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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缠绕的梨花缠绵的情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在这春夜里,剪剪的轻风还是不乏寒意的。这恼人的春色即使是在夜晚,也引得人无法入睡。风清儿身上披着件单衣一个人站在后院的溪流旁,看着月光照在溪边的梨林里,照着那那迷人的花影,偶尔轻风拂过,那花影虚晃,自己则被这风吹得有些冷意了。   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春天又来了呢!这满园的梨花又开了呢!   “清儿,这才初春,还是夜里,你怎的穿的这么单薄?”风清儿闻言甜蜜的的笑笑,回首看着那手拿披风的男子倾城一笑。被男子嗔怪而又心疼的语气俘获,温柔的叫那人“九哥”。   那一双美丽的星眸所停留的目光再也移不开那个目似朗星,眉若刀裁的俊逸男人了。那男人走到自己身边,将手中的披风温柔的披上自己的肩。自己何其有幸,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缓缓开口道“九哥,你看,今年的梨花开了,这是我们住到这里第几次梨花开了?”   薛千浪看着风清儿那美丽的星眸,忍不住抬起手,抚摸着她那一头如瀑的黑发,在她那点绛的樱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顺势将风清儿揽入怀中,柔声问“这梨花今早还是个花苞呢!你怎的知道它这时开了,莫非我家清儿是梨花仙子不成?呵呵”   “九哥揶揄人的功夫可真是比医术和剑术长进的快多了。”   “哦?是吗?这清儿的挖苦人的功夫倒也是有增无减呢?”虽知她是在开玩笑,但想起自己至今对那醉花阴的毒依旧是一筹莫展心里却是重重的一痛,不过,他立即悄悄掩去心里的那一丝异样。   “呵呵,九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梨香没被吵醒吧?”   “孩子睡得沉着呢,出来的时候我点了根宁神香!这会子应该在梦里吃绿豆糕呢!你可别打岔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一对浓厚的眉毛微微上翘,似是两座远山,俨然在等着答案。   风清儿樱唇勾出一弯新月,撒娇的说道:“我那有梨花仙子的神通,只不过夜风习习夹着梨花的香味,我闻着这香味便跟出来了。呵呵”反手抱紧薛千浪,抬头说“九哥还没回答清儿的问题呢?”   薛千浪宠溺的捏捏风清儿玲珑的瑶鼻,笑容比今夜的梨花开的还盛。“我只记得这溪边的梨子熟了七回,被你这馋猫饱饱吃了七回……”   这春夜的小溪旁,幸福的两张容颜,俨然美过了这皎洁的月光,美过了那新开的满园如雪的梨花。就在这时,煞风景的一幕出现了……   正当两人浓情蜜意时,那边微微烛火摇曳的竹屋外,一个小女孩站在屋前好奇的问道:“爹爹,娘亲,你们在干什么呢?”   紧抱的两人立刻如电击一般分开,风清儿一脸的窘迫,偷偷掐着薛千浪的腰,细声问道:“你不是点了宁神香吗?就你还神医呢?……”   薛千浪登时感觉一股针扎般的疼痛袭来,但这样的疼痛对他这个久经江湖杀戮的神医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真的好痛!   他也小声回答“百密一疏啊,梨香从小跟着我研习医术,尝百草,试毒物,这小小的宁神香又怎么能迷倒她呢?”闻言,风清儿才撤下她的芊芊玉手,囧着脸走过去抱起小女娃说:“梨香,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娘哄梨香睡,好不好?”   说完也不顾小女娃不解的眼神,和被冷落的薛千浪,抱起梨香就往屋内走去。登时,薛千浪就感觉这个女儿着实生早了,这与自己妻子亲热被女儿抓个现行的戏码,可不是头一回上演了。现在就只求梨香早早长大,把她早早嫁出去,就不会有人打搅他和他的清儿过二人世界了。哎,又或者当初就不应该要这个孩子(有这么自私的爹吗?这孩子该不是捡的吧?)   ……   温馨的竹屋内,美丽的女子轻哼着歌谣,哄着怀中的小女娃入睡。可小女娃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却无比明亮,看不出有一丝困倦。突然问道:“娘亲,为什么我们的小屋叫挽风小筑呢?你说这名字是爹爹起的,有什么用意吗?”   女子轻笑“这风指的便是娘亲了,因为娘亲是风,没有停留处,你爹爹建这挽风小筑便是给了娘亲一个停留的去处,给了娘一个家啊。”风清儿顿了顿,将女儿揽入怀中柔声说道:“若我们梨香长大成人也能遇到像你爹这样能给梨香一个家的人,梨香定要好好珍惜啊……”   梨香只觉得这是她记忆里的最温暖的怀抱,此生有这样一个怀抱她就别无所求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梨花败落伊人不在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这个竹屋上时,薛千浪便早早起了床,站在屋前摆弄着他那些药草。他要尽早赶制出醉花阴的解药,世人尽称他为“九命悬壶”薛千浪,他悬壶济世,救尽天下人,却唯独解不了这醉花阴,救不了……救不了他的最爱,救不了他的清儿……   不知何时,风清儿已站在他身后,从后背拥住了他。   “九哥,别忙了。我有话要和你说。”明明是普通的几句话,从风清儿的嘴里说出来,却偏偏那么凄伤。   稍稍安顿下梨香后,风清儿便拉着薛千浪来到梨园。她背对着他,语气轻柔,娓娓道来。   “九哥,七年了,醉花阴的毒也跟着我七年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还不等她说完,薛千浪便厉声打断了她“胡说,你不信我!清儿,我能救你,我能救你……”说着说着这七尺男儿竟泣不成声。风清儿转过身来,也是泪如雨下。她紧握着薛千浪的手说“九哥,别骗我了,也别骗你自己了。这醉花阴的成分何其复杂,用药何其精细,样样要人性命,单是这黑色曼陀罗花的种子就已无解。这毒在我身体里已存在了七年,早已深入腑脏。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逝……”   “别说了,清儿,求你别说了……”伸手拥住她,怀中的人儿却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子悲愁,笑容挂在她倾城的脸上。   “九哥,无论如何,这七年……我很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有些话,相信自己不说,对方就已明了。但有些事,瞒着他,却是非交代不可的。   稍稍稳定了情绪后,边继续说道:“九哥,清儿这辈子对不住你,更对不起我们的女儿,这孩子打从娘胎里就带着醉花阴的毒,你准备如何告诉她?”   闻言,薛千浪身体猛地一颤,怔在原地。是啊,他要如何告诉他那可爱的年仅七岁的女儿,她从小身体就带着醉花阴的毒,平常人若触及她的汗液或血液便是无药可救。若不是自己和清儿均中了这醉花阴的毒,这可怜的孩子,怕是连个寻常的拥抱都得不到。   风清儿从他的反应便知晓了。是啊,任谁都无法如此残忍,早知如此,就不该将这孩子带到这人世间受苦。从薛千浪的怀里挣出,风清儿正色道“九哥,你和梨香不同,你和梨香均是尝遍百草,试过世间万千毒物的,这醉花阴的毒暂时还不能伤及性命。我怕是连这个春天也过不去了,我明白你对我的情意,但为了我们的女儿,你一定要活着,她还没看尽这世间繁华,还没领略这世间美好。你要医好她,你一定要医好她……”   一股无声的悲伤弥漫在这个梨园里。如风清儿所说,她,终究是没活过这个春天。   薛千浪将风清儿葬在溪边的梨园里,站在风清儿的墓前,身旁跪着他年幼的女儿。漫天的梨花飘零,像是为这倾城的人儿送葬。在这漫天的梨花雨中,薛千浪仿佛看见了那天在这梨园里阖眼的女子嘴角那一抹幸福的微笑。   清儿啊清儿,终究还是你狠心,留下九哥和梨香在这孤独的人世。你说你不后悔,为我服下醉花阴。我亦不后悔,与你同尝这醉花阴,只为能和你死同穴。可如今,原来你坚持生下梨香就是为了让我于这红尘有了羁绊,自己好一个人偷偷的走。你真的好狠心啊!   握紧手中的玉玦,薛千浪脑海中漂浮起风清儿临终的那一幕,那天的梨花雨如同今日一样凄美,风清儿就躺在他的怀里,轻吟着他们初识时的那首《白头吟》   请君膝上琴,弹我白头吟。   忆昔君前娇笑语,两情宛转如萦素。   宫中为我起高楼,更开华池种芳树。   春天百草秋始衰,弃我不待白头时。   罗襦玉珥色未暗,今朝已道不相宜。   扬州青铜作明镜,暗中持照不见影。   人心回互自无穷,眼前好恶那能定。   君恩已去若再返,菖蒲花生月长满。   (在这里借用了唐代大诗人张籍的《相和歌辞·白头吟》)   一字一句,似刀似剑剜在他的心上,那女子眼角的泪,断了他的温情柔肠。他与她合吟,泣不成声。她告诉他,七年前,葬离庄的梨园后,与他邂逅,便成了她一生的劫。她无心武林纷争,却为了他当上了葬离庄的庄主。他悬壶济世,她便施药救人。他是兽灵门的九当家,为了兽灵门得罪万毒湖散人,她为了他挡了那一针,中了不治奇毒——醉花阴。   她做这一切,从不后悔。而且她知道他亦不后悔,他为了她不惜和门中师兄弟翻脸,他为了她辜负了他青梅竹马的师姐,为了她,吻下她中了醉花阴的肩,和她共尝这醉花阴。   这姻缘里,痴了谁,傻了谁。   她将这玉玦交给他,告诉他拿着这玉玦去找她的大姐,在她那里拿到她当年收藏的黑色曼陀花种。她说这话如果好生培育虽有剧毒,但也可通灵,说不定可以对他和梨香有所帮助。连死都想着让他怎么活。清儿啊清儿,你就这么不想九哥去烦你吗?你好狠的心啊!这一世的纠葛,到底是谁欠了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初试相国府1   恢弘气派的相国府外,两个少年翩然而立。只见那身形消瘦的白衣男子抬头看着头顶的“相国府”三个红底烫金的大匾。不多时便又把目光移至别处,看向这相国府的其他物景。眼眸中透漏的精明一闪而过,继而唇角微微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细而长的柳叶眉像是由那极浓的墨笔而就。眼帘微垂,轻捷的羽扇上下交拢,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好男儿。   “姐姐,我们时常游走于江湖,如今来到这相国府是做什么?你知道的,爹爹是不想我们与朝廷沾染上半分关系的。”音色甜美,樱唇微启,细细道来,不紧不慢,却隐隐透漏着一股子倔强。原来这英俊秀朗的白衣少年竟是位美娇娘。   而与她说话的青衫少年虽身着男装,音色里却不难听出生生的也是个女子。白衣少年不忘身份,回过头来看着一袭青衫的她,冷冷的说道:“弯弯,不要忘了你现在是男子,就你这一嗓子生怕别人不知你是女儿身?出来这么久,怎的连这点戒心都没有?”   语毕看着薛弯弯那沮丧的小脸,平日里迥然有神的杏眼此时也黯淡无光,不禁心下一软,接着说道“姐姐也不想与朝廷染上关系,但有些事尽管不想,但也不得不做……”是啊,她的父亲还在等着她呢,薛梨香啊薛梨香,此生只剩父亲与弯弯两个亲人,我怎可眼看你受那醉花阴毒之苦。   言罢便彬彬有礼的行至相国府前,朝着守门的家仆拱手一礼,用着男儿的嗓音说道:“金江薛海求见相国,烦劳通禀。”那家仆看这公子仪表堂堂,环佩珠玉,暗想定不是一般人物,且言谈举止得体,便也拱手回了一礼说道“公子稍等片刻,且容小的替您通传。”言罢却也真真的回身去老实通禀了。   不错,这便是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兽灵门九堂主江湖人称“九命悬壶薛千浪”与葬离庄前任庄主风清儿的孤女——薛梨香。不过世人尽知十七年前这两人不知怎的得罪了那万毒湖散人,中了那不治奇毒——醉花阴之后便再无下落。料想也定是深入黄土了,纵是那九命悬壶的薛神医的师傅千拂貂也不能解得的毒药,这世间定是再无人可解了。   时光飞逝,岁月荏苒,自风清儿死后,这时间一晃便又是十年。当初的小姑娘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自风清儿死后,薛千浪按照发妻遗嘱,到葬离庄找到葬离庄庄主,也就是风清儿的大姐——风铃儿索要那黑色曼陀花种,起初那风铃儿是不愿给的,但看到薛千浪手里的玉玦,得知胞妹亡故,且看到妹妹的女儿才不由悲痛怜悯,将那花种让出。   待到薛千浪离开时竟许下承诺说“这葬离庄百年基业,无人继承,你要好生医治这孩子,将来继承我葬离庄绝世武学和这百年基业。”薛千浪闻言先是一惊,当初自己与清儿的婚事,这位大姐是极力阻止的。要不是两人同中了这醉花阴毒,怕是这位大姐是死也不愿意把宝贝妹妹交付与他的吧。   但薛千浪从小就在这风口浪尖上的江湖摸爬滚打,自然是不想女儿再与这江湖事扯上半分关系,他只想让女儿过上平静自在的生活,便出言婉拒了风铃儿的好意。倒是那风铃儿不依不饶。她言辞恳切却也不可置否。梨香到现在还记得她那位美艳的姨娘看着她的眼睛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这世上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若是这孩子愿意,你这当爹的也不能怎样。这孩子虽身中奇毒,但却筋骨奇佳,七年来也不见因毒而身体孱弱。想来并不是凡人,你若这样,岂不是埋没了她。”这话确实一点都不假,梨香可不是什么胸无大志之人。   临走之前,因看她父女孤苦,便将手下一名女童赠与,说是与乱火之中救起,不知其父母亲人,又与他父女二人投缘,留着做个照应。说是照应,可这女童比这梨香尚小两岁,到底是谁照应谁啊?转念一想,才知她这姨娘的良苦用心,梨香因自小身中醉花阴的奇毒,寻常人是近不了身的,留个小女童在身边,解解闷说说话,那梨香的童年却也不至于太悲惨。   可这梨香稍有不慎……这女娃岂不是反受其害。谁料想,这梨香自知晓她身上有这等害人毒素时,竟没哭没闹,只是自此便不许任何人碰她。那小女童便是今日的薛弯弯。   薛千浪自把这小女童带回挽风小筑,便也没有抱过她,因为他也身中醉花阴毒,不想这女娃也跟着他父女来遭罪,多次想把她送走,托付给寻常人家抚养。但这女娃娃仿佛就认定了那风铃儿的交代,硬是不走,送走了几次,就跑回来几次,却也被这孩子感动了,因看着梨香自清儿死后便甚少言语,只有面对这小女娃时,才说得几句话,许是孩子的世界比较好沟通吧。一来二去,便也断了送这孩子走的念头。心里又觉得亏欠这孩子的,就将其收为义女,与梨香同习医术武艺,视如己出。   到了梨香十二岁那年,她便辞别爹爹,带着薛弯弯四处游学,竟也小有名气,只可惜终是以男儿身面世,世人尽闻金江有位足智多谋的薛海,却不知那美丽玲珑的薛梨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相国的热情   大堂内,丞相欧阳坚正与太师罗关闲话品茶,忽见得家丁进得堂前半跪禀告:“老爷,外面来了两个衣冠楚楚的少年要求见您!”   欧阳坚轻抿了一口茶,抬头看了那堂下的小厮一眼,问道:“可有说明来历?”声音不大,却透漏着一股子不可质疑的威严。那堂下的小厮倒也不惧,声音洪亮的答道:“回老爷的话,那公子自言是金江的薛海。”   欧阳坚闻言身体一怔,便立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忽的站起身来急切问道:“那公子可是一袭白衣?”   那小厮很是狐疑,自家老爷又没见过那两位公子,怎的知道外面那公子是一袭白衣忍不住好奇便抬起头来,没规没据的反问了一句:“老爷怎的知道?”   直到此时,那小厮才把这位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丞相看了个清楚,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上配上两绺刀眉不怒自威,厚重的嘴唇,虽已年过五旬,但银发甚少,只是那满嘴的胡须竟有些花白。这人身上透漏着一股子令人胆寒的威严,让人不敢触怒,小厮便立刻为自己刚才的失礼所自危。   余光扫过了侧坐上的太子太师罗关,竟是一个三十来岁慈眉善目的男子。欧阳坚听是薛海便一阵激动也没与那小厮过多计较,转头看见罗关竟还在悠然品茶,便不禁问道:“太师莫不是没听说过着金江薛海?怎的这般气定神闲?”   却见那太师将手中的茶杯不动声色的放下,看着欧阳坚说:“金江薛海,十四岁便小有名气,传闻他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最擅长医术与剑术,然最令人敬畏的便是他的足智多谋,此人本不是金江人,因在金江散药救人,后又与我彦国第一谋士戚广旭斗法九战九胜故而在金江名声大噪,别人问起家乡,他便声称自己是金江人。如此天之骄子,下官又怎会不知呢?”   欧阳坚问得此言来了兴致,继而问道:“哦?既然太师对此人了解甚深,应该也知道此人一向是不屑于朝廷为伍的。此番来此又是为何?”对于这个问题,即使他欧阳坚满心疑虑那罗关也只笑不语。只是说道:“丞相莫叫人家等急了,是何缘由,丞相等人来了一问便知,要此等才人在外久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呵呵”   欧阳坚这才想起来这人还远在门外,着实失礼,暗悔了一会变对罗关说:“如此能人志士,老夫定要以礼相待,我这就去门外亲迎,太师在这里稍坐片刻,老夫去去就来。”罗关闻言笑着起身说道:“哎,丞相这就是折煞下官了,如此能人,丞相都出门亲迎了,我罗关若还在这里品茶那就真真的失了体统了。这等礼贤下士的事,下官自是要同丞相一起的。”   “呵呵,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于是便说说笑笑的与太师准备出门迎客,走至大堂门口时,欧阳坚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止步,转过身来看见那通报的小厮还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思及方才他的失礼,虽是不像话但这小厮却还有点胆识,很少有人能同自己这般言语,这欧阳丞相倒也是个识人的主儿。   欧阳坚盯着那小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让本相看看。”那小厮还当是这丞相要与自己计较那失礼之过心中不免忐忑,但心想自己并无甚大的过错,便大着胆子抬起头回道:“小的萧山雨,伯海罗迭镇人士,因家中贫困,故来此做工,会得些粗略的拳脚功夫,前几日被管家选中在府中当差,这诸多规矩还不甚熟悉,万望相爷开恩啊!”   欧阳坚看得这少年器宇轩昂,五官倒也端正,心下也全无了责怪之意便开口说道:“你这小子,胆识倒不错,只可惜见识粗略了些,以后便跟着少爷做个伴读吧。”言罢便与罗关两人匆匆出门迎客。萧山雨闻言受宠若惊,快步跟上丞相的步伐,也一起出门迎客。   到了门口,欧阳坚看见那阶下而立的两位翩翩公子,不由心惊,这名扬天下的薛海竟是如此年轻,虽听得别人说过这薛海少年有为,但也没想到他如此年少。想起自己那浪荡子,哎,祖先蒙羞啊!再看向太师罗关却气定神闲,丝毫不为所动。倒是弯弯眼尖,看出了门内出现了两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便叫道:“姐……额,大哥似有人来了,来头不小……”   梨香闻言转过身躯,第一眼便看见那太师罗关,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切被欧阳坚看在眼里,心里暗忖:这两人怕是认得的,难怪他对着薛海的突然造访如此心平气和。   见了这薛海,欧阳坚那张老嘴就没合拢过,一路上嘘寒问暖,责怪自己待客不周,让旁人看了,还以为是自家亲戚来了呢。   是啊,这薛海任是去了谁那里都免不了一阵热情招待,如此风流才俊,聪慧过人的青年才俊在这个惜才如金的彦国里可是炙手可热啊。江湖上流传一句“金江薛海兽灵门狼”的美谈。这金江薛海自然就是指薛梨香了,而那兽灵门狼指的便是兽灵门门主残狼的儿子雪狼。   说也蹊跷,那兽灵门的那匹小雪狼与这薛海(也就是我们的香香姑娘)只年长一岁,也比薛海成名的早,一直是这江湖上人人传扬的少年英雄,只在雪狼十五岁那年,这江湖上便兀自出现了薛海了这么一号人物。薛海这么名扬四海,却把这小门主的风头给比了下去。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这小门主负面新闻甚多,而咱们薛海公子只被外人赞其优点,却无人挑的出毛病来。   ------题外话------   这里出现的人名,地名纯属杜撰,如有雷同,便是默契中的巧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风流少主欧阳若   被这热情的丞相一路请进这相国府,薛海应答如流,礼数周到。却也丝毫不敢怠慢,他很明白这些为官之人的品行,这些年来也不少与他们打交道,上一秒和颜悦色,下一秒却不知玩的什么心思。   弯弯跟在薛海的后面完全被众人视若空气,自动忽略。人家敬重的可是她那位大名鼎鼎的姐姐,哦,不对,是大哥。她只不过是个打酱油的而已。这也正巧合了她的性子,你们不待见我,我还未必喜欢你们呢。   本想溜着好好逛一圈这相国府,但想起薛海那冷冷的样子只得作罢,况且这初到别人家里,且这是丞相官邸,哪能随意放肆。思忖之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正闲的无聊之极,余光便扫到侍立在欧阳坚左侧的家仆——萧山雨。这不是那个替他们通传的门卫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只见这男子器宇轩昂,五官端正,眉宇之间竟透露着一股英气,心里暗忖,这相府果然不同凡响,连个小家丁都这么不简单。   她不由玩心大发挑逗起了他,正巧也试试这人的深浅。不由与这萧山雨便搭上话来,一来二去的倒也放下心来。这萧山雨外表看去的确出众,但却没有半点防人之心,智谋也不见得有多高深,倒是胆识不错,与她说话,不卑不亢,那股子傲气却是有的。   “哎,小子,刚才教你通传,听了我大哥的名号,你怎的半点异色都没有,莫不是看不起我大哥?”说实话这弯弯也很是奇怪,旁人听了这金江薛海的名号哪一个不是万般惊喜推崇,怎的如今,连个小家丁也如此不给面子。   只见那少年憨笑道:“我是山野卑贱之人,自幼与大山相邻,与虎狼豺豹为友,对于这大山外的事情实在是知道的不多。来到这相国府倒也不久,哪里闻得什么薛海。不过我方且通传时听得太师与丞相说得你大哥,想也是个厉害的大人物。我一提起你大哥,我家丞相就知道你大哥身穿白衣,这可真神了!”   弯弯闻言心里暗笑,这小子胆识倒是不错,不过只怕是初生牛犊而已。见识也忒浅薄了些。这江湖上谁人不晓得金江薛海无论何时都是一袭白衣,一管玉箫游走江湖。只不过这小子连薛海这号人都不知晓,更别说什么关于薛海的喜好了。便也懒得和他解释,不再言语。   那萧山雨见那青衣男子不再理会自己,便也悻悻的不再咂舌。   待到将薛海迎至大堂之上时,却也不急着问明这薛海的的来意,只是极尽夸赞之词。命侍女奉上好茶和上好的糕点。忽而话锋一转问起这太师与薛海的交情。   薛海抿唇一笑,这丞相着实不是谁都能当的啊,不过自己也用不着隐瞒什么,神色自然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薛海自幼四处游学,喜爱结交天下好友,这太师乃是在下的授业恩师,自是认得的。”欧阳坚闻言一惊,这罗关官拜太子太子太师,甚得皇上和太子赏识,虽然这太师是个文官虚衔,但得此人才,日后怕是会有不小作为啊。   “哎,罗某人才学疏浅,只教得薛公子些棋艺,却不承想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自薛公子赢得罗某一局离开之后,便不敢再与谁对弈了啊!授业恩师委实是算不上的。”欧阳坚见那薛海闻言也不推却谦让,虽嘴上说这罗关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却不见得他承半分师徒之礼,连一声老师也不曾叫得。这薛海竟是如此心高气傲。纵是才绝天下,这般骄纵,也算不得什么人物,心下便对这薛海的印象大打折扣。   不过这薛海,由于常年游走与彦国南部一带,又是义诊又是施药,甚得民心,若能收为己用,也是好的。   哎,丞相就是丞相,这么件小事也要思来想去,在我们薛公子看来,他不怎么待见这罗关就只是因为这人不称得他心而已。讨厌一个人需要这么多理由吗?想我们薛公子学满四海,待谁都是彬彬有礼的,怎会不晓得尊师重道?正在此时只听门外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这还不见其人就听得其声了。   只见一素面朝天,俊朗伟岸的翩翩公子昂首阔步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堂来,也不见礼,熟门熟路的坐在薛海旁边的木椅上,悠闲自在的喝起了茶,但只是轻抿了一口,便放下茶杯,斜着眼看着薛海嗤笑道:“听闻今日家中来了贵客,莫不就是你这小白脸,瞧着小瘦身板弱不禁风的,挨得起本少主的一拳吗?”   此时坐在正上方太师椅上的欧阳坚脸都被气黑了,这浪荡子整日不学无术倒也罢了,偏偏喜好出入这烟花酒楼,赌馆一类的场所。欧阳坚无语问苍天,安安分分的不行吗?好不容易来了个青年才俊,这小子不像人家好好学习偏偏出来丢人现眼,如今见了自己也不知行礼了,竟还主动招惹这薛海。便立马厉声斥责道:“放肆,怎可如此无礼,还不退下。”欧阳坚此刻只想这浪荡子滚远些,少给自己丢点人。   “丞相切勿动怒。”只见堂下那白衣公子缓缓站起身来,拱手一礼,姿态儒雅,比自己那浪荡子可强多了。   薛海继而言道:“薛某今番应太师之邀,来丞相府上做客,早闻令公子俊朗伟岸,武艺超群。便想一睹其风采,更何况……”   薛弯弯撇着小嘴翻着白眼暗笑:这欧阳若是这彦国有名的登徒子,彦国上下谁人不知,姐姐怎的这番还夸起他来了。正是这番想着,边看薛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莫名一笑,只引得自己头皮发麻,一股不祥的的预感笼上心头。   薛海回头望着丞相继续正色道:“更何况舍妹此番专为欧阳公子而来,还望丞相不要伤了舍妹的心啊!”   闻得此言,众人俱是一惊,这才注意到薛海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男子。薛弯弯也是一怔身体猛的僵住了,舍妹?!和薛海一起来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吗?好你个薛梨香,竟然卖妹求荣!只见薛海手中拿起茶杯杯盖便朝薛弯弯的发箍上砸去,待杯盖回到薛海手里,弯弯那三千青丝散落,惊为天人。   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含嗔,滴水樱桃般的朱唇,洁白如雪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美妙,温柔绰约。只是这樱唇,这杏目不知怎的让正坐上的欧阳丞相心里一紧,这样貌与那人竟是如出一辙,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玲珑娇俏的女子呢?   ------题外话------   弯弯你也不要责怪我们薛公子了,还不是你那刁蛮性子嫁不出去,这才为你搭桥引线,人家可是丞相的宝贝儿子呢,标准的官二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莫名的离去   薛弯弯早已在心底把薛海这个罪魁祸首给骂了千万遍了,但一时又想不到什么话来辩驳,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丢人,这么窘迫。   正在众人还陷在薛弯弯的美貌中时,却是欧阳坚首先出语打破这尴尬:“哦,就说么,薛公子怎么会突然来我这丞相府,原来是给咱们罗太师面子。想来公子素日里是不与我等朝廷中人来往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此番前来,究竟是所谓何事?”   真真个老奸巨猾,略去弯弯的身份不提,却是话锋一转,直问及自己的来意。虽然话语看似礼貌,但明眼人一眼就听出来这欧阳丞相对自己不甚满意且有所顾忌和猜疑。   薛海也不卑不亢的回答:“丞相这话可真真是折煞薛某了。其实薛某与七日之前便到达镐京(彦国都城),早有来拜访丞相之意,但苦于薛某一介乡野之人,又不识得什么达官显贵,无人引荐,只恐贸然登门悻悻而归。前之日于月捱茶楼偶遇罗太师,故人相见,难免寒暄两句。听闻薛某有来拜访丞相之意,罗太师便愿相助做个中间人,故而才有今日之事。若丞相觉得薛某唐突了,薛某这就告辞。”   说完便回头瞄了一眼还傻在原地的薛弯弯说道:“弯弯,快向丞相辞别。”薛弯弯此刻只想逃离这窘迫的场景,哪管她那位好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忙做了个女儿家的礼匆匆离去。   看到薛海离去,欧阳坚觉得自己语气上虽凌厉了些,但言辞之处也并没有什么不周之处,不知那一句话得罪了他,这少年好大的脾气,竟是半分的面子都不给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就这样眼看着薛海离去,半晌回不过神来。   欧阳若看着离去的薛海和薛弯弯,不禁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这薛海如此清高自傲,此番父亲如此以礼相待,只是话语稍微凌厉了些,他就拂袖离开,让父亲碰了一鼻子灰。这薛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隐隐只觉得这薛海不简单。   至于那薛海倾城的妹子,不是说为本少主而来吗?怎的本少主还没仔细瞅上几眼,就只留空影了……(欧阳少主很是郁闷)   再看咱们的罗太师仍然在不动神色悠然自得的品茶,仿佛对这薛海的离去并不意外。欧阳坚见他如此,便禁不住好奇问:“太师,老夫刚才言语之处,可有不周之处?”   罗关端起茶杯的手滞在空中,笑了笑道:“并无不周之处。”言罢便继续品自己的茶。   这让欧阳坚十分郁闷,冷着老脸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欧阳若看着鲜有人能把自己老爹气成这样,也不生气,倒仍旧恢复了他那张玩世不恭的样子来。   “父亲,那薛海如此不识趣,想父亲大人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彦国丞相。他竟如此无礼,倒不如让孩儿去好好教训教训他……”欧阳若讨好似的看着他老爹献策。不料欧阳坚只是斜瞪了一眼,仍是不做声。讨了个没趣,他也只得噤声。   罗关瞄了一眼丞相这不成器的儿子,虽然张得英俊潇洒,但这副痞子样子,着实让人看不惯。真真是应了那句“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看着这样的气氛,自己也不好再呆下去,便起身告辞:“丞相,下官此番私自安排了这次会面,却不成想以这样的结局收场,还请丞相恕罪。今日也叨扰多时了,就不打扰丞相了,改日一定登门致歉。”说完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欧阳坚应声说道:“哎,太师说的是哪里话,今日之事怪不得丞相,只是不想那名满天下的金江薛海竟是这般高傲轻狂之徒。此人不用也罢。”闻得欧阳坚此言,罗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坚十分疑惑急着问:“太师为何发笑?”却不成想一向彬彬有礼的罗关接下来的一句话竟是十分无礼“我笑是因为一向慧眼识英雄的欧阳丞相今日却也看走了眼……哈哈……哈哈……”欧阳若看他如此嘲笑自己的老子,立马不干了。甩着袖子指着罗关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子,敢对我爹这么无礼,知不知道你脚下踏的这块地可是丞相家的宝地,你是活腻歪了吧?”边说便还撸袖子准备揍人。   欧阳坚心中虽是气氛,但也不会由着自己儿子胡来,大厅广众之下失了分寸。(哎,丞相啊,您那宝贝儿子失的哪是分寸啊,这简直就是一地痞无赖在骂街嘛!)立刻斥退了欧阳若,忍着心头的怒气说道“愿闻其详。”   罗关对于欧阳若的无赖行为自动忽略不计,神色淡定的说道:“丞相刚才言语之处虽没有不周之处,但任谁都听得出丞相话里的的猜疑和不屑,想那薛海是何等才学倾绝之人,怎可容忍丞相如此想自己。”   看见欧阳坚蹙眉不语便接着说道:“丞相只觉此人傲慢无礼,自恃清高。却不知不傲不娇便不是薛海,因为薛海有他自傲的资本,他虽不是朝廷中人,但从小饱读诗书,深谙兵法,身负治世之贤能。且是罕见的医学神人,如此贤才,丞相竟然如此大方,一句不用也罢,将这贤人拒于千里之外。想那薛海当年拜下官为师时,也不曾行得跪拜之礼,不出月余,我便再也胜不了他。自此便不敢自称为他师父。”   闻得罗关如此称赞薛海,欧阳坚不禁蹙眉说道:“哎,太师言过其实了吧?”   罗关摇头苦笑:“是不是言过其实,丞相一试便知。”   ------题外话------   红楼梦里批贾宝玉的这首词本人觉得用在咱们欧阳少主身上倒甚为贴切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袴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臭味相投   有道是,弱水三千巷,镐京燕春楼。这里是可整个镐京美人聚集的地方。其实说白了,就是古今中外,各大纨绔子弟所津津乐道,甩银子砸金子的青楼。   欧艳若坐在一众穿着艳丽,打扮妖艳的女子中央,与那些女子行着酒令,划着拳,时而爆出一两句让那些女子脸红心跳的淫秽词语。周围也竟是云云如此的场景,这楼里的小二,应是这酒楼里最忙乎的人了,热闹拥堵的大堂内,总有他们穿梭的身影,不停的为客人奉上美味的佳肴和爽口的佳酿。   这燕春楼不仅是整个镐京最大最繁华的酒肆青楼且是彦国、莲檀和丹海这三国中最负盛名的青楼。能够有今日如此盛大的规模,不仅因为这里美女如云,而是这里的美酒佳肴也是世间少有,颇得这些纨绔子弟的喜爱。   这燕春楼每日歌舞升平,人如车水。喧闹的大堂内竟没有安静的时候,女人的嬉笑声,男人淫秽的调笑声还有那些喝多了发酒疯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欧阳贤弟,有软玉温香在怀,就把我这大哥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响在大堂之间,众人闻言皆不禁回头看去,只见一玄色衣袍的男子,负手立于门前,面色深沉,小麦色的脸上,一对浓黑有力的剑眉向两鬓扬起,黝黑深沉的眸子镶嵌在一双龙飞凤舞的丹凤眼里,薄唇微微翘起,那如峰岭刀刻的脸庞俊逸绝尘。   一股子掩饰不住的男儿气概瞬间充满了整个大堂。众人皆是一愣,很快变了嘴脸,向这玄色衣袍的男子热情的打着招呼,想来是这人惯常游走于这燕春楼,不然这些嫖客们怎的和他如此熟络。那老鸨见得贵客临门,扭着自己的杨柳细腰,热情的走到这玄色衣袍男子的身边,说着那熟话:“哟,雪公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莫不是将咱们这燕春楼四阴八轩的姑娘都玩腻了?”   雪狼闻得那老鸨和自己说话,淡淡笑语:“花娘说笑了。”便理也没理那老鸨就径直朝欧阳若走去。   花娘不可置信的看着雪狼的背影,瞪着大眼说道:“这小子吃错药了?”心里暗忖,直叫不对。这小子今日来这燕春楼俨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扮相和神态,猪鼻子插葱装什么大象啊,这四阴八轩的十二头牌他哪个没玩过,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于是便用鼻孔狠狠鄙视了他一番,转而换副嘴脸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欧阳若见得这小门主今日这副样子,心下也是一番狐疑。这小子难道从良了不成?哎,自己在这里乱想什么呢,他果断为自己的这个愚蠢到极点的想法下了三个字的结论——不可能。   要这小子从良简直是无稽之谈,想当初自己年幼无知就被这厮拐带了进了这等地方,可怜那时本少主还是一区区十四岁孩童啊,(典型的诱拐带坏青少年啊)从此便一入烟花地,不理世间事了!   。看到雪狼朝着自己走来,仔细看着那小子眼中的精光,心下放心——这小子没变,看那好色的眼睛目露贼光就知道了。不觉心情大好,快步走到雪狼跟前,熟络的把手搭在雪狼的肩上,劈头盖脸的一通乱骂:“你他娘的,这几天死哪去了,这燕春楼怎么也寻不着你的影子,害得那听音轩的司音姑娘缠着我天天打听你的下落。要不是我今天把你请来,你他娘的几时露面?”(额,这貌比潘安的欧阳公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豪爽。)   “哎,欧阳贤弟……”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若又是一顿灰头土脸的乱骂“哎,我说你这小子今天是装君子装到底了,本来说今天你来这的费用本少主包了,看那你熊样,要想当君子,别在这碍本少主的眼,一边呆着去,没工夫搭理你……”   这欧阳若这回是真发威了,真可惜这欧阳少主心头怒气还没发泄完,还没骂尽兴呢,这小门主就一掌猛击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登时大堂里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着这平常称兄道弟的两人此刻红脖子涨脸的干架。   谁知这小门主接下来的一句,瞬间华丽丽的将在场所有人雷到“你他娘请客不早说,老子要不是这几天手头紧,能他娘的装这什么翩翩君子来抵挡美人投怀送抱,防止财银外流吗?”   欧阳少主无语问苍天,这小子何时变得如此落魄不堪了?然后呆眼看着刚才还彬彬有礼,言谈得体的雪狼此刻左拥右抱,喝酒吃肉,划拳行酒令乐得好不自在。立马想起今日找他还有要事,可不能让他醉倒温柔乡了。马上吩咐花娘,安排了一间上好的雅间,连推带拉把这小门主拉到雅间内,屏退了所有下人。   只见那小门主嘴里还惦念着美人美酒,对欧阳若将自己拉来这么一间连个人影都不见的雅间而抱怨。但不成想,欧阳若关上门来,把他摁倒在椅子上,少有的表情严肃的说了一句:“兄弟有难,你帮是不帮?”   ------题外话------   由此章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各位看官,听我一句忠言——慎交友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飞来的箭   月捱茶楼一间上好的雅间里,薛海正和薛弯弯下棋对弈。桌上的鎏金镂空兽鼎里,一股青烟飘散弥漫在屋子里,好不雅致。这件雅间紧挨着街市,推开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集市上的繁华场景。薛浪眼看着窗外集市上的小贩叫卖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好个繁华的彦国国都。   “弯弯,该你了。”薛海看着薛弯弯看着棋盘良久还不落子不禁提醒道。也不是咱们薛公子棋品不好,只是这一子需要等上两柱香的时间吗?饶是咱们从容冷静的薛公子也有点不耐烦了。   “催什么催,这不是在看吗,大哥也知道弯弯不是什么聪慧之人,哪里有大哥卖妹求荣的智慧?”薛弯弯瞄了一眼薛海嗔怪道。呵呵,这天下怕也只有这个小丫头敢和自己这般说话了。原来,她还在为相国府时的那件事闹着别扭。   就说这丫头平时风风火火的,下棋可是从来不等别人也不让别人等的。今日这一子竟是隔了两柱香的时间都迟迟没能落下,到底还是小姑娘家使小性子。这两柱香的时间,她的思绪恐怕不是在这棋局上,而是想着怎么使坏呢!   薛海听她这么一说,也没了下棋的兴致,抬起眼来盯着薛弯弯一通好瞧。弯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拉着脸说道:“都是女的,有什么好瞧的?”   今日的薛弯弯,再没有着男装了,换上了女儿家的装束,一袭粉色底的广袖曳地裙,衬得她更是肌肤娇嫩,盈白胜雪,头发盘成了轻巧的飞仙单螺髻配上一根较小的凤尾钗,妩媚中略显清纯,娇俏可人,真是个让人心动的女子。   “呵呵,大哥我是看弯弯身着女装好不娇媚,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而已,这里可就你一个姑娘家,弯弯记性怎的如此之差。”这话薛弯弯也听出来了,半是打趣半是警告。她又不笨,那“一个姑娘家”故意说得那么响,傻子都能听出来了。可这薛海那天在相府的行为举止,着实让薛弯弯不解。   “大哥,我跟你这么多年了,虽说你老摆着张臭脸,对谁都不冷不热爱撘不理的,但待人接物倒也礼数周到,谦卑恭顺,怎的到了那丞相府就那般目中无人了?这也就算了,你怎么着那是你闯的祸,妹妹我相信你有能力收拾你那烂摊子,可你干嘛出卖我啊?”弯弯终于忍不住一口气把她这几天的疑惑一股脑的到了出来。   哎。薛海恨铁不成钢啊,这个妹妹天生美艳,却是男儿性格,许是从小跟着自己浪迹江湖的缘故吧。可惜了自己精挑细选的一身好衣裳,被她这一张口便弄得气质全无。他摇头笑笑,抿了口茶说道:“以你的智慧给你说了,你也不一定能听得明白,只是你若想知道个中原委,还需得帮大哥施一招美人计。”   “什么?你还想让我出卖色相,有你这样的照顾妹妹的吗?”薛弯弯闻言立马站起来反对。   “哎。弯弯,大哥只是让你露个面而已,不会让你太吃亏的,相信我,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他的眼光里透露着一股子令人不可怀疑的笃定。是啊,这几年游走江湖,四处求学,他带着自己经历多少困难,艰险总能护自己周全。自己理应为他做些事的,但是……我薛弯弯可不是个什么善茬,总被你这么忽悠,我也想体会有一天能整到这聪明绝顶的金江薛浪是什么滋味,一股子邪恶的念头冉冉而生。   “要我出马也不是不可,只要大哥答应帮我做一件事。”薛弯弯盈盈笑道,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子愤慨。   薛浪自恃聪明,料想这弯弯也不能逃出他的手心,便一口应允。哎,可怜的薛公子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自己日后会因为当初想也没想的一句承诺而后悔莫及啊。薛弯弯倒是没有想到薛海会如此爽快。当然了,对此结果,薛弯弯还是十二分的满意,她不禁心情大好走到窗户前看着市集上的繁华场景,思考着怎么整整这个素日一本正经的姐姐,哦,不,现在是大哥。   “小心”只听得薛海一声疾呼,便将弯弯拽到一边,玉萧打落了那支飞来的箭。待到薛弯弯再次看向市集时,却看不到半点蛛丝马迹。是谁如此卑鄙,竟然敢放冷箭?被她逮到了定要把他逮来给自己试毒。(薛梨香和薛弯弯自幼受薛千浪的真传,研习医术,只是这薛梨香擅长用药,而这薛弯弯对于这世间毒物却是情有独钟)   在扫视了市集周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时,弯弯才回过头来,看见薛海手里拿着弓箭和一张字条,忽而轻笑起来。忙赶上前来一探究竟。   “什么东西让大哥这么高兴?”弯弯凑上前来,薛海把字条递给他,自己又重新坐到椅子上品茶。弯弯一看字条,差点没气晕过去。只见那字条上写到:   薛海小弟,吾乃兽灵门门主之子雪狼,得闻薛贤弟此番来得镐京,吾思前想后,应尽尽地主之谊。明日此时燕春楼听音轩为贤弟摆下接风宴席,与贤弟切磋棋艺讨论兵法一较高低,还望赏光。此外,听吾欧阳贤弟谈起令妹,道其有倾城之貌,本小门主一向喜好结交佳人,还望贤弟来成全了小弟,一睹令妹倾城之姿。   兽灵门雪狼笔   兽灵门狼薛弯弯气得牙痒痒,这等不要脸的人还是第一次领教。面都未曾见得,倒先把自己奉为大哥了,一口一个贤弟,叫得好熟络啊。   还什么一睹令妹倾城之姿,说白了就是想告诉薛海:这镐京是我雪狼的地盘,在这地方,我是大哥,你就只能是小弟。明天找你单挑,再带上你那美丽的妹妹让本小门主好好瞧瞧。还有那个二世子欧阳若,八成就是他搬来的这个无赖。好一个兽灵门雪狼,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是少年得志还是英雄气短。   薛海看到这封飞来的挑战书,倒是气定神闲,只冷笑一句:“鱼儿上钩了,这玉箫也该到了拿出来的时候了。”   ------题外话------   话说咱们这男主还不是一般的不给咱们这女主面子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金江薛海兽灵门狼   繁华热闹的市集上,一个白色衣袍的男子和一个玄色衣袍的男子先后而行,两人均有过人的英姿,引得街上的行人不时驻足打量。   忽而,那前面的白衣男子回过头来,扯住那玄色衣袍的男子说道:“你这小子,腿脚就不能利索点,今天是咱们宴请那薛海,让客人先去了岂不是显得咱们没诚意,不知礼数?”   没错,说话的这人,正是咱们玩世不恭的欧阳少主。只见他今日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刻意装饰过一番。   而这边,我们的小门主雪狼正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不情不愿的被欧阳若拽着。昨夜在燕春楼又多喝了几杯,闹得现在还头昏脑涨的。   听了欧阳若的话,嘴角一撇,甚为不满的说道:“我这是看在你那两千两银子的份上,才来会一会他。你还想真想让我对他马首是瞻,开什么玩笑,我雪狼对谁客气过,任他天王老子来了,我眉毛都不眨一下,哼!我看你小子今天穿得如此体面,怕也不是给那薛海面子,而是准备去勾搭薛海那颇有姿色的妹子吧?”   “哎,你这话怎么说的,是那薛海说她妹子仰慕我已久,怎的这番成了我勾搭她了。说实话,我连那小女子的容貌尚未看得仔细,她那可恶的哥哥就将她带走了。此番前去,定要好好会会这兄妹俩。而且,我有预感,你小子和这薛海今日怕是会有别样的火花擦出啊。”   是啊,能不冒火花吗?看那薛海那日在相府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和面前这位天不怕地不怕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小门主倒是如出一辙,如此自傲的两人碰到一起,指不定得掐成什么样呢。   那日罗关太师提名点姓的要欧阳若请得雪狼来探探这薛海的才学谋略,说是只有此人,才足可与薛海一较高下。本以为凭着自己与这小子的交情,这等小事当然得鼎力相助。可谁知这小子这几天被他老子禁足断饷,趁此敲竹杠。可怜他的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多时,两人便已到了燕春楼。这里仍旧是人声鼎沸,生意兴隆。雪狼和欧阳若,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里穿梭游走,满嘴带笑,风情万种的花娘。本想问问听音轩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只见那边司音姑娘抹着眼泪从二楼走下来。   本着怜香惜玉的心思,雪狼朝着司音走去,执起她嫩白修长的小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温柔的说道:“我的小司音,昨儿个雪哥哥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哭成个泪人了?”那司音姑娘是这燕春楼四阴八轩的十二头牌之一,也是这十二姐妹中年岁最小的,年方十五,娇俏可人。   虽不及其他十一头牌娇媚,但也温婉动人,舞姿绰约,颇得人喜爱。尤其是得咱们小门主的喜爱。看到雪狼如此,那司音正要控诉一番,却听得楼上司音轩传来那男子清脆铿锵的声音:“薛某一向不好女色,这司音姑娘是被薛某赶出去的,小门主既然来了,就别傻站在楼下了,薛某可是久候多时了!”   听得来人之声,雪狼一怔,他竟比我早到,不是说他自恃清高吗?怎么没给先给我一个下马威?只听到那声音清脆响亮,透人心脾,虽是挑衅的话,却像一股清泉一样流入闻者心扉。不过,这声音再好听也不能消下雪狼心头的这团怒火。   好个金江薛海,竟敢将我的小美人赶了出来,打狗也要看主人吧。更何况是如此令人心疼的美人,这丫的懂不懂怜香惜玉?是不是男人啊?   压下心头怒火,毕竟自己还是兽灵门的小门主,该有的礼数自己还是懂的。迅速变了平时那副小地痞的嘴脸,以正人君子的口吻说道:“薛公子来的可真早啊,真是给足了本小门主面子,倒是让人有点受宠若惊了。只是这司音姑娘是本小门主送给薛公子的见面礼,薛公子怎的如此不解风情?”   闻言,司音不可思议的看着雪狼,她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翩翩佳公子要将自己拱手送给别人,平时他对自己百般怜爱,万般娇宠。这四阴八轩之中他是最中意听音轩的,最常来听音轩的,以为他对自己应是有情的。今日看来,呵呵。自己也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一股失意涌上心头。   那边听音轩房内瞬时传出一股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便看到一位同样一身白衣的男子右手执一管墨绿玉箫,左手垂于背后,昂首阔胸,站在二楼的围栏前。只见他头发以竹簪束起,脸如桃杏,姿态闲雅,眉目清秀如画,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雪狼心里一惊,好个金江薛海,果然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这一身白衣恰恰把同穿白衣的欧阳若生生给比了下去。只见他继而含笑说道:“原来小门主是怜惜佳人啊,可惜了薛某不解风情,倒是辜负了小门主的一番好意。镐京盛传这司音姑娘是小门主的心头肉,今下却忍痛割爱赠与薛某,薛某实不敢当啊。正好也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司音姑娘转赠于小门主,不知称不称小门主的心意?”   哼!司音心下冷笑,心里一痛。青楼那里有情,自己在这些男人的眼里,不过是利益交易的玩物罢了。   雪狼冷哼一声,嘴角挤出几分笑意说道:“那在下倒要多谢薛公子的用心良苦了!不过,本小门主生性风流,百花从中随手摘得几束,倒也能让公子挂怀,敢问我雪狼何德何能啊?”这个薛海,竟然连自己的八卦都打听得这么清楚,自己不过就是多来了这司音轩几趟,也被他说的……呵呵。这天下,又有什么女子是我雪狼真的看得上眼的呢?   薛海哂笑,这就是六叔的风流儿子。当初父亲在兽灵门排行老九是那貂堂堂主,论资排辈起来,到真得叫他一声兄长。   首先映入薛海眼睑的是雪狼那一对向两鬓飞扬起来的浓眉,不怒自威。仔细看去,他那小麦色的肤色上,如峰岭刀刻的脸庞俊逸绝尘。黝黑深沉的眸子镶嵌在一双龙飞凤舞的丹凤眼里。真个英俊潇洒,气宇非凡。看他此刻薄唇紧抿,腮帮如鼓,尚有怒气。薛海莞尔说道:“看来,这顺水的人情还未能消了小门主心头气,不过还好,薛某早有准备。”   他还有什么花样?这薛海,倒真是小看了他!   ------题外话------   男主和女主的首次见面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倾城一舞醉欧阳   薛海眼底的笑意加深,好个小门主,我倒要看看你是真风流还是假好色。他转过脸对着花娘笑道:“花娘,薛某今日借你这飞雪雨花台一用。”言罢,也没等到那花娘点头,便见一抹粉红色的倩影从听音轩飞出。   那飞雪雨花台本是这燕春楼的舞姬用来跳舞之用,一入大堂,正前方便是那飞雪雨花台。那飞雪雨花台是这燕春楼中最为靓丽一景,那台子高二米,直径六米,周围用白玉莲花围铸成一个圆形,台上皆用巨型雨花石铺就,且各块雨花石颜色不一,错乱排布,让人眼花缭乱。   待到众人看清那粉衣女子时,只见她一手缠住飞雪雨花台上的红色锦缎,一手自然垂落在体侧,右腿微屈,蹬住左脚脚踝,头部高扬看着上空,脖颈细长,香腮如雪。缓缓落至飞雪雨花台。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样貌。   只见她娇俏的瓜子脸上额间一簇桃花花钿分外夺目,杏眼含情,樱唇紧抿,长发飞舞,只用一根白色蝴蝶缎带系住,简易而不失风情。一袭粉色广袖曳地裙,翩翩飞起,似桃花仙子掉落凡尘。   欧阳若怔在原地,回不过神来。天下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看见她绰约的身姿,他仿佛看见了一片桃林,满树桃花皆被她的容姿比了下去,掉落一地。而她,面前这个惊为天人的女子才是那桃树上最娇艳的一朵。自己的心竟没有来的一紧,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自己的。   相应的,雪狼也被这女子的芳华所震慑,但却仍然不动声色。是的,在世人眼中,他雪狼是沉溺在百花丛中的风流公子,可是他知道,他的心从来不为这些儿女私情所系。   这女子美虽美,但却不知有没有站在自己身边的资格和本事。在他看来女人不仅得漂亮更要有头脑。只有智慧与美丽并存的女子,才值得他用生命守护。现在,他只关心这薛海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他瞥向围栏前翩翩而立的薛海,却看见他嘴角弯出了了一弯新月。那是得意的笑,亦或者是骄傲的笑。他看着那器宇轩昂,眉目如画的少年,竟不由的认为这样倾城的笑,只配他拥有,他的笑,惊醒了这世间繁华。   可他不知是这一笑,也惊落了他——雪狼的一颗高傲的心。不知怎的,自己竟被这男子的笑吸引的移不开眼。这时大堂里所有的视线都投注在那飞雪雨花台上的粉衣女子身上,却并没有注意到咱们小门主的这一丝异样。   这时大堂里鸦雀无声,噤若寒蝉,仿佛一出声便会惊扰这位飞雪雨花台上的桃花仙子。   “舍妹弯弯,早闻欧阳公子和小门主的盛名,今日替为兄的献上这一舞《相思引》,权当赔罪。”众人忽的被薛海这一声拉回,方才敛了敛神,连声叫好,都想一睹这女子的风姿。   只见薛弯弯微微福了福身子,当是行了一礼,樱唇轻启,巧笑俨然,也不说话,只是嘴里轻哼“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众人皆惊,她要且舞且唱?只是少了伴奏,委实可惜。   当这女子轻吟一会儿后,一阵箫声传来。那女子便跟着起舞,手中扯断那飞雪雨花台上的缎带,长缎一出,直朝欧阳若和雪狼而来,待到两人面前时又紧紧回到了薛弯弯的手中,不做稍稍停留便又向另一头扬去。薛弯弯,足尖轻点,一步一舞一回头,合着那箫声起舞,嘴里轻唱:   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   人面桃花长相忆   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   莫叹明月笑多情   爱早已难尽你的眼眸如星   回首是潇潇暮雨   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   不问何处是归期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引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曲罢歌离,薛弯弯的舞姿也一停,眼眸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欧阳若,但只是匆匆的一眼,便无声的转身离开。欧阳若和雪狼皆被这女子的歌声和舞姿所镇。那歌词句句振人心神。“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人面桃花长相忆。”这女子是否也有历尽几度红尘而长相忆之人,是谁的眼眸如星,让你不忘归期,只等到繁华落尽?   雪狼竟被这歌唱得心里一阵动容。身旁的欧阳若竟早已泪光闪闪。还有那箫声,婉转悠扬,但与这女子的歌舞不同,这箫声中只有寂寞,无尽的寂寞。而不是薛弯弯歌舞里的对爱情的憧憬眷恋。   他看着薛海的身影孤单的站在那里,缓缓的收了玉箫。他,薛海,那个人的心里终是无情的吧?薛海回头,对上雪狼投来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他竟然从哪个不可一世的男子眼里看到了伤。对,这只是错觉!   雪狼立马恢复了心神,拍掌大叫三声“好好好,好一曲相思引,好一个几世情缘不负相思引。好一个才情兼备的好女子,好一个通音晓律的好儿郎啊。”紧接着又是一阵爽朗的哈哈哈哈大笑,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叫好声欢呼声不断,难得这青楼烟花之地也有此风雅的时候。   后来的后来,人们只见雪狼和薛海这盛世中同负盛名的两个男子,对视哈哈大笑,然后便屏退所有人,进了这听音轩,连个伺候的女子也没有留。那一夜,他们两人,秉烛夜谈,从国家政史到地方风情,从排兵布阵到歌舞琴弦,竟没有困的时候。直到第二天辰时才各自离去。   ------题外话------   这里的引用了董贞的《相思引》这首歌,没听过的看官也可以尝试着听听,很好听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薛海的寂寞薛梨香的伤痛   自从那一日金江薛海和兽灵门小门主在燕春楼一聚之后,整个镐京无不议论纷纷。“金江薛海兽灵门狼”这句在江湖上所广为流传的话便更是家喻户晓,这两位青年才俊在这彦国久负盛名却一直未得相见,今番相见当然被众人津津乐道,口口相传。   这薛海一直在彦国南部一带广负盛名,而从未在彦国北部一带活动,因此在彦国北部却没有多大名气,人们只知这薛海与彦国第一公子雪狼齐名,却不知其本事能耐。而这兽灵门小门主则是享誉整个彦国。经燕春楼这么一聚,倒是让彦国北部的人们对这金江薛海也有所了解。   一时之间,整个镐京对这两位青年才俊的赞扬之声竟不绝于耳。当然了,在此次事件中出尽风头的还属薛海的妹妹薛弯弯。说这位女子如何如何的美若天仙,舞技如何如何的了不起,歌声如何如何的悦耳动听。竟比薛海和雪狼的名头大了许多,从此人人便知这金江薛海还有这么一位貌美倾城的妹妹。   镐京郊外的一座竹楼里,薛海正站在竹楼的小窗前,看着屋后的一棵梨树吹箫,此时已是四月下旬,梨花已渐渐衰败,看着那些在梨枝上上摇摇欲坠的花瓣,薛海不禁怅然若失,吹起萧来。   从外面刚回来的薛弯弯看到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自五岁那年,跟在他身边,他便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就和挽风小筑后面的那一院梨花一样,纯白高贵却清冷无暇,让人不敢触碰。这些年,每当她心情不好时都会吹箫,那支萧是十四岁那年它送给她的礼物,从此她便爱不释手。   他对她说:“弯弯,幸好有你,不然这寂寞红尘梨香怎么熬得过?”   她苦笑一声安慰她说:“不是还有爹爹吗?”   她的眼神一刹那间有了神采,但很快便黯淡了。摇摇头对她说:“自我娘死后,我再没见爹笑过,她的心早跟着娘死了,要不是因为娘临终要他医好我,他恐怕早跟着我娘去了。”   那一刻她觉得同为女子,她和她有着同样的寂寞,同样的依赖,只是自己比她稍稍幸运一些,她没有醉花阴的困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她感觉回到了挽风小筑,那时的她还是薛梨香,不是薛海。   在挽风小筑的日子虽然简单,但却很快活,虽然她的爹爹只抱梨香从不抱她,那时她对她是有怨恨的吧。可懂事以后,她对她的这份心思便荡然无存。   直到有一天,爹爹也不再抱梨香。那天她从外挖草药回来,不经意看到爹爹看着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娘亲的画像泣不成声,声声说道:“清儿,梨香长得越来越像你了,我越来越怕见她,见了她我便想起你,我的心像被凌迟一样疼,我该怎么面对那孩子……”那一刻她突然很同情她,回过头却看见同样站在屋外偷听的她,手里端着刚刚给爹爹泡好的茶。   梨香眼里的清泪刺痛了她的眼,她慌忙追出去,看见她跪在她母亲的坟头呆若木鸡。她就这样久久的站在她身边,什么也不说。可是她明白她的苦,但她不敢吱声,怕一开口,便击碎了面前这个女孩的防线。直到她晕倒在她母亲的坟头,她慌不择乱叫爹爹把她抱起放到屋内。   她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告诉爹爹要出外游学,看看外面的世界。其实,她知道她只是想离开挽风小筑,不让爹爹为难,不让自己伤心。   那一刻她苦苦央求她能带上她,不知为什么,弯弯觉得,她需要她,而她同样需要她,她决不能让她一个人。那一刻,她看到了爹爹眼里的愧疚和不舍,但是爹爹并没有反对,只是说要等到她学好医术和剑法才有能力应对外面的世界。   从此她便加倍的努力的研习医术和剑术,不到两年便将爹爹的医术学到了十之**,三十二式梨花落雪也被她使的炉火纯青。爹爹说这是葬离庄的绝学是她姨娘要他传于她的。要再传她貂门的独门轻功,好做保命的打算。爹爹也让她学,她没有推辞,毕竟出了门她不想作她的累赘。她也知道爹爹一直将她视如己出。所以他的武功他的医术从来对她不做保留。   她跟着梨香一起学习爹爹的轻功,不消半年,她就已经熟悉掌握。爹爹说想让她也学会之后再上路,她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她是我妹妹,我会保护她。”爹爹终知再也留不住她。   离开了挽风小筑,她成了薛海,变了装束,隐瞒了女儿身,漂浮在这人心险测的江湖,她知道女子行走江湖的不便。她们两姐妹的日子过得举步维艰,可她对她很严厉,逼她学各种求生的技能,她仍是不让她碰她,不准任何人碰她。   直到有一天,她可以自己赚钱生存,她也一样,她告诉她,她娘的死,她身上的醉花阴和爹爹身上的醉花阴,问她是否还愿意跟着她。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爹爹收留她却把要她送走,接受了她却从不抱她。这时候她怎么抛下她,抛下一无所有的她……   她漠然走到薛海的身后,忍住眼中的泪。薛海不喜欢她哭,她也从没见过薛海哭过。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刚刚才借了我这个妹妹儿名声大噪,这会儿怎么又心情不好了?”   薛海转过身来,看着她细心的沏茶倒茶,语气依旧冷冷的说:“不是说了叫我大哥吗?这么多年怎的还不习惯?”   “呵呵,好大哥,我怕我这么叫多了,真把你当成了男子,一时忍不住喜欢上你怎么办?”本是一句玩笑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弯弯,你觉得雪狼这个人怎么样?”从哪日听音轩秉烛夜谈之后,薛海便对雪狼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小门主,刮目相看。那人的城府谋虑均不在自己之下,花田柳下不过是逢场作戏,弯弯要是能嫁得此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看弯弯不做声,他还以为她是害羞默认了,熟不知她在隐忍。他紧接着说道:“要是弯弯看上的,大哥定会替你完成。”   弯弯把茶杯使力往桌上一放,委屈的说道:“大哥对我就这么看不过眼?”便气呼呼的下山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薛海轻叹一声:“怎么做才能让你幸福呢?”作为薛梨香她是痛苦的,作为薛海她是寂寞的,她怎么能让这般明媚的女子跟着自己这块寒冰受罪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相互试探   薛海正要转身回去休息时,忽然听得门外有人进来,气息沉重,步伐稳健,不像是弯弯,倒像是个男子。握紧了手中的玉箫,薛海心里一沉,杀气尽显。只见那人刚要进门,忽见一管玉箫直朝面门而来,幸而他反应灵敏,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只见那玉箫撞在门栏上反击回去,他一把抓住那玉箫,余惊未消的说:“这把破萧,险些要了本小门主的命,真该砸了你。”   正说着便要去砸那玉箫,只听得薛海缓缓而道:“小门主不请自来,到还跟我的玉箫较上了劲,这于情于理可都讲不通啊。”声起之处仍是一袭白衣的薛海站在他的面前,伸出了手。   只见那双手娇嫩修长,只是手心却满是茧子,那是一双握剑的手。咱们的小门主装傻道:“什么意思,为兄不太明白?”   “萧,还我!”   “哦,就这只破萧啊!他险些要了为兄的命,薛贤弟还留着它作甚,不如就送给为兄做个纪念吧!”说着便把那玉箫往自己的怀里揣。可这薛海哪里肯,软的不行,咱来硬的。也没等这雪狼反应过来便伸手来抢。可这雪狼这次可是早有防备,一个反手将萧换在另外一只手中。闪了个身,退出好几步远。   “哎,原来贤弟就是这样待客的?不就是一把破萧吗?看这玉的成色也不怎么样嘛?贤弟何必如此小气?……”正当咱们的小门主喋喋不休时,薛海已起势趁他不备,自袖筒里拨出一枚银针,直扎入雪狼持萧的左手手肘上。   他薛海做事从不婆婆妈妈,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瞬时,玉箫从雪狼的手中滑落,薛海闪电般的冲上前,左脚接住了玉箫,脚尖一挑,那萧便又重回他手中。   雪狼只觉得左手发麻,使不上力。这针上动了手脚。薛海冷笑一声,只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收好玉箫,便自顾自的走到了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好个金江薛海,竟然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雪狼恨恨的说。   “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重要吗?小门主忘了?薛某本就是学医的,只是看你今日这手不大听使唤,帮你医治医治而已。”况且他也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唯女子有小人难养也啊!   “你……”雪狼被他说得语塞,一时竟想不出话来辩驳,真是该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我就不信我雪狼治不了你,哼。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雪狼立即就变了一副嘴脸,笑嘻嘻的说:“这么说为兄还得谢谢贤弟了?为兄这几天天天去月捱茶楼去看望贤弟,起初你那妹妹不是说你有事,就是说你在休息,就是不让我见你。再过了几日去,竟是人去楼空了。为兄的竟不知贤弟有这样的神通找到这么一出幽静的处所啊!”   这人就那么想给别人当哥哥吗?从没见面放冷箭下挑战书时就自称为兄,把人家薛海叫贤弟了。哎,我说咱们薛公子啊,你咋半点反应都没有呢?   薛海头也不抬,仍盯着他的书目不转睛,说道:“哦?薛某就这么让小门主挂心?”   “那倒不是,为兄只是怕贤弟等急了,再这么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雪狼把头伸近了薛海别有深意的说。   薛海放下书,抬头看着雪狼,眉毛一挑,轻笑一声,两张倾城的脸顿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雪狼能感觉到薛海身上那一股沁人心脾的梨花香诱人心神,但同时他身上也有一股清冷的肃杀之气让人胆寒不敢靠近。   他想从薛海的脸上捕捉些什么,此时的他应该是有心虚有惊讶的吧。可是遗憾的是他从他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平静和沉着夹带着一丝冷漠和疏离。   “呵呵,既然知道又何必戳穿呢?小门主既然如此聪颖,薛某敢问小门主一句,薛某费尽心机又是为了那般?”算计了别人,被别人戳穿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人,除了他薛海可能再无别人了吧。   雪狼慢慢的把脸收回,背过身去,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得他冷冷的说道:“为兄要是知道,还用天天往月捱茶楼跑吗?莫不是贤弟仰慕为兄已久,特来引起为兄的注意?除此之外,为兄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价值可以让贤弟利用。哼”   “你是没有什么价值,但你的踏盟有。”算来算去还是他棋高一招。雪狼苦心经营踏盟多年,这是他手下一支英武的精英力量。踏盟最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还是那无处不在情报机关,无论是谁的秘密,只要被踏盟追上,就都不是秘密。因而这踏盟这些年来赚的不义之财不计其数。只要踏盟想查,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但……薛海是个例外。   雪狼没想到,调查薛海不成,居然被他来了个反调查。袖中的拳握的紧紧的,这个人是个威胁,更是他的耻辱,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般不如人过。是妒忌也罢,是心虚也好,总之这人知道了踏盟,就留不得。   只是聪明如他,怎么会故意暴露自己,为自己招惹这等杀身之祸呢?   只听得身后那人仍然平静的说道:“不过,薛某此次不是为了踏盟而来,是想向小门主索要一样东西,算起来,我们还算亲戚呢,大哥?”   额?亲戚?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究竟这薛海是为何而来,雪狼又会不会如了他的心意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是小小新手一个,望各位看官多提宝贵意见。不胜感激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天降贤弟   雪狼心里一惊,活了这许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亲戚。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冒出个弟弟,我爹说我娘生我的时候就难产死掉了呀,莫非他是我爹在外面的野种?!求解释啊?!   薛海看雪狼半天没有动静,边起身绕到他面前。看见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忍俊不禁。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捉弄别人快感。不过,这也不算作弄吧?他说的是实情啊!   “小门主可还记得曾经名震江湖的九命悬壶薛千浪,也就是你们兽灵门貂堂的堂主?”薛海缓缓地说。   雪狼大惊,薛?他也姓薛?莫非他是九叔的骨血?不可能啊!听父亲说九叔当年为救兽灵门于危难之间,和那葬离庄前任庄主中了那万毒湖散人的醉花阴,从此便没了音讯。但那醉花阴下焉能有活口?   瞬时他便排除了这个可能。反驳道:“我自是记得,虽然九叔离开兽灵门时我只有两岁,但家父常常教导我不可忘本,九叔为救我兽灵门而死,是我兽灵门的恩人,我怎么会忘?不要告诉我你是九叔的骨血。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开这种玩笑!”   “哈哈哈哈哈……”薛海止不住的笑了出来,他眼神凌厉,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雪狼问道:“玩笑?原来我爹娘为你兽灵门中那醉花阴到头来只换来一句玩笑?我爹是中了醉花阴,但别忘了他从小尝百草,食毒物。这醉花阴虽是狠辣,却怎么能轻易取他的性命。只可怜我了我那娘亲……”到此他没有再说下去。   此番前来,又不是来算旧账的!对于兽灵门他终归是有怨恨的吧!他不知是什么样的原因,累的他父母双双中了醉花阴的毒,但他知道这事和兽灵门脱不了干系。但父亲的话他更不能违背,他不会做半点对不起兽灵门的事。   这些年来只有在提及醉花阴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失态。他稳了稳心神,别过脸继续说道:“依薛某推算,爹爹的书信不日便可到达兽灵门,届时薛海会亲自上门拜访各位世伯。”   雪狼闻言更是一惊:“你是说九叔还活着?那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兽灵门?为什么连封信也不曾带来?为什么时隔十七年才……”雪狼对这一切仍是满腹疑惑。不行,面前这人是实是虚还不好说,不能先乱了阵脚。   他继而问道:“你明知我和欧阳若的交情,便到相国府去探底,顺便摆下一招美人计来引欧阳若上钩,明着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但实则却借我的名声让你在这镐京出尽了风头。其实,你大可以直接来找我,又何必费这么多事?那罗太师也是你的人吧?不然怎么会提名点姓的让我来试探你的文采。”   “罗关那样趋炎附势的人,薛某还看不上眼。薛某无非是利用了他想收拢薛某从而攀上欧阳坚这个高枝的野心罢了。哼!”   他冷笑一声转过头看着雪狼继续说道:“至于那美人计,小门主倒是自恋了些。舍妹一直爱慕欧阳公子,正好那日欧阳公子也在场,为爱慕的男子跳支舞也被小门主说成了美人计,那薛某也无话可说。”   “哦,既是如此,那为兄就在兽灵门静候贤弟。若是真误会了贤弟,为兄一定向贤弟负荆请罪。”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竹楼。   ……   兽灵门内,八大堂主聚于大厅,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晴不定。雪狼刚迈进大门就看见一抹刺眼的白色向他走来,原来是四姑家宝贝女儿——白樱儿。   只见她细长的凤目闪着灵动的光彩,肉嘟嘟的小脸粉嫩可爱,一头黑发不安分的卷着。怎么最近好像所有的人都喜欢穿白衣了,但偏偏都穿不出那人的神韵来。真是个让人嫉恨的男子啊!   “雪哥哥,大厅那边几位掌事的叔叔伯伯都过了。六叔吩咐一看见你回来就让你过去。”白樱儿细声细语的说着。   “爹他有没有说发生什么事了?”   白樱儿摇了摇头说:“没有,听堂内的小厮说好像是收到了一封很重要的信,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六叔吩咐此事不可宣扬……”还没等白樱儿说完雪狼就一头冲进了大堂。弄得白灵儿很是不解。   “六弟,这的确是九弟的笔迹……可是……可是九弟身中醉花阴,这……”那人没有再说下去。众人心下也都了然了。不错,这的确是他们的九弟的笔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骄狂中带着一股子坚韧。定是他错,还有那柄一水剑是当年四师姐赠与他的,怎能有错。   这时雪狼匆匆赶进大堂,对着众人问了一句:“可是九叔来信?”众人心下震惊。   “负儿,你怎么知道?”残狼也就是咱们的老门主雪狼的父亲惊讶的问道。   “真是九叔?爹你确定吗?”   “我确定,是你九叔,负儿”是的,负儿也就是我们的雪狼,雪狼是他的别名,而他的真名叫凌负。与当朝天子同姓。江湖人只知雪狼,却甚少有人知道他这个名字。   那个人,莫非他说的是真的?自己真的凭空多了个贤弟?   ------题外话------   希望各位多提意见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你也离他远一点   那天弯弯一气之下下了山去。到第二天才回来,这才知道雪狼已经来过了。那个人,还真是无所不在啊!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啊!   薛海的话,她不是听不明白,他有心撮合自己和那个二世子。虽然那个人在彦国颇有名气,智慧谋略武学无人企及,且身世背景显赫,但是整个彦国谁不知道他风流成性,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这样的人,能托付终身吗?   看到她回来,这薛海也不关心她去了哪里?哼,当真就把她当成了空气吗?终于她忍不住叫他:“喂,你都不问问,我一夜未归,都去了哪里?你当真不担心吗?”   薛海此时正在书桌上练字,听了他的话头也没抬,手中的笔仍然肆意的挥洒着,轻说道:“连大哥都不愿喊了?平日里教你的那些礼数都记到哪里去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责怪,亦听不出担心。只见他收了紫毫,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笔架上。双手背过身去,自上而下的看着弯弯缓缓而道:“和那欧阳若逢场作戏就好,别太用心!他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哼,依我看大哥才是不简单的人物呢!”好个薛海,怪不得我一夜未归,你半点不担心,原来我的一举一动皆在你的掌握之内。   她愤愤的走到他面前,大声嚷道:“派人跟踪我?这次是谁?飞羽还是惊鸿?你的细作暗卫总是那么出色!我竟半点没有察觉。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她很气愤,从昨日听薛海说起雪狼,她便气恼。她虽然笨,但也不蠢,知道他话里有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其实后来想起来自己的反应也未免太激烈了。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啊,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闹什么气什么。在镐京玩了一整天,本来气已消了大半,但知道她竟然派人跟踪自己,便立刻火冒三丈。   薛海瞥了弯弯一眼,眸子一沉冷声说道:“你是我妹妹,不派人保护你,为兄的怎么能放心。倒是你和那欧阳若看戏品茶赏花乐不思蜀,竟然还去了赌场!学着男人去喝花酒,喝的烂醉如泥,若不是有飞鸿和惊羽暗中保护,你被人占了便宜还尚且不知!”看出他的怒色,竟有股甜甜的蜜意涌上心头,湮灭了那无名的怒火。   自己对他到底是种怎样的感情呢?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只是想把他放在心上,更想让他把自己放在心上。在她的心里,她更愿意他是薛海,而不是薛梨香。虽然作为薛海他是寂寞的,但至少自己还在他身边,或许能填补些什么。可作为薛梨香,他的苦他的伤,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弯弯那副失神的样子,他只以为她被自己说的过了些令她正难过伤神,心下一动。这个丫头真像团火,忽而猛烈似要燎原,忽而沉寂似是湮灭。怎么她越大自己反而越不能揣摩透他的心思呢?哎,谁让她是自己的妹妹呢。   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这些年,她明知自己身中醉花阴,却还是不离不弃的陪在自己身旁。这样的亲情是自己这一生也舍弃不掉的啊!   “弯弯,也许大哥的话重了些!但是你要相信大哥。我看人不会错,那欧阳若在世人眼中玩世不恭,但这世上很多事并不是人们看上去的那样。在我尚未摸清他的底细之前,你和他还是不要做太多纠缠!”他的语气难得的温柔,还夹带着一丝关心。   可是有些事,弯弯还是不解。“大哥,弯弯不明白,既然你不想让我和他有太多纠葛,当初又何必在相府说那样的话,后来又在燕春楼让我献舞。你的意图不是让我迷惑他吗?”   她眉头紧锁着继续说道:“昨日我在街上和他偶遇,他带着我四处玩耍,我倒也没感觉出有什么异样。大哥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些,况且我觉得他这人也不错啊,没有什么心机?而且我那日我在燕春楼献舞时,他竟然眼泛泪光,当时我委实被惊到了。这样的男子,大哥怎么会对他有那么大的嫌隙?倒是那雪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想起那副痞气十足的脸,他的气就不打一出来。而且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对她更是没有半点的意思。   薛海摇摇头接着问:“那你和他在一起的这一日,他对你可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弯弯撇撇嘴,嗔怪道:“有飞羽和惊鸿在,他倒是想,可是他能吗?哼”   薛海回头盯着弯弯正色道:“以他那样好色的性子,留你一夜竟不碰你一根手指。要么就是外面传的他的风流好色是假,要么就是你没感觉到我派去的暗卫……而他,已经察觉了。你觉得哪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薛海的话让弯弯醍醐灌顶。是啊,无论是这两种可能的任何一种,都足以说明此人的不简单。他如此隐忍,装的这般玩世不恭又是为何?可是弯弯一想起他那副心机全无,笑脸盈盈的样子,还有在燕春楼,他眼里的泪光不会作假,话不及脑的脱口而出:“那如果他是真心喜欢我呢?……”   “那自是最好!不过,作为大哥,我得提醒你,江湖事你经得不少,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你自己需得仔细衡量。况且这已不仅仅是江湖事了!”他的语气冰冷,不容置喙。   弯弯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今日他难得同自己说的这么多的话。虽然跟在他身边多年,但是他一直少言寡语的。那日竟与雪狼那个登徒子秉烛夜谈,把酒言欢。他喜欢他吗?她立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薛海身中醉花阴的毒,又有谁能够像自己这般真心待她呢?而他若是真动了情,怕是生不如死吧!连衣袂都不容许别人碰一下的人,如何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呢?也许,对他来说无情是最好的归宿吧!反正自己会一直在他身边……   定了定心神,她仍是不能说服自己完全打消刚才突生的那个念头。她第一次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角,薛海的身子震了震,立刻走开一步。斥责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她怎么能忘?要想呆在他身边就不能碰他一丝一毫。可是她要赌一赌,赌一赌这些年来对他的陪伴是不是能让他心软!只听得他语气冰冷的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你便不用呆在我身边了。回挽风小筑也罢,浪迹天涯也好,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好!好!好一个绝情的薛海!虽然明知道他是怕害了自己才这般言语,可是她的心就是没有由来的抽痛。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躯,可无奈双腿就是发软,她轻轻的靠到了椅子旁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些细微的声响悉数落到了他的眼里、耳里和心里,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不后悔,她日后若是真敢同今日这样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赶她走。也许那倾城一舞为他选择良人的打算是正确的,她终归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而她,从不知道。他那个美人计只是为了替她选择夫婿!仅此而已!   他正要出去,只听到弯弯羸弱的声说道:“欧阳若那边,我自有分寸。你……你也……你也要离他远一点……”他还以为他说的那个他是欧阳若,很是费解她为何这般说。但也颔首同意了,可惜了咱们薛公子聪明绝顶却对这情是一窍不通啊!   他转身离去,待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什么似的驻足回首对她说:“爹爹的书信昨日已达兽灵门,你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前去拜访!”   终是想起此行的目的了吗?也好,此番过后。便离开这个地方,像以前那般游历四方多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再见兽灵门   第十五章再见兽灵门   翌日,薛海带着薛弯弯拜访兽灵门。他仍是一袭白衣,一管玉箫。弯弯今日换了一身浅绿色的束身纱裙,看起来很是精干。两人站在兽灵门的门前,薛海迟迟不动,弯弯也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薛海轻笑一声,叹了一口气,终归是迈动步伐朝兽灵门内走去。   他刚想让门卫进去通禀,走到门口的石狮子前,只见大门敞开着,那门里的场景着实让他一惊。只见门内密密匝匝的站满了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金色木槿花的镶边,腰间一根金色的束腰带,刀眉,短髯,下颔方正,目光清朗,头发用玉冠束起。可以想象年轻时应该也是个英俊的男子吧。他应该就是这兽灵门的当家主人残狼吧。   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中,站在首排的都是些和面前这位男子年龄相仿的男子,想必这些人就是兽灵门的各位堂主吧!在最左手边的还有一个身着褐色衣袍的中年女子,鹅蛋脸上的一双美目炯炯有神,点绛唇,娇俏的瑶鼻,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这应该就是兽灵门的唯一一位女堂主——白鹤。   弯弯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场面一时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些人看着薛海的眼神复杂,有内疚,有欣喜,有忧伤。   薛海首先出声打破了这片死寂,拱手弯腰说道:“不肖子弟薛海代家父拜见各位世伯。”场面一下子又陷入了出奇的安静。残狼眼含热泪正要扶起薛海只听得又有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小女弯弯拜见各位世伯!”众人这才注意到薛海身后那一抹纤小的浅绿色的身影。都会心的朝她简单的一笑,心下也都明了这应该是九弟收的义女。   但看见了弯弯,残狼欲扶起薛海的手滞在空中,一脸惊讶的看着薛弯弯,移不开视线,这一切被细心的薛海尽收眼底。   如果说相国府欧阳坚看见弯弯那一瞬的失神是自己多心了的话,那现在呢?为什么他们见到弯弯均是这副表情?   正在这时,一个响亮浑厚的声音传来:“爹爹,贤弟这礼也行了半天!你就让人家这么傻站着。”追着那声音望去,才看见今日以一身略微紧身的黑衣完美亮相的雪狼。他的发今日用一根墨绿的发簪挽起,甚是清爽俊朗。   想起那日在燕春楼,他那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白色缎带系住,性感而慵懒。这男子还真是妖孽,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俊逸的脸庞构成一张精致的脸。然而他却不是那种秀气精致的美,而是一种阳刚的美,那是一种男子独有的刚强的美。尤其他那两撇向两鬓高高扬起的刀眉是那么的迷人。什么时候这个男子的眉眼已经牢牢的刻在自己的心中了?   听到这一声,残狼才晃过神来,走过去想要扶起薛海却被薛海不动声色的闪开了。他尴尬的抽回手,但依然很热情的将薛海请进了兽灵门。   这个兽灵门的府邸竟也是个标准的三进房子。在大门的西侧有四间供佣人居住的倒座房。进了大门朝西走穿过影壁在进内大门就到了庭院,西厢房东厢房分局两侧。厨房在西厢房的北面,厕所在东厢房的北侧。   庭院内种着一棵硕大的梨树,刺痛了薛海的眼。此时已快到五月,梨花早已败落的所剩无几,幸而这镐京在北方,若是在南部早已不见梨花的影子了。掩去心中那一抹伤痛。众人将请到了正房内的大厅,又是一件物事刺痛了他,那客厅的正中央挂着一幅水墨梨花图。   他盯着那副梨花图移不过眼。残狼站在他身后说:“这幅水墨梨花图,是你爹和你娘共同的手笔。你娘喜爱梨花,庭院里的那颗梨花树她初次见了就喜不自胜。这兽灵门原是你爹的府邸,这些年来我只留着一些懂事的弟子住在这里看管这宅子。其他的堂主在整个彦国各地均有分堂,你爹的书信一到,我和负儿的府邸在隔壁的一座宅院里。没事的时候我也会常过来坐坐……”   “六伯和我讲这些做什么?为什么将兽灵门的牌匾挂在家父的府邸?”难怪,兽灵门的势力遍布整个彦国,这堂堂的兽灵门怎么会只是简单的一院三进宅子。原来这是父亲的府邸。他和母亲又在这里度过了怎样的美好日子呢?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并没有离开那副水墨梨花图。他的眼神停留到左下角提的那首梨花辞:   梨花香愁断肠   千杯酒解思量   就这短短的十二个字,他却喃喃的念了无数遍。众人心下也不禁一阵感伤。弯弯见此不忍,出声叫道:“大哥”。只这一声薛海就敛了心神,自己是又失态了,每每如此,竟改不过来了。   他转过身来,待到众人都落座后自己才坐到最下方的侧席,弯弯在她的右手边也落了座。而雪狼则侍立在坐在东侧的残狼身旁,大厅内主座竟虚空着。只听得残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兽灵门门主的位子本是你父亲的,之所以将兽灵门的牌匾挂在这里是因为,只有这府邸的主人才配当这兽灵门的主人。”他的眼撇过去看着主座接着说:“这主座自然也只有他坐得!”   奇怪的是,堂下众人皆唯唯称是。薛海笑道起身说:“原来家父在兽灵门竟有这样的威望!不过,家父当年既然离开兽灵门,就没想贪图这兽灵门的任何东西。六伯也不必如此!小侄今日来此的目的,相信家父在信中也说的很清楚了,还望各位世伯不吝赐药。”   他简单直接,一语道明来意。这少年言辞间的冷漠疏离让众人无所是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续命的毒人参   残狼看到薛海如此,心下凄然。他怎会不知薛海指的是什么呢?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救薛千浪吧?但现在他要如何告知他这药并不在兽灵门中呢?   看到残狼久久没有动静,薛海忍不住提醒到:“六叔,难道家父信中没有说明小侄此行的来意吗?”残狼心下惭愧,九弟为了兽灵门、为了自己、为了……,哎!他付出了这么多,自己连帮他续命的神药都被人窃去。他该怎么向面前这个救父心切的少年解释呢?   沉默,长久的沉默,这种气氛让薛海心里很不舒服。爹爹好歹也是兽灵门的九堂主,和这些人曾经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爹爹性命危在旦夕,他们怎么能不伸以援手呢?难道这就是兄弟,这就是父亲说的出生入死,可以将性命交付的兄弟。   这时的他心快要凉透了,每每想起爹爹命悬一线,他就心如刀绞,那种失去亲人的痛,他不想再体会到第二次,那种场面,那种天人永隔的场面他不敢去想象,也不想去想象!他的心开始恐慌开始混乱。每每如此他的理智就被击败的一塌糊涂。   他求救似的目光投向堂下的其他人,然而所到之处只有他们的自责的表情,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忽而,他仰头大笑起来,近乎崩溃的说:“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可以以生命交付的好兄弟!不过是一株毒人参而已,各位世伯何须如此难做,难道我爹的命还不及你们手中的一棵毒人参吗?……”   弯弯见此,立刻上前喝止了薛海的言行。每每如此。每每涉及到爹爹和那些薛梨香的过往,他就这样毫无理智。聪明一世,却独独败在这个软肋上。如果可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是薛梨香,可不可以就只是那个薛海?寂寞,不要紧,弯弯用一生的时间帮你填补那份寂寞!只是……只是不要是薛梨香,不要,不要让我看到你的那份撕心裂肺的伤痛。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兽灵门对于薛千浪的尊重,对于薛海的尊重。在他们没来这兽灵门之前就已得知兽灵门豹、虎、狐、鹤、狴犴、狼、宪章、獬鹰和貂这九堂中只有貂堂堂主之位空缺了十七年了之久,足见其兄弟情深,看在场各位的脸色,这其中必有隐情。   “大哥,冷静点。先听听各位世伯怎么说!”继而凑到他身边小声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教会了我,你自己怎么忘得一干二净了?”看着薛海眼中的肃杀之气慢慢柔和下来,她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贤弟莫急,九叔对兽灵门恩重如山,我等岂是那忘恩负义之人?贤弟可听过千手郎君莫忧愁?”开口不是兽灵门的任何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而是兽灵门小门主雪狼。   薛海别过眼去,冷冷的说道:“盗王之王,薛某还不至于那样寡闻。”忽而瞳孔睁大转过身来急切看着雪狼说:“你是说那毒人参被那千手郎君盗了去?”   雪狼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总算还有点理智!”虽然只见过几次,但雪狼看得出此人并不是那种粗鲁莽撞的人,怎的今日如此冲动?   他看了薛海一眼,继续说道:“那毒人参又叫毒芹,本产自辛北江,是剧毒之物,但九叔信中却说此物药性与醉花阴相似却又相克,虽不能根除醉花阴的毒性,但也可做续命之用。三年前兽灵门偶得一株。虽是罕物,但众人却无人知九叔中了那醉花阴还有幸存活,这毒人参在兽灵门的眼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只被放在九叔的貂堂药居。谁知却在一月前被那千手郎君盗去。既是无用之物,兽灵门也没有做太多追究……”   什么?一月前被盗取?雪狼接下去说了什么,薛海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住。毒人参被盗,他的细作那边怎么没有一点风声?也是啊,这毒人参对兽灵门来说算不得什么珍宝,又被千手郎君轻易盗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稀奇。故而飞羽那边才没有什么声响吧?   此时残狼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也不知道怎么跟面前的这个少年说些什么,因为这时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安慰。但他还是很坚定的说道:“你放心,东西是从我兽灵门丢的,就是为了九弟,我也会倾尽全力帮你找回来!”   此言一落,堂下的七位堂主纷纷站起来,义愤填膺的说:“对,此事关乎九弟的性命,只要是兽灵门的兄弟就应义不容辞……”“是,九弟命十七年前我们救不了,现在就算搭上我自己的命,也要把千手郎君给揪出来,拿到那毒人参……”各种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整个大堂。   残狼的一番话让薛海醍醐灌顶。是啊,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毒人参找回来。我就不信还有我薛海找不到的人。   “其实,要找到毒人参也不难,只看贤弟愿不愿意配合为兄了?”正在思量之际只听得雪狼这一句,薛海皱眉,这家伙知道些什么线索?!   ------题外话------   多提意见哦,亲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兽灵门也是你的家啊   雪狼缓缓走至薛海面前,正色道:“贤弟既然知道千手郎君莫忧愁,也必定也知道莫忧愁此人向来是认钱不认人。他偷的每一件东西可都是有雇主的。这毒人参遗失已有一月之久,想来定是已不在这莫忧愁的手里了。不过,我私下派人调查过,这莫忧愁近一个月内频繁出入伯海,东西到手自然是要速速转入雇主手里好来换取报酬,故而这毒人参十有**是在这伯海无误。”   薛海听着他一一道来,仔细的分析。不错,这莫忧愁是个六亲不认的主。他的眼里只有钱,若不是有人雇他去偷这毒人参他犯不着去无事生非。只是这伯海是个小地方,这毒人参对于那些子平常人家又有什么用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伯海只是他们交易的一个中转站而已。东西恐怕已不在伯海了!而自己现在若是去了这伯海就会有什么发现吗?如果这伯海真的只是一个用来交易的中转站的话,那么足见这雇主的城府之深,他怎会给自己留下什么线索让自己去顺藤摸瓜呢?   既然这雪狼说想找到毒人参并不难,可见其胸有成竹了,他认真的看着雪狼问道:“既然小门主如此胸有成竹,想来定是对此事别有考量。那依小门主之见,在这伯海又有谁对着毒人参情有独钟呢?”   雪狼看着薛海,此时他的眼里一片清明,先前的那股子几欲崩溃的神态仿佛从来没在他脸上出现过。他还是那个处变不惊的翩翩少年。然而他越是如此他自己就越是不服,从来没有人能比我雪狼更优秀,总有有一天我要让你这高傲不可一世的金江薛海也臣服在我的脚下。   他弯下腰凑到薛海的耳边,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怒视着自己。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相信咱们的小门主已经被凌迟了!只见他薄唇轻轻启动,刀眉一挑,眼角的笑意泛滥开来,语气轻轻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   薛海闻言怒目斜视着他,狠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去。他的语气和他此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一样,似万年寒冰,让人畏惧。“小门主这是在戏弄薛某吗?”额,这样冰冷肃杀的眼神和语气纵是咱们的小门主也被吓的一愣。   他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做出碰了一鼻子灰的窘样,然而他仍然笑嘻嘻的说道:“哎,听闻金江薛海是大冰人一个,任他天崩地裂也是不动声色,怎的见了为兄,就喜怒尽显于色。看来这传闻也不可尽信啊!(怕是只有怒而无喜吧)再说了,你不是都叫过我大哥了吗?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亲戚啊。你说对不?贤弟?”   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脸,薛海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拧下来踢进臭水沟。那日只是为了向他表明身份,客气的叫了他一句大哥,他竟然无耻的拿出来当众揶揄自己。   好小子别让我逮到你!他不知道,此时有个人的脸更黑,薛弯弯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雪狼,贝齿咬的死死的,表情那叫一个狰狞。更气人的是雪狼回头看见弯弯的脸,只是嬉笑一声,又转过头去,权当没看见。这人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   看着薛海带着薄怒的俊脸,雪狼摇了摇头说道:“贤弟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贤弟的事大哥自然不会不管!况且此事关乎九叔的安危,那为兄就更加不能坐视不理。知道贤弟你心高气傲,但寻药此事非同小可,人多了就怕打草惊蛇,人少了又恐那毒人参遥遥无期。故而为兄想和贤弟一同寻药。还望贤弟莫要推辞,辜负了为兄的一片心意啊!”   薛海并不看他,但却将他的话却尽收于耳。他说的话也并无道理,此事不能够太过声张,可是凭借飞羽和惊鸿手下的暗卫军想查到毒人参的下落想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还没等他拒绝,就有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不必了,我看小门主还是逛花楼更在行一些,这等繁琐的事还是不劳烦小门主了!”弯弯出口说道,她已经忍了很久了,频繁挑衅她的大哥不说,现在还想缠着他们。   不知怎么的,弯弯对这雪狼横竖都看不过眼,明明对自己没有半点意思,还缠着他们不放!而且他似乎很喜欢挑衅薛海,一看到他靠近薛海,她就讨厌的牙痒痒!   这时薛海也站起身来,说道:“小门主,舍妹心直口快言语冒犯之处还望海涵,不过舍妹说的话也并无道理。寻药救父之事,薛某不会劳烦别人。今日来访,言语不周之处,还望各位世伯原谅!告辞!”他握着玉箫的手一拱,很快便撤到身后准备离去。   这时众人慌了,齐齐上来劝阻。薛海却将玉箫一横让众人与自己拉开了一些的距离。冷冷的说道:“各位世伯留步,不用相送了!”就在众人一阵尴尬无计可施时,一个稳重的女音响起:“阿海,昨日门主和各位堂主已经商讨过,这貂堂堂主之位空缺十七年之久,你既然回来了,这堂主之位自然是你的!这兽灵门也是你的家啊!你又要往哪里去呢?”   薛海闻言转过身来,冷漠的看了一眼白鹤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视线转向众人,堂下众人皆是口口应和。可是薛海只是冷漠的说道:“哼,兽灵门可真是大方啊,不过,只恐薛某消受不起,指不定那一天和我那爹爹一样还要为兽灵门而抛弃个人安危,其实薛某也只是个惜命的小人而已。”   众人愕然,说到底,还是怨气难消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被撞破心事   “薛海,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小辈,这样说话也不怕失了礼数,纵然九弟当年是为兽灵门中的毒,可这个中原委连我等也不甚清楚,你一黄毛小儿又有何资格评,论?当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只见那人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残狼一语喝止:“千狐,当着自家兄弟的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当明白!”   “好,好,好的很,平日里,你还称我一声三哥!今日却要为了这不知真假的毛小子,用门主的身份压我吗?”那人面目狰狞,眉目之间尽是怒意。   “我不是用门主的身份压你,只是那柄一水剑你也是见了的。四姐曾是那一水剑的主人,难道还会看走眼不成。反正不管怎样,我相信九弟还在人世。三哥,这貂堂堂主之位必须是阿海的。你如果还念及兄弟之情,念及我还是兽灵门之主的话就不要再多说了。”没想到残狼竟然为了这薛海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千狐脚下不稳,被身旁的獬鹰一把扶住。   薛海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在嗤笑:何必上演这样的苦肉计。纵然兽灵门的势力遍布整个彦国,但是他薛海还不是那样为了权势就抛弃自己信仰和自由的人。更何况……   正是这样想着,只听得残狼叹了一口气说道:“负儿,樱儿,你们照顾各位堂主在隔壁的狼堂歇着吧!阿海,你先留下,我有话对你说。至于这之后,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雪狼心里很不情愿,父亲究竟有什么事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呢。但看着三伯这样的情绪,和其他伯伯叔叔黑着一张脸,心下也怕他们再滋生事端,让父亲难以下台。于是,就听话的和白樱将众人带到隔壁的狼堂安顿下来。就连那个一直在用目光刺杀他的薛弯弯,他也一并清扫了出去。   到了狼堂哪里,薛弯弯只是站在大堂里望着门口张望。雪狼坐在侧坐上品茶,被她晃来晃去的身影弄得一阵心烦,不满的说:“喂,我说你这女人能不能安安静静的坐下啊,这都三个时辰了,你不累啊。反正都是等,怎么等不是等啊。我爹又不会吃了你那个只会摆臭脸的大哥。虽然他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但他是九叔的儿子,我爹还是会顾及往日兄弟之情,手下留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弯弯打断:“他敢,我大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伤到的。你以为金江薛海的名头是白来的?”   雪狼气极,站起身来吼道:“你这个死丫头,和你那大哥一个熊样,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哼!”   “好啊,装了半天的翩翩公子最终还是原型毕露了吧。你才是粪坑里的石头呢,我还告诉你了,你那市井流氓的习气别在本姑娘面前使。我不吃你那一套,本姑娘自九岁便跟着大哥四处游学,什么世面没见过,你这种市井流氓本姑娘见多了……”   “你说谁是市井流氓?我只不过说了你一句,你就在那破口大骂,你这泼妇样子你大哥知道吗?”雪狼抓起薛弯弯的手臂,大声说到。薛弯弯能感觉到雪狼被气得颤抖的身体此时正像自己倾来。“刚才在大堂你不是说本小门主逛花楼比较在行吗?那本小门主就让你见识见识男人是怎么逛花楼的,你那木头一样的大哥怕是没带你见识过吧!”   弯弯看着他逐渐放大的脸,本来还有点慌张,可是一听到他说薛海的坏话,心下大怒,朝着雪狼的肩狠狠咬去,只听得他大叫一声,忽而变得安静!而弯弯此时正得意洋洋的抹了抹嘴说道:“我大哥才不是木头,他也不像你这么不经痛!哼”   “爹”雪狼低下了头。薛弯弯此时正背对着大门,没有看见刚好看到这一幕的残狼。她回过头看见残狼那张铁青的脸。额,刚才……他不会都看见了吧!这世上还有比欺负人家儿子被人家老爹捉个现行更悲催的事吗?没想到残狼只留下淡淡的一句“好好善待人家姑娘!”便转身走进了内堂。   弯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急忙追着残狼离去的方向吼道:“世伯,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世伯……世伯,听我解释啊……”可是那残狼早已扬长而去了。   雪狼凑到弯弯身后,幸灾乐祸的说道:“放心了,你这悍妇,本小门主还看不上!”   “你那痞子样本姑娘更瞧不上,你连我大哥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哼”   “你……”雪狼最讨厌别人说他不如别人,尤其是那个薛海。但他还是压下心头的怒气,好男不跟女斗。他嗤笑一声,说道:“你大哥好,你嫁给你大哥啊!九叔反正你们也不是亲兄妹啊!只怕你这样的悍妇你大哥也瞧不上吧!”   他本来只是想打击一下薛弯弯,没想到那丫头忽然没了声响。只弱弱的回了一句:“要你管!”   雪狼正得意,绕到薛弯弯面前准备再好好的讥讽她一番,却看到她梨花带雨的笑脸。这可怎么办,他最怕女孩子哭了,以前四姑拜托他照顾白樱儿时,这小丫头就把他哭得一个头两个大。正不知怎么安慰他时,却看见白樱儿缓缓的走进来,说到:“咦,弯弯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海哥哥让我告诉你一声,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兽灵门了。天黑之前要记得回去!”白樱儿刚说完就看见薛弯弯抹了一把眼泪就跑出去了。   “死丫头,你去哪里啊……”   “看我大哥……”   这丫头一提起薛海就那么激动。难道她……真的喜欢薛海!白樱儿看着雪狼盯着薛弯弯的身影久久移不开眼,还以为他喜欢上了这个美貌的女子。他的雪哥哥终是有了喜欢的人了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君子之约1   等到薛弯弯冲到兽灵门也就是薛千浪当年的府邸时,只看见薛海低头坐在正房的门槛上,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似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弯弯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无奈,弯弯只能进了东厢房帮薛海收拾好床铺,又进了厨房做好晚饭。将饭菜端到东厢房时,看到薛海还坐在正门的门槛上一言不发,弯弯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难道这一下午他就坐在这里没有动过?   弯弯弯下身来,对着薛海轻声说:“大哥,我晚饭做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吃了晚饭早点歇着吧!啊!”无奈面前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声响。弯弯一下就恼了。   “那个残狼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从我从狼堂回来时你就这样失魂落魄的。我找他去!”说着便起身要出去,这时冷不防听到身后的薛海出了声:“弯弯,我累了。陪我到房间坐会吧!”他的声音略带嘶哑和疲倦。说完他便向东厢房走去,一进卧房就径直走到了床边,躺在了床上。弯弯看到他那张苍白憔悴略显疲惫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今日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些不同让她的心生生的疼。   跟着他走进了东厢房,只见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一身白袍落在床沿边似月光流泻了一地。弯弯端起桌上的饭菜缓缓走到薛海身旁说:“大哥,吃点东西再睡吧!”   “弯弯,叫我一声姐姐吧!”床上的人儿此时闭着眼睛说道,那声音柔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弯弯滞立在原地,一言不发。或许是久久没有听到动静吧,薛海慢慢的睁开眼睛,慢慢的挪起身子靠在床框边,却看到了弯弯眼里的点点泪光。他艰难的笑了笑,说道:“傻丫头,怎么哭了,你不是喜欢叫我姐姐吗?”   “现在不喜欢了!”   “那就叫我梨香,就这一晚。好吗?”   那个薛海又变回了那个薛梨香,这样忧伤,这样冷情,这样遍体鳞伤的薛梨香,她要怎么面对,怎么安慰?……   那晚的薛海,不,是薛梨香。她说了很多话,关于挽风小筑的,关于那七年她不知道的梨香和她那位美艳的娘亲的。后来又说起了成了薛海后的很多事,包括这次来镐京除了寻药救父,还有另外一个心思就是为她选个托付终生的人。   这一刻的弯弯才醒悟,薛海也罢,薛梨香也好。都是面前的这个么人,无论他的寂寞还是他的伤痛都是他触摸不到治愈不好的。自己对他所存的那份心思是多么可笑,他一直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而已。直到天微微亮,她才沉沉的睡去。他这一睡竟睡了两天一夜。   在这期间,弯弯往狼堂那里跑了好几趟,但每次都是败兴而归。这一日的下午,刚才从狼堂回来的薛弯弯,正嘴里抱怨着那个可恶的小门主雪狼,他去了几次找残狼,都被他以身体抱恙回绝了。一抬头却看见薛海站在院子望着那棵梨树发呆。   “大哥,你醒了!”薛弯弯雀跃的说。   “恩”他只是淡淡回应。转过身来,看着他说:“惊鸿和飞羽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这千手郎君行事很小心,只是打听到在两日前,莫忧愁已经离开了伯海。至于那毒人参估摸着十有**已不在他身上了。”弯弯此时十分镇定,没了往日的那份毛毛躁躁的样子。   薛海眸光一沉,并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屋子内。   入夜,万籁俱寂。一抹黑色的身影跃入东厢房。咦!人呢,这屋子怎么空无一人,那丫头不是说他病了吗?   “小门主拜访薛某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一股清幽的声音自头顶而来。雪狼气急,这家伙居然在房顶上,害得本小门主还要翻窗而入。   不消片刻,雪狼一身黑色紧身衣袍便跃上了房顶,只见薛海仍是一身白衣斜躺在房顶上,身旁躺着两壶酒。他走过去没好气的说:“贤弟真是好兴致啊,对月饮酒,不过这夜深露重,听令妹说你这几天身子不太好,怎么想起爬上这房顶上来赏月了?”说完便走到薛海身边坐了下来。   薛海看到雪狼坐下,便也起身坐了起来,将其中的一壶酒扔到雪狼怀里。自己则拿起另外一壶酒灌了起来。雪狼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我要来?”只见那人放下手中的酒坛子,回首看着他说:“那日听六伯叫你负儿?”   雪狼顿了一下,不禁莞尔,这家伙词不达意,到底想说些什么?但也不避讳,虽然这个人自己不喜欢,但面对他,自己总是容易放下心房。他笑笑说:“说贤弟不要说你不知道兽灵门的掌事之规!”   “这个薛某早有耳闻,每位兽灵门的堂主一旦继承登位,就要抛弃原有姓名身份只以兽灵门各堂的兽名为名。薛某只是好奇,小门主的名字是?”薛海浅笑着说。   “凌负,凌霄的凌,辜负的负。”   “哈哈哈哈,好一个辜负的负,哈哈哈……”   “不过,贤弟说真的,你的名字真的很俗啊,薛海,真够普通的。”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普通就普通了吧!”薛海笑着说,完全没有一丝的怒意。   雪狼看他如此便想下意识的把手伸过去,想来个兄弟间的拥抱,但下一刻就看见一管玉箫横在胸前,薛海此时变了脸色冷冷的说道:“小门主,那日要是越过了这玉箫的距离,别怪薛某心狠手辣。”   雪狼悻悻的抽回了手,不满的说道:“我还以为我们是兄弟呢?”   “我们是兄弟!”   “是兄弟抱一下也不行啊?”   “不行!”他的脸色和语气一样的坚定,不容置喙。额,这是什么道理,不过在此事想想也没必要在此事上浪费时间。他斜了一眼薛海说道:“你就是个怪人!”   薛海也不做解释,继而说道:“我派去的人,查了好几天都没有查到莫忧愁的行踪,小门主那日说想找到毒人参也不难,不知有何妙计?不妨说出来听听!”   “呃”雪狼打了个饱嗝,说到:“贤弟当着我的面就坦露自己的实力,你就对为兄放心?呵呵呵……”   “你不是早派暗盟调查过薛某了吗,既如此又何来坦露一说。更何况小门主也说了咱们是兄弟,不是吗?”额,这家伙!   “其实,那天为兄就告诉贤弟了,其实为兄也不知道。不过……”他斜睨了薛海一眼,故作神秘的说道:“百密总有一疏,是人就总有考虑不周之处。这毒人参不管现在在不在伯海,这趟伯海之行都是非去不可的。贤弟敢不敢和为兄来个君子之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君子之约2   “什么君子之约?”薛海刚拿起的酒坛滞在空中,回头问道。   “赌一赌为兄这次能不能帮贤弟找到这毒人参!”雪狼看着薛海正色道。   可是薛海却忽然笑道:“哈哈哈哈……那敢问小门主拿什么和薛某赌呢?薛某可是听说小门主近些日子被六叔禁足断饷,日子过得很是清贫啊!”   雪狼脸上显出一抹窘色,不自然的笑着说:“哎!贤弟如此高雅之人,怎么计较起这些身外之物来了?咱们来个不一样的赌注,如何?”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   “若是为兄此次能顺利帮贤弟找到那毒人参,贤弟只需对为兄说一句‘小门主,薛某服了!’”   “那若是小门主输了呢?”薛海讪笑着问。   “若是为兄输了,从此以后,我便是贤弟的人了!一切以贤弟为先!”额,这话倒是让薛海一愣。   “小门主赌的也太大了吧?”薛海心下觉得好笑。只以为他在开玩笑。   “不大,因为我不会输!”   “哈哈哈哈哈哈……”夜色深深,只听得两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庭院里的薛弯弯看着房顶上肆意大笑的两人,有种冲上去把他们俩纠下来痛扁一顿的冲动,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哪里鬼吼鬼叫什么啊?但房顶上的两人似乎没有感觉到来自庭院的那一束恨恨的目光,依旧笑谈着。   无奈,弯弯只得回到房间里继续蒙着被子睡觉。而房顶上的那两个人还在兀自的谈笑着。那不时传出的笑声如魔音灌耳一般久久萦绕在弯弯的耳际,摧残着弯弯的睡眠质量。知道快天亮的时候,弯弯才勉强睡过去。   “叩叩叩叩叩……”   “死丫头,死丫头,快起床啦!日上三竿啦!昨晚去偷鸡吃啦!……”感觉一只大手不停的敲着门,弯弯只觉烦躁不安,这才睡了多长时间啊,是谁这么讨厌啊?弯弯不满的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可门外的魔音仍然不绝于耳。弯弯无语,怎么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呢?   “快起来,我们出发去伯海啦!……”   什么?!去伯海?弯弯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快速走至房门口,一把拉开了门,问道:“你说去哪里?”   静,出奇的静。弯弯望着面前瞠目结舌的雪狼和他背后照样冷漠如常的薛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头发也肆意的飞扬着,一张脸不施粉黛,却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   “额……果真是偷鸡去了吗?”雪狼收起了他那一副吃惊的表情,讪笑着看着面前这位女子。   弯弯看下他的眼神,再看看自己。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把门关上,怒吼道:“啊!臭流氓!哼”   额,雪狼无语,又不是我偷看你的,再说了不还穿着一件呢吗?当谁稀罕看她啊!回过头却看见一脸平静的薛海。便打趣到:“刚才你怎么不避开啊?”   薛海一脸平静的说:“他是我妹妹,我避什么?”   雪狼可不同意了:“又不是亲妹妹,男女始终有别,怪不得人家骂你臭流氓!”   薛海斜睨着雪狼,嘴角一抹笑意延展开来:“小门主的脸皮当真是厚啊!既然男女有别,那小门主刚才为什么不避开?臭流氓恐怕另有其人吧!”说完便转身离去。雪狼语塞。   不出一会功夫,弯弯就洗漱打扮好出来了,看见一脸痞气的雪狼正翘着二郎腿在客厅悠然自得的喝茶!这个登徒子,想起今天早上的事,他就恨得牙痒痒。弯弯大步走到客厅,一脚踢在雪狼的腿上。   雪狼猝不及防,喝在嘴里的茶呛得他直咳嗽。茶杯里的茶也洒了一身。他怒不可遏的站起来吼道:“喂,死丫头,谋杀啊你?”弯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也高声回道:“知道就好,本姑娘就谋杀了怎么样?你还有脸在这叫苦?”   雪狼气急,这死丫头前世定是自己的冤家!每次见她都定要掐上一仗。面对这个蛮丫头,只能智取,不能讲理!忽而他眸光一闪,凑到弯弯耳旁说道:“你最好对本小门主客气点,否则我可不保证我这人心直口快,指不定哪天告诉我那薛贤弟,说有个痴情女子暗恋他良久,整日郁郁寡欢啊!”   弯弯身子一震,咬牙切齿的否认道:“本姑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和你计较!”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却成不想看到薛海迈着款款的步子走进来。雪狼笑着说:“贤弟啊,你总算来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啊……”   “额,大哥,小门主的衣服被茶水弄湿了,我带他下去换一下。”弯弯说完便拉着雪狼下去换衣服。   薛海皱眉,这丫头,这么快就和这雪狼熟络了?看来自己这份心思没白费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噩梦的开始   弯弯将雪狼连拉带拽的带到了西厢房,恶狠狠的瞪着雪狼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雪狼整了整自己的黑袍,刀眉一挑。嘴角泛出一丝邪恶的笑意。他说道:“哎呀,我想怎么样?这我得好好想想,本小门主想的事多了,薛姑娘说的是那件啊?不过也不急,咱们一件一件的处理。来日方长……”   “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抓住了我的小辫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想让我当你无限期的奴隶,你妄想!”弯弯对着雪狼一字一句吼道。   雪狼笑看着她说:“死丫头,别老是用你的鼻孔对着本小门主说话!你以为本小门主愿意和你在这磨牙啊?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就当一回月老,让你的心上人早日知晓你的心意促成一桩姻缘也好!就当给自己积德了……”说着斜睨着眼看着弯弯阴晴不定的脸,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猛地一跺脚大声说道:“对了,到时候薛贤弟定会款待我这个媒人的。”说着就要离开。   站在身后的弯弯急忙拉住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说:“不管你想怎么样,我应你!只希望……你不要太过分了!”雪狼感觉握着他衣角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她这话是妥协了?只是想捉弄这个丫头一下,她怎么就当真了?心里忽然觉得挺失落的,也有点心疼。   这个死丫头虽然人讨厌了点,但也直率可爱,没有什么心机。表面上风风火火的,但内心里却是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妹妹。她就那么喜欢那个薛海吗?   他回过头看着柔声弯弯说:“你既然这么喜欢他,又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反正你们也不是亲兄妹……”   还未听雪狼说完,弯弯就说道:“你不明白,我们不可能,不可能……”她的声音很柔很弱但却带着一股子无法抚慰的忧伤。是啊,她们之间怎么可能呢?同为女子,她喜欢她,是她情愿,可是若让她知道,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那样清贵无暇,她那样遥不可及,她只是把自己当妹妹而已。除此,别无其他。其实在自己心里,总是把薛海当成一个完美的男子去喜欢,讨厌她变成薛梨香,变成女子。女子的她让她抗拒,但是有时有期盼他是女子,好来打断自己那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看着她颓然离去的背影,雪狼心下一阵感慨。情这个字果然碰不得啊!   中午,正待出发之时,弯弯忽然提出要去相国府借一个人。是当时初进相府时门口的那个家丁。那次和他寒暄时,得知他是伯海罗迭镇人士,带上多多少少会有用。   昨晚飞羽打听到那个家丁现在成了欧阳若的贴身书童,想要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薛海本不想费那么事,再不济也不需要非要找人带路。但是雪狼听说了薛弯弯这个提议之后,鼎力支持。说他们一行人出行未免太过碍眼,有个当地人好掩护。这俩人一搭一唱配合的相当默契,明眼人一看就是串通好的。看着他俩人感情日渐增进心里也很欣慰,薛海无奈只好应允。   镐京月捱茶楼里,粉色广袖曳地裙的女子静坐屋,眉间的桃花花钿艳丽静好。一双素手拖住香腮,美丽杏眼中的眸子转来转去,颇有灵气。   “薛姑娘今日怎的想起欧阳了?我还以为姑娘早把我忘了呢?”又是那招牌的出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欧阳若一身青色衣衫。灰浅色的花纹疏密的散布着,一双狭长的剑眉下,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唇间的笑容在见到弯弯时微滞,转而又恢复正常。   “欧阳,你可来了!说过了,叫我弯弯,干嘛这么客气啊?”弯弯边倒茶边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欧阳若愣了一下,笑道:“今日的你……很不同!”   “哦?什么不同?”   “很热情,很……很有生气!”   额,难道真如那个狼崽子说的,自己的这个性子没有男人喜欢。哎,早知道就应该装回平日里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了!那个小门主背地里老和她作对。他爹叫残狼,他又叫雪狼,所以弯弯干脆喊他狼崽子。弯弯正在尴尬之时,只听得欧阳若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样的你,很可爱……”   弯弯惊讶的抬起脸看他,正好对上他深情的眸子。她第一次仔细的看着这个男子。不知觉间,他的剑眉,他的朗目,他的俊颜已经深刻在脑海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不觉脸一烧,急忙低下头去。他这是在夸自己吗?   第一次有了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很奇妙!这是为什么呢?其实,缘分已在初识时的那一眼泪光中萌芽深种,只是她不知,他更不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欧阳若便离开了月捱茶楼。只剩下弯弯留在房内,薛海和雪狼后脚便进了客房。雪狼大步走上前问:“喂,死丫头。有没有被占便宜啊?”   “啊,你谋杀啊!”弯弯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主谋。也不知这个狼崽子是怎么想的。干嘛非要弄这么一档子事。   “如你所料!”   “那欧阳那小子怎么这么快就离开啊?”   “他说他得赶回去收拾行李!”   “这小子……呵呵呵呵”雪狼贼贼的笑着。一丝得意浮上眉梢。   门口的薛海看到二人如此言说,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聪**智的他,怎么会料不到呢?花这么大工夫怎么会只为了一个小家丁?   就这样薛海,弯弯,雪狼,欧阳若和他的贴身伴读——萧山雨五人便走上了这趟伯海寻药之旅。熟不知这看似目的简单的一场旅行,将这五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却又将他们的感情划的支离破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更深月色半人家   夜凉如水,悠悠的笛声传来,忽高忽低,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春光月色下的小屋人家,灯火微亮,里面是一团和谐温馨的合家欢乐,而在这微弱的灯光外,是离人无话的凄凉……   “你这家伙,是不是经常溜门撬锁,故而时常游走在这房顶上?”薛海闻言放下手中的萧,负手放在背后,回头望去,只见雪狼一袭玄色束身衣袍站在月色中,一脸邪魅的笑着。薛海只淡淡扫了一眼就躺在了屋顶上,看着这夜空。   雪狼笑笑摇了摇头,在离他一尺之外的屋顶上也躺了下来。他算是摸清了这个薛海了,这人看似冷酷,但却是个好脾气的主,当然,只要不触犯他的禁忌的话。众所周知,他的禁忌就是别人靠近他。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似的,两个人躺在同一片屋顶上,看着同一片星空,但谁也不做声。任时光就这样偷偷的溜走。雪狼撇过头去,看见薛海望着夜空的侧脸,他的皮肤很细腻,在这月色的映衬下更显的莹白,娇俏的瑶鼻微微挺起似是镀了一层银光,点绛唇紧抿,一袭白色袍子,随意散落,静若处子。他禁不住叹息一声,哎,这人要是个女子该有怎样的倾城啊!   薛海听得雪狼叹息一声,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看着夜空说:“这趟伯海之行出发已有五日了,踏盟的人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雪狼不满的瘪瘪嘴,这家伙把自己的踏盟当成自己的了?老是通过自己吩咐踏盟办这办那。看似是个正人君子,对自己却是坑蒙拐骗。一句我们是兄弟,就理所应当的对自己吆五喝六,而自己竟然心甘情愿。哎,凌负啊凌负,你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败给这样一个男人呢?   “踏盟在伯海那边的人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发现,但是有处地方却稀奇的很!”雪狼说完顿了顿,却看见薛海眯起了眼睛,丝毫没有打算要问下去的意思。自己也讨了个没趣。这家伙向来惜字如金,哎!无奈自己只好接着说下去:“听说那伯海有座独山,山上种满了梨花……”   “梨花?”   雪狼还未曾说完便被薛海这一声打断,他用左手支撑起头侧身躺着,饶有兴趣的看着薛海道:“呵呵,你喜欢梨花?……”   薛海睁开了眼睛,看着雪狼说:“这重要吗?”   “重要啊,难得你这人还有喜欢的东西啊!”   薛海没有心思和他计较,看着他正色道:“说正题!”   雪狼翻了翻眼,又躺了下去,语气懒散。“这座独山叫做幽梨山。据当地人说,此山之所以会成为独山,是因为——只见人上山不见人下山。到底是如何,去了才能揭晓。怎么,贤弟要不要和为兄比比,看谁能打破这个传说?”   薛海认真的看着雪狼说道:“小门主似乎总是喜欢和薛某一较高下啊,不过在这五日路途中,骑马打猎,小门主有哪一样是胜过薛某的呢?小门主可别忘了咱们还有个君子之约呢!输了的话……”   被人戳中痛处,薛海怒不可遏,他猛地起身,对着薛海吼道:“我知道,输了就是你的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薛海被他这一句给虎得怔住了。只见他忽的眼珠一转,坏坏的笑道:“贤弟就这么想要为兄做你的人啊?哎,可惜为兄是男人呢,不然的话,似贤弟这般谪仙的人物,委身于贤弟倒是为兄赚了。不过,男子相恋,也不是没有的事,像咱们的开国皇帝和那男皇后韩子高……”   “小门主,你话真的很多!”薛海脸色平静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但心里却似被挑动了什么似的,慌乱不已。彦国开国皇帝凌昆和男皇后韩子高的那段倾世绝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当凌昆还只是陈国一名小小先锋之时,他俩便因器乐结缘,彼此欣赏,到后来竟互相爱慕,生出情愫。后来陈国政治腐朽,国君昏庸,亲小人远贤臣。不少有志之士含冤入狱惨遭迫害。后陈国又遭受邻邦丹海的攻打,国内动乱不已。   韩子高本有经天纬地之才,他辅助凌昆征战南北十三年,终是建立了如今的彦国。凌昆成了彦国的开国皇帝,史称高彦帝。然而男子相恋终究被世人所不容,当他把那个男人送上这彦国至高之位时,却把自己也送到了黄泉边。在高彦帝登基之时,韩子高被高彦帝的原配以清君侧的名义服以鸠毒。高彦帝闻此,不出一月,因病驾崩,一生无子,其弟项平王继位。   薛海坏坏的笑道:“好吧,贤弟脸皮薄,咱们就不说这个了。你家那个死丫头最近和我那欧阳贤弟走得甚是亲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不要告诉我,你派人看着他,是想看看你未来妹夫的品行哦!”   薛海看着他说:“小门主这是在关心舍妹吗?”   雪狼笑笑道:“贤弟说过,我们是兄弟,你的妹妹就是本小门主的妹妹,我担心她是正常的啊!”   薛海一管玉箫抵在雪狼的喉间,冷声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雪狼唇角泛出一丝笑意,他低眼看着喉间的玉箫。翻起眼看着薛海说:“你也知道,我对她没那份心思。更何况,她已有心上人。本小门主怎好干那等夺人所爱之事。”   薛海缓缓放下手中的萧,双眼死死的盯着雪狼说:“欧阳若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弯弯不能会喜欢上他,也不能喜欢上他。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只要你善待弯弯!”   “哈哈哈哈哈哈……贤弟知道我要什么?”   薛海冷眼看了他一眼,说道:“天下!”   雪狼无言的看着她,苦笑着说:“呵呵,你觉得你这样为死丫头的争取来的幸福,是不是她想要的呢?”   雪狼转身跃下屋顶,玄色的衣袍浸没在夜色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当断则断   翌日清晨,薛海,雪狼一行人便又踏上了前往伯海的路途。   伯海位于彦国的北部,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周围全是荒山野壑,且乱石从生,地势险要。其南属于彦国,北部隶属于丹海。说来也巧,这彦国与丹海的交界处居然是一道天然生成的万丈悬崖,全长约七百多里,平均宽度达十几里,竟生生将两个国家就这样隔开了。   当年丹海攻打陈国,也就是现在的彦国时,就因此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在彦国培养暗桩。后高彦帝凌昆与韩子高击退丹海敌军,收复陈国失地,后又改称为彦国。自此两百多年间,丹海元气大伤,两国相安无话。   而此时,薛海一行五人,从镐京出发仅仅五日就到达了溪台郡。其实他们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这伯海隶属于溪台郡管辖,按照平常的速度的话,怎么着也得七八日。但因为他们一行五人,为节省时间都跨马而行。日夜兼程,这才缩短了时间。   直至昨夜才在溪台郡的一间小客栈里休息了一晚。虽说伯海属于溪台郡管辖,但是伯海却位于溪台郡的最北部,且地势险要,在离伯海还有三十多里的地方就要步行方可通行。这样算起来,真正要到达伯海还需耗费些时日。   这一路来,雪狼整日的缠着薛海,要与他比这比那,薛海因急着赶路,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实在拗不过他,就与他比试骑术,这样既满足了他,又不耽误赶路。偶尔路过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会和他比比箭术打猎的功夫,打来的猎物就成了这荒郊野岭里众人的美味佳肴。   至于弯弯,欧阳若和萧山雨三人,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二人明争暗斗,也是甚得无聊。加上几日里来,没日没夜的赶路,几个男子倒还好,就是苦了弯弯。有好几次,她困得差点从马上栽下去,幸好每次都有欧阳若在身边,萧山雨只站在一旁对她傻笑。   欧阳若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毕竟,萧山雨是欧阳若的贴身伴读。而欧阳若则是弯弯走到那里,他就跟到那里。显然一副黏皮糖的姿态。故而这一行五人,分成了奇怪的两拨。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永远都在比试,其后的三人,永远都在围着一个女子打转。   看着前方策马疾驰的两个人,弯弯疲累的趴在马背上,一副撂挑子的架势,毫无形象。欧阳若忍俊不禁,摇了摇头说:“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可这几日相处下来……”   弯弯闻言从马背上弹起来,不满的回嘴“怎样?觉得我不好你直说啊。欧阳,其实第一次见你时,你还不是俨然一副地痞的姿态,和那个狼崽子如出一辙。怎么这几日装出一副翩翩君子的姿态,虚伪!”说完,就头也不回的驾马而去。   欧阳若一愣,继而一抹轻浅的笑容挂在了嘴角。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这样的女子很特别,特别的让她不忍伤害。   萧山雨驾马上前说道:“少主,薛姑娘好像生气了!不追上去吗?”   欧阳若头也不回,戏谑的笑道:“怎么?你很关心她?”   萧山雨急忙回道:“不敢!”   欧阳若收了嬉笑的语气,正色道:“我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萧山雨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丞相那边暂时没什么消息,不过,丞相吩咐我叮嘱少主一句话——薛海,留己,如虎添翼;留他,祸害无穷,当断则断。”   欧阳若表情凝重,以薛海对于他这个妹妹的疼爱来看,如若自己能获得薛弯弯的芳心,拉拢他应该不是问题。可是,薛海这人太过精明,于自己而言,留他,好像也不是个多么正确的决策。况且,他与这雪狼的交情好像不只是在燕春楼所见时那般简单。而且,这几日来,他好像有意撮合薛弯弯和雪狼……当断则断!   扭转了马头,欧阳若冷声对着萧山雨说:“你跟上去,看着薛弯弯。我有事,一会就回来。他们问起来,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少主放心,卑职明白!”萧山雨欣然领命,策马跟了上去。   欧阳若看着萧山雨追着薛弯弯而去的身影,有瞬间的空茫。罢了,既知双方都是做戏,又何必认真!   一声响亮的哨响,两个暗卫突降。他们铁具蒙面,一袭黑衣,半跪在欧阳若面前。欧阳若身上一股无声的威严尽显,与往日那股子温润,痞气完全背离。他冷声问道:“周围还有多少暗卫?”   “回禀少主,十五人!”语气冰冷,毫无生气。   欧阳若眼眸一冷,吩咐道:“再过四五日,应该就到了伯海前的那三十里荒石滩,那里易于埋伏,车马俱不可行。不管怎样,不可暴露我的身份。”   “属下明白,先行告退!”说完就匆匆的退下去了。   欧阳若调转马头,马鞭一扬,胯下的马吃痛,向伯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花环配美人   “大哥,狼崽子,等等我!”薛海和雪狼正在赛马时,忽听得这一声。转过头看见弯弯一人策马扬鞭而来。   “哷……”弯弯缰绳一勒。胯下的马便停在了两人面前。   雪狼率先开口说道:“哎,死丫头,不准叫我狼崽子!说那么多遍你不听!”   “你不是也老叫我死丫头吗?恶人先告状!”   “你本来就是死丫头啊!”   “那你本来就是狼崽子嘛!”   “……”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时,薛海远远望见萧山雨一人也驾马而来。他冷声喝断两人的争吵:“够了!”他眸光一转,看着弯弯说:“弯弯,欧阳若呢?”   弯弯憋着嘴说道:“那个登徒子,犯了本姑娘的禁忌,被我甩在后头了!”   雪狼闻言大笑了起来:“你也有禁忌,我还以为就你大哥……”还没等到把话说完,雪狼的话就被薛海一记寒光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薛海看着萧山雨说:“这书童都跟上来了,主子怎么还不见人影?”雪狼和弯弯跟着薛海的目光探去,萧山雨正策马而来。   顷刻间,萧山雨便行至三人面前。薛弯弯开口问道:“你家少主呢?”萧山雨眼神一黯,笑着说:“少主说,刚刚得罪了薛姑娘,不敢马上追上来自讨没趣。故而去寻个新鲜的事物来讨姑娘欢心!”   薛弯弯一愣,半信半疑的问道:“这荒郊野岭的能有什么新鲜物事啊?我看他不敢见我是真。”   萧山雨淡淡回道:“姑娘说笑了!”   从始至终,薛海的眼神都死死的盯着萧山雨。雪狼看此状况,腹诽道:好戏开演了!   正说话时,却看见欧阳若单手执缰绳驾马而来,另外一只手却背在身后。不过须臾,缰绳一勒停在众人面前。   薛海率先开口问道:“欧阳少主这会子功夫是去哪儿了?”对于这个世传风流野性,实而温润如玉的欧阳少主,他总是摸不清他的底细。   欧阳若抿唇一笑,俊逸绝尘。他看着弯弯,将负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出来。弯弯心里一喜,一顶美丽的花环出现在他手中,上面零零星星的有着各色的野花。还鲜艳的绽放着,很显然是刚刚摘下来现编的。   弯弯心里很欣喜,但也没忘了刚才那茬,故作冷淡的说道:“欧阳少主,不是说这几日下来,觉得我不似初见时那般大家闺秀的样子吗?想必,这花环是送给哪位大家闺秀的吧?”   欧阳若一愣,这女人!还真记仇!平时搞定那些女人,何曾做过这等事!他悻悻的说道:“这花环是送给你的,既然姑娘不稀罕的话,就当欧阳自作多情了。”说着便要将手中的花环扔掉。   弯弯赶忙伸手去抢,口里喃喃道:“谁说我不稀罕的,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呢。”说着便把花环戴到了自己头上。只见弯弯咧着嘴问道:“好看吗?”欧阳若,心里一惊,第一次收到礼物?!   这丫头……一股子不知哪里来的心疼搅得他心绪不宁。看着他把自己精心编制的花环,戴得歪七斜八的,又忍俊不禁。这丫头,总能让人忘却所有的不快。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帮她扶好花环,动作温柔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她娇艳的脸将这花环的光彩都比了下去,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花环配美人!”   弯弯羞涩的抬头,正对上欧阳若那双眼含秋水的眸子,脸上更是一热。也许感情来的就是很突然,突然得连自己未曾发现。她羞涩的低下头,眼神在不经意间,却看见欧阳若手上的那抹红。她惊呼:“你的手受伤了!”   欧阳若这才被她这一惊呼弄得回过头来。他看来看手上的那道口子。轻笑着说:“哦,呵呵!应该是在采花时被荆棘给划到了。不碍事!”   他本以为弯弯关心的拉住自己的手好好心疼一番,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哦,也是。死不了!”说完便高高兴兴的玩弄自己的花环去了。   欧阳若腹诽:额,这丫头还真是无情啊!也是,她要是拉着自己的手紧张着急,她就不是薛弯弯了!他只想到这些,却没注意到当弯弯没有像平常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抓住他的手关心问候时他的心有小小的失落。   更加不会有人知道,当他们浸没在这花环的美好中时,有双受伤的眼神零落。   忽的,在玩弄花环的弯弯,转过头对欧阳若说:“其实你比起狼崽子来,还是有优点的!嘿嘿!”雪狼暗伤叫苦:管我什么什么事!   ------题外话------   这里的地名,人名纯属杜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良禽择木而栖   薛海看着欧阳若久久不语,雪狼眼看这场好戏没了下文,自觉无趣,便把矛头对准弯弯,找她算账去了。欧阳若对萧山雨使了个眼色,萧山雨便也识相的离开了,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   许久,欧阳若开口道:“薛公子有什么事何不直说?耽误了赶路的时间可不好了!”   薛海冷声道:“欧阳少主可是对舍妹有情?”   欧阳若笑道:“这不是薛公子所期望的吗?还是……”   欧阳若故意拉长了声音,忽的止住了言语。他望着薛海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继而说到:“还是薛公子另有打算,欧阳这颗棋子对薛公子来说是否已无用处了?”   薛海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欧阳少主说笑了,薛某何德何能能用得起欧阳少主这颗棋子,怕是一招不慎,反成了欧阳少主的棋子了!”   欧阳若莞尔,认真的看着薛海的眼问道:“薛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自比棋子,那天下怕是无人能有资格下这盘棋了。若真要自比棋子,不知薛公子可否愿意与欧阳这一小卒合力保帅呢?”   薛海自是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他冷哼一声。原来还没有死了拉拢自己的这条心啊。不错,自己在燕春楼本来是想借欧阳家来实现自己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但是,后来知道了……,呵呵!自己这辈子算是压下来了。   他嘴角挤出一丝冷笑“良禽择木而栖!”说完便扬长而去。欧阳若看着驾马而去的男子,忽而觉得这个男子在世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良禽择木而栖,谁是你的良木呢?不管是谁,只要不能为我欧阳若所用的话,都留不得!   忽而薛海勒马回头大声说道:“舍妹卑贱,欧阳少主若是无意,便不要给她希望!”   欧阳若攥紧了缰绳,心里恨恨的想:这是直白的拒绝吗?拒绝效力朝廷,成为欧阳家的势力!好个薛海,拉拢不得,就更加留不得……这么快就想和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薛弯弯!哼,本少主要的东西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薛弯弯和雪狼正在斗嘴时,忽而看到薛海策马而来,一若平常的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弯弯回头问道:“大哥!你都不管,这狼崽子总欺负我!”雪狼愤懑的说:“我欺负你?貌似是你欺负我比较多一点吧!恶人先告状啊,你大哥可说过了我是他兄弟,自然也是你的兄长,以后对我客气点……”   “什么?你们什么时候以兄弟相称了?大哥,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想也知道,弯弯此刻这时的脸有多臭。   薛海只是淡淡道:“是真的!”   闻言,弯弯直气得七窍生烟,想也不用想就晓得咱们的小门主此时有多么的嘚瑟了。只听得薛海又道:“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你和他平了辈分!”   弯弯赶忙问道:“什么办法?”只要能让那个讨厌的狼崽子臣服,让自己干什么都行。   薛海淡淡道:“嫁给他!”   闻言,薛弯弯和雪狼俱是一惊。须臾,弯弯的脸色难看起来,她忍住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掉出来。雪狼看看薛海,再看看弯弯的泪汪汪的双眼。   雪狼忽而一笑,说道:“贤弟可真会乱点鸳鸯谱啊!可是死丫头这类型的,本小门主还真有些消受不了。本小门主就喜欢像贤弟这样聪慧灵颖,绝世无双的。如果真要配对,那贤弟就凑合和为兄凑一对吧!呵呵呵呵……”   薛海瞟了雪狼一眼,这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开始时还有所节制,最近却越发不知轻重。罢了,这样的话他每天能说好几十遍,真要和他计较,怕是没到伯海就被累死或者气死。   这时,紧随其后的欧阳若也赶了上来,看见弯弯红着的眼。心下一痛,道不出个所以然。是何时将这个娇蛮的女子放在心上的?正要问她,却被薛海一声打断“人既然已经到齐了,就抓紧时间赶路吧。驾……”欧阳若哑言。   骏马飞奔,尘土飞扬。一行人又在那哒哒的马蹄声中开始了这趟伯海之行。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为自己,为别人,为其他……   其实,这世间有很多事是不受人控制的。唇枪舌剑笑谈之间,狼火烽烟,大好河山,自以为尽在我手。任他风雨来去,我自横天放歌,任是他千军万马也傲然无惧。但谁能成想到头来,却因伊人一滴清泪而失了帝王之态,没了江山年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非礼   皎洁的月光安静的流泻在这郊外的树林里。薛海一行人经过一整日的跋涉,这会儿正在休憩。经过白天的事后,欧阳若和薛海显得格外的安静,萧山雨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是个老实人,话也不多。只有弯弯和雪狼还在斗着嘴。用雪狼的话来说,他和这丫头大概是八字不合吧。   “哎,狼崽子。你说欧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弯弯蹲坐在火堆旁,本来莹白的笑脸却被火光映的通红。   雪狼一口含在嘴里的水差点喷出,他把身子往弯弯身边挪近,在她耳旁轻语。这一切,落在欧阳若的眼里,却很是扎眼。   雪狼把这一切自动忽略,他坏笑着说:“哎,死丫头,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弯弯紧忙回过头来捂住他的嘴,在他耳旁轻声说道:“你别胡说,我没有喜欢谁。我都已经按你说的,引欧阳若来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雪狼敛了敛笑,继续说道:“切,这么怕你大哥误会啊。你这丫头是有几分姿色,但欧阳若此番来此,你以为当真是为你?”   弯弯虽然不如薛海聪明灵慧,但这几年跟着薛海走南闯北倒也算有点见识。从来只知欧阳丞相家的独子欧阳若风流成性,玩世不恭。但经得这几日的相处,弯弯只觉得此人温润如玉,谦卑有礼,隐隐的还有一丝傲气。实在与传言出入甚大。想到此她不禁回问:“听说,你和欧阳在逛花楼,赌博喝酒方面可以说是相见恨晚啊?那么你对他怎么看?”   “怎么看?用心看!”听得雪狼这么说,弯弯还以为他是拿自己开涮,回头却看见雪狼一脸的认真。过了半晌,雪狼缓缓开口道:“就算你不去使这招美人计,他也会想方设法的跟过来。既如此,不如就给他个台阶下,也免得他在暗处做什么手脚,让人防不胜防。”   弯弯听得雪狼这样言说,心下骇然。这个雪狼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却也有这样的心机。对于自己的好友都如此的设防。还有这欧阳若到底是怎样的复杂呢?正思此,却见雪狼回过头来坏笑着说:“不过,我看我这欧阳贤弟,对你倒是有那么点意思!要不让本小门主推你一把,怎么样?”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没等弯弯反应过来,就看到薛海一张放大的俊脸凑过来。虽然不得不承认他是很英俊,但不知为什么,弯弯就是很讨厌。欧阳若见此,心下一紧。   “咔……”   欧阳若手中正要送往火堆中的树枝霎时断为两截。听到声响,众人不禁都回过头看向欧阳若。欧阳若若无其事的捡起身旁的枯枝继续往火堆上送去,瞬间的失神却被雪狼纳入眼底。此次故意引他来本就是为了探探他的底。看来这个死丫头在他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吧!   “嘭……”   “啊……疼……”   众人瞠目结舌,还没从欧阳若的失态中缓过来就抬眼看到了这样一幕:咱们的小门主捂着俊脸,哇哇喊疼。弯弯高举着粉拳大声呵斥着:“这么不经打,还敢非礼本姑娘!哼……”   额,这丫头!欧阳若忍俊不禁。弯弯转身却对上欧阳若那一双微笑的明眸。她贝齿咬住樱唇,神色有些不自然,转向跑远了。这丫头,这周围全是他的伏兵,万一……,他不敢多想,起身便追了出去。薛海正要跟过去,却被雪狼拦住诉苦。   “贤弟,你管不管啊?你这妹妹,也太不贤惠了!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啊……哎呦……我的脸……”这边雪狼正在叫苦不迭,那边薛海正臭着一张脸。这雪狼和这弯弯互瞧不顺,怕是难成佳偶啊。自己这番撮合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但是不管怎样,欧阳若此人绝不可信……弯弯这丫头!怕是已用了情了。哎!   弯弯一口气的跑出去,忽的坐在一棵大树旁脑海里总是回响着雪狼的那一句“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是吗?自己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想想这几天来,她总是会想起初见欧阳若时,在燕春楼,一曲《相思引》,一支轻舞,他望着自己的眼眸里,泪光闪烁;在月捱茶楼,为引他来使美人计,他说自己很热情,很有生气,掩饰了自己那一丝私心,眼眸含情的说这样的她,他很喜欢;还有昨日,他送自己花环,温声细语道:花环配美人……不知不觉,他的眉眼,他的神态。竟在不经意间悉数录入自己的心扉。是……是……是喜欢吗?   那薛海呢?他难过自己也会难过,他高兴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开心。这么些年,似乎都是在为了他而活。曾经多少次的认为,他就是自己活着的全部。她曾经很害怕让别人知道自己对薛海有着这样深的依恋。同样是女子,自己怎么能存有这样的念想呢!即使是世人不知内情,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那么,自己对他又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珍贵的第一次   欧阳若紧跟着弯弯而来,就看到那女子蹲坐在一棵大树下发呆。这丫头,还好没有和埋伏的人碰上,否则……奇怪,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还有刚才,怎么会那么沉不住气,差点就露出马脚。他缓缓的定了心神走上前去。   “弯弯,你怎么跑出来了?”他的笑容依旧如春风一样让人感到温暖。但想起雪狼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又感觉好矛盾!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到底该不该相信,该不该靠近呢?   她挤出一丝笑容,不自然的说:“没事,那小子太讨人厌了。我出来欣赏月色,呵呵……”   欧阳若看出了她脸上的不自然,这丫头怎么了?一向大大咧咧的,现在怎么这样拘谨起来。心下也知道了个大概。   他走上前来,靠着大树在弯弯身边坐下来。笑着说:“今晚好像没有月亮啊!”他转头看见弯弯一脸的窘色不禁莞尔,自己也不明白个所以的就问道:“弯弯,你喜欢雪狼吗?”   弯弯被他问的一怔,赶忙解释道:“才没有,我和他没什么。你不要误会……”她只忙着解释,却不料想被欧阳若猛地一把扯进怀里。   不知怎的,她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心跳漏了一拍,连呼吸也变得急促,竟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刹那之间,恍如隔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听得那人说道:“还好,你没有像对待雪狼那样也给我一拳,这是不是代表你喜欢我呢?嗯?”   “我……我……”弯弯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欧阳若失笑。这个夜,此时竟因为怀中的这个女子而显得格外的明媚和美好。   良久,弯弯轻启樱唇,柔声道:“欧阳,谢谢你。虽然我们只认识几天,但你给了我两次人生中珍贵的第一次。”   欧阳一怔,搂紧怀中的人儿。他记得昨日送她花环时,她说这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那另外的第一次,又是什么?   怀中的女子此时又轻声说道:“第一个第一次是你送花环给我,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可惜没多长时间就枯萎了。第二个第一次就是现在这样……。呵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抱我呢。这种感觉,很好,很温暖。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幸福的感觉吧!”   欧阳若一怔,她对自己说,一个拥抱也许就是幸福。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子,自己怎么能……自己又怎么能配得上?不!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儿女私情从来就不是自己所追求的,现在想这些又是在做什么?正在思忖之际,他只觉腰身一紧,被人反手抱住。刹那间脑海里什么思虑都烟消云散了……   良久,他轻言:“弯弯,我……我拥过很多倾城貌美的女子。喜欢上我,会很痛。”既然给不了,不如放手。更何况,薛海的态度很明确。就算和她在一起了,也不能让薛海为我所用,是敌是友还尚未定论。感情和天下,他向来分的清。   弯弯一怔,松开了手。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欧阳若只觉怀里一空,连带着心里某处也空了。弯弯笑看着他说:“我明白,你是有名的公子哥嘛!一个拥抱对你来说,的确算不了什么。呵呵,刚才……刚才我和你闹着玩的,呵呵呵呵……”   看着她僵滞的笑容,欧阳若心里一痛。这丫头,什么事都挂在脸上,真是不太会撒谎。欧阳若啊欧阳若,何时你也会为一个女子而心痛了?不!这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自己的身边何时缺过女子。   正在两人都陷入尴尬时,雪狼应时的出现了。他仍是一袭黑色束身衣袍,伟岸的身躯和这夜色融为一体,让人不辨真实。他看着弯弯说道:“哎,死丫头。谋杀亲夫还没和你算账呢!跑这里悠闲来了。哟!欧阳贤弟也在啊!”自动忽略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提。   弯弯瞪了他一眼,也没心情和他计较。雪狼见此,转头对欧阳若说道:“欧阳贤弟,为兄有几句话要和未婚妻子说说,可否行个方便啊!”   “未婚妻子?”欧阳若下意识的问道。   “是啊,薛贤弟已经承诺此次寻药事了,就将死丫头许配给我,虽然这丫头脾气差点,但也有几分姿色……”这个雪狼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不知为什么,平时温润的欧阳若此时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戾气,冷声打断他说道:“不打扰了!雪兄请便!”   看着欧阳若离去的背影,雪狼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回头看向弯弯,不禁摇了摇头。他走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弯弯绝色的笑脸问道:“还生气吗?”   弯弯本来是很生气,但因为刚才的事。把雪狼非礼她的事也忘得七七八八了。这会子真的没有心情和他计较什么,只是抱住双膝不语。   雪狼轻叹一声,换了个姿势,躺了下来。说道:“死丫头,你大哥想让你嫁给我!你愿意吗?”   弯弯还是不语,但眼神里却有动容。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薛海不止一次的向自己提过。嫁给这个狼崽子?!他这个大哥当得还真是称职呢!   只听得雪狼说道:“死丫头,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啊!可是我又不得不娶你!”   弯弯闻言不禁问道:“为什么?”   雪狼双手合于脑后,笑呵呵的问道:“你是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娶你,还是为什么不得不娶你?”   弯弯两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鬼才稀罕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雪狼拍了拍身边的草地说道:“躺下说,这么看着你我脖子疼!”   弯弯白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躺在他身旁的草地上。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头放在双手上,今夜虽不见月,但却有着零星的星光闪烁。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如何看待,咱们薛公子为弯弯准备的这一桩包办婚姻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吗   同一片星空下的两个人躺在这郊外的树林中,被同样的问题困扰着。把自己的一生幸福交到一个不喜欢的人手里,这样对吗?   良久,弯弯长叹一口气,说道:“狼崽子,你说什么是爱啊?虽然你这人很讨厌,但不知怎么,却总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啊?”   雪狼看着弯弯认真的脸。笑道:“你确定是亲切,而不是讨厌?呵呵呵呵……”   弯弯白了一眼,好不容易说回心里话,还被他奚落。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一时之间竟有了如此多的感慨!她瘪瘪嘴说道:“就知道你不信,信不信由你!”   弯弯嗔怒的侧脸安静而美好,但不知怎的,她的脸忽的在自己脑海中一闪,和另外一个人的脸渐渐重合。他收回心里的那一丝异样,笑着认真道:“呵呵,如果我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你会不会也感觉很奇怪啊?”   弯弯转过头来,仔细看着雪狼的脸,然而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戏谑的表情。她慎重的摇了摇头。   雪狼把头转过来,不让自己看见那双似曾相识的双眸,阖了眼。不过片刻,就又睁开了,露出了忧伤的双眸,看着星空。看惯了他的戏谑,玩世不恭。突然这样认真的他,这样忧伤的他,竟让弯弯有些恍惚。   雪狼缓缓而道:“死丫头,做我妹妹好不好?这样我们就不用勉强在一起了。嗯?”   弯弯看着他认真的脸,沉默半晌。突地噗嗤一笑,说:“哈哈哈哈……我才不上当你的当呢!想当我兄长,好光明正大的欺负我!对不对……”   雪狼的眼里显出一丝落寞,但很快就将其淡淡化去。他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聪明的嘛!呵呵呵呵……”   弯弯起身坐起,看着雪狼说道:“失策了,没得玩了!我回去了,我得看看我大哥去,要不他该担心了……”   雪狼猛地抓住她的皓腕,认真道:“弯弯,你对薛海,是依赖还是爱情,你自己需得分清。”   弯弯!这还是这家伙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自己。是依赖还是爱情?分清楚!干嘛突然对自己这么上心?不过,今天的感动已经够多的了,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感动了。   她冲着雪狼无力说道:“我分的清楚!”   雪狼感觉到了她的抵触,松开了手。今日怎么了,只不过是和你那个人长得相像而已。干嘛那么关心她啊?不过,死丫头,你真的分得清楚吗?   弯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久久的滞立在原地,神思飘忽。不知不觉,回忆中那个女人温柔的笑脸慢慢清晰了起来。她温声细语的言语叫他负儿,素手轻抬,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帮自己拨弄着额间的碎发……   “主子”雪狼思绪正在游离之际,却被身后的黑衣人一声召回。这些家伙的身手是越来越轻盈了!刚才只不过是稍稍出神竟连他们何时来的都没有觉察到。看来平时没有白训练他们啊!   “起来吧,不是说了,没事不要出现嘛!”雪狼不悦的说道。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_ 2.c_o _m   身后的黑衣人站起身来,但仍是低着头说道:“回禀主子,无事,雪以不敢擅自冒犯。只是这几天盟中的兄弟们发现在主子一行人的周围有很多高手伺机而动。而且,好像是两拨人。”   雪狼眼眸一冷,身上杀气尽显。两拨人?!自己不是没有察觉最近这几天的异样,只是除了欧阳若的人,还会有谁的人?这个欧阳若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冷声问道:“让你们查的人有什么线索吗?”   那个叫雪以的黑衣人忽的跪倒在地,说道:“属下无能。”   雪狼阖眼,努力压下心中的那股怒气。直至呼吸平稳,才缓缓睁开双眼。为什么和薛海沾上关系的人,总是查不到半点线索。现如今连个欧阳若也探不清来历。如此下去,要这踏盟何用?   他身上杀气肃冷,令人胆寒。饶是雪以这样久经杀戮的杀手,也被威慑到。良久他才开口道:“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给我查清薛弯弯的来历。至于欧阳若,本盟主自有打算。没事,就不要再出现了!免得起疑。”   “属下明白!”语毕,那人顷刻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雪狼此时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在这无月的黑夜里,他像一个从地狱里的修罗一般,令人望而生畏。许久他身上的杀气才缓缓散去。脚步轻抬,也朝大部队的方向走去。   待到走到火堆旁时,却看见薛海自顾自的闭眼休息。而欧阳若,弯弯和萧山雨三人都不做声。看到雪狼来了,欧阳若的眼里的怒意一闪而过。   雪狼冲他笑笑,便坐到了薛海的身旁,看见弯弯薄弱的身子,便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到弯弯身上。完全不顾某人惊讶的眼神和某人怒气四溢的神态,又自顾自的坐到薛海的身旁。   弯弯瞪大着眼看着雪狼,而雪狼却并不看她。她心下疑惑。这家伙今晚是怎么了?这么反常!这是要闹哪样?   弯弯盯着雪狼半晌,却看不出他有任何捉弄自己的意图。自觉是自己多心,回过头却看见欧阳若那双盛满怒意的双眼。她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假装没看见。这一切悉数落在了雪狼的眼里。他轻叹一声,心里黯然:死丫头,你会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意外的刺杀   平静安逸的日子总是如春光流水一般的短暂。三日后,薛海一行人便到达了必经伯海的那片乱石滩。五人弃了马,改为步行。   自从那晚之后,这个本来就不怎么热闹的五人队伍就更加安静了。连平日里打打闹闹的雪狼和弯弯也一反常态,出奇的安静。   走过了这片乱石滩,就能到达伯海。对于这五人来说,生活的转折才刚刚开始。   这片乱石滩上怪石嶙峋,沟壑纵横,寸草不生。大大小小的石子乱布,人踩在上面脚被咯得生疼。也不知那千手郎君莫忧愁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   弯弯嘟着嘴,时不时的埋怨着。再这样走下去,估计还没到伯海,这双脚就废了。欧阳若看她被这些小石子咯的难受,时不时的也会伸手扶一下她。弯弯本想拒绝他,但不知为何,面对他,自己总是狠不下心来。   照理说,女子受不了这种皮肉的劳苦也在情理之中。可咱们的小门主却比这其中的任何一人都要显得娇贵。没过一会儿,就要求休息。薛海看着弯弯颤巍巍的身子,也不忍心太为难了她。于是众人就决定稍作休息再赶路。   只见雪狼嚷道:“哎,贤弟!快看,这破地方居然罕见的还有棵大树唉!咱们去那边歇歇吧。”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抬眼望去,果见一棵大树于这怪石中扎根生长,众人便齐齐向那棵大树聚去。雪狼刚要坐下,却被薛海一声喝止。雪狼不明所以,回身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这棵大树一片后是用枝叶虚掩而成,那枝叶后隐隐有个人形。薛海拨开树枝,只见一个黑衣一男子,满身鲜血的躺在石子上。薛海探探他的鼻息,冲着众人摇了摇头。   雪狼走上前去,开始检查这个男子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须臾,他站起身来,冲着众人说道:“这人的鲜血还是温热的,而且这树枝也还是鲜亮光泽的。看来他是在这布置陷阱时被杀的,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而且……”他看了欧阳若一眼后,继而说道:“而且这人不像是丹海人,他的胸前有一朵莲花。”   闻言,薛海和欧阳若一怔。莲花!是莲檀的人。薛海苦笑,自己的面子还真是大啊,连莲檀国的人都惊动了!欧阳若站立在原地,岿然不动,眉眼间杀气尽显。没有人注意到那黑衣男子的右手无名指尖有一点黝黑的怪异的黑点。   可是欧阳若却看见了,那怪异的黑色小点宛若针尖所刺,不留心根本看不出来。这是自己的死士独有的印记。死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人!他握紧拳头,一股恨意涌上心头,终是忍不住了吗?这么快就想拿回我的命了吗?   正是这样想的,忽的一只冷箭朝着欧阳若射来。欧阳若回头只见那箭头正如一枚索命的刺直往自己的心口而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脑海里一阵停顿,待到反应过来时,只见自己重重的被一人扑倒在地。   他这才反应过来。哎!又是这个丫头,她竟然不顾危险舍身救了自己,这可倒好,本来想撇清这一丝不该有的情愫,却又欠了她一条命。此时他的意识已清明了许多,明白这不是感动的时候。   还没来得及检查弯弯有没有大碍,就又有好几只箭相继射了过来。薛海用玉箫拦挡了好多枝箭,雪狼没有防身之物,便也只能尽力闪避。薛海慌忙之中捡起一箭,冲着众人喊道:“箭上淬了毒,大家小心。”   欧阳若放下弯弯,便也迎上去挡箭。同样没有防身之物的他,脱下外袍,将袍子一甩,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保护着身后的弯弯。他身形来回躲闪,动作矫健轻捷。   这还是弯弯第一次见他动武,原来这个温润的男子还有如此英武的一面。弯弯一时之间竟怔住了,那个痞里痞气的他,那个温润如玉的他,那个英武俊朗的他。欧阳,到底那个才是你呢?她只是自顾自的想着,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还处于无比危险的境地。   那边萧山雨也在尽力的闪避着,还好,他手中还有一把剑,虽然比不上其他三人武艺高强,但防身也是绰绰有余。看见还在坐在原地发愣的弯弯,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喊道:“薛姑娘,接剑!”   弯弯还在怔愣之际,却冷不防听到这一声喊叫。随即,便迅速的抓起手边的剑,挥舞了起来,也加入众人。   欧阳若见弯弯迎了上来,慌乱中也不好阻止。只得由着她去了。他没有想到弯弯使起剑来却是风生水起,她的剑不仅挡掉了袭来的箭,还将不少射来的箭给抵了回去。时不时会听到那暗处传来的闷哼声,料是射中对面的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醉花阴的异香   虽然众人都在尽力的抵挡箭矢,但这箭却是只增不减。看来对方的人不少啊!欧阳若眼里的杀气越来越盛,好啊,为了杀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呵呵!   渐渐的众人开始体力不支。弯弯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石子上。“嗖”的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箭如闪电般的袭来,弯弯本能的闭上了眼。但等了半天却没有感觉到意料中的被箭射中的疼痛。她缓缓的睁开眼,却看见萧山雨挡在自己面前,左肩之处鲜血淋淋,那肩部的毒箭早已被拔出,他一用力将箭矢折为两端,化作有力的暗器,朝发出箭雨的方向射出。   弯弯愕然,他,这个几乎被自己忽略的男子竟然救了自己。众人皆被这突显的一幕乱了心神,处在了下风。薛海担心弯弯,不经意间也身中一箭。   薛海冷笑,原来是“毒箭木”。这种植物是莲檀国最毒的植物种类之一。树汁呈乳白色,剧毒。一旦液汁经伤口进入血液,就有生命危险。故而有人常把它涂在箭头上,用以射杀野兽或敌人。虽然这种毒药对于旁人来说是剧毒,但自己从小尝百草、食百毒,又有醉花阴的毒性与之相克。这点小毒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一箭伤的颇为厉害。而且,这被醉花阴污染的血液若被常人闻到,便会使人产生幻觉,无法自拔。   然而薛海此时却无暇顾及其他。这箭雨密集,让人无从突破,不像江湖中人的路数,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忽的,对面发出箭雨的怪石后冲出一路黑衣人,迅速突入他们对他们开始了圈围。薛海和雪狼被十几个黑衣人围住看不清弯弯那边的境况,心里一阵焦急。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击退这些人。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雪狼,对他使了个眼色。雪狼立刻会意,朝右路攻去,与此同时,薛海也朝左路攻去。   很快,右路的黑衣人便有点招架不住。这伙人的武功倒也不是盖的,都是武学中的个中好手。一来二去便也看清楚了雪狼的功夫来路。   兽灵门的豹、虎、狐、鹤、狴犴、狼、宪章、獬鹰和貂这九堂均有其让人闻风丧胆的本事。各堂堂主均以各堂的灵兽的特征为其武学基底和立堂之本。   豹堂以力量逼人,四十五路雷豹拳,曾为兽灵门的开山立派立下汗血功劳;虎堂以其声势著称,虎堂众人习的便是龙虎阵法,这种阵法在排兵布阵上颇得益彰,故而九堂弟子中数虎堂弟子最多;狐堂以其狡猾的智谋和捉摸不定的招式让人无法应对;鹤堂和貂堂以其独步天下的轻功而被江湖中人所敬佩,但是,鹤堂以剑术见长,而貂堂却熟习医术。   狴犴和宪章其实本为同一种神兽,龙生九子,这神兽便排行老七,他平生好讼,却又有威力,其实这两堂本属同一堂,只因后来这堂中弟子对于宪章十二击筑(宪章堂的独门练功心法)分歧众多,遂分为两堂,各自发展;獬鹰堂是兽灵门的处事决断中心,其实獬鹰和宪章一样同样是传说中的神兽,传说獬鹰是皋陶养的一只独角神羊,似熊,身体庞大,性格忠耿正直,故而獬鹰堂也是出了名的公正无私;而狼堂,却是兽灵门的领导核心,以其凶狠嗜血的狠毒招式而闻名于江湖。   而这时雪狼使得正是狼堂的看家本领——分筋擒狼手。   正当雪狼和这伙黑衣人打的火热之际,忽觉背后有异响。他也来不及理会,只是专心应敌。可是背后的异响越来越大,而且刚才还虎虎生威的这些黑衣人忽的弱了下去。不过数招,情势越来越不对,那些黑衣人一个个的弃了兵器,抱头在地上打滚,眼里的血丝密布,让人心惊。   只听得那些黑衣人口里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太子”还有什么“王爷不死,提头来见”之类的话。雪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对这些人的话理不出半分情绪。很显然这些人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从他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   “呃……”只听得背后闷哼一声,雪狼回过头去,却看见本来在地上打滚的一个黑衣人拿起手边的剑划向了薛海的胸膛。   他的心猛的一痛,有刹那的空茫,随即赶忙上去准备扶住薛海摇摇欲坠的身躯。却看见那被剑划过的伤口边的衣衫轻灵的剥落,露出了大片的雪白和薛海微挺的胸部。   他的手僵在空中,用不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叫道:“贤……贤……贤……”那个“弟”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这家伙居然是个女的!雪狼还未从这惊愕中缓过神来,就看见薛海的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他赶忙跑上前去想要将薛海扶起,待跑至薛海跟前,蹲下来时……额!又是那管玉箫横在了自己的胸腔。   雪狼暗自苦笑,原来是个女儿家,怪不得不让自己近身。只是现在是什么什么情况啊!非要计较这么多吗?   他因着急他,额不对!是她!因为着急她的伤势,语气中不觉带了些怒意。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操心你的名节。是命重要还是你的名节重要啊?你这女人骗得我好苦,我还一直把你当贤弟对待。害得我郁闷了好久。”   语毕,连雪狼都觉得惊愕。郁闷,总是有的吧!如此极富才情和智慧的人,让自己曾几何时夜不能寐,梦里梦外全是他的影子。可那时只因为他为男子,自己只觉是嫉妒他的才情,明里暗里和他较劲。但人的感觉不会骗自己,有几次他竟不自禁的把他比作韩子高,把自己想成凌昆。每每如此,他就感觉万分羞愧。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个女的!怎么能让自己不气呢?   可饶是你有再大的委屈,和我们薛公子!哦!不对!和我们薛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玉箫仍然高举着,冷声说道:“小门主,谢某说过那日若是越过了这……”   还没等薛海说完,雪狼就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冲着薛海吼道:“你这女人有完没完,你若担心名节受损,大不了我娶了你就是!”   薛海愕然,她紧盯着面前这个此时面颊绯红的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雪狼也被自己的大胆一惊。平日里这些出口调戏的话语一日不说,便感觉浑身不快,怎的今日说起来就甚是别扭了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第三十一章治伤1   正在两人陷入尴尬之时,薛海猛地一惊,着急问道:“弯弯呢?”   雪狼这时也回过神来。他抬眼看了四周,除了那些还在原地打滚的黑衣人和昏倒在地的萧山雨,别无其他。欧阳若和薛弯弯早已不见了身影,莫不是被那些人掳了去?   薛海支起身来,走到萧山雨面前。看着他泛青的面庞,心知那毒箭木的毒已随着血液回流进了萧山雨的身体内。而现下自己又没有解毒的药带在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她从怀中掏出一缕金线,右手一抬那金线便迅速飞出,缠住萧山雨的左手腕。薛海轻捻金线,半晌面色才放松了下来。他收回金线看着雪狼道:“你,在他的骸骨外缘上二寸点他的梁丘穴。”   雪狼还是第一次看到薛海行医诊治别人,却不成想是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照着薛海的方法找到穴位照做。薛海从怀中拿出一枚绿色的草丹,让雪狼帮他服下。   雪狼帮萧山雨服下之后不过须臾,就看见萧山雨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那青色依旧不退。他不禁回头问道:“你的解药虽让他醒来了,但这脸上的青色怎么还未褪去?”   薛海将身上的残破衣衫整理好,淡淡说道:“这是凝草丹,不是解药。只是可以缓解毒药的蔓延。至于解药并不曾带在身上,需得找到一间药铺找到需要的药材方可配置。”   说完,他盯着萧山雨问:“你家公子和弯弯呢?”方才萧山雨和弯弯、欧阳若两人是在一处的,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最清楚。   萧山雨此时气息微弱,艰难的说道:“公子和薛姑娘被另外一伙突然出现黑衣人带走了!看样子,应该是来救人的……”   萧山雨没有再说下去,言尽于此,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闪躲。雪狼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救人的,而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   薛海也赞同性的点了点头,等待着萧山雨的回答。萧山雨咳了两声,继而指着地上的那些发疯的黑衣人说道:“那些人和他们打了起来,料想定不是一伙人……故而,故而我想既不是害人,就应是救人的。也许也许……也许是我家丞相派来保护少主的也未可知。”   雪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家伙,也忒不会撒谎了!既是自己人是何缘故也同穿黑衣,鬼鬼祟祟的救人,且只救了他们两人?不过,这萧山雨倒也有几分胆识,对主子也算是忠心,而且他筋骨奇佳,是块练武的好料。最重要的是他心地耿直,没有多大的野心。这样的人,雪狼打心眼里是欣赏和欢喜的。   薛海正要质问萧山雨,却被雪狼打断:“既是这样,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为今之计,就是先解了你身上的毒。”他看向薛海摇了摇头。   薛海会意,虽不甘心,但也止住了口。不知这小门主又要作何打算。   雪狼忽的转移话题问道:“这些黑衣人怎么处理?”   薛海淡淡道:“这个疯样子,想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杀了吧!”   杀了吧!他语气平平,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这个女人的心未免也太残忍冷情了些。薛海自觉两道惊愕的眼光看向自己,只是当做无物。这些人被醉花阴的异香迷了心智,不是不能解,只是解了又如何?是敌不是友,这一秒你救了他们,下一秒他们就会拿着剑毫不犹豫的刺向你的致命之处。江湖,从来都是这样!容不得半分的恻隐之心!   雪狼虽然聪明绝顶,心机城府也很过人。但毕竟所经江湖之事不多,心慈手软也是难免。但是,我薛海会让你慢慢习惯这些杀戮和血腥,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这人上之人……   薛海转过身去,冷声说道:“小门主,是我动手,还是你动手?”她的身形瘦小,但那骨子里露出的那份肃杀之气却让人心头压抑,不得冒犯。在这乱石滩上,他的白衣上此时鲜血淋漓,仿佛一朵红梅傲然立于白雪之巅,又更像是一朵临近地狱的妖冶红莲。而他薛海就像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索命修罗,令人胆寒。   听着背后久久没有动静,他手中数条金线同时疾出,缠上那些黑衣人的脖颈,他修长而苍白的手指猛地尽收,那些刚刚还在满地打滚的黑衣人边一声惨叫,没了性命。   薛海从容的收回金线,依然背对着两人。他冷冷的说道:“小门主,你想要这天下就得学会像薛某这样杀戮。总有一天,你会习惯这样的日子!”   雪狼愕然,这个女子到底经历过什么?让她这样的冷情,这样的残忍!   薛海独自一人走在前面,雪狼扶着萧山雨紧随其后。堂堂兽灵门的小门主,如今竟然这样细致尽心的照顾他,这让萧山雨十分感动和内疚。到底该不该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所见呢?不过,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欧阳家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怎么能出卖自己的主子呢?更况且,自己的父亲还在他们手上……   雪狼看着薛海艰难却不毫不停歇的步履,心中扼腕。这女子怎的如此的要强?明明已身受重伤还要坚持赶路。当自己是铁打的吗?但经历刚才的事后,想起她的残忍和冷漠,心中不悦,便也没有去上前阻止她。而萧山雨当时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并不知晓薛海是女子的实情。   对于萧山雨,雪狼是打心眼里喜欢的。但是这小子身上的毒性还未祛除,这样在奔波下去也不是法子。奈何自己又不习得医术,但心中的结还未打开,也舍不下脸去问薛海。   没过一会儿,他只看得薛海走过的石子路上皆是斑驳的血迹,心中不忍。而这萧山雨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喂,你准备怎么医治他啊?”   喂!这个称呼让薛海一惊。平常听惯了人前人后的叫自己贤弟,对于这个称呼倒还真是不怎么适应。他转过头来,胸前的红色像一朵红莲晕开了一大片。那鲜艳的红再一次刺痛了雪狼的眼。他忍不住别过头去,不去看薛海苍白的脸颊和她消瘦的身躯。   薛海冷冷道:“过了这篇乱石滩,自会有人接应!到时会有人接他去疗伤。小门主不必挂怀!”这番话她说的快意而潇洒。但弄不清自己心底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抽痛。从来没有的抽痛!   她潇洒的转身,留给雪狼的只有背影。可是还未等走出两三步便只觉脑中一片空茫,晕倒在地。很快,她只觉得右手手腕一阵剧痛。原来是晕倒时右手本能的去撑扶身体。不期然却碰上一块棱角突出的砾石,划破掌心,生生让自己又清醒了过来。   雪狼顾不上其他,放开扶着萧山雨的手。急忙朝薛海奔去,到了她身边蹲下之时,又是那管玉萧横在自己的胸前。只是此时那握玉箫的手血迹斑斑,颤动不定,平平中添了几分凄楚。   ------题外话------   此处的人名地名均为杜撰,无从考究,谅解谅解。到此弯弯和欧阳少主的感情暂时告一段落,女主和男主的悲剧感情正式登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治伤2   雪狼苦笑一声,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即使自己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也不让我碰你!”   薛海嗫嚅着说道:“不是……不是那样……”她此时只感觉脑袋很重,连带着眼皮也沉了许多。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还好刚才倒下时手被伤到,要不然晕倒了,让雪狼碰到自己……她不敢去想象!也不想去想象!这辈子第一次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让她的心隐隐的疼。   她努力的直起身来,对雪狼说道:“你若是信我,便照我说的做!”   雪狼无奈,这时候除了信他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看着薛海血迹斑斑的右手,雪狼将自己的内袍扯下一条准备去给她去包扎,可看到她坚定的脸,便把那布条扔到薛海怀中,不悦的说道:“我知道你不喜得旁人碰你,也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只是……”他瞥了一眼薛海。那句心疼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说了一句:“把手包扎下吧……”便转身离去。   薛海艰难的拾起那块布条,将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药丸吞下,运气调息了片刻,便站起身来继续赶路。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雪狼心下疑惑,刚才还差点晕倒,怎的这会子又这么精神抖擞?但他也没有多想,便扶起萧山雨继续赶路。   这一路上,他虽然扶着萧山雨,但心思却不由自主的担心着薛海的伤势。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对这样一个残忍嗜血的恶魔如此担心!他注意到这一路上,薛海总是会吃一种黑色的药丸。难道他的伤真是在这种药丸的催动下得以缓和?   萧山雨将雪狼的这些异样埋在了眼底,纳入了心底,却不动声色。他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说:这小门主对这薛海绝不简单!这趟伯海之行,这个小门主就一直对着薛公子极尽调戏之词。而且如今看来他竟是如此的担心挂念于他,只是……他们同是才情学识倾绝天下的男子……若是生出不该有的情愫,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高彦帝凌昆和韩子高一样的悲剧结局。   就这样,薛海拖着伤,雪狼扶着萧山雨走了整整两日。方见得有两个年轻男子,一个身穿白衣,另一个身穿黑纱。看来是来接应他们的,听得薛海说,那个白衣男子名叫惊鸿,那个穿黑衣的男子名叫飞羽!他们二人都管薛海叫公子。薛海吩咐他们带萧山雨去最近的医馆按自己的药方医治,另外派遣人手去追寻薛弯弯的下落。自己则坚持继续赶路,去寻那毒人参。   雪狼自然是要跟着薛海的。他们之间还有个君子之约呢!在与萧山雨三人拜别之前,雪狼将自己的一块贴身的玉章交给了萧山雨,告诉他可以凭借这枚玉章去彦国北部的荣平郡的木子规茶楼找一个叫段旸的人。到时自会有人帮他安排……   交代清楚之后,雪狼便和薛海一起上路。这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相安无话。只是这种气氛真的令雪狼感到很不舒服。他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试图逃离这尴尬的气氛。不知走了多久,他才感觉那份压抑的气氛被自己甩掉了一大半,回过头却不见了薛海的身影。   他心下一阵焦急,忙回过头折回去寻找薛海的身影。转过一块巨石后,只见薛海正伏在一块大石头边,旁边的石子上满是黑色的血迹。不仅如此,他的嘴边还不时的涌出那些黑色的血液,令人触目惊心。   他走至薛海面前,着急问道:“你中毒了吗?死丫头不是说你百毒不侵吗?”弯弯曾在斗嘴时和他提过薛海百毒不侵的事。   薛海抬眼,轻轻拭去嘴边的血迹,深呼一口气说道:“我没有中毒,只是这种药可以让人的伤口更加疼,这黑色只是药的残渣,不把他吐出来,薛某恐怕就要痛到咬舌自尽了……”   雪狼愕然,原来这药不是治伤的神药,是刺激人的感觉神经的毒药。这些天想必她就是靠这些黑色药丸保持清醒的,可是能让这么坚韧的人儿说出拍怕痛到咬舌自尽的话,那得……那得有多么生不如死啊!?   正在思忖之际,却冷不防看见薛海开始解身上的衣带。他慌忙的问道:“你……你干什么?”   薛海并不理会他,将衣衫半褪,露出后背大片雪白的肌肤。当然还有那血淋淋的伤口。他冷眼看着雪狼说道:“小门主不是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吗?不要告诉薛某你没有看过女人的身子!”   “啊!”这还是薛海第一次见薛海坦诚的以女子的身份对自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又听到薛海说道:“这伤口早该处理了,只是碍于有欧阳家的人在,不好暴露身份,才拖至今日。额……”薛海冷吸一口凉气,只见她将背后那半截断箭拔出,扔在了地上,在怀中摸索着什么。   雪狼这才明白她的用意,他走上前去,将手摊在薛海面前,说道:“拿来!”   薛海愕然。雪狼继而说道:“我不会碰到你的,这箭伤在后背,莫不是你脑后也有只眼可以自己上药?”   薛海也没有再推辞,将药瓶递给了雪狼。雪狼接过药瓶,蹲在薛海身后,细心的帮她上药。帮她上好药后,又细心的帮她整理好衣衫,动作小心,怕触碰到了他的禁忌,同时也怕弄疼了他。   薛海出奇的温顺,任凭他为自己做着这些。她仔细盯着雪狼说道:“你还是第一个如此亲近于我的人!”   雪狼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道:“可你却是在我面前褪了衣衫却没让本小门主尝到半分甜头的女人!”   薛海淡然一笑,似是对他这种调侃早已习以为常了。他忽而从怀里掏出一粒草凝丹,递给雪狼说道:“吃了它!”   那日救得萧山雨之时,薛海就给萧山雨服了一颗草凝丹,顺便也给了他一颗。这会子又给了他一颗,这草凝丹不是抑制毒性的吗?为何要让自己服用这个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我不是他娘子   原本到达伯海仅需两日的脚程,但雪狼担心薛海的伤势,就故意放慢速度,直到三日之后才到达伯海,这反倒惹得薛海心中生出诸多不满!连雪狼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要这样自作自受。   至于那草凝丹,薛海只说是为了防毒之用,对身体有益无害。雪狼自觉既有利无害也便放心的吃了,谁知害得他一路上吐了好几次。这个薛海一定是在整自己!对,一定是的!   翻过伯海前的那片乱石滩,迎面而来的又是一坐威严峭立的石峰阻挡住了去路。薛海身上有伤,不敢冒险,便和雪狼绕着这山脚走了好几日,奈何仍是找不到出路。依稀记得萧山雨在途中说过这里的地形,萧山雨说在这山峰的乱草丛生处有一处隐秘的小径,可以直达伯海,两人便直往那草木茂盛处深入而去。巧的是,那雪狼脚下被一藤萝绊倒,刚巧就找到了那条小径,两人便欣喜万分的奔着小路的方向去了……   到达伯海,薛海和雪狼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片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这里没有镐京的繁华,也没有市井的喧嚣,有的只是一片宁静和祥和。抬眼望去满是广阔平坦的平原,上面种满了庄稼,花卉丛生,蜂飞蝶舞,一片生机,与伯海外的那片乱石滩的地形完全不同。在庄稼地的旁边错落有致的坐落着几栋房屋,屋上的炊烟升起,在清风的吹拂下斜长了身躯。鸡鸣狗吠,莺啼鸾飞田间的小路纵横交错,在田间耕种的人们来来往往,更相劳作。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在游学的这几年,薛海游历四方。甚至足迹广布莲檀和丹海,竟不晓得彦国还有这样一处好地方。只是这样民风淳朴,与世隔绝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人需要这毒人参呢?又或者是什么人要故意引自己来这里呢?   薛海沉思,忽抬头看向雪狼问道:“小门主可来过此地?”   雪狼摇摇头,认真答道:“未曾来过!”虽然刚见得这片世外桃源时自己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毕竟百姓安居乐业,人人安享太平是每个想要建功立业之人的毕生梦想。可是,这毒人参为什么会和这样的地方扯上关系呢?   薛海继而问道:“听弯弯说起过那萧山雨也是伯海的罗迭镇人士,如此乐土,他又为什么要离开此地呢?”   雪狼对此也是满腹疑惑,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长期处于这样的乐土,恐怕也有到外面去闯一闯的想法吧。他看向薛海轻笑说道:“许是这种安逸的生活并不是人人都过得惯的吧!”他转过身来看着薛海道:“现在首要的不是别的,咱们得先想想要怎么在这伯海的第一夜过得舒坦些,看这里农舍交错,却没得个集市商舍。怪不得朝廷都不派个官员来管辖。今晚你我可是要安居何处啊?哎!”   薛海如醍醐灌顶般,是啊。此处尽是农舍,又没得个客栈歇脚。又不是在郊外,随便凑合一下就行了。在人家的庄园里鬼鬼祟祟的,知道的以为你睡觉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图谋不轨呢!饶是咱们薛大公子也一时想不出个法子。   雪狼嘴角泛出一抹邪笑,说道:“无处落脚倒是小事,关键是唯一通晓此处地形和风土的萧山雨都被你那两个俊俏的手下给接走了。咱们得从这些人的嘴里打听那毒人参的下落,对于世俗的那一套怕是行不通啊!”   看着薛海沉思的样子,雪狼的脸上泛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他继而说道:“首先得博取这些乡民的信任和好感!这倒得委屈一下贤弟了!”   薛海没多考虑,就说道:“只要能拿到毒人参,薛某受什么委屈都不是委屈!”   好!雪狼要得就是你薛海这副救父心切的英勇无畏的劲!呵呵!   在此,我仅代表我个人向薛公子默哀一分钟。并附忠言一句:防女子,防小人啊!   只见得雪狼大步流星的朝一所农舍走去,朝着那农舍的主人攀谈了起来。起先,那主人见有生人来此,不免恐慌。也不知那雪狼和那农夫说了些什么,很快就见那农夫朝着雪狼指着自己的方向,对着自己眉开眼笑的咧嘴笑着。   须臾,雪狼带着那农夫走到薛海面前说道:“娘子,阿伯已经答应收留我们几天了,还不快谢谢阿伯!”   娘子!?薛海愕然!这家伙到底同这老头说些什么?自己这时分明还是男儿装扮啊!这一定那小子的诡计。看着那老头慈眉善目的看着自己笑着,薛海却怎么也不想承认自己和这个小门主是夫妻。他开口说道:“我不是他娘子!”   原以为这老头会惊讶的斥责教训雪狼一顿,可结果却差强人意。只见那老头回过头来冲着雪狼呵呵笑道:“果不出小公子所言啊,你这小娘子性子甚烈,性子甚烈啊!”   薛海再次震惊,只见雪狼熟络的扶着那农夫说道:“让老伯笑话了,从根本上算来,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她的确算不得我娘子!哎!”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薛海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极力应和,以退为尽。正是这样想着,那农夫又冲着薛海问道:“怎么称呼小姑娘啊?”   薛海微征,现在既是恢复了女儿身,这薛海的名字自是用不得了,她开口回道:“我叫薛梨香!”   雪狼微微颔首,这个名字编的可比薛海好听多了!   说完,那老农便笑呵呵的将两人领进了农舍内,还一边笑呵呵的对着薛海,哦,不!从现在起,要叫薛梨香了!那老农还一边对着梨香笑呵呵的规劝着说:“薛丫头啊,你也想开点!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珍惜眼前人啊!既然都和人家私奔了,就对人家小伙子好一点!人家可是为了你……”那边老头还在喋喋不休的规劝着,这边雪狼差点都笑到癫痫发作了!   薛梨香大概也理清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一笑。这小门主还真是个惹不起的主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梨花美人   薛梨香和雪狼就这样在伯海安安稳稳的住了几日。因为那农家地方小,房间也少,无奈梨香和雪狼只好同住一屋。那雪狼倒是很体贴的将床让给了薛梨香,一来是因为知道了薛梨香的女子身份,二来是因为那薛梨香身上还带着伤。   这日里,那老农正要到田间去劳作,雪狼凑上前去说道:“阿伯,你这是要去劳作吗?”   那老农慈祥的笑着回答:“是啊,我得去照看一下我那几亩地,要不今年又要吃村里其他人的粮了!怪难为情的!”   雪狼一怔,这地方的民俗果与外界不同。大家互帮互助,共进同退。大家有粮就一起吃,哪像外面的世界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亲热的伸手扶住老农,说道:“阿伯,我同你一块去!”老农连忙推辞道:“哎!哪能让客人陪我这老头做活啊!况且你那小娘子需有人照顾……”   正在这时薛梨香从屋内走出,听到了雪狼和那老农的话,便轻语道:“阿伯安心,薛某……”   “咳……”只听得雪狼一阵咳嗽。薛梨香便止住了口,继而说道:“梨香已无大碍,今日天气甚好,也同你们一块去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那老农闻言便眉开眼笑的答应了。就这样雪狼和薛梨香这两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帮着那老农干了一上午的农活。累倒是算不上,毕竟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可就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雪狼总是把麦苗当成了杂草拔掉,起初那老农还会阻止并教他辨别,到最后他拔得麦苗多了,那老农也就由着他去了。薛梨香自幼就与草药和毒物打交道,倒也不至于会分不清麦苗和杂草,只是他平常只会采药种药,对于这种种庄稼的事倒是从未尝试过。   因得她从小就种得许多珍稀花草药株,这些植物的培育都十分不易,因而在种植过程中对于土地,阳光和水分的要求都十分严格。这下种起小麦来了,只一个劲的问起那老农这水分够不够,这土壤适不适合小麦的生长,还有这小麦是喜阴还是喜阳。她一本正经的在提问。可却把雪狼和那老农逗得哈哈大笑。   那老农的老嘴合不拢的说道:“薛丫头啊,你这可吧老头难住了,我们这些庄稼汉,有地便种,天为被,地为庐。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啊!”   那老汉手里拔起一根麦苗继而说到:“老头我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不过我们庄稼人都讲究一个道理——什么东西好种,有好收成,我们就种什么。就好比这根麦苗,因为它在这片土地上能有好收成,所以我们都喜欢种它。至于丫头你说的需要讲究那么多的东西,想必种起来也不会很容易,存活下来的也没有什么多少吧!”   薛梨香微微颔首,是啊!越讲究的东西就越难存活在这世上。像当年的那株黑色曼陀罗花,她几乎是日夜不停的守着,精心照料。可是这花还是没能存活下来,要不然自己也不用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伯海找什么毒人参了!   薛梨香漫步在这乡间的小路上,看着这美丽的田园景色,任清风吹拂着自己的脸庞,享受着宁静祥和的一切。冷不防的,雪狼凑到梨香耳畔说道:“娘子,为夫今日终于体会到了这世人眼中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了,感觉还不错呢!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生一堆小娃娃,再也不离开好了!”   梨香不去看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小门主不要这天下了?”   薛海的眼里的笑意一滞,苦笑着说:“天下,不是某个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我自问还没能力和这天下人去争个高下!”   梨香转过头来认真问道:“是争不到还是不想争?”   雪狼昂首对上梨香那对深邃的眼眸,笑道:“能改变什么吗?”   梨香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和你爹一样!”   雪狼怔住了,不知他说的这个爹是?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不会,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可是那日在兽灵门父亲到底同他说了些什么呢?   梨香看出了雪狼的心思也不掩饰,毫不避讳的说道:“我知道你的一切,但是你放心,我说过我们是兄弟,我会帮你赢得这天下!”   “为什么?”雪狼追问。   “因为你是我爹要保护的人!是我娘用命换回的人,你欠我们薛家的!”薛海的眼里此时寒光四射,她说不清自己对雪狼是一种什么感情,应该是有怨的吧!   雪狼对她的话一知半解,难道当年的事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为何自己又会和薛家扯上关系?他想问,却又不敢问,只怕自己会再次相欠于人。   薛梨香是个冰雪聪慧的女子,怎会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便缓缓道:“待到时机成熟时,我会告诉你这一切,但我要提醒你不要忘了你自己姓什么,更不要忘了自己是谁。”   说完就留下雪狼一人怔在原地,扬长而去。没走出两三步,梨香自觉自己的话重了些,便回过头来对雪狼说道:“我知道兽灵门门中人士名字是禁忌,而你却告诉了我,作为交换……”她顿了顿,说道:“薛梨香是我的真名,这对于外人来说也是禁忌。”   “薛梨香!”雪狼嘴里喃喃道。真是人如其名,她就像是一朵清贵无暇的梨花,在百花争妍的胜春之中清新出尘,遗世而独立。   只是你这朵梨花为什么非要将自己置身于这浊世之中呢?   ……   三人一同回了农舍,那老农从同村的人家要了一套女装来,让梨香换上,说是一个女孩子家整日这样着男装也不大合适。梨香也不好悖了老人家的好意,便也没说多的,就换上了。   当他从内房出来时,雪狼的两只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只见梨香的三千青丝散落,披在肩上。一身素白束身衣裙倒也符合她的气质,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却眉目清朗甚是耐看。飘飘然如仙子下凡,看得雪狼怔愣不已。想起当日在燕春楼初见她时,与此时一样,他还是一身白衣,令人过目不忘,深刻而隽永。只不过那时还不曾晓得她是女子!   那老农拉着雪狼摇了许多时候,雪狼才回过神来。惹得那老农哈哈大笑。还揶揄他说:“这样的清丽姑娘,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怎么就被你这小子给拐得离家出走了!你这小子还真是好福气呢!哈哈哈哈……”   雪狼只是木讷的应和着“好福气,呵呵,好福气……”那老农只道雪狼没出息,看了媳妇便移不开眼了。   梨香许久不穿女装,穿起这套女装甚是别扭。只记得在游学时,和那彦国著名舞姬——别云仙子学舞时穿过女装,其他时候都是以男装见人。看着雪狼这样瞧着自己还只以为自己哪里不对,便低下头来查看。   那三千青丝随意散落了下来,遮住了她清丽倾城的脸。雪狼像想起什么似的,便飞奔出门,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我对你是有情的   日近西斜,梨香一袭白衣站在那黄昏的田野里。她整个人浸在那金黄色的光晕里,宁静而祥和。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如花的面容,映的人心醉。   雪狼下午匆匆的出去到现在还未曾回来。这家伙!梨香自嘲一声,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去担心别人了?   “梨香!”梨香听得是雪狼的声音,转过身来却看见了一身狼狈的他。黑色束身衣袍上沾满了泥巴,那一头青丝也凌乱的没有样子,只是脸上那璀璨的笑容依旧。他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背后是被夕阳映得火红的远山,他的笑容似那夕阳遗漏的一束霞光一般挂在他那英俊的脸庞上。此时,他缓缓的抬起手,冲着梨香说道:“梨香,送你的!给!”   只见一根雪白的束发带紧握在他那修长却略带泥渍的手上。梨香心里一动,他这一下午不见人,就是为了这根束发带?   雪狼依旧一脸无害的冲着梨香笑着,而梨香此时却怔怔的看着他,眼里有泪光闪烁。   穷极这一生,除了手中的这管玉箫,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的心防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看尽世间沧桑,受尽世人冷眼,没有亲人的关爱,没有父母的呵护……这些年来除了弯弯,她的所有心思都扑在武装壮大自己身上。她不敢闲下来,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娘亲曾近给予的那温暖的怀抱;想起父亲看自己时那哀怨闪躲的眼神;看到多少因碰到自己血液而死的人怨愤的神情……自己在这世上是如此的不受欢迎。   所以她四海游学,学习各种技艺,上至兵法治国,下至舞技乐曲。为的只是想获得更多人的认同,有朝一日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她,厌恶她的人能够仰视她,敬佩她,赞颂她。   可是此时她才明白自己要的并不是那些,而是一颗真心,一颗能够真心待她的心。她抬起手,握住那发带的一端,看着雪狼会心一笑,一滴清泪从她的左眼流出挂在她的脸颊。她看着雪狼的双眸说道:“这发带很漂亮,我很喜欢!”   看着他倾城的笑颜,雪狼微微出神,继而缓缓地松开了紧握发带的手。梨香将发带紧握在手中看向雪狼身后的夕阳说道:“这夕阳很美!”   雪狼转过身去,看着那霞光笼罩的远山,又回首看向薛梨香,他鼓足心中的勇气说道:“梨香,你……你知道我对你是有情的吧!”   是啊,从第一眼就已经开始喜欢上了吧。尽管那时他还以为她是个男子。他一身白衣的站在燕春楼的栏轩上,将自己的小美人赶了出来。呵呵,还从未有人如此不给他面子!他的才学,他的傲骨,都让他为之钦佩甚至是嫉妒。明里暗里与他较劲,只是为了让她承认一句:“小门主,薛某服了!”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已何时这么没有容人之量了。甚至不只一次的将自己和她比作高彦帝凌昆和韩子高……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份,看到了她的手段她的冷情和残忍,不止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个女人碰不得,可偏偏,还是用了情……   梨香闻言一怔,久久不语。梨香从小饱读诗书,通晓古今,更是习得一身好武艺。甚至通晓奇门遁甲、救死扶伤之术。这世上,能学得到的,她都不遗余力的去钻研。只是唯独这个情字她是想都没有想过的,身中醉花阴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情这个字呢?可是如今,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的男子竟然对自己说他对自己是有情的。   雪狼见梨香久久不语,心下凄楚,是啊,像她这样清贵无暇冷情至性的女子怎么会有情呢?明知不该开始,却还是说了出来,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呢?他眼眸里的失落和受伤被梨香一览无余。正要准备离开时,却只听得梨香颤抖的声音:“我会陪你……陪你看尽我后半生的每次梨花开落……”   这是这一句话,梨香却觉得自己用尽了自己的全身的力气。说完后,又感觉像是自己是藏了一世那么久。她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澄澈清明过,那些往昔所执着的,像是这漂浮在夕阳余晖下的尘埃一样,飘过了也就落定了……罢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原来自己竟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呢!   雪狼愕然又欣喜,她这是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吗?雪狼抬眼看向梨香,却见她只是望着夕阳不语,但脸上不知何时已映上了一抹红晕。雪狼窃喜,他也看向那美丽的夕阳,看着那轮火红在远方的那一排树木边走远……走远……而他已融入了这火红这浪漫……   他们一起漫步回到那农舍,梨香用那根雪白的束发带将自己两鬓的青丝简单隆起,在脑后绑成蝴蝶的样式,简单却不失风情。一路上上两人都沉默无语,梨香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出现两人相识相知的场景。   他们一起促膝夜谈,一起把酒赏月,一起躺在房顶上看星星。他抢自己的玉箫,结果被自己用涂了麻药的银针刺到吃痛的样子;他明里暗里的和自己争这个比那个,总是不服输却又无奈何的样子;受伤时,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上药换药的样子;还有他一次一次调戏自己玩世不恭的样子……   什么时候已有了这么多的羁绊了呢?可是身中醉花阴,留在他身边是对错呢?父亲和母亲的悲剧她不想再重演!这醉花阴的毒,甚是奇怪,若是常人中了,比活不过一月,这曾在很多碰到过自己血液的人身上都得到了验证,可是为什么自己和父亲如今还能存活于世。当真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是因为这百毒不侵的身躯吗?   可是为什么娘亲却可以在醉花阴毒下苟命七年?可惜自己研习医术十余年也不得其所。医得了天下人,却唯独救不了自己……这生命还不知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头!   雪狼一直在琢磨梨香的那句话——我会陪你看尽我陪你看尽我后半生的每次梨花开落。一股甜蜜涌上了心头。这句话足以说明她对自己也是有情的,可是他不解为什么她还是不准自己碰她。这个满身是谜的女子,自己竟然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爱上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兽灵门遭袭   时间就这样静悄悄的流走,第二天清晨雪狼一起床就发现梨香已不在了屋中,他心里一慌,走出屋外却发现她站在门口的田埂上吹箫。看见自己出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醒了就走吧!”   “走?去哪里?”雪狼问道。   “自然是去寻药!”一如既往的冷淡,让雪狼有些恍惚。这还是昨天那个说要陪自己看尽半世梨花开落的女子吗?   他正在思忖之际,却看见梨香已经走远了,他匆匆向那农家主人道别,便也跟了上来。   雪狼跟在梨香身后,思虑良久。弱弱的出声问道:“你,你昨天说的话是……是认真的吗?”梨香止步,回头看着他。思及昨日之事,缓缓说道:“薛某从不轻易许诺,小门主还有什么疑虑吗?”   雪狼咂舌,这女人,怎的连这等事也如此……如此正派!不,是木讷!   看他不语,梨香继而言:“小门主,可是不信薛某?”   雪狼抬起头来,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聪明灵慧才情倾绝但对感情却一窍不通的女人呢?他缓缓笑道:“梨香,只有我们两人时,叫我凌负吧!”   “凌负?”梨香喃喃道。   “对啊,这个名字我向你提过的!虽然兽灵门中人不得再用自己的真名,但……”他的脸上微有忧伤,但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说道:“但是,只在你面前除外!”   梨香不语,转过身去说道:“小门……凌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一开始接近你只是为了毒人参!你……不介意吗?”   雪狼爽朗的一笑:“你也说了,是一开始不是吗?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女人!”   她回首看见他坚定的眼眸,眼里的眸光在对上他那双凤眼时一黯。她叹息一身转过身去,只是她不敢告诉她——薛梨香虽答应陪你看尽这后半生的梨花开落,却恐怕穷极这一生都无法近你半分,又怎么能成为你的女人!   她敛了心神,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话锋一转淡淡说道:“这几日来,我向这里的乡民打听过了,前半月,确有生人来过此地,听他们的描述,应是莫忧愁不假,他最后去的地方正是幽梨山!”   “幽梨山?”雪狼惊呼。   那幽梨山不是传闻只见人上山不见人下山吗?那莫忧愁又是如何离开的呢?   梨香颔首说道:“是幽梨山不假,但奇怪的是,那莫忧愁好像并未进得山中去。不管怎样,你我二人还是去一趟比较妥当。还有一事,我需得告知于你。”   雪狼抬头看向他,只见她面有难色,良久才继续说道:“前几日飞羽和惊鸿接到消息说兽灵门的虎,豹,宪章三堂皆受到朝廷围剿,危在旦夕,不知其因,镐京那边倒是相安,但看此情景,朝廷已经开始对兽灵门下手了。你若是不放心六叔他们,我可以安排飞羽他们送你回去。”   雪狼一惊,心下凄然。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在太平盛世还存在这样分布全国的强大势力,对于任何一个统治者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啊!只是雪狼不明白,以兽灵门现在的实力,彦国朝廷想要出兵围剿,不论是在军事,财政还是其他方面都会不可避免的元气大伤。况且这兽灵门各堂分部均密布机关和阵法。岂是轻而易举就能攻破的,莫非是出了内贼!   雪狼立即否定了自己想法,兽灵门的各分部阵法和机关皆由个堂堂主所熟知,其他不上辈的门人是没有资格得知的。而且兽灵门九堂堂主均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这种可能更是微乎其微。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要是踏盟的人在就好了。   忽而,他抬头问道:“梨香,可否让你的人带个话?”   是啊,虽然踏盟的人不在此处,可是薛梨香的属下可是在这近处啊。   梨香愕然“你信得过我?”   将自己的势力和兽灵门的安慰就这样寄予在自己的身上?聪明如他,怎么会出此一计。   雪狼深吸一口,叹道:“不能信也得信,那幽梨山有那样的传说,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人前去。可是踏盟的人又不在此处,只是托你的人带个话,我就能和他们联系上了。不碍事!”   梨香颔首算是同意了。虽然兽灵门三堂分部遭受重创,但镐京还是相安无事,想必定是朝廷对兽灵门还有所顾忌,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他玉箫一横,放在嘴边,一曲萧索且婉转的箫声自那翠绿的玉箫中流泻而出。须臾,只见一身黑纱的飞羽朝这边疾驰而来。见到梨香只是拱手一礼,说道:“公子!”   梨香别有深意的看了雪狼一眼,雪狼便通晓了。看这样子,他的这些部下还不知梨香是女子的事实。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故事呢?   她看向飞羽问道:“萧山雨现今如何?”   飞羽生冷的应道:“服了解药解毒之后就离开了,这是给您吩咐给雪小门主所制的解药。”   说着便将一个小瓷瓶奉上。梨香示意将瓷瓶交给雪狼,这些年来,无论对谁,他是能疏远就疏远的。   雪狼不明所以的接过那个小瓷瓶。解药?自己何时中毒,又何须解药?   梨香提醒道:“小门主有什么话便吩咐给飞羽吧,他信得过。”   雪狼将自己的发簪从发上抽出,霎时散落一肩,黑发如瀑,遮住他半张俊朗的脸甚是邪魅。他将发簪交给飞羽说道:“你可凭此信物到最近的荣平郡的木子规茶楼找一个叫段旸的人,告诉他——辟谷陷龙狼,踏盟速相迎。”   交代完云云,飞羽便如来时那般迅速的消失。雪狼打趣道:“你这手下黑纱裹体,长相阴柔,还真是妖孽呢!梨香果真好福气啊!”   梨香回头看着他,轻笑一声说道:“薛某还是习惯听小门主叫我贤弟!”   雪狼白了白眼,捏紧手中的瓷瓶问道:“这解药,干嘛的?”   薛海转过头淡淡道:“解药自然是用来解毒的!”   额,雪狼无语问苍天。他当然知道解药是用来解毒的,只是自己未曾中毒又何来解毒这一说。   只听得梨香说道:“前几日给你的凝草丹只能防止毒素进入腑脏,故而你才会多次呕吐,但你现在体内余毒未清,用这药才能根除。”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出发了。雪狼愣在原地,原来他吃那凝草丹呕吐不止,是在清毒,不是她在整自己。可是自己又是何时中毒的?中的又是什么毒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这辈子只做你的男人   经过两日的奔波跋涉,梨香和雪狼两人终于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幽梨山前。有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可这近五月中旬的时节,这座幽梨山上的梨花却还是鲜艳的的绽放着。除此之外,这座独山,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同。   雪狼抬眼看向梨香,她仍是一身素白的衣衫,只不过换成了女装。飘逸的青丝只用那根白色的束发带挽起,优雅而清贵。看着她淡定从容的神色,雪狼说道:“这就是那只见人上山,不见人下山的幽梨山了!”   梨香不语,只是径直朝山上走去。雪狼紧忙跟过去问道:“梨香就准备这样上山去?”   梨香止步,回过头看着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雪狼明白只要这个女子所决定了的事就无法改变。她的智慧谋虑与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级,既是这样自己又有何种理由不去相信她呢?于是便也不再言语和梨香上了山。   在抵达这座幽梨山之前,就听得伯海的乡民提起过这幽梨山。说来说去,也不过云云的就是那几种说辞。那些乡民言说这幽梨山自他们生活在这里时就存在了,山上的梨花久开不败。别处的梨花一般到了四月就凋零了,可这幽梨山的梨花却能离奇的开到六月。这山上的梨树也怪,只开花儿,不结果。因而便成了这伯海的居民,赏花休憩的好去处。   但令人费解的是:这幽梨山自十八年前便不再有人上山了。偶尔有人上山也只是见得去,未得归。因此这幽梨山便也成了座独山。只是这些说辞却也凭空为这座幽梨山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雪狼和梨香自上山一路走来,便被这里茂盛的荆棘和树木所遮挡,看不清前路。想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连个像样的小径都不曾见得。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不见得那么多荆棘了,雪狼正庆幸于不用于那乱草丛生处奔波时,却看见面前兀的出现很多奇怪的大石,他心下一阵好奇便仔细看去,发现这些石头虽然形态不一,但是摆放的位置却很有规律,待要仔细看去之时,只觉得胸口苦闷,头痛欲裂,不禁的抱住了头,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竟站立不住,一头倒了下去。   梨香见得雪狼倒地,知晓不对,仔细一看,心下便了然了。原来是九宫八卦阵。   此阵将堆堆碎石依九宫八卦方位排列,变化繁多。人被困阵内,只觉四处昏黑如晦,阴气森森,雾气沉沉,不得其门而出。这幽梨山果然不简单!   待梨香再次看向那些怪石之时,也被那阵法迷了心智。只觉心口处郁愤难平,头脑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她便也顾不得其他,席地盘腿而坐,深吸一口气,沉入丹田,强迫自己入静。待到思想清明之时,回复看去雪狼已痛的昏厥过去。他撕下身下的白袍遮住了自己的眼,玉箫一横,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那箫声起先哀怨彷徨,待到**时却是清彻明朗,让人心神俱宁。他就这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吹奏着。   恍惚间,雪狼似乎听到了那萧索的箫声,感觉自己是在一片晚秋时节的落叶丛林中,周围寂静的连一片树叶的凋零声都依稀可闻。他就这样的站在那里,心不由自主的跟着那片片落叶的凋零声而寂静下来,最后落叶归根了,他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忽而,那萧索的树林摇身一变,他发现自己又躺在一块绿油油的麦田里,那刚抽出麦穗的穗头璎珞撩拨着自己的脸,阳光温柔地照耀着自己和这片青翠的麦田。清风柔柔的拂过,那些麦苗儿软着腰肢羞涩的别过身子,随着那轻风的抚摸醉了身段,形成了一波一波的浪潮,而自己只是躺着,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这一切。   忽的箫声一断,雪狼的双眼缓缓睁开,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抬眼看向周围时,只见梨香蒙着双眼,周围的碎石散乱的分布着。   梨香取下眼上的白袍断带,回头看向雪狼问道:“思想可清明了?”   雪狼羞愧的点了点头。哎,何时竟需要一个女人保护了?汗颜啊!   梨香见他此时瞳孔分明,炯炯有神。心下明白他亦无碍,便放下了心,但还是叮嘱着说道:“这幽梨山的传说怕是所言非虚,整座山阵法密布!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雪狼自地上站起,笑着说道:“这阵法如此厉害,本小门主怕是招架不住啊!看来我是注定要成为贤弟的人了!”   额,这家伙!自从得知自己是女子之后便再也没喊过梨香一声贤弟。今番再次提起,却是想借那君子之约的名头来占我们薛公子(就是梨香)的便宜啊。   梨香失笑,这家伙还真会苦中作乐啊!不过,既是这样的话,那成为自己的什么人倒是应由自己说了算的。她不禁打趣道:“哦!既是这样,薛某眼前还缺个端茶递水,饲养家禽的仆从,小门主若不嫌弃……”   什么?!要他去端茶递水饲养家禽,他可是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堂堂兽灵门小门主,怎么愿意做一仆从。未等梨香说完便厉声喝道:“我嫌弃!”   他快步走至梨香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薛梨香,这一辈子我只做你的男人!不是仆人!”   他的刀眉挑起,一股怒气浮上心头。穷极这前半生,有那个女人敢把自己当成奴仆,这个女人,胆子也忒大了些。   梨香的心猛地一紧,这个人竟对她说,他这一辈子只做她的男人!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她不动声色的掩去眼里的那一抹痛楚,轻笑着说:“薛某只不过是兴起,与小门主开个玩笑,小门主又何必如此当真?”   雪狼气急,这女人,一变成薛海那张冰山脸就对自己避而不及,冷若冰霜。总有一天,我要告诉天下人,你薛海就是薛梨香,是个女子,而且是我凌负的女人。   他拧过头去,大步流星的潇洒离开朝山上继续走去,梨香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无语。这样聪明率真的他,虽然极富才情智谋过人,应付这江湖还绰绰有余,只是那家国天下的仇恨真的适合他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清儿,我的清儿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虽然春已过,但这幽梨山似乎还处于一片盎然的春光之中。   雪狼和梨香越往这幽梨山深处去,就越是心惊胆寒。怪不得这幽梨山是只见人上山不见人下山,这幽梨山中机关阵法密布,让人深陷其中不得其门。早上遇到的九宫八卦阵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而且最令人郁闷的是,这幽梨山山中连个可以充饥的物事的没有,梨香和雪狼在这幽梨山转了大半日早已饥肠辘辘。   奈何自进了这幽梨山的梨花林以后便再也走不出去了。这梨林像个硕大的迷宫,他们已在这林子里转了三个时辰了,饶是多大的地方,以他们两人的轻功和脚程也应该出去了。莫不是迷了路?虽然这梨林里满是梨花,但是所经过的每一处都还是有区别的啊,可见他们并没有在原地打转,怎么会迷路呢?   忽而雪狼叫住正在前方探路的梨香说道:“这林子有古怪,我们这半天都在原地打转!”   梨香回首,看着雪狼。雪狼指着右前方的一棵梨树继而说道:“你看那棵梨树!”   梨香循着雪狼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棵梨树的枝桠上绑着一段黑布。只听得雪狼再次说道:“半柱香前,我将自己黑袍的下摆扯了几绺绑在梨树上当做记号,但是当时我还记得这棵绑了黑布的梨树,其前方的那棵梨树向阳的那根树枝是腐坏的。可是现在这棵梨树上的记号和我当时所绑的并没有出入,奇怪的是如今前面那棵树通体上下却没有一支树枝是腐坏的!”   梨香不语,低眉沉思。久久才道出一语:“这是反五行花树阵!”   雪狼不解问道:“这阵法又是什么来路?”   梨香干脆俯下身来,靠在身旁的一棵梨花树上抬起手来,接住了那零落的梨花,说道:“反五行花树阵是武功称雄天下的天机老人和三间神尼,手植花树依反五行原理分布于所居山洞之外所布,奥妙无穷。人若置身阵中,如坠入浓云密雾,耳目俱失效用,无法走出咫尺之地。而今看来,这梨花林应是将这反五行花树阵做了些许变动,不是以人来持花树,倒是让这树自己动了起来。”   雪狼错愕不已,也蹲了下来,赶忙问道:“这树怎么会动?”   梨香收回手从容说道:“这树是不会动,但我们脚下的这些地会动。你难道没有发现这片梨花林中的梨花都很弱小吗?”   雪狼这才注意到这座幽梨山的古怪,未进得这片梨花林时在外山围时也见得几棵梨花树。可那些树比起这片梨花林中树来说可是高大威武多了。他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远,仔细查看地面,才发现这地面有多处的缝隙,而且这些缝隙很齐整也很有规律。   他心下了然,虽然他不懂阵法,但这些事还是能想得通透的。怪不得这幽梨山上的梨花久开不败而且只见其开花不见其结果。这些梨树常年只生长于一寸土地上,所以这些梨花才如此娇小,更加不能结果了。只是这些梨花交相变换位置使其枝叶获取了充足的阳光,故而花朵才如此繁盛。   只是雪狼不解,这些梨树若要连同地下的这些土地移动,其势必需要更大的动力来催动,而这些动力必定深埋在地下,如此浩大的工程究竟是何人所为。这伯海如此偏僻,究竟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地方建设这么庞大复杂机关密布的一座山呢?   他越想越不得其果,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那毒人参的下落还遥遥无期,又被困在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这还真是祸不单行啊!   只听得梨香开口说道:“你这人,竟然没有一丝贪心执念,实属罕见!”   雪狼闻言抬起头来,看着梨香打趣道:“梨香怎的知道凌负没有贪心执念?梨香难道不知凌负对卿存心不良已经很久了吗?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梨香失笑问道:“你知道这反五行花树阵厉害在哪里吗?”   雪狼换了舒服个姿势,浅笑着说道:“洗耳恭听!”   梨香别过脸去,她缓缓说道:“此阵能令陷落之人心念浮动,生成诸般幻象,贪念、**、往事趁虚而入,四周五色缤纷的花树都化成千百个艳装美女,由念生淫,由淫生欲,由欲焚身,死状苦不堪言。故此阵专用于惩戒淫恶之徒。”   这话听得雪狼一阵冷汗虚出。只听得梨香又说道:“人人都道你和欧阳若是镐京有名的风流公子,可是……”她顿了一顿又说道:“呵呵……可是谁又成想你们两位是最不屑于女色的!梨香说的可对?”   雪狼苦笑一声,忽而抬头认真的看着梨香说道:“以前或许是,但现在无论是我还是欧阳恐怕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快意潇洒了!”   梨香知道他的意思,但却不想回应,也无法回应。她拿起萧吹了起来,是那曲《平湖秋月》。   没有过多的忧伤,没有太多的起伏,只是一入既往的平静祥和。箫声呜呜然,似在用那浑圆又极富韵味的声调来抚慰人的心灵。   雪狼也沉浸于这美妙祥和的乐声中了。正在梨香吹奏得尽兴之时,只听得一声欢快的琴声传来,琴声婉转却又变化快速,待到平和之处又忽的身高转入别处。   梨香嘴角含笑,果然有高人在此,既然这么费劲将自己引来了,又怎会不现身呢?她仔细听去,识得这是那古筝名曲——《战台风》。曾经修习琴艺时就最欢喜这支曲子,它不仅让弹奏者心情欢娱,而且也使听者身心鼓舞,有种要上场杀敌的冲动。只是这样的曲子对于演奏者的要求也很高,奈何自己在这古筝方面天赋甚寡。于是便不敢弹奏这样的曲子了,既然弹不出这样的神韵又何必糟蹋这曲子呢?   他玉箫一横,一股清流宣泻,夹带着一抹忧伤缓缓从她嘴边逸出。那边的琴声一滞,继而又和这箫声弹奏了起来。那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弹奏的人仿佛在和梨香倾诉,而梨香的箫声又仿佛在哀怨,在询问。   这曲《飞雪玉花》是儿时她听娘亲经常吹奏的。娘亲死后,爹爹便经常到娘的坟前吹给娘听,有时候一吹就是一天。娘亲是个通晓音律的奇女子,对于琴萧有很高的造诣。   而今,听到这人的琴声竟然觉得和娘亲的琴声有些许的神似。不自禁间竟然吹起了这曲《飞雪玉花》。   听到那人如流水一般和谐却又忧伤的琴声时,自己仿佛又听到了母亲的琴声,恍恍惚惚间,竟有些失神。   一曲吹罢,只见一抹青色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是一个眉目俊秀的中年男子,看着年岁也不过三十好几。身后架着一把古琴,他的俊脸上一绺墨发别于耳后,如瀑的墨发散落,遮住了他的额和眼,只看得见半张脸。只是那半张脸也已不俗,惊为天人。   从她的另外一只眼里,梨香竟然看到清泪四流。她还来不及错愕,那男子便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将他一把拥入怀中,声音颤抖略带着哭腔:“清儿,我的清儿,你还活着……还活着……”   ------题外话------   不好意思啊,这么久才让我们的男二号上场,爱在轮回间,我想回头,可谁都已不属于我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你,放开我的女人   清儿?梨香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忽听得一声怒呵。   “你,放开我的女人!”梨香和那青衣男子这才从刚才那悲离的情景中反应过来。梨香一把推开那个青衣男子,不自然的看向雪狼。   只见雪狼黑着一张俊脸,额上青筋暴起,左手扬起指着那男子。那一双刀眉上挑,面色暗沉夹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令人胆寒。这还是梨香第一次见他发飙。   那青衫男子看向雪狼,脸上的泪痕未干,还好那如瀑的黑发遮挡住了他此时的难堪。他喃喃自语,似有些癫狂的说道:“你的女人……你的女人……”   他忽而抬起头怒气冲天的问道:“你又是谁?清儿是我的,我的……我再也不允许谁把她带走……谁都不能……”   雪狼走到梨香身前挡住她,冲着那男子吼道:“我是谁你管不着,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你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你的,是我的!而且,她也不叫什么清儿,她叫梨香,薛梨香!听明白了吗?”   那男子惊愕的看着雪狼,嘴里只是不断的喊着“薛梨香,薛梨香……”   梨香从雪狼的背后走出来,看向那青衣男子,眼中有疑惑也夹杂着一股不明所以的悲伤。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又是谁,你口中的清儿,可是前任葬离庄庄主风清儿?”   那男子看向梨香,眼里有着疑惑。他真真的将面前的女子瞧了瞧。忽而大声笑了起来,一个劲的说道:“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雪狼和梨香相视一看,不明所以。只见那男子颓然跌坐在梨花树旁,继而便泣不成声的低语说道:“清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原谅我。”   梨香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汹涌而来的好奇和悲伤,俯下身去着急问道:“你究竟是谁,你认得我娘,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故事?”   那男子眼神空茫的看向梨香,戚戚然的说道:“你娘?……你是薛千浪的女儿?”   梨香点了点头,只见那男子苦笑一声说道:“怪不得你身上也有醉花阴!”   雪狼闻言如一记响雷直劈向天灵之处。醉花阴,这旷世奇毒!居然……梨香啊梨香,你……他只感觉自己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有的只是心痛,无止境的心痛……   那男子兀的怒目圆睁抓起梨香,说道:“你爹欠我的,就由你来还!”   雪狼还怔愣子在原地,只见那青衣男子抓起梨香的手就要离去。   雪狼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奔上前去,和那男子厮打了起来。那青衣男子只顾带梨香走,不想再和雪狼多做纠缠,纵身一跃退出好几步远。他仰天大笑说道:“好小子,我身上也同有这醉花阴毒,你若不想要你这条命了,尽管试试看!”   征愣在一旁的梨香闻言紧忙制止了雪狼,说道:“负,不要!”   雪狼愣住。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梨香,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唤他负。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雪狼只感觉内心里一阵揪疼,只不过是片刻的失神,那人便抓起梨香,他正想去追。却看见那梨树变换移动,只不过是顷刻的功夫,便不见了梨香的身影。只听得那变换不定的梨树阵中远远传来一句:“若想救得心上人,就叫薛千浪来此,孙少谦在此等候着他将那前尘旧怨一并了结了!”   待到那些梨花阵停止了移动之时,雪狼却发现周围的景物与方才已完全不同。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想其他的。脑海中来来回回的就只是那一句“怪不得你身上也有醉花阴!”   他眼神空洞,目光也不知该停留到何处。他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踉踉跄跄的原地踱了几步,脚下一软便跌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明明幸福看似近在咫尺,却永远遥遥无期。   雪狼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痛过。那个女人到底吃过多少苦?父母均中了醉花阴,还是个孩童时便只身四处游学。不准旁人近身,竟是因为醉花阴的毒。怪不得,怪不得每当自己要靠近她时,她便那么生气!   只是他以前竟从来不懂,她的冷漠她的无情她的残忍皆是因为这个江湖更险恶更冷漠更残忍……这一切的一切他从来不懂的。   可是,现在懂了又能怎么样,梨香……我拿什么救你?我拿什么留你在我身边?我没用,我没用,我没用啊……   在莲檀边境的一间小客栈里。几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旁边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一袭白衣,玉冠束发,清俊的脸庞上一对剑眉微挑,不怒自威。他的身旁坐着一名身着粉衣的曼妙女子,一双杏眼死死的盯着那男子,贝齿轻咬着樱唇,小脸气得鼓鼓,没好气的冲那男子说道:“欧阳若,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欧阳若闻言眉头锁得更深了。这女人怎的这么麻烦,以前怎么没发现?那天遭逢突袭,若不是自己的人及时赶到,恐怕自己和弯弯早已凶多吉少。欧阳若狠狠的想:好皇兄,你倒时时刻刻都惦念着十三弟啊!   自从那天被救出之后,这女人就将自己当个犯人一样审来审去。这寻根问底的脾性倒是和他那名满彦国的大哥如出一辙。他抬起眼,口气中带着无奈,说道:“弯弯,不是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吗?这些人是我爹派来的,当时情况危急,便没来及救雪兄和你大哥!这也在情理之中啊!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啊?”   薛弯弯鼓着腮帮子丝毫没有罢休的样子,扯着欧阳的袖子说道:“那我大哥呢?你不是派人去找他了吗?有没有什么消息,还有那个狼崽子……”   弯弯只感觉一记寒光生生的杀了回去。不知为何每次自己提到雪狼,欧阳就一改平时温润如玉的样子,黑着一张脸似要把自己吞了似的。   欧阳若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说道:“你大哥我已派人全力搜索,这几天每天都会有人回来报信,你又不是没看到。”   顿了一会,似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又重了些便转向弯弯温柔道:“你放心,你大哥才学倾世,这点小意外,我相信他可以应付的!倒是你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了!来,多吃点菜!……”   欧阳若边说边往弯弯的碗里夹着菜,谁料弯弯把碗一摔,站起来说道:“小意外?那天的情形还能叫小意外吗?我大哥的身边连个可以帮得上手的高手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那个狼崽子的身手我可看不上,说不定一开始就被人给咔嚓了。”   欧阳握紧手中的筷子,手上的青筋暴起,弯弯看得出他在隐忍,在生气,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登时,整个客栈里喝酒吃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子在哪里不顾形象的泼妇骂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没有给点银子什么的?   场面一时陷入了无比的尴尬之中,欧阳若拿着筷子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没有动作。那白衣男子身上此时散发出的浓重的怒意和一股子不可置否的威严,让所有人心头似是有一块巨石压下,喘不过气来。   弯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看着欧阳若那张铁青的脸,心下也有了一股子惧意。这个男人的功夫自己可是见过的,凭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够应付他的啊!而且这男人并不是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正人君子,有好几次在自己执意要离开时,他便将自己打晕了直接绑着走。而且好死不死的,欧阳若的那帮膀厚腰圆,体态健硕的打手此时正一个个怒目圆睁的瞪着她。   这帮人在弯弯的心里可是典型的变态狂。每次自己闹事逃跑时都会被他们给绑回来。而且这些大老粗一点都不温柔,绑自己的时候都粗手粗脚的。倒是欧阳若还懂得点怜香惜玉,怕那绳子弄伤了自己,就用丝巾将那绳子缠上一圈……可那也是绑啊!呜呜……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要是大哥在这里自己又何必受这份罪啊!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弯弯灵机一动,转念一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便笑嘻嘻的坐了下来,准备用糖衣炮弹来化解欧阳若的冲天怒气。可是……老天爷不给她机会啊!   弯弯这边屁股刚挨着板凳时,就看见欧阳若将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放,冲着弯弯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句:“担心你大哥?我看你是担心他吧!女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自己的客房。一头雾水的弯弯坐在原地动弹不得,这什么跟什么啊!他?我除了担心我大哥还能担心谁啊?这个欧阳若凭什么说自己过分啊!过分的人是他自己才对,这一路上将自己强行绑来这莲檀国,也不问问自己的意愿!现在还跟自己发火,这什么世道啊?   弯弯越想越气,回转起身冲着欧阳若的房间大声喊道:“欧阳若!你这个大混蛋,你这么欺负我,等我大哥回来了我一定要你好看!……”   弯弯他们一行人此时是在莲檀边境一间小客栈中。这店面本来就不大,弯弯这一嗓子自然是落在了所有人的耳里和眼里。   这边弯弯骂得累了,就趴在桌子上喝茶,喝饱了就继续骂。真真个不眠不休啊!正骂得尽兴时,只见从欧阳若的房里出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直朝自己而来,也不言语,将弯弯像拎小鸡似的提到了客栈门外。   可怜的弯弯还不明所以,转眼就被拎到了大街上!这是干什么?是要把自己赶出来吗?好个欧阳若啊!   正愤愤的想着,只听到那大汉说:“我家少主说了,姑娘若肯认错就回来,若不肯,就别再踏进这家客栈了!”那大汉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弯弯不争气的叫住他说道:“喂,大个子你站住!”   那大汉回过头来生冷的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果然是将自己赶出来了!哼,你叫我认错我就认吗?叫我走,本姑娘正求之不得呢!只是……好歹给点盘缠吧!   弯弯弱弱的问了一句:“你家公子没让你转交给本姑娘点银子什么的?”   不是喜欢自己吗?应该不会舍得自己露宿街头吧!可是老天再一次耍了她!   那大汉憨厚的说了两个字“没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栈。   弯弯那叫一个泪奔啊!好你个欧阳若,想让本姑娘服软,我偏不如你所愿。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薛弯弯是什么人物?自打七岁便跟着大哥四处闯荡江湖,有什么困难是本姑娘解决不了的呢?没银子?挣呗!就算你以后求着我回来本姑娘都不回来了!哼!   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这边欧阳若正被这丫头气得七窍生烟,还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呢?作为欧阳若,虽然扮演着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的角色,但碍于丞相独子的身份,旁人对自己还是恭恭敬敬的。作为那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这个女人,自己对他百般忍让,千般疼爱,万般关心。她就是这样回报自己的?真是该死!   这时刚才那个刚刚将弯弯拎到街上的彪形大汉走了进来。欧阳若黑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问道:“那个女人说什么了吗?”   那大汉老实的回道:“薛姑娘只问在下少主有没有让在下转交点银子什么的给她!”   “噌,咣……”   那大汉猛地一声跪在地上,不知是那个不小心又得罪了这位大神!   那大汉稍稍抬起头偷瞄了一眼欧阳若。只见欧阳若的胸膛一起一伏,一张俊脸又黑又青,额上的青筋暴起,手边的茶杯被摔得粉碎。看来被气得不轻啊!   好你个薛弯弯啊!就这么急着逃离自己身边吗?我欧阳看上的人还没有人能跑得掉的!不过,得先让这丫头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汉,欧阳若命令道:“你去给我盯着那个女人,不要干预她,只是盯着她就行!还有……”   顿了一下,欧阳若继而说道:“小心太子的人,务必确保那个女人安全无恙!”   那人领命便退了下去。欧阳若坐在房间久久没有动静。哎!自己这到底是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事一牵扯到这个女人就变得这么易怒易燥。这么多年都忍过来,到这时却……   弯弯漫无目的的游离在这莲檀边境的小镇上。虽是个小镇,但人来人往倒也很是热闹!看来这莲檀的国力也不容小觑!   在这街上转悠了大半天,弯弯的肚子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看着那些往来叫卖的商贩手里的馒头包子,自己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在走过一家馄饨铺的时候,弯弯的脚就再也不能向前挪动了。那诱人的香味悠悠的传来,弯弯的哈喇子便收不住了!   那香味里弥漫着鲜美的猪肉馅味和一股子清香的香菜的味道。让人只闻闻就仿佛品尝到了那美味的混沌。那家店主是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看到弯弯,便热情的招呼了起来“哟,小姑娘要不要来碗馄饨啊,不是我吹啊,这十里八村的就属我这老刘家的馄饨最正宗了,快进来尝尝啊!”   弯弯本想拒绝,可奈何那香味太浓,许是个正常人都抵不过美味的诱惑吧!算了,死就死吧,先吃完再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一碗馄饨五十两   “老板娘,再来一碗!”   “好嘞,姑娘稍等!”那老板娘一脸笑意,眯着双眼喜气洋洋的边给弯弯做着馄饨,还边和弯弯唠着磕“姑娘真看不出来,你这小小的身子,饭量怎的这么大?”   弯弯嘴里的含着馄饨,笑呵呵的看着老板娘嘴里含含糊糊的笑道:“莫牛啦(没有啦),似鸟办娘雷的馄饨系在似太好吃了(是老板娘你的馄饨实在是太好吃了)!”   那老板娘看见弯弯那一副可爱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她高兴的说道:“你这丫头嘴倒是挺甜的,很得我这老婆子喜欢,这么着吧,这馄饨钱我只算你一半,那一碗,算我老婆子请你的!呵呵……”   弯弯一听得这老板娘这样言语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吃霸王餐呢!自己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再要了一碗!大婶啊,你怎么不早说你要请我吃啊,早知道我就吃一碗了!呜呜……   弯弯缓缓的放下碗,神色不自然的看向那店家。笑嘻嘻的问道:“大婶,你们这里有没有茅房啊,我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啊!”   那大婶一听,赶忙说道:“有,有的,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吃得好好的突然就闹起了肚子?”正说着那店家便要把弯弯领到茅房里行个方便,这时只见一玉冠束发,一身素白的翩翩公子昂首阔步的走至馄饨铺前说道:“店家您可别穷好心,这几年的骗子多着呢!说不定就借着这如厕的幌子白吃白喝的溜走了,到时你找谁要钱去?”   弯弯不回头就知道是欧阳若,这家伙还有脸来!骗子?白吃白喝?还不是被你给害的!但眼下这副窘样子又被他给逮到,真真个羞死了人了!   那店家见那公子风度翩翩,立马放下扶着弯弯的手,迎了上去“公子可是来吃馄饨的?小店的馄饨可是这十里八村最正宗的!不是我老婆子吹,您只要说一声这刘家馄饨,这里的乡民百姓莫不拍手称好……”   还未及那店家说完,欧阳若便素手一挥说道:“老板娘误会了,本公子不是来吃馄饨的,是来买你这馄饨铺的!”   那边的弯弯正要借着两人说话的空隙溜之大吉时,却被欧阳若叫住:“那个人好像还没付账吧?”   那个人?说的可不就是自己吗?弯弯此时好像是被一声咒语使了定身法一般,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算了死就死吧!她怒气冲冲的走到欧阳若面前大声叫嚣着:“欧阳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被你赶出来了,你还缠着我作甚?”   那店家张着老嘴惊愕的看着刚才还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的弯弯此刻声如洪钟,双手叉腰的对着面前的这个翩翩公子撒泼,真真的煞风景啊!   欧阳若抿唇一笑,说道:“缠着你?姑娘是在说我吗?在下好像并不认识姑娘啊!今日在下来可是为了这刘家馄饨铺而来的!”   说罢,也不理会弯弯此刻已经扭曲了的表情,看向那店家,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说道:“这里是一百两银子,还望店家能够割爱将这馄饨铺卖给在下!另外在下还有两个不情之请!”   一百两!这家伙脑子被驴踢了吧?这破馄饨铺也值一百两?!那店家虽有些舍不得,但一看那银票顿时也两眼放光。这个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也是想都不敢想的!她乐呵呵的接过银票说道:“什么请不请的,有甚么话公子尽管说来!”   欧阳若看向弯弯,坏坏的一笑说道:“既是如此,在下有两个要求,一是在下虽盘得这馄饨铺,但碍于在下并没有经营这方面的经验和心思,故而希望店家能继续帮在下经营这铺子,将其做大做强。至于分红咱们就五五分成。店家觉得怎么样呢?”   那店家听得来人这样言语更是喜不自胜。这铺子本就是祖祖辈辈世世相传故而本就舍不得,听得那公子这样说便更是合了她的心意。更何况五五的分成呢?于是那店家便满口答应了。   欧阳若继而说道:“既是如此,那在下还有第二个要求,这铺子既然现在已是在下的了,那价格多少还得在下来定,店家你说对不对呢?”   那店家赶忙应承道:“是,是,公子说的在理!”   欧阳若听得那店家这般言语,便绕过那店家径直朝弯弯而来。   弯弯登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朝自己袭来,是什么气呢?对!是晦气!她抬起头对上欧阳若那双泛着笑意的双眼,不知怎么的,心里感觉毛毛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老天还是眷恋咱们薛大小姐的,这次倒真让她猜对了。只听得欧阳若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若是在下没记错的话,这位姑娘吃了本公子家的馄饨还未付钱呢吧?”   弯弯抬起头狠狠的盯着他,原来在这里堵着我呢!   只见那欧阳若不依不饶的继而说道:“本小店的馄饨颇具美名,又得易主,故而向姑娘打个八折吧!一碗五十两纹银,两碗一共一百两,大个八折之后是八十两,姑娘请付钱!”   说完便素手一摊摆在弯弯面前!弯弯怒不可遏,几乎是吼出来的“八十两,你怎么不去抢!还八折,你这是翻了八百倍的价啊?”   欧阳若忍俊不禁,放下手说道:“唉!姑娘这话就不对了,敢问姑娘在吃我们这刘家馄饨之前可有询问价钱啊?这吃干抹净了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好像不怎么地道啊?”   弯弯嘴角抽了抽一头的黑线。这家伙是不肯放过自己了?   她看向那边杵在原地的店家,拉着她说道:“大婶,你来说说哪有这样贵的馄饨,还有你不是刚才答应要送我一碗的吗?你快说啊!”   那店家嗫嚅道:“这五十两一碗的价格是有些……”还未及说完就看到欧阳若那警告的眼神,哎!无奈啊无奈,谁让人家现在是自己的东家呢!便也识相的住了嘴,不再言语。   那弯弯看这情形,心下没了希望。只见欧阳若将一纸卖身契扔到自己面前说道:“签了它,权当抵了你的饭钱!”   什么?!一碗馄饨竟然就把自己卖了,这还有天理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换个工资高点的活   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弯弯真后悔平日里没给自己藏个小金库。看这欧阳若的样子是坑定自己了!也罢,不就八十两银子吗?本姑娘赚够了还你!   就这样,咱们的薛大小姐就理所应当的成了我们欧阳少主的家仆。弯弯本想着不就区区八十两银子吗?以自己的手段和能力不出三日定能连本带利的还给他!可惜他低估了咱们欧阳少主的卑鄙程度。   咱们欧阳少主给咱薛大小姐定的工资是每月五十文。当弯弯知道自己每个月就这么点工资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心下里打起了小算盘:一两白银大约可换到一千到一千二百文铜钱,八十两银子保守估计也要八万文啊,自己一个月就五十文钱,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要……这么算来的话自己要不吃不喝的给这混蛋打七十二年的工?!   这什么天理啊?自己能不能活到七十几岁还是个未知数啊!想来平日里和薛海(也就薛梨香)吃香的喝辣的,一通逍遥之后也就是这个价钱啊,自己竟然就这样逍遥了一个人的一辈子?在感叹广大劳动人民的艰辛之时弯弯真想削了自己这张嘴。平日里怎么能这样的糟践钱!   就这还不要时不时的扣工资。典型的压榨啊,谁让咱们薛大小姐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呢,连那卖身契瞧也不瞧的就签了去,活该被坑。   这弯弯在欧阳若的身边呆了没有几天就哭爹喊娘的叫苦连天。什么脏活累活全是自己的!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呢?   想来虽然从小跟着薛梨香四处流浪,吃过糠刨过野菜,可不管怎么样,能不做的梨香是从来都不让弯弯做的!日子虽然过得艰辛,但梨香倒是从未没让弯弯受过这等伺候人的气和苦的。   此时的弯弯正坐在院子里,脚边放着一盆脏水,两只手正兀自的给自己捶着腿和腰。刚刚打扫完了欧阳若那个家伙的卧房,累得她半死不活的。这家伙是存心找茬,伺机报复啊!明明这客栈里有伙计还非得让自己每天动手打扫他的房间,说什么不喜欢别人伺候!这还不算,最让弯弯憋火的是那家伙从把自己骗得签了卖身契之后就装作不认识她,每日里只尽是些严苛之词勤加训教。   长个眼睛的人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咱们薛大小姐的伺候岂是一般人可以消受的。在打扫欧阳若房间的时候,弯弯将那万毒蛛偷偷塞进了欧阳若的被窝,想着在这家伙中毒的时候,自己再伸出那救死扶伤的妙手要回卖身契再狠狠的敲他一笔。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赶巧不赶巧的被欧阳若撞了个正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卖身契没要回来还被扣去了一月的月钱。每每想到这里弯弯就恨不得将欧阳若剥皮抽筋。   正是这样想着,只听得背后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你这偷吃的毛贼,干起活来怎的也要偷懒?”   弯弯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瞪了欧阳若一眼,这个人渣,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见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闪!   “咣……噌……”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铜盆滚地的声音。弯弯和那脚下的铜盆同时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弯弯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面前还放了一盆子刚打扫完的脏水,不期然的正绊倒了自己。那浑浊的水溅了弯弯一身将那粉色的衣裙弄得污秽不堪,连带着脸上也溅着了不少污水。   待弯弯正要发火之时,只见欧阳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的跑到自己身边,用自己的袖袍帮自己擦拭着面上的污水!动作温柔小心,像是在擦拭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用心,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你看你这丫头,居然能被一盆水给绊倒?真是败给你了……”   分明是责备的话却饱含了宠溺与心疼。弯弯愣愣的盯着欧阳若任凭他帮自己整理着。有那么一瞬的错愕,脑海中竟不自然的想起那个无月的夜里他霸道的将自己扯进怀中,也是这样温柔与心疼的神态……不对!自己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能对一个把自己整得这么惨的男人心软……薛弯弯你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   感觉到自己的过分关心,欧阳若紧忙抽回了手。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管不住自己。每每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自己的身体灵魂仿佛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一切皆被她所系。   弯弯看他如此,说不上来的失落和难过,酸酸的说了一句:“小毛贼身上脏,弄脏了公子的衣服,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才好!”   欧阳若恨恨的瞪着弯弯,这女人是要气死自己吗?这现在是也要装作不认识自己吗?不觉的怒火中烧的说道:“薛弯弯,你要气死我吗?”   呦,这下肯记得本姑娘了?看来你这只狗也要咬人了啊,欧阳若!弯弯咧嘴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气?小女子哪来的那等本事能左右公子的情绪,更何谈气呢?”   这个女人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的,若不然今世怎会如此来折磨自己。欧阳若再也压不下心头的怒气和多日来的思念和隐忍,也不理会她一身的污秽,一把将其揉入怀中,大手扣住弯弯的头对准了女子那粉嫩的樱唇贴了上去。   弯弯此时只感觉脑海里一片混沌,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紧闭着双眸的俊俏男子。他的剑眉微挑,似有不悦,睫羽如扇,轻佻美丽……他这是……这是在吻自己吗?   感觉到那唇上一凉,两片柔软贴了上来,紧接着便是火热的啃噬和索取,弯弯心里一紧,想要推开面前的男子。但奈何他气力太大,弯弯一时竟挣脱不开。   似是感觉到怀中那人的不老实,欧阳若便加大了气力将弯弯紧捆在怀中,加深了这个吻。不知不觉中,弯弯只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子无声的力量所迷惑也配合着这个吻。直到胸腔里的空气快要用完时,欧阳若才放开了弯弯,将她搂在怀里。   出奇的,弯弯竟然听话的伏在欧阳若的怀里,没有挣扎。只是大口大口的换着气。一来是自己是在是被这欧阳若吻得着实没有力气了,二来,这二来的话,不知为何面对这个温暖的怀抱自己总是没有免疫力。   正贪恋这温暖怀抱之时,弯弯突然听得欧阳若开口道:“女人!要不要换个工资高点的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九命悬壶薛千浪   弯弯一怔,抬头问道:“什么?”   欧阳若的嘴角泛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此时她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双灵动的眸子活泼有神,粉嫩的樱唇有点微肿,欧阳若不觉的竟心猿意马了起来。他笑了笑道:“做我的夫人啊!”   欧阳若感觉到怀中的人儿一颤。一种别样的温情与甜蜜席卷而来,还有那种伴随而来的强烈的期盼。弯弯此时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表情痴痴的,仿佛要从他的脸看透他的心。   “少主……”   每每浪漫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煞风景的人出现。这不又来一个!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刚一进后院就看见自家主子抱着一身污秽不堪的弯弯深情对望。   欧阳若感觉怀里一空,只见弯弯早已从自己怀中挣脱开,红着脸跑远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向那大汉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那大汉拱手俯身说道:“启禀少主,伯海那边来了消息说,兽灵门小门主几日前离开了幽梨山,往彦国南部去了!”   欧阳若凝眸,问道:“就他一个人?”   那大汉再次俯身回道:“那薛海和那小门主一同上山之后就再未出现过!也未曾见得国师下山!”   欧阳若不语,心里却打起了算盘。看来那薛海是被困在山上了!   只是那山上机关密布,阵法高深莫测。那雪狼又是怎的一个人下来的?薛海被困在山上了,看来自己的猜测不假,那金江薛海与这薛千浪是有点渊源的。   国师啊国师,这么多年了,欧阳的命运就在你手了!   他随即吩咐道:“派人捎信给西宫,就说离国师重回莲檀之日不远矣!”   哎,这次自己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上了。西宫那边只能先压着,不然自己这么多年就会功亏一篑。   这边欧阳若正思量着如何劝他口中的国师下山,那边雪狼已快马加鞭的向南部赶去。   那日在幽梨山,被那青衣男子劫走了梨香之后,那梨花阵竟变换出一出出处。想来是那男子故意放走自己,好让自己去找九叔。   他放心不下薛梨香就在山下寻寻觅觅了三日,不得其果便立马下山去,和踏盟的人接了头。遇到梨香的那两个妖孽手下,说明一切后,两人便答应带雪狼去找薛千浪。这一切竟然进行的那么顺利,顺利得让自己不敢相信。只是,眼下是火坑他也得跳啊!   不出十日,他便到达了挽风小筑。只是眼前的一切都让他咂舌。荒凉的梨园,矮小的竹屋,还有梨园旁静静流淌的小溪……   他的九叔这些年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他没有直接走进那间竹屋,而是静悄悄的走进了那破败的梨园。   一进梨园,他便看见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梨园中的一座墓冢前。双手背于身后,一言不发久久不动。雪狼抬起步子向那男子走了过去。   那男子似是意识到有人闯入,警惕的回过身来,不消片刻,已站在雪狼面前。再看到雪狼的那一刻,脸上的惊愕展露无遗。   这样貌,与主子如出一辙。难道他就是当年救下的那个婴儿?思及自己身上越发严重的醉花阴毒,薛千浪往后一退,仔细瞧着面前的少年。   雪狼自己也是注意到了那男子见到自己时那一瞬的惊愕。只是心下着急于将梨香的事说出,也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他拱手匆匆一礼,着急说道:“想来您就是九叔吧!家父是兽灵门门主残狼,小侄今番前来是想请九叔出山,梨香为替九叔找那续命的毒人参被困在了幽梨山。还望九叔搭救啊!”   果然是那孩子,只不过,梨香怎么会上的幽梨山?又是怎么会认识这孩子?但现在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那孙少谦。   “孙少谦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吗?”雪狼看着面前这个镇定自若的九叔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似乎这件事里最紧张最操心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看来这九叔与那幽梨山上的神秘男子是相识的!   “他让我转告九叔,说要和九叔清算那前尘旧事。不管怎样说,九叔你快和我去救梨香啊!”雪狼着急的说道。   薛千浪凝眸,问道:“你很着急她?”   雪狼一怔,无奈的说道:“是,我很中意梨香,只是九叔现在好像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先动身去救她吧!”   薛千浪笑道:“梨香不会有事的!”是啊,那人那么爱清儿,又怎么会伤害梨香呢?只不过是想引自己过去而已。只是这梨香怎么会平白无故就奔着这幽梨山去了,清儿孙少谦和自己的事自己并未告知于她啊!这倒是哪个有心人的杰作呢?   薛千浪在雪狼的催促下,很快就和雪狼踏上了北去的征途。这家伙一路上对自己是百般催促,真是够烦的啊!不过看得出这孩子对梨香的一片真心。看着这孩子对自己的女儿牵肠挂肚如此用心。心下却不知是喜是悲!   梨香是个苦命的孩子,若是能得一人相伴他这个当爹的必然欣慰。但这梨香身上的醉花阴无人能解,且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主子的唯一的儿子,若是梨香和他在岂一起不是害了他?   雪狼这一路上只顾着赶路,却没有注意到薛千浪的身体日渐消瘦,而且很容易疲累。但是薛千浪自己知道,醉花阴的毒已越来越深了。自己已时日无多了,此次北去之路恐怕是有去无回啊!只是梨香那个孩子怎的能令人放心的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不知生死的妹妹   饥寒之年,乐在温饱;温饱之年,乐在礼乐;离乱之年,乐在安定;安定之年,乐在繁荣。在赶路的过程中,薛千浪注意到彦国的百姓个个丰衣足食,生活安定祥和。看来这彦国的国主还是有一定的处政能力的。   看向前面马背上雪狼身影,薛千浪皱了皱眉眉头。想起来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智慧才情过人,但却没有半点的追名逐利的心境,哎!那主人的大业又要如何?   薛千浪正是这样想着,只觉心口一阵翻腾,一股腥田窜上喉头,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吐出。雪狼立刻下马走至薛千浪面前,准备去扶却被薛千浪那双布满青筋的手挡了下来。   “我没事,继续赶路!”薛千浪勉强抬起头,艰难的说道。   雪狼凝眉不悦,这九叔的脾气倒是和梨香如出一辙,真不愧是父女啊!   “九叔,你这样子,小侄怎么能放心的下,要是你这样去让梨香看见了。她定是饶不了小侄的!”雪狼好意的规劝着。   薛千浪嘴角一抽笑道:“再不走恐怕就到不了幽梨山了!”   他抬起头忽然看着雪狼问道:“你应该姓凌吧!”   雪狼淡淡颔首,却并没有因为薛千浪知道自己的姓而惊愕。既然父亲告诉自己九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自己的事他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些!顿了一会他开口说道:“我叫凌负!”   薛千浪淡淡的抿了抿嘴冷笑一声,低下了头问道:“你对自己的事知道多少?”   雪狼老实回道:“除了这个名字和我还有一个不知生死的妹妹,一无所知!”   说完雪狼仔细注视着薛千浪的神情,却从未同他的脸上看到任何波澜!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从他那女儿的那副地破天塌了也与我无关的淡薄样子来看,她那爹爹也应该活泼不到哪里去了!   只听得薛千浪说道:“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雪狼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想!”   看了一眼雪狼之后,他继而说道:“父亲不说,我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些年来我苦心培养踏盟这个江湖上第一情报组织就是为了找到妹妹和自己身世的真相!但是总是没有线索!九叔你应该知道什么些什么吧?”   薛千浪只笑不语,驾马而去。   有些事到了真相大白时自会浮出水面。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边,当薛千浪和雪狼正在赶往幽梨山时,也有好几队人马朝这个地方赶来!这个平时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一时间竟然来了如此多的客人!   踏盟的人和飞羽惊鸿他们时刻注意着幽梨山那边的动向,稍有消息便会回报给雪狼和薛千浪。   根据幽梨山那边来的消息来说,最近那鲜有外人来往的伯海这几日多了好多生人,而且个个来历不凡,且不是同一道人!而且薛千浪听雪狼说到兽灵门各堂分部被围剿的事情就更加觉得不对。这趟幽梨山之行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他叫雪狼赶快通知残狼他们赶快撤离出镐京。虽然不理江湖世事十七年,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雪狼也知觉不对,问道:“兽灵门在彦国各部均有门徒,实力也不可小觑,这确是让朝廷有些忌惮。但为此朝廷就要除了我兽灵门吗?这要撤离又要撤到哪里去呢?”   薛千浪眉头紧锁,说道:“天下事不比江湖事,江湖中人打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可在安定的年头里,站在这个国家最高位上的那个人对于一切不属于自己的势力总是看不顺的!这彦国是不能呆了!丹海和彦国是宿敌,自然不是个好去处,这为今之计只有先让各堂堂主去莲檀避一避,积蓄实力了!”   雪狼点了点头,觉得甚是有理!只是他不知道,就是自己和自己这位命不久矣的九叔这样的思虑将自己和最爱的人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让踏盟的人将这些话带回兽灵门,心里只想到昔日分堂遍布整个彦国的兽灵门竟落得如此破落的下场!心下不觉愤懑和惋惜!   经过连日来的跋涉,薛千浪和雪狼终于到达了幽梨山。看着这满山不败的梨花,薛千浪苦笑。孙少谦啊孙少谦,你留得住这漫山的梨花,却留不住清儿的心!到现在你还在执着些什么呢?   自进了幽梨山之后,薛千浪便没和雪狼说过一句话,只是自顾自的往山上走去。而且看起来他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那些阵法和机关也被他一一轻松化解。最后他们的足迹停留在了一间竹楼前。只是那竹楼上赫然挂着的匾上的几个字让雪狼一愣。   “挽风小筑”又是一个挽风小筑!   “故人来访,少谦都不出门迎接一下吗?”当雪狼还纠结于这牌匾时却听到薛千浪冷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脸上竟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着,看不出虚实。   安静,长久的安静!让人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混入那花香和鸟语中隐没不见。   忽的,一袭青衫自竹楼内飞出,不消片刻,便停在了两人面前。雪狼咂舌,好快!甚至比那天在梨园里九叔的身形矫健快得多!此人功夫深不可测!   只见那青衫男子紧盯着薛千浪,一头墨发散披着,遮住了右半张脸!那眼神里的冷意令人胆寒,但薛千浪好像丝毫不为所动!   须臾,薛千浪笑着说:“梨香那丫头还真听你话啊!”   孙少谦的眼眸一松,眼眸里的温柔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一片冷漠。他冷冷的说道:“既然知道我不会对你女儿做什么,你又何必来送死?”   “哈哈哈哈……死?孙少谦!你和我不早就死了吗?当你将那带着醉花阴毒的银针刺进清儿肩头的时候,你不就已经死了吗?”薛千浪此时眼神笃定的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声音颤抖的说道。   看着面前的男子不做声色,薛千浪回过头看着这竹屋上的那几个大字——挽风小筑。回忆深陷,娓娓道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前尘往事如云烟   薛千浪正对着那座竹楼,看见那刺眼的几个字——挽风小筑,嘴边显现出冷笑一抹。他漠然的表情让青衣男子的身形一震,只听得薛千浪继而说到:“你要与我清算这前恩旧仇,孙少谦!我倒要问问你,你,我,清儿三人之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谁欠了谁?”   那青衣男子脚步踉跄的退后了几步,摇摇头似是又陷入了癫狂,忽的他大喊道:“不!清儿不是我杀的!不是!是你,她是为了你……为了你……”   薛千浪转过身来看着那青衣男子说道:“为了我?因为清儿为了我,你就可以杀了她吗?孙少谦!你口口声声的说哎清儿,你就是这样爱她的?!”这时薛千浪身上已散发着浓浓的怒意和戾气!   那青衣男子布满血丝的眼眸忽的抬起恶狠狠的看向薛千浪说道:“薛千浪!你胡言乱语!你明知道清儿是知道怎么死的!休要赖在我身上,若不是你为了那护着那灵王的小儿,她会替你挡那一针吗?”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为了你大国师的位子,你罔顾我们三人数几十年的情意,清儿的死你难辞其咎……”   正在两人争吵之时,只听得站在原地观战的雪狼惊呼一声“梨香,你……”   两人这才停下争吵的声音,只见梨香披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双脚**,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似一片枯叶一样虚弱的靠在竹楼的门栏上!   雪狼看见梨香这个样子,赶忙上前去,正想要扶住她,眼前却闪过一抹青色,一个比他更快的身影闪过自己,一把扶住了梨香!   “清儿,你怎么了?”青衣男子温柔的扶着梨香关切道。   梨香不动声色的抽回被他扶着的右臂。脸色不悦,声音羸弱的说道:“孙少谦!你又发疯了!我娘已经死了!”   雪狼看到几日前还活蹦乱跳的梨香此时竟虚弱成这般,心下一阵恼怒。他快步走至那青衣男子的身前说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负!我没事!”梨香看见雪狼这副模样便出声叫道,还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雪狼这才安定了下来,默然的走到梨香身后。这些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怕是自己所不能插手的吧!也罢,这些与他无关,只要他的梨香不出事便好!   梨香看向薛千浪时,眼里的伤痛一闪而过。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曾经给过自己童年温暖的人!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这一刻在他的父亲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竟有些怕见到他!他看到自己也会像五年前自己离家时那样躲着自己吗?   尽管是这样,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不可置否的是,在外流浪的这五年,每夜梦中惊醒口中念的,心里想的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她的父亲——薛千浪!这个世上她唯一的羁绊。   她抬起脚想要走到薛千浪面前,不期然的脚下一软,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头对上孙少谦那一对褐色的略带心疼的双眸。梨香心下一阵苦笑:这样的眼神是因为我娘吗?   雪狼看着梨香跌入孙少谦的怀中,虽然心里吃味,但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呢?况且,那女人的身上有醉花阴的剧毒,自己要是靠近她,她便像个刺猬一样,对自己展开防备。哎!梨香啊梨香,你不知道,此刻凌负有多么羡慕孙少谦吗?   薛千浪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清儿也是这样倒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怀里,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的心疼和受伤的表情!而如今,伊人已逝。那男子怀中的佳人却变成了自己女儿!   梨香正觉不妥,起身要挣脱之时,便感觉一股子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拽起。带待自己稳稳的站在地上时,才发觉是薛千浪将自己拉出了孙少谦的怀!他看向身后的雪狼说:“帮九叔照顾下梨香,拜托了!”   雪狼郑重的点了点头,走到梨香的身后心疼的望了她一眼,也不言语。只感觉这二十日不见,梨香与以前似有不同,但自己一时间又说不上有什么不同。   薛千浪和孙少谦两人就这样久久的僵持着。梨香终于按捺不住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爹,我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薛千浪头也不回冷冷的说道:“你六叔没告诉你么?”   梨香心里一震,鼻中一阵酸涩,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似的。这五年不见,爹爹对自己的态度越发冷淡了!   虽然心中感伤,但梨香知道现下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似有顾虑的回头看了看雪狼说道:“六叔只说是娘和爹爹的醉花阴是因为凌负,个中原委我也知道一二,但对于爹爹娘亲和少谦并未提及!”   少谦?!雪狼被梨香这一声少谦喊的发了懵。几时起,这个女子也会如此温柔的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世上除了梨香的父亲——薛千浪之外,孙少谦是唯一一个可以碰她,拥抱她给她温暖的人!   薛千浪回头不解的看着梨香说道:“你叫他少谦?呵呵呵呵……真是荒唐啊荒唐!你可知你娘是因他而死?你身上的醉花阴也是因为他!若不是他……”   “爹,别说了!”不知怎的此时的梨香已满脸疲倦,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三人的恩怨,梨香并不知晓!可是在这幽梨山的二十几日来,是他陪在我身边,给我温暖、安慰和照顾!我醉花阴毒发作时也是他帮我度过生死难关!他对我做的,不比任何人少!”   薛千浪的身形一震。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是啊,这么些年来,因为清儿,自己亏欠这孩子太多了!从十二岁开始流浪江湖,她所受的各种辛酸和艰苦自己都没有去尽一个父亲的职责。反倒是面前这个害自己失去挚爱的人给了这孩子温暖。   其实,这时所有人都忽略了另一个人的感受。雪狼,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女子说出这翻话来时,自己更多的不是生气而是心疼!他暗暗的告诉自己,我凌负!一定会给你幸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云龙乍现   轻柔的风吹拂着这座幽梨山上的挽风小筑,但此时这挽风小筑前的这四人之间的气氛却与这清丽温和的气氛格格不入。   “哈哈哈哈……”   正在局面陷入僵持之时,只听得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定是欧阳若不假。   孙少谦眉头紧锁,这个十三皇子还真是执着啊!   “国师让小十三一通好忙啊!”   孙少谦别过脸去不看欧阳若,这些年对他说的还不明白吗?自己已无心从政,这个十三皇子真是……   欧阳看到孙少谦这般也不恼怒,反倒彬彬有礼的回过头向其余四人一一见礼。   薛千浪久不出江湖自然是不认识这少年了。但他注意到雪狼和梨香脸上均有诧异之色,心下也来了兴趣。   只听得雪狼问道:“小十三?……为兄与贤弟相交数几载,还不知贤弟有这么个别称,不知这小十三是作何意义啊?”   欧阳若抿唇不语,淡淡的,冷冷的看了雪狼一眼。再次看向孙少谦,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道:“国师不想向各位介绍一下小十三吗?”   孙少谦别过头却并未转过身来,无奈的对着众人说道:“这位便是莲檀国十三亲王离若。”   闻言众人俱是一惊,他,他居然是莲檀国那位就不见动静的十三亲王!   良久,梨香向前一步嗤笑道:“没想到那彦国风流无度的丞相之子竟然会是莲檀国的十三亲王,这倒是让薛某意外了!”   欧阳若淡淡一笑,让人揣测不出任何他的想法。他风度优雅的说了一句:“名满天下的金江薛海居然是位如此清丽姣美的佳人也着实让离若吃了一惊,而且这位佳人居然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九命悬壶薛千浪的女儿!”   说着便斜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薛千浪冷冷道:“想必前辈就是那悬壶济世的大善人了?”   薛千浪的眸光一紧,表情冰寒,不出一语。久久才说道:“大善人?对于天下来说老夫也许可以说是个善人,但对于莲檀来说……”   顿了一顿,薛千浪笑道继而说着“呵呵……对于莲檀来说,恐怕十三亲王是早就想把老夫给千刀万剐了吧?”   欧阳若仰起头,看着这这蔚蓝的天空,长舒一口气道:“前辈这是说的那般,当年的那些恩怨是非自有人去计较,离若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所以请各位来帮离若这个忙,请我国国师回朝!”   薛千浪对于这个少年老成,心机城府过人的少年不禁来了兴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帮你?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国师肯听我们的话跟你回去?”   对于这少年的心思,薛千浪真是不太明白。用薛梨香来引孙少谦这倒是可以讲得通,但这件事为什么要扯上兽灵门和雪狼呢?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欧阳若冷笑一声,似胸有成竹。缓缓说道:“如果离若没记错的话,前辈身上的醉花阴早已深入腑脏了吧!既然大家各取所需,又何乐而不为呢?”   梨香直直的盯着离若,眼里的阴狠令人胆寒,她咬牙说道:“毒人参在你那里?原来这一切竟是你一手策划。薛某倒是小看了你!弯弯呢?你又把她怎么样了?”   欧阳若想起那个只会上蹿下跳的女人,心下不觉的一痛。若是她知道了这一切,还会乖乖的呆在自己的身边吗?   忽的离若大声笑了起来,继而说道:“哈哈哈哈……不错,这一切是离若安排的不假!至于令妹正在我莲檀宫中做客,日子过得惬意得很,薛兄!哦!不,薛姑娘不必挂怀!”   话毕他转向走至雪狼的面前说道:“雪兄!?额!呵呵……话说这个名称还真是不怎么适合你呢?凌负!”   凌负看也不看他一眼。显而易见,如今的这一幕均是他所策划,自己的事他想必也已经打探得很清楚了。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能控制驾驭了他,没想到反过头来倒被别人给算计了!   欧阳若看凌负无动于衷随即说道:“这么拐弯抹角的好生无聊!离若就把话挑明了吧!”   他遽然转身对众人说道:“兽灵门的各堂堂主现在想必已经到达莲檀境内了吧?离若的人会好生照顾他们的,还有那棵毒人参,如若诸位配合的话,离若很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凌负和薛千浪闻燕俱是一惊。原来彦国围剿兽灵门也是他动得手脚。这男子倒真是不简单!   只是,这一切在离若、薛千浪和孙少谦三人看来通透。但对于梨香和凌负来说有些事均还是个谜团。比如,雪狼的身世,薛梨香的母亲风清儿和这孙少谦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一切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吸引着梨香和凌负去一探究竟。   这时久久不语的孙少谦转过身来说道:“十三亲王,孙某以说过多次了。这些朝堂上的政治纠纷尔虞我诈,孙某已经厌倦了!十三亲王又何必这般?”   “国师,并不是小十三不想成人之美,只是小十三也有自己的难处!若无国师的鼎力相助,小十三在这莲檀怕是难有生存之地啊!”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孙少谦真真是被这十三亲王惹怒了。   离若看这孙少谦这般,也不气馁。转过身来,对着孙少谦说道:“若再加上丹海灵王遗孤呢?国师也不肯相助?”   灵王遗孤?薛千浪的眼里冷光乍现!一股子血液直冲上脑中。想对那孩子动手脚得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灵王府惨案   清风吹拂,那青色的衣衫仿佛如那春日里的杨柳一样摇摆。孙少谦凝眸回望着离若,许久才抹平了眉宇间的那一蹙皱起的山峦。淡淡笑道:“十三亲王如此雄才大略,连彦国灵王遗孤都能找到,又何须勉强孙某呢?”   离若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些陈年往事离若本不愿提及,但是离若若想在莲檀获得一丝生存的契机,便不得不这样做!”   离若转过身来看着凌负说道:“雪兄,从现在开始离若就得叫你凌负了!又或者是灵王遗孤!”   凌负的身形微微一颤,一双凤眼中的双眸如清晨雨后两颗明媚的星星,绽放在黑夜之中。对于离若所说的话,他不是没有猜测过,毕竟自己的姓氏与当朝天子一般。   但是,当年灵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朝堂纷争又会和这些江湖中人惹上关系呢?   看向其余四人,凌负却在他们脸上找不出任何波澜。原来不仅是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啊!   只听得离若继而说到:“凌负,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吗?”   呵呵!怎么会不想呢?这数十年来的努力和争取都是为了找到自己身世的真相。   可是当真相到来时,他却反而不想再计较了!想那灵王府当年一家四百多口人只剩得自己一人,又会是怎样的惨烈情形呢?   薛千浪向前一步,打断离若即将出口的话说道:“事已至此,就由老夫将这些陈年之事讲述于小王爷吧!”   只见薛千浪的神情肃穆,眼神由刚才的恍惚变为坚毅,仿佛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似的。只见他缓缓走至凌负面前。单膝跪下说道:“灵王府暗卫薛千浪拜见小王爷!”   看得薛千浪这样,凌负手足无措!除此之外,更多是震惊和欣喜。原来他也是灵王府的人!   许久,凌负才反应过来扶起薛千浪说道:“前辈快起来,凌负受不起您这样的大礼!只希望您能将当年之事悉数告知!”   薛千浪缓缓的起身,看向凌负与灵王如出一辙的眉眼,回忆深陷,娓娓道来。   “我与残狼和兽灵门一众兄弟本是灵王的部下,十八年前,先皇病危。灵王被一道莫名的圣旨宣入宫内,身首异处!”   凌负愕然,身首异处!这是何等原因?   只听得薛千浪继续说道:“这个中原因别人不知可我却看得通透。是我欠了灵王的!”   薛千浪说着说着不觉泪湿了青衫。“先皇身体硬朗,怎会无故病危?灵王又怎肯相信这样的说法呢?正在气急之时,忽然接到一道宣灵王入宫的圣旨!灵王接了圣旨,看到那圣旨竟是先皇亲笔所书,无奈也只得进了宫!却怎知自己是被自己的生身父亲和外人所算计!”   “家父是被谁所算计?”凌负不禁开口问道。   薛千浪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孙少谦道:“便是他,莲檀的大国师——孙少谦。”   众人不禁看向孙少谦,只见他仍是一脸的安详和平静。薛千浪继而说到:“兽灵门本就是灵王的势力。兽灵门的众人都是灵王的心腹和死士。当年我与梨香的母亲相识,一见钟情。但迫于自己的身份,我便只能一再疏远于她。没想到……”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没想到清儿是个如此执着的女子。她以为我是嫌弃她,她努力的做一切可以靠近我的事。我被江湖人称为九命悬壶,她自觉自己只是葬离庄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小姐,便努力习武,本不屑于江湖纷争却为我当上了葬离庄庄主。”   众人都摒了气息听着他阐述这一切。   “为了躲开她,我便四处游历,义诊救人。可清儿这傻女人便也抛下那葬离庄硕大的家业,紧跟着我的足迹,施药救人。薛千浪的心纵是块万年寒石,也该捂热了。”   薛千浪眼中的浊泪,似一滴滴的毒药将在场的众人震慑了。他声音羸弱而颤抖的说道:“她那样的女子,不值得为我做这些!她为我做得这诸多事情,我又怎会再推开她。幸而灵王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口应允了我和清儿的婚事!那时候,真的很幸福……”   忽的薛千浪转过身来指着孙少谦咆哮道:“可是,就是因为你,因为你……”   薛千浪的眼中的戾气和伤痛此时全部都投射向面前的这个青衫男子。   终于,孙少谦的脸上露出一抹极为复杂的笑容,回首看向众人,眼中竟有点点泪光闪烁。他先是低低地说道:“你们的婚事?!呵呵……你们的婚事!……”   忽的他抬起头来,右手撩起右脸边的那绺墨发,一只紫色的诡异的蝴蝶竟出现在他那张俊逸绝尘的脸上,妖冶而美丽。   梨香和凌负均被这一情形所惊摄。   他缓缓的走近薛千浪说道:“这只醉蝶你还记得吗?”   薛千浪只盯着孙少谦不语。   孙少谦怒不可遏的冲着薛千浪咆哮着:“你们的婚事?!恩?薛千浪!我等了清儿十一年,十一年啊!她从六岁那年坠崖伤了腑脏,我便在她身边了。因为受伤不能研习武艺,偏偏是因为你这混蛋,偷练了那梨花落雪的剑法才导致走火入魔中了寒毒。这只醉蝶,便是我以身为清儿试药时留下的。你呢?你又为她做过什么?你凭什么拥有她?”   他的眼别过薛千浪看着凌负,眼神中有讥笑有嘲讽有恨意。忽的他诡异的笑脸起来。   “呵呵……灵王遗孤!没错,当年是我制造你父亲与我莲檀国私通款曲的假象,还向彦国那个昏君献策,来了请君入瓮的计策。以灵王那样恭顺的性子看到自己父亲病危怎会不来探望呢?”   凌负心下一痛,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开了,但还是隐忍着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应该问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薛千浪。若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会如此!”孙少谦恨恨的说道。   薛千浪一脸的愤恨看着孙少谦道:“就只是因为灵王一力想要促成我和清儿的姻缘,你才要痛下杀手吗?”   孙少谦苦笑一声说道:“是又如何?我本就是莲檀国师,灵王才学出众,有经天纬地之才,他若继位,对我莲檀必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况且,他凭何不肯交出清儿!”   凌负的身形一闪,瘫坐在地上。所有的伪装和坚强在这一刻坍塌。从小被养父告知自己要优秀,要出类拔萃。时刻记着要替亲生父亲报仇。却原来自己的父亲竟是这样荒唐而死!   梨香黯然,这笔债,原是早早就欠下了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爹爹病重   梨香单薄的身子站在风中,凌乱的青丝随风飘扬,连带着那宽大的白色衣袍也飞扬起来。她就像一只被风雨侵袭后的蝴蝶一般,单薄而凄美。   他看着此时瘫坐在地上的凌负,想起那天在兽灵门六叔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的,自己是知道这男子的身世的!但她却不知道他的悲剧竟是因为爹爹!这让她的心里怎生平静?   正在众人还陷于绵长的回忆中时,只见一大队身着戎装的士兵朝着这边整齐的列队而来。   孙少谦斜眼看着离若,眼神中的冷光一闪。嘴唇紧抿似有薄怒,说道:“这幽梨山机关阵法密布,这数几年来,无人能抵达此处。十三亲王又是如何带得这些人上得山来的?”   欧阳若抿唇一笑,眼神斜瞟这薛千浪道:“这还幸亏了薛前辈引路,不然这幽梨山上的机关阵法,离若怕是穷极一生都无法破解。”   薛千浪冷哼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这莲檀十三亲王的计谋。恐怕那毒人参的下落也是他故意透露出去的,故意引得梨香来兽灵门,怕是早已料到自己和梨香关系匪浅了。还可以借此来引起凌负的注意,一石二鸟?呵呵,这是十三亲王的城府话说还真是不一般啊!   只见那些人亦步亦趋的走至离若和孙少谦面前便齐刷刷的跪下行礼,口中振振有词道:“卑职参见十三亲王,恭迎大国师回国!”   离若的嘴角弯起一弯新月,剑眉微挑,回首看向孙少谦道:“国师当年密谋陷害彦国灵王,无非就是为了那些儿女私情。但却为我莲檀除去一大阻碍,倒是大功一件。现今离若奉父皇之命,恭迎大国师回国!”   说着便向着孙少谦拱手一礼,做出谦卑的神态来。   孙少谦脸色稍稍不悦,语气中微有怒气,瞥了离若一眼,看向远方说道:“十三亲王为了让孙某回国,以此来稳固你的地位,扩大你的势力,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凭这些人就想将孙某带回去,恐怕太小看了孙某吧?”   离若起身回道:“当然不是!若是离若这样想也不会费尽心思引得这几位绝世无双的人来此了!”   顿了一会他继而说道:“离若自知大国师的心性定是不会这么容易就会随离若回国,但今日这幽梨山的机关阵法已破,今日在场之人怕是对于大国师都恨之入骨了,大国师又要去何处安身立命呢?”   离若看向凌负说道:“还有一件事,雪兄还算是欠了我一桩人情!”   凌负不知这十三亲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隐隐却有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只见离若阴冷的笑道:“当年灵王的冤案,离若已差人查了清楚,在江湖中散散布了出去。天下人得知当年灵王冤死,竟是群起愤慨,说要为灵王声讨一个公道。而且,估算下来,不出十日,雪兄是灵王遗孤的事便会人尽皆知。”   梨香的眼眸里射出一丝阴冷,掌下真气游走,这男子如此阴狠,怎可留!正要提手结束了离若的性命之时,手腕却被薛千浪轻轻按住。他看向梨香摇了了摇头!   梨香这才冷静了下来。刚才竟然起了杀心!这个十三亲王的手段竟是如此的高强。一方面让孙少谦被所有彦国子民所唾弃,无安身立命的去处,只得从了他的心思。另一方面无遗是将凌负和兽灵门推上了风口浪尖上。想那如今彦国国主可是当年灵王的死对头,怎么会容忍灵王的遗孤存活于世。怪不得近来兽灵门会突然遭受朝廷围攻。真是一石二鸟啊!   孙少谦沉默良久,忽而昂首大笑了起来。众人皆不知所以,只听得他一反常态的说道:“十三亲王如此盛情,孙某怎可推却?只是要孙某回莲檀,孙某还有一个条件。”   离若听闻孙少谦答应要与自己回莲檀,喜不自胜,出口便说道:“国师若是答应与离若回国,辅佐离若,纵是一千一万个条件,离若也会尽力满足的。有什么要求国师尽管提!”   孙少谦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怔愣在原地的梨香心中暗想:这孩子的长相和清儿真是如出一辙,但却比清儿多了一股子清贵出尘的气质,微敛了心神看向离若说道:“十三亲王对孙某回朝之事如此上心,想必也知晓孙某身中醉花阴毒,命不久矣,唯有那毒人参可作续命之效,还望十三亲王不吝赐予。”   离若想要得孙少谦辅佐,自然是要得那毒人参给予孙少谦治病的,于是便欣然应允。   于是,梨香、凌负和薛千浪便看着离若带着一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将孙少谦接走了。   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从自己面前就这样走掉,凌负的心似有千万根钢针痛戳着心窝。只是,他没有阻止,也无利阻止。现下,梨香身子孱弱,薛千浪又是毒入肺腑,光是离若一人自己就难以应付,更何况是那深不可测的孙少谦呢!   但不知为何离若竟答应孙少谦放过他们三人,对于孙少谦的反常和离若的异常好说话,凌负着实一惊。   这一刻的隐忍和耻辱,他会永远的记在心里。孙少谦!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凌负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噗……咳咳咳……”   忽的薛千浪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便要倒下去。梨香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瞬间,那鲜红的色浸染了梨香一身素白的衣衫,如朵朵红莲盛放。   薛千浪只觉得自己的力气正在渐渐流失,但他仍然奋力的抓住了梨香的手。梨香见父亲呼吸之间气力越来越薄弱,平常的那一丝冰霜之色也有所动容。这些年来不是没有恨过,不是没有怨过。这个男人给了她生命,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另外一个女子——他的娘亲。   凌负见得薛千浪如此,踉跄的身形站立不住,只得爬着过来,快到薛千浪身边时,却被薛千浪制止道:“负儿,不要……不要再过来了,醉花阴是不治奇毒,只随着血液而传,你……你就在原地听着罢,九叔有话说与……咳咳……说与你听……”   凌负听他如此说,便也不再向前。   薛千浪咳嗽着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看着梨香道:“梨香,爹知道,你……你怨我!”   梨香的手被薛千浪的手握得紧紧的,她别过脸去不看怀中的父亲。只听得薛千浪羸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爹这一辈子,一半为灵王而活,一半……一半为你娘而活。欠你和弯弯的太多!尤其……尤其是你!自从你娘走后,爹也便跟着死了!呵呵……咳咳……”   梨香只感觉怀中的人似要将此生的话都说尽了。只是自己怎么能容许他就这么走了?他欠自己那么多!怎么可以就这么抛下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梨花落尽往事已矣   “不要再说了!先养好伤吧!”   梨香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心中的恐慌却怎么都掩藏不了。   薛千浪的呼吸渐渐微弱了起来,眼睛沉倦的睁不开,但还是坚持着说道:“不,梨香!让我说!记得在挽风小筑的时候,每每爹想要与你娘独处一会时,你这小丫头总会很煞风景的出来搅局……咳咳……那时候的日子……很幸福!”   薛千浪稍稍调整了自己的气息,艰难的说道:“你娘走了,可你……可你却长得越来越像她,我不敢去看你,一看见你我便会想起她是为我才中的醉花阴。这些事孙少谦说的不假……可……可我却不敢承认!别怨爹!梨香……别怨爹!”   梨香扶着薛千浪的手紧紧握着,贝齿轻咬着朱唇,声音颤抖着说道:“梨香不怨,爹!我不怨!”   薛千浪艰难的冲着梨香一笑,回过头看着凌负说:“今日之事一过,你明着会成为彦国的亲王,可暗下却不知要遭受多少暗杀和追捕,孩子!你?”   凌负看着薛千浪冷冷说道:“九叔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我还会手刃仇人!”他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否的坚毅。   薛千浪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梨香说道:“负儿是灵王的遗孤,灵王一家因爹爹和你娘而死,梨香……你若是……若是愿意定要替爹好好保护……保护他!”   梨香抱紧了怀中的人,说道:“我会的!我会帮他赢得这天下!”她的脸上显现着一股子坚毅让人移不开眼。他的清朗而坚毅的眸子像是暴雨狂风的黑夜里两颗闪亮的明珠一般,盛开在寂寥而又清寒的苍穹之上。   薛千浪闻言欣慰的笑了笑,身子渐渐瘫软在梨香怀中,这个笑容仿佛是用他全部的生命力镌刻而成。这一刻是他很早就想要的吧?死,对他来说才是他解脱这些年来对娘亲思念折磨的最好方式吧!   这一刻,梨香忽然没有了流泪的冲动。只是抱着自己的父亲,目光忽的变得呆滞。嘴里喃喃道:“爹爹不肯抱梨香,那梨香就抱着爹爹好了!这次梨香可不轻意放开了!不放开了……”   梨香没有告诉他,她还是有怨的,还是有恨的!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恨呢?   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只是为了躲避他看到自己那一丝慌乱的眼神!她知道爹爹深爱娘亲,也知道爹爹为何如此怕见她!所以她离开,但时时刻刻不在想念他,他是她唯一的牵挂啊。这些年,若不是弯弯在身旁,她不知道这些个寂寞冷清的日子自己要如何度过?   可是她更怪自己,怪自己竟然留下爹爹一个人孤单这么久!此时的她不觉痛,不知疼。只感觉自己是一根没了根的稻草,就这样被人执在手中。只是空有其形而已。   她抬起头,看着这满山的梨花,有片刻的空茫,一阵清风拂过,漫天的梨花雨纷纷零落,和那年娘亲离去时一般。她不禁喃喃道:“请君膝上琴,弹我白头吟。”   忽的,她手中的玉箫瞬间化作一把利剑一般,她整个人遽然跃起,疯了般的在这满山的梨花林中挥舞着。激起那漫天的梨花飞舞,似雪花飘扬。   她的一身白衣隐没在这漫天的梨花雨中,辨不清虚实。凌负看着这个平日里淡定从容的女子,此时如此的神态和受伤的表情,他的心也滞痛着。   隔着这雪白凄伤的梨花雨,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白衣女子在那梨花雨中挥舞着手中的玉箫,他不想去阻止,也不能去阻止。   这个女子心里的伤不比他少。失去至亲,她需要发泄,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看到一个鲜活的她。   就这样,一白一黑的两个身影,一静一动就这样浸没在这片雪白之中。忽的,一阵冷峭的剑风卷起地上的片片梨花花瓣,化作一条雪白的长龙,当空飞舞。直舞得白麟错乱。在阳光下绽开万点白光,整个幽梨山仿佛都落在了这不俗的仙境中。   终于,那人累极,停止了挥舞。一管玉箫撑地,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一地。伴随而来的梨花花瓣片片凋落撩动了她的发。   “嘭……咔……”   凌负回首却发现这幽梨山的棵棵梨树竟应声倒地!她竟然……竟然毁了整座梨花林。   “嘭……”又是一声。   凌负回首却看见梨香已瘫睡在地上,那梨花花瓣将她的青丝轻掩。他紧忙跑到她身旁,看到她身上隐隐露出的血丝,手上脚踝上肩膀处均是一样!怪不得初见她时,她会那么虚弱。刚才有经过那一番折腾,这些伤口此时尽皆裂开了!   只是,他走至她身旁时,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默然看着她道:“既然做薛梨香这么痛苦,那就做薛海吧!至少我认识的薛海无痛无忧!”   那地上的女子久久不语。只是这样的静静的躺着。她好累,让她歇一歇就一会儿就好!   他也不再言语,就只是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孙少谦走至半路,忽见得那满山的梨花尽皆毁损,只是转过头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驻足良久才离去。   原来,他爱她如此之深!清儿,九泉之下你不会再寂寞了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血染镐京   时光的脚步从不停歇,它从不会去理会世人眼中的冷暖,只是兀自前行着。转眼间三年即逝,很多事很多人已不如初见时那般了!   枫叶飒红的秋,天空离世人总是那般的高远!梨香一人驻足在这镐京的翠湖边,思绪飘远。   忽的,一抹黑色的身影停在她的身后,拱手恭敬的说道:“公子,踏盟那边传来消息,小门主今晚日落之前应该会抵达镐京!”   梨香头也不回,只是冷声问道:“太师那边呢?”   身后的黑衣男子立刻回道:“罗太师那边已经控制了太子,万事俱备,只等小门主回京!”   梨香回过身来,仍是一身男子装束,竹簪束发,玉箫在手,一袭素白的衣袍平添几分清雅与冷伤。他看向面前的黑纱裹身的俊俏男子道:“既是如此,通知暗盟的人,叫小门主不必急于与薛某碰面,一到镐京便可举事!至于太子那些爪牙,薛某自会料理!”   “属下明白!”黑纱男子欣然领命,转身离去,忽被梨香叫住!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飞羽!……”   飞羽转身看着自家公子。不明所以。   梨香眼眸中的光彩一黯,随即问道:“莲檀那边还没有弯弯的消息吗?”   飞羽摇头。梨香心头一阵失落。三年了,自从弯弯被欧阳若带走之后,这丫头就没了音讯,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挥了挥手示意飞羽退下。   不过转眼的功夫,刚才那个邪魅的男子就已不见了身影!   梨香握紧手中的玉箫,心中暗忖:三年的努力在此一举了!   ……   入夜,万籁俱寂。这镐京的夜晚也不例外,所有人都陷入了香甜的梦想。但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却有一股子恐怖的身形在游走。他们似鬼魅一般,穿行在这夜色当中。所到之处只听得一声低浅的闷哼声,便就有万千的血色染红了那纯净的白色床帷。   梨香一身白衣屹然立于这镐京的最高处,冷眼看着这样的厮杀在上演。   她的眼神淡淡的冷冷的。似是从地狱来的修罗,又似是降临人间的谪仙,眼神穿过这寂寞凄凉的暗夜俯视着苍生万物。   忽的,她的身形如一枝拉了满弓而疾射出的箭矢,向低处冲了过去。   “啊!……”   一声惨呼,梨香一身白色的身影潇洒落地,只见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光亮的利剑,剑梢上滴滴答答的流着刺眼的红。   “嗵……”   梨香身后的黑衣人应声倒地。他睁大了惊恐的双眼,似是不相信刚才还在厮杀兴头上的自己竟然这样就被人一招夺取兵器,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长相就白白丢了性命。   梨香头也不回的看向面前正在厮杀的两路人马。只见这两伙人均是同穿黑衣在夜色中难辨虚实,而自己一身白衣倒显得诡异而清楚。   她提起手中的剑,不由分说便加入了这场战斗。她身形一闪,手腕一翻,剑光立刻划出一道长虹,其中的一对黑衣人立刻停手,退至梨香身后。   只见梨香凌空一跃,手中的剑轻快地飞舞,瞬间化作万千凌厉的剑气向另外一众黑衣人袭去。但这些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又怎会被轻易被剑气所伤。然而们的心神俱被梨香身上所散发的阴寒所射,一时竟喘不过起来。   霎时间,剑气无处不在。那些黑衣人手中的剑竟铮铮发响,不受人控制。只见梨香一手执剑,挽向黑夜长空,数十柄间瞬间从那些黑衣人的手中脱离。齐齐的聚向半空。   梨香的执剑的手赫然麾下,正在众人以为她要执剑刺下来时,只见它之前执剑的手负向背后,另外一只手掌反拍下来,顿时数十把剑被梨香的内力震断。剑光凌厉,碎刃如雨。   “是梨花落……啊……呃……”   那黑衣人的话未及出口便被那碎刃多了性命。霎时间,刚才还鲜活的数十人便尽数奔赴了黄泉。   黑夜中瞬间弥漫着阴冷腥臭的血腥味,梨香素白的衣衫上却片尘不染。只见那另外一对黑衣人尽皆跪倒在地道:“参见公子!”   梨香冷眼撇过那些黑衣人,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幽怨阴沉。“还傻在这里作甚?刚处理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吗?”   那些黑衣人中有个领头的男子道:“萧堂主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其余处都处理干净了!”   “一个胁迫过他的旧主,也值得他如此伤神吗?”梨香气恼,这个节骨眼上绝不容许一点差错。   将将说话的那黑衣男子立刻低头回道:“公子息怒,萧堂主是有情有义之人,顾及旧情也是情理之中,万望公子开恩啊……”   梨香回首看着那领头说话的男子道:“段旸,你跟着小门主又多少时日了?”   原来那领头的黑衣人名唤段旸,正是三年前凌负嘱咐萧山雨所投靠之人!凌负在踏盟中最欣赏的其中一人。驻守彦国北部荣平郡木子规的段旸。   段旸低眉道:“十年!”   梨香转身又问道:“那你与那萧堂主又相识几载?”   见段旸不语,梨香继而说道:“你记住了,凡是对小门主不利的事,纵然有千般万般理由也是万死难恕其罪!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段旸应声坚毅的回答到。   梨香看他这般,也未在说得其他话。只是他苦心经营这三年绝对不容许一丝差错的出现。   他看向众人说道:“你们将这些尸体处理干净,先好生歇息,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说罢便扬长离去。她必须得去看一看这丞相府的状况。这些踏盟的人办事虽然雷厉风行,但对于那萧堂主的优柔寡断颇讲情义的性子来说,自己还是不放心的。   待赶至丞相府时,梨香只觉得今夜的相府分外安静,没有一丝生气。心下奇怪,难道他真下得了手。   正在思忖之际,只觉得耳际一阵冷风吹来。好快的身影,自己刚才竟然没有觉察到!   还未等梨香反应,只觉周身上下已被一股子无形的内力所圈围。忽的眼前出现数十道黑色的身影,回来往返,飘忽不定。   梨香的嘴边忽的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才几月不见,轻功见长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荣庆亲王   今夜无月,来人的黑袍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更显神秘,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和脸色!   原来刚才那数十个黑影竟是同一个人!可见此人的身法轻功之高深!   梨香握紧手中的玉箫,左脚后撤,嘴角边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忽的,那玉箫一纵,直朝那人的面门袭去!只见那黑影忽的一侧,轻巧的躲过这一击。   但是梨香似乎早就会料到他会出这样一招来躲闪似的,立即偏转了玉箫的方向,直直朝那人袭去!   那人似乎是没料到梨香还有此后招,急忙后撤,身形略显狼狈!倒不是那人的武功太差,而是梨香方才直取面门的那一击已用了十分的功力,熟料想在此等情境况之下,她还有余力以如此快的速度,转变方向。   “该死……”那黑暗中的人影一声咒骂,听声音似是非常气恼!   梨香可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又是一个转身,一把细密的银针从袖中飞出,那人急忙用宽大的黑袍去挡。   梨香冷不防地起身,在那人用黑袍去挡针的空子,身形一闪,已站至那人身后,一管玉箫赫然抵着那人的脖颈命门之处。   霎时间刚才那些打斗声便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这暗夜中弹奏着。   忽的,那人开口笑道:“梨香。这许多日子不见,你就是这样想念为夫的?”   梨香手中的玉箫往那人的脖颈更深了一寸,冷冷道:“小门主,不是让人转告你不必急着和薛某来碰面吗?”   是的,没错!面前的这个人正是咱们的小门主——雪狼!也是彦国灵王的遗孤——凌负!   他转过身来,笑嘻嘻的看着梨香道:“我也告诉自己不要来,奈何这颗心就是不听使唤!为夫这般挂念于你,梨香怎的见了为夫这般不悦,莫不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梨香的眉头微蹙,这样的把戏耍了多少回,这人怎么的就这样不厌其烦?梨香懒得和他计较!   这三年,这样的混账话这个妖孽说的还少吗?如果要为这个和他生气。那自己不早就气死了?   梨香无奈的收回了手中的萧,冷冷道:“小门主,这些话,私下里开开玩笑就好!不要忘了,薛某在其他人眼中可是男儿之身!……”   还未及梨香说完之时只听得凌负委屈道:“梨香是在怪罪为夫没有给你一个明媒正娶的婚礼吗?”   梨香气急,瞥了他一眼愤愤的说:“小门主这样的妖孽,薛某消受不起!”   说完便一跃进了那丞相府邸。凌负留在原地,看着那女子离开的身形,嘴角咧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这女人!呵呵,本小门主这个妖孽,你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   梨香进了那丞相府邸,直奔欧阳坚的卧房而去。只见那卧房中空无一人,连带着这相府中的一干人等也了无踪影。   梨香愕然,到底是谁的手能伸的如此远,有这等偷天换日的本事?   正在思忖之际,只见凌负紧跟着进了欧阳坚的卧房。他似乎对面前的景象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打趣道:“这欧阳老贼的生活倒是挺享受的,不行,本小门主得将这精致的屋子好好瞧仔细了!”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了房中的蜡烛。梨香这时才完全看清了凌负的脸庞。不过是几月不见,这男子怎的又消瘦了不少?   不过,那对浓而黑密的刀眉依旧是那么的英挺俊朗。这男人,这时候点亮蜡烛不是自曝身份吗?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梨香正要问及凌负,却见那男子邪魅的一笑道:“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有什么惊喜?梨香只想着让凌负能顺利的登上荣庆亲王的宝座就是对自己莫大的惊喜了!   要知道,这三年来他和凌负过得是何等血雨腥风的日子!三年前,欧阳若为了顺利迎接孙少谦回莲檀,使得那些计策,让凌负陷入了巨大的被动之中!   多少皇室中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恨不得将这个早就颇负盛名的灵王遗孤除之而后快!   但灵王遗孤这个身份同时也为凌负带来了很多潜在的势力。因为当年灵王在彦国的不朽功勋和他体恤下民的处政风格,故而使得灵王很受百姓爱戴!再加上兽灵门的各堂堂主均被欧阳若困在了莲檀。兽灵门一时群龙无首,又听闻他们的小门主雪狼就是那得高望众的灵王遗孤——凌负。于是首灵门的残余势力都纷纷向凌负俯首称臣。   这三年来,梨香以雪狼的身份自居,成为了凌负的得力助手,为的就是想看到凌负能够有能力报仇的这一天。当然这三年来,凌负也没闲着,他励精图治,研习政理努力壮大自己。皇天不负有心人,随着这三年来凌负势力的壮大,朝廷终于妥协,平复了灵王的冤案!   而朝廷也被迫承认凌负为皇室子弟,且正式册封其为荣庆亲王!   今番来镐京就是为了这册封仪式。只要朝廷正式认定了凌负的身份,他才能在朝廷中立足。   梨香将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回来!却看见灯亮之时,一队人马拉扯着一个中年男子将将进来。梨香一惊,这就是给她的惊喜?   “萧堂主!你还是下不了手?”梨香看着被绑在地,身上却穿着雪白中衣的欧阳坚,心中不禁窝火!   凌负打着哈哈,笑看着梨香道:“哎,贤弟莫要再责怪山雨了!这一切都是本小门主的主意!”   这小子还算识大体,私下里叫他娘子梨香什么的!但在众人面前他却仍称自己为贤弟,毕竟在世人眼中自己仍是那个广富才情的金江薛海!   是的,众人口中道的萧堂主便是当年的萧山雨。凌负惜得此人重情重义且颇具胆识和武学天赋,便对其重用。这萧山雨也不负所望,仅仅三年的时间就从兽灵门的一名小厮爬到了堂主的位子,这倒是兽灵门中绝无仅有的!   梨香斜睨了一眼萧山雨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欧阳坚冷冷道:“这就是小门主要给薛某的惊喜?小门主当真认为这是惊喜?!”   “呵呵呵呵……当然不是!”凌负神秘一笑走至梨香身后道:“这个老贼死不足惜,本小门主今番重回镐京登上荣庆亲王这个位子其最大的阻力莫过于欧阳老贼为首的一派朝臣,本小门主又怎么会姑息他呢?”   “那小门主指的惊喜是?”梨香蹙眉问道。不知这小门主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凌负刀眉一挑,忽而正色道:“这个人身上有贤弟在乎的人的消息……”   在乎的人?!   呵呵!父母双逝。在这世上还有自己在乎的人吗?   只见凌负看着欧阳坚冷声道:“欧阳丞相,听说您老最近和莲檀君主联系甚密啊?!这时要是传到了当今圣上的耳中,你觉得像今晚您的家眷尽数消失在这世上的情况会不会再次上演呢?”   梨香瞳孔微缩,眸中冷光成冰,凌寒无比。和莲檀君主有联系?那凌负说的在乎的人是?是——弯弯!   应是如此不假,自从那孙少谦随离若回到莲檀之后,离若在莲檀皇室的地位便如日中天!   正在一年之前,莲檀国主崩,太子意外病逝,十三亲王离若继承大统!当年弯弯便是同离若一同消失的,自此便杳无音讯!弯弯的下落,离若应当最清楚不过。   只听得堂下那人说道:“老夫聪明一世却不成想一次又一次的输于你们这些少年之手,呵呵……呵呵……真是笑话啊……笑话……呜呜……”   说着说着欧阳坚竟然老泪纵横。梨香阖眼微微呼气,忍下心头的不悦!自己可不想看他如此作态!现在她只想知晓弯弯的境况!   只见那一贯高高在上的欧阳丞相忽的跪着移至凌负黑色的衣袍前,一个接一个的响头无比夯实的叩着。   “嗵……嗵……”   凌负就这样看他叩着响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这欧阳坚其实也算得是个人才,只是跟错了主子!   萧山雨立侍左右,看此情景心中不禁动容!虽然曾经为了让自己监视凌负和薛海,这欧阳丞相也以家中亲人的性命对自己相要挟。但是欧阳丞相待自己毕竟不薄且有知遇之恩……   梨香看两人面有难色,冰霜之色也稍有动容,但并未阻止欧阳坚的行为。只是冷冷看着凌负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凌负终于按捺不住心头说不上来的烦躁!出口喝道:“好了,欧阳丞相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何故这般?”   欧阳坚这才停了下来,一头的血渍沾惹了一身的雪白中衣。在上面渲染开来!   猛地,身子一软,应声倒在了地上!看到他这等狼狈的样子,梨香只是转过身去,对此景象置之不理!他可没有什么同情之心,惜才之意!只有为我所用者,有价值的人才值得自己为他网开一面!不过,现在的事不归她处理,所以她干脆无视,她关心的只是弯弯的下落。   那边躺在地上,狼狈不堪多的欧阳坚粗重虚弱的声音传来:“求王爷救救我欧阳小儿,只此一个要求。若……若王爷允了,欧阳坚自此为王爷马首是瞻!”   凌负心头一惊,欧阳小儿?这欧阳坚的儿子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出逃的皇妃   欧阳坚一脸的悲痛之色,萧山雨心中一时不忍,上前将他狼狈的身形扶起。   欧阳坚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神色,紧接着便向众人娓娓道来。   “老夫一生廉洁,忠君卫国。来这丞相府邸时便是两袖清风。本打算告老还乡时也能上对得起君主信任,下对得起黎民爱戴!却不成想……不成想为了一己之私一步错步步错……”   凌负屏住了气息等待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说下去。只见欧阳坚双目微阖,脸颊之上似有痛苦难语之色。   但不过须臾,只见他稍稍敛了敛脸上的不适,继而说道:“老夫一生只得一子,名唤欧阳若!这是诸位尽知之事,不过却不是莲檀的那位十三亲王。此事想必各位也是知道的。”   众人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他的话!   只是这十三亲王为何就成了这欧阳家的独子——欧阳若,而那真正的欧阳若现又是如何光景?这倒是让众人费解!   只见得梨香此时回转过身,一语道破。“你是说你那小儿被那十三亲王当做人质控制,逼你就范?”   欧阳坚面色难看。终是缓缓点了点头。   梨香叹道:“欧阳丞相,虽然薛某此生鲜有佩服过何人。但您清廉爱民的处政之风还是颇适吾心的!但薛某怎么也没想到您会……”   梨香不再言语,纵然知道为了顾全自家儿子的性命而背弃君主家国的行为是大不忠,但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驳回他的话!那毕竟是他血浓于水的儿子啊!   欧阳坚苦笑着说:“老夫本以为贵为一朝丞相的我,为了君主国家不会吝啬自己的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的生命。却到头来不过是尘世俗人一个……我那若儿,老夫欠他甚多啊!若不是因为老夫在这彦国的丞相之位,他也不会被累及至此!”   凌负看着面前的这个爱子心切的中年男子,心下一阵凄凉道:“欧阳丞相,本小门主今晚本是打算来取你性命的,你可知晓?”   欧阳坚微微颔首。   凌负背过身去,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中的无奈和悲凉浓重而深厚。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家父如今尚在莲檀受制于人,本小门主尚且不能将其救出,更何况是就你那不知踪影的儿子!但是……既然丞相是深明大义之人,还望将弯弯的下落告知于本小门主!本小门主倒可以饶你一命!”   欧阳坚嘴角咧出一抹笑意。道:“荣庆亲王又何必如此,今夜一过,这太子都要受制与你,这彦国的天下,只要你愿意,相信不久便会易主!到那时还怕不能与莲檀平起平坐?”   顿了一会欧阳坚继而说道:“至于弯弯姑娘的下落,老夫确有耳闻。只要荣庆亲王答应争夺这彦国君主之位,帮老夫救出独子,那老夫便会将所知尽相告知!”   争夺这天下?说一句没有出息的话,凌负从未这样想过,他只想报了仇,找到妹妹,携梨香远离这纷乱的朝廷。袖手天下,四海为家!   这三年里,从一个风流不羁快意逍遥的江湖浪子到一个心思缜密处处小心的政坛亲王他的心总是麻木的疲累着。这样的生活也许并不适合他!   可眼下看来,要想报仇,这天下纷争自己必定是要从中分得一杯羹,才有资格说及报仇的话的!   思及如此,纵是心中不愿。他也答应了欧阳坚的话。   欧阳坚见凌负答应,便欣喜不已。将自己的所知倾述而来。   “因我若儿还在那离若手中,我便不得不向莲檀俯首称臣。那日我依例去拜见离若。未见其人,却在门外偷听到有人言及莲檀宫中有妃嫔出逃一事!”   “妃嫔出逃?”凌负心中一喜,是那个死丫头么?虽然那个死丫头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不知为什么凌负每次一想到她,便是满心的欢喜!一种不同于梨香带来的感觉!   欧阳坚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此事老夫原本并不在意,但又听得那人说道离若为了此事大为震怒,命各方兵力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名妃子捉回。老夫便来了兴致,心中暗想此人在离若心中必定有不凡的地位!”   欧阳坚站起身来。凌负示意萧山雨为其松绑。欧阳坚简单道谢后继而说道:“于是老夫就留了个心思,私下打听才得知这位妃嫔的来历不俗。似是在这十三亲王登基之前就被称为夫人了!但这女子却不是莲檀人士,颇受这十三亲王喜爱。十三亲王登基之后,除了将莲檀大元帅之女齐名樱纳为皇后之外,后宫之中就只此一妃!”   说着边看向梨香道:“而且据宫女所说,私下里离若总唤她弯弯……”   “哐……”只见那桌上的茶杯被梨香的玉箫一扫,尽皆碎裂在地。   梨香气急,好个昔日的十三亲王,今朝的莲檀国主!他有什么资格娶弯弯!他的心思无非就是利用弯弯而已!这个傻丫头出逃了?那硕大的皇宫,她是如何逃出的?那广阔的莲檀,她现今又藏身在何处呢?   “惊鸿何在?”梨香一声疾呼,只见一个白色身影从窗外闪入!   “惊鸿拜见公子!”只不过须臾,就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俊朗男子不卑不亢的拱手站在了厅堂之中。   凌负心中暗惊,这个惊鸿好快的身法。他的功力应该不在梨香之下,这样的男子怎么会甘心听从他人调遣呢?   其实想来也怪,这个惊鸿同那个同样神秘的飞羽一般,虽对梨香恭敬,但却从不见其行得什么大礼。每次出现都是简单的拱手一礼而已,且从来不以属下自居,足见其气节之高。   不过不知为何想起那个黑纱裹身,一脸邪魅的飞羽,凌负的心里就暗暗不爽!   “你去一趟莲檀,打听一下弯弯的消息,记住切勿打草惊蛇!”梨香冷冷道。   “那……那那个什么飞羽呢?”梨香回首疑惑的看着正在发问的凌负。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安排,他也要管的这般仔细了?   梨香的眼睑微收,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跟着薛某了!”   “什么?那个妖孽要继续跟着你?就不能让他俩都去!”凌负一时口快,就不自觉的将心中所想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梨香心中更是疑惑。奇怪道:“都去?”   “对,都去!”虽然这个惊鸿比较耿直,但是话说他长得也是俊朗非凡。虽然比不上那个妖孽的飞羽,但自己女人身边总游走着一众帅哥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能赶走的便都要赶走了!   梨香不明白这个小门主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只是懒得和他计较这些。飞羽在镐京还有重任在身,怎能随意调动!于是便遣令惊鸿按原计划行事。   谁想到这小门主仍是不依不饶,语出惊人的道了一句:“为兄如此俊逸绝尘还不够贤弟欣赏的吗?为何还要留下那个妖孽!这让为兄心中好生吃味啊!”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梨香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这个凌负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的拿捏不住自己?   哎,谁道是我们的梨香聪明一世,对这情爱之事却是半分不通。果真看不出咱们小门主在吃醋吗?   顿了半晌,只听得欧阳坚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荣庆亲王果然不是凡人,如此情景之下,还能静下心来与薛公子说笑,真真是让老夫佩服啊!哈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就说嘛。自家小门主,哦!不对也许从明日起就该叫王爷了!自家王爷和公子是何等才情外貌令人惊羡的人物,怎么会沾染上那断袖之癖呢?   于是反应过来的众人也便跟着欧阳坚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有一人看着此时面目冷峻的凌负和梨香,一言不发。他便是萧山雨!从三年前上幽梨山寻药之时他就觉得这小门主与这金江薛海之间非同一般!今番如此,便怎么也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问了!   凌负心里暗骂欧阳坚道:死老头,说你妹啊!本小门主哪里有说笑?老婆不保有你好看!哼!   ……   翌日镐京,荣庆亲王意外回京。十里红绸百姓相迎。为得便是要一睹这灵王遗孤的风采!   而与此同时,镐京城内,一众朝臣于前夜之间忽的尽皆失踪!尽接着便是朝廷的抄家圣旨一一到达。   这个镐京还从未如此的热闹过!不过这荣庆亲王的册封大典却出奇的顺利。到着实让那太子主位上的男子一惊。   可怜的太子还不知,自己的势力已在昨夜就被某人连根拔起,吃了个干净!而自己居然还悠哉悠哉的等着看凌负出丑的好戏!   此时,凌负与自己的一干心腹正接受完了册封大典,朝着自己的荣庆亲王行去。   梨香驾马与凌负只岔开一只马头的距离!傲然的身形位于凌负身后丝毫不显逊色!   待行至荣庆亲王府门外之时,凌负忽的调转马头,在梨香耳旁细语。   众人不知所以,只见自家王爷被这位薛大公子,一管玉箫打翻下马。再看向薛大公子时,只见她破天荒的顶着个大红脸。翻身下马,信步走进了亲王府。   而他们的王爷此时正撇着嘴,在那边一脸委屈的抱怨道:“不行就不行嘛!竟然动手谋杀亲夫!”   众人顿时额头拉下一长溜的黑线,这个小门主莫不是又调戏公子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毒圣   相思惹闲愁,日上栏杆倦梳头!   女子一身浅绿色的纱裙,屹立栏杆之上。看着遍地黄花开尽,东风吹落一地金黄,不由心生感慨:转眼一年已过,欧阳!你可还怪我?   “弯弯姑娘,隔壁的张婶找你,似有什么急事,你快些看看去罢!”   听到身后传来的嘶哑沉重的男子声音,弯弯知是房主老刘!心里暗想:这日近黄昏之时,能有什么急事?   心上虽是疑惑,但弯弯还是放心不下,怕是村子里又有什么人得了急病吧?!   “哎,好的,我这就去看看!”弯弯收回心头那一丝浓稠的思念,回转进了房间,简单收拾了些物品,便急忙往张婶家的方向去了!   弯弯到了张婶家看了看,原来是张婶的儿子上山砍柴时,被毒蛇咬中了!来不及多想,弯弯便开始施针救人!   待到为张婶的儿子控制了毒液扩散,弯弯方才反应过来——这个季节,毒蛇已很少见了,这张婶的儿子又是怎的会被毒蛇咬中的呢?!   况且这毒蛇乃是稀有的品种,其毒性之强令人咋舌!   之后的三五天内,附近村子里陆陆续续的也出现了大面积的中毒事件,开始时弯弯还好应付,但这病人一多,便有些忙乱了!   弯弯可不会傻到认为这是什么巧合!没过多少时候,用于解毒的药草便渐渐变得稀缺了。   平时挖的那些药草顶多是能帮这些村民控制住毒素的蔓延,可是要真正彻底的解毒,那些村民必定还得去大一点的镇子里抓药,方可解毒!   可是这几天更为离奇的是这镇子里用于解毒的几味药竟然都供不应求了……   莫不是什么人将这方圆几十里的解毒的药都垄断了,想借此大发灾难财?!弯弯所在的这个村子是莲檀的一个偏僻的小地方,方圆几十里也就她这么一个会医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人的人品还真不是一般的下作。   正是这样思虑着,只见一大群村民又叫嚷着朝弯弯这边走来!   弯弯皱眉,不是吧?!又有人中毒了?   “弯弯姑娘,你快救救我们吧……”   “对啊……我们这村子小哪有什么钱去买药啊……”   “是啊……那镇子里的一味药卖到那样的价钱,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我们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啊!哪里拿的出那些个银子啊?!……”   “对啊……这也不知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弯弯一时只觉得震耳欲聋,各种埋怨叫苦声此起彼伏!   是啊,这里住的都是些清贫孤苦的老百姓,这平时有个感冒发烧的倒还有点余钱去买得药吃吃。   可是用于解毒的那些药材价格岂会也是那样低廉的。听得这些村民刚才这样说来,看来这还是真是有人想借此大发灾难财了?!   弯弯跟随梨香闯荡江湖多年生平最憎恨的就是这种为了钱财泯灭人性的人渣!   看着这些此时哭天喊地的村民,弯弯心头的怒火便又涨了三丈!   这一年来,自己低调行事,小心做人,为的就是不让欧阳若发现自己的踪迹!   现如今看来,自己非要管管这档子闲事不可了!她薛弯弯倒要看看是那个不要命的,这般没有心肠!   ……   繁华喧闹的街头上,人群往来如梭!虽然只是个小镇子,但却异常的热闹!   这热闹也不在别处,只是围绕住这镇子里的药铺转悠!   这满大街的人都往药铺里钻去!难道这药铺里还有药卖?!   不消一会的功夫,弯弯就又看见那些个刚才那些挤得兴起的人群都灰头土脸的败兴而归!   她心下奇怪,便拉住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问道:“大叔,你们都怎么又回来了?!”   那男子看向弯弯此时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不耐烦的回答道:“今天没药了,只能三天后再来碰碰运气……挤了那么久,真晦气!哎”   弯弯此番出来对自己的容貌稍作了修正,避免引人注意!只是心下奇怪便出口问道:“为什么是三天后呢?这么多的人都需要药吗?!”   那男子更加不厌其烦,只是抵不住弯弯的追问,敷衍的说道:“你这姑娘怕是外地来的吧,这十里八村的最近被那蛇毒闹腾的七上八下难道你不晓得?!”   这男子的不厌其烦弯弯自然是早就感觉到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个我自然晓得,但让我疑惑的是前几日不是盛传这镇子里的药物十分昂贵吗,怎么大家伙还争着抢着去买?没药还得等到三日后来买?”   那男子鄙夷道:“你这小姑娘难道不知道这是那名满彦国的金江薛海的天仙妹妹,人称毒圣的薛弯弯在此售药,纵是有多贵再倒手卖出去也是天价啊!这等好事自是人人都想要分得一杯羹的!”   弯弯愕然,那男子见弯弯这等呆呆的样子也便不再理会她!只是嘴里抱怨叫骂着走开了!   毒圣?!弯弯一时难以从那男子这样的言语中明白过来?!什么时候自己也有了这样的名头了!   还打着金江薛海的名头,什么时候她们姐俩在离这彦国千里之遥的莲檀也如此名声大噪了?!   而且最狗血的居然是她这个真正的当事人居然不知情!   这是要闹那样?弯弯只觉得这其中定是不简单,但一时又理不出个头绪!   她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但都被一一否决了!   欧阳若?!不!应该叫那个混蛋离若。那个真正的欧阳若。在莲塘宫中她也见过,无论是相貌和才学哪里能和离若相提并论!不过自己还是习惯叫他欧阳!   自己不是没想过此事是离若所为,但是细想下来,她便立即排除了这个想法。   但离若现在贵为莲檀国主,要想找自己怎么会拿自己子民的性命开玩笑?以他的脾性他也不屑如此!   莫非是梨香或者是哪个狼崽子?也不对啊。这一年来,弯弯也不是对梨香他们的消息置若罔闻的,时不时还会去打探一二。但依照那个狼崽子的脾性,他老爹在莲檀受人牵制,他若今朝在莲檀能兴起如此大的事端,首要的事情便是要接回兽灵门中一众人,又怎么会做这些事呢?   算了,既然想不通,干脆就别想了。话说这等费脑子的事,咱们的薛大小姐是从来不屑去想的。   想来咱们的薛大小姐可从来不是息事宁人的主。只是这一年来迫于离若的淫威,自己才不得不低调行事。   这次,既然人家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自己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了。她薛弯弯倒要看看那个不要命的竟然打着自己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横征暴敛。这不是找死呢吗?   ……   偌大的莲檀桃花殿中,离若一人独坐在窗前的桃木圆桌上。他一身玄色的龙袍,玉冠束发,剑眉紧蹙。看着窗外的景致,忽的叹气,端起手边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陛下,凉茶伤身啊!”   离若回首却看见孙少谦仍是一袭青衫,傲然立于自己身后。   “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到离若回过头来,孙少谦才微微俯身见过这莲檀的信任君主。明瑞帝——离若。   离若微微颔首站起身来道:“想起以前茶凉了她总是会体贴的为我续上,如今这桃花殿中已没有了可以为朕续茶之人!久而久之,这茶换不换朕也便喜欢上了这凉茶了!”   纵眼整个莲檀,可以见了君主行礼不跪,怕是只有孙少谦一人了吧!   孙少谦笑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真真不假!想当初陛下弑父杀兄时可不像这样儿女情长啊!”   离若眼里神光一凛,看向孙少谦,冷哼道:“弑父杀兄?他们的所作所为哪里是一个父亲和兄长应做的?”   孙少谦也不惧,至少自己对这个少年帝王还是有用的。   离若看向孙少谦,忽而笑道:“国师今日来就是来嘲笑朕的?”   说完就抬手示意孙少谦坐下,孙少谦倒也不做推辞,坐在下座之上笑道:“自然不是,微臣此次进宫是有两个好消息要带给陛下。”   离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给孙少谦续上。整个莲檀怕是只有孙少谦才能有此厚遇吧。   他笑脸盈盈道:“哦?国师这短短三年来给朕带来的好消息还少吗?这次来,不知又是什么好消息呢?”   这个孙少谦忽而低语神秘道:“这两个好消息,微臣相信陛下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尤其是关于珍妃的……”   离若续茶的手在空中一滞,一缕清茶从杯中溢出洒湿了那威猛的蛟龙!   这一切被孙少谦尽收在眼底,他冷冷道:“一个帝王,有太多的牵绊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   离若不自然的笑笑道:“这天下尽在朕手,还怕覆不了这小小乾坤?”   他转而看向孙少谦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是朕想要的女人?”   孙少谦暗忖,这少年好大的口气啊!   不过在莲檀辅佐离若这三年来,这少年的一点一滴,孙少谦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的。   这少年深谙军事兵法,懂得知人善用。更兼有仁君之怀。是个难能可贵的君王!只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却一点都不适合这个冷酷的皇宫!自古君王多寂寥,万事岂能事事尽如人意。要想长久居于这君主的高位,便注定得忍受这无边的寂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我来打假   热闹拥挤的厅堂内,南来北往的客人们都在叫嚣着,在忙碌的永远只有那些穿梭于大堂之间的店伙计!   “小二,添茶!”女子宛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响起!   “哎!来了客官您稍等咧……”那店伙计回头,对上那声音来源处一张平淡无奇的脸,说道。   不消一会儿那店伙计便提着一长嘴茶壶来为女子续上了茶,禁不住内心的好奇,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姑娘,这都连着三天了,每次您来我们小店都只是喝茶,不需要点点其他的吗?”   女子的嘴角一抽,不自然的笑道:“额,许是你们店里的茶太好喝的缘故吧!呵呵……小二没事你就去忙吧……”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在暗骂着:你们这家坑爹的店,酒菜如此昂贵,本姑娘倒是想吃!吃不起啊……   那小二听得那女子这般言语便悻悻的走开了。   女子心中暗舒一口气:没钱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想起今早到现在还未来得及用早饭!这时肚子早已不争气的打起了鼓。奈何自己身上的钱,付这酒楼里的茶钱倒还够数,要想吃饭嘛……咳咳!女子告诉自己:弯弯不饿,弯弯不饿……   可是她真的好饿啊!该死,什么时候自己竟变得如此之狼狈了!呜呜,还不是为了躲避离若那个家伙的追捕,自己才隐居到那等人烟稀少处谋生!   人少了,赚钱的门路自然就少!若不是顾虑这个,以她那妙手回春的本领,一笔诊金就价格不菲了,还用得着过这样清贫的日子……   “姑娘,您的菜!”   弯弯,傻眼看着面前的小二为自己布着菜!难道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   不,天下哪有掉馅饼这样的好事?!还好死不死的砸到她这个喝凉水都会塞到牙的倒霉蛋身上?   她登时从板凳上站起来急忙制止道:“等等……我记得我好像没有点菜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是不想吃饭,关键是吃过之后没钱付账怎么办?她可不敢再吃什么霸王餐了!想当初就是因为吃霸王餐被离若那个家伙拐骗买了身!先是做了他的仆人,后来知道他是什么莲檀的十三亲王,又被他哄骗成他的王妃!到他登基了,娶了如花美眷便把自己这个正牌的王妃晾在一边,只让自己当了个什么珍妃!皇后居然让一个小三抢了去!   额,虽然她不在乎这些虚名权位,但这丫的,有没个先来后到啊!   什么?!咱们的薛大小姐竟然答应嫁给离若?!确定不是被绑上花轿的吗?   咳咳……弯弯可以弱弱的说一句,自己之所以答应做离若的王妃,只是因为离若说了一句——做了本王的王妃以后便可不用做饭洗衣,打扫伺候他人的话吗?   话说咱们的薛大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骗啊!   那店小二见弯弯这样,便笑盈盈的说到:“错不了,楼上的那位姑娘叮嘱小的来给姑娘送上同她雅间一样的饭菜,说是姑娘这些天来跟着她也挺累的,不吃饭总是不妥的!”   弯弯的俏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回问道:“是位姑娘送的?”   那伙计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更加大声的站起来说道:“自然是位姑娘送的,不然以你这幅模样,还妄图哪家的公子……额……没事小的先下去去忙了,姑娘慢用!”   那伙计被弯弯投来的一记眼刀杀到,很识相的退了下去!   弯弯心里暗骂道:不识货的狗东西,本姑娘若不是怕暴露易了容,您们这帮臭男人见了本姑娘还不是一个个移不开眼,挪不动腿!   看着这满桌子的饭菜,弯弯此时却没了去大吃一顿的心情!   一模一样的饭菜?弯弯冷哼一声,自己这个正牌在这里忍饥挨饿,这个冒牌的凭什么在这里大吃大喝!   本不打算打草惊蛇,可是看到这个冒牌的家伙在此享尽清福,弯弯的就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怒意!   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一起来,那可是谁都挡不住的啊!   弯弯旋即转身往楼上雅间冲去。板凳挡着她,踹倒;桌子挡着她,踹倒;纵是有人挡着她了,也是同样的待遇,踹倒!   众人瞠目结舌,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风一样的女子,往楼上雅间奔去!   弯弯轻车熟路的就进了楼上雅间天字一号房,这条路自己不知道事先打探了多少遍,早已熟记在心!   看到那扇禁闭的门,弯弯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照样是一脚踹开!   抬眼却看见一张清秀美丽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到自己这般,那女子的表情有瞬间的诧异,不过眨眼便又消失不见!   弯弯仔仔细细的将那女子看了个通透,远山眉,鹅蛋脸!娇羞的樱唇下一排明洁的皓齿!弯弯心里暗笑:模样倒是端正,只不过……太假了些!   半晌,那女子才轻声细语道:“姑娘来奴家房里做什么?”   弯弯这才想起此行来的目的,于是便挺起胸脯,昂首语出惊人道“来打假!”   忽的,那房中女子眸中神光一凛!眼神如钢针一般向弯弯刺来!   弯弯登时只感觉一股子迫人的内力朝自己袭来,不觉的瞳孔放大,心中一沉。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恐惧袭上心头。   这样浑厚的内力,纵是那个狼崽子和梨香这样的高手都不曾有的。面前的这个冒牌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神秘的人物呢?不对,这眼神这内力怎么好像有一种久远的熟悉感!   弯弯一时慌了神,竟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为毛她一个来打假的正牌却被一个冒牌货的一记眼神就给吓的魂不附体。弯弯暗怨天道不公啊!   刚才那股子趾高气昂的打假样子,一时尽数败退了下来。面前那女子忽的收了内力,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笑语道:“姑娘来打的什么假?可否向奴家说个明白?”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种人只是一记寒光便让人不敢造次。那么面前的这个人便是其中之一。   弯弯顿时就打起了退堂鼓,自己本也没想打草惊蛇来着,现在撤还来得及。大不了改天再换个模样来打听打听!她可不想客死他乡啊!打定主意之后她便笑道。   “嘿嘿,我好像走错房间了!不好……不好意思哈……嘿嘿……”说着便想要开溜。   只听得那女子冷冷的说了一句“姑娘就这么走了?”   弯弯的身形一滞,回头仍是狡辩道:“呵呵,刚才不哈意思冒犯到你,无心之失,无心之失啊!呵呵,姑娘你就大人有大量,别与我这乡野女子一般见识!”   那女子冷哼一声将弯弯拦腰拽回,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股子温婉知礼的样子。   弯弯也恼了,但还是嘴硬道:“你这女人到底要那样啊?都说了本姑娘走错了嘛!”   忽的只听得一声浑厚的男人的声音传来:“这几日来,你这丫头将我这天字一号房少说也跑得有二十多趟,不要告诉我也是跑错了!”   弯弯看向女子那张清秀的脸,虽说刚才一眼就看出了这人也易容,但打死她也想不到面前这个身姿曼妙体格风骚的女子居然是个男的!   那女子看着弯弯,无奈的一笑,但笑中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宠溺。她冷笑道:“小丫头真不认识我了?”   不对,这声音怎么的如此的熟悉!   弯弯看着面前那人一袭女子装束,却发出如此雄浑敦厚的声音,说实在的,心里还是毛毛的。   只见那人继而摇头无奈说道:“就知道你这丫头没良心,既使你也易了容,我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却到现在还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老头子我。真是令人心寒啊!”   说着便扬起右手将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弯弯一身惊呼,身子便朝那人扑了上去。   “师祖!原来是你这个老家伙!呜呜……弯弯想死你了!呜呜……”说着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那男子不期然却被弯弯抱了个满怀,使足了全身的气力才把这只系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给撕了下来。   这丫头还跟他小时候一样这么黏人,一点没有梨香那孩子的稳重。这会子又是哭又是笑的,鼻涕眼泪肯定摸了自己一大把,不知道他老人家最爱干净吗?   弯弯看向面前那人花白的胡须,褶皱的脸庞和那双毫不相称的炯炯有神的眼。笑道:“师祖怎么这么不正经,易容就算了,还扮成这样一个妙龄的女子!也不怕毁了千拂貂的名声!”   原来面前的这个神秘的老人竟然是那名震江湖的九命悬壶薛千浪的师傅千拂貂!怪不得刚才会威射出那股子惊人的内力。   那老头子看向弯弯无语道:“还不是为了引你出来,前些日子我刚四处游历归来,竟在这莲檀见到了惊鸿那小子!他言说梨香找你都三年了!你怎么也不派人捎个话回去?”   弯弯瘪嘴道:“我自是知道梨香在找我,可是师祖你不明白我在莲檀的处境啊!”   那老头子暗叹一声,说道:“如今的莲檀不同于往时了,惊鸿和飞羽虽得我所授,但要想在这如今的的莲檀有所行动还是非常困难的!怪不得你会被困莲檀三年之久!”   弯弯喟然低首,自己是离不开莲檀,更是离不开那人啊!   忽听得那老头子说道:“这个明瑞帝还真是不一般啊!小丫头,你到底怎么得罪那明瑞帝了啊?”   弯弯一时吃瘪,难道要告诉这个老顽童自己是欠了人家情债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女人,你怎么敢愿意!   “师祖,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确定!”   “师祖,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师祖你没有开玩笑?”   “我没有!”   “师祖……”   “你出去!”   “我这样怎么出去?”   “走出去!……”   弯弯咬牙狠狠的瞪着千拂貂!再看看自己这身行头,恨不得将这个老顽童给大卸八块!确定不是在整自己吗?   “师祖,经今日一事之后,如若弯弯以后嫁不出去,师祖可要负全责!”   千拂貂不耐烦的回眸看看弯弯,立即转过头来!哎呀妈呀,我的小心脏啊!这丫头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不想再看她第二眼了!   弯弯牙一咬,愤愤的想到,不就是装病吗!本姑娘豁出去了!   她恨恨地看了千拂貂一眼,便大步流星的走至胡同口,瞅准一个面相老实的中年男子,“嗵”的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是要干什么?碰瓷?   那中年男子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周围的人只看到一个衣衫滥缕的小叫花子此时正躺在胡同口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暗角里的千拂貂一脸坏笑看着这一切!这小丫头戏还挺足啊,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要不是自己知晓内情,准得上她的当!他就奇怪了,这丫头这么机灵,怎么会被困在莲檀三年之久呢?   渐渐的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大伙都议论纷纷!那中年男子慌不择乱的解释道:“和我没有关系,我刚好经过就看见她倒在地上成了现在的模样,真的……真的和我没关系……”   可是任那男子如何让解释怎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呢?周围的人都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那男子解释不过,气急想要离开却被身旁一个好事的男子扯住道:“哎,你这人怎的这样?这里的事情还未说清楚,你这会儿便想要去那处?”   那中年男子回头对上一双幽深如井的眸子,心中一寒。片刻的失神后心中不禁火大说道:“我已经说过了,这人和我没关系,不过就是一个小叫花子!”   此时众人的眼球均齐刷刷的聚向那中年男子和这个幽深眸子的主人。只见一个一身白衣,面容俊秀的英俊男子此时正抓住那个急于逃离现场的中年男子。   这个俊逸的白衣男子不是惊鸿却又是谁?   只见惊鸿抓住那中年男子的手腕,转向对众人说道:“大家伙可都瞧仔细了,这小叫花身上脓疮毒瘤满身,现如今又变成这副模样,不省人事。人命关天的大事仓促不得,大家伙来时可是见这位大叔与这小叫花一处的?”   刚刚稍有安静的众人此时便又如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附和惊鸿的话点头表示赞同。   那中年男子此时只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真个欲哭无泪啊!自己怎么就摊上个这样的烂摊子!现下可要如何是好?   只听得惊鸿继而说道:“既是这样的话,要不大叔您就将这事情说清楚了,要不咱们就得去官府将此事处理了!您怎么看?”   那中年男子更加无语,这小叫花子如今这副模样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除非这小叫花子醒来,将这一切说个清楚。   那男子无奈的看着惊鸿道:“这位公子您就别揪着我不放了,我是真不认识这个小叫花子,他现在这副模样,我这要说也说不清楚啊!”   惊鸿看看那男子,表情似是十分同情,轻叹一口气道:“哎,看你也不是那等匪徒之人,可是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既然看见了便不能不管!是这样,我曾经也粗略的习得些医术,暂且帮你看看这小叫花子的状况!”   那中年男子闻及便紧忙感激涕零的唯唯称是。   接着人们只见那白衣男子一身胜雪的身影俯下,向地上那团脏乎乎的东西伸手探去。   只见那惊鸿将那小叫花子的手肘部的衣衫揭起,一道道粗厚的疤痕血淋淋的呈现在众人眼前,惊鸿的眼神似不经意的瞥了瞥众人,嘴角处显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只见众人在见到这小叫花子身上的疤痕时脸上早已青一阵白一阵了!   “哎呦喂,大家快看啊,这小叫花怎么被打成这样了,那身上的伤口分明就是鞭子打的嘛,还有她身上的那些脓包和毒瘤。我看啊,八成也是被人烫伤的……”   “对啊,真是可怜啊,干嘛对一个乞丐下这么重的手呢?哎……”   “真是作孽啊,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么心肠啊……”   “就是……”   一时之间众人便又开始议论了起来。那中年男子此时只感觉额上冷汗止不住的渗了出来。   忽而只听得那小叫花一声惊呼。“哎呦,疼……”   众人均停止了议论向那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惊鸿手里正拿着一根银针,此时已缓缓的站起身来。而刚才还抽搐不止的小叫花子这时已经停止了抽搐,稳稳的坐在了地上。   人们纷纷称赞道:“没想到这个俊俏的白衣公子竟然还是位神医呢!……”   弯弯心里暗骂:狗屁神医,真正的神医是本姑娘!这个该死的惊鸿,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怎么敢真的扎自己!   惊鸿投给弯弯一个警告的眼神,弯弯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办。忽的泪眼汪汪的一把抱住那中年男子的大腿哭喊道:“爹,不要打小翠啊,小翠以后不敢再偷吃了!可是小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实在没忍住,求爹爹不要再打小翠了,小翠知道错了……呜呜……”   惊鸿和躲在角落里的那位同时嘴角一抽,小翠,亏她想得出来!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祸害啊!   那中年男子被突然粘过来的这一块粘皮糖弄得惊愕不已!   他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多了个如此丑陋的女儿?   看着众人此时如同炸了锅般的议论起自己这个禽兽不如的爹来,那男子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呜呜,为毛啊!他只不过是出来买块豆腐,为毛会碰上这么一档子破事啊!天理何在啊!呜呜……   惊鸿眉头微皱,看着那男子似有不悦,语气中带有薄怒。   “原来这小叫花是你女儿,你这做爹的怎的这般铁石心肠?”   周围的人一时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就是,这么对自己女儿也不怕遭天谴……”   那男子欲哭无泪,我能说自己没有这么一号女儿吗?“我……我……哎……”   这男子真真是无语问苍天了啊!   惊鸿继而说道:“这小叫花子你既然不喜欢,就卖给我当个药童吧!反正我家主人还缺个下手!大叔,你开个价吧!”   “什么?开什么价?”那中年男子还未曾接受自己有这么一号丑女儿,怎的这番又来个买女儿的?   惊鸿看男子痴楞在原地,蹙眉不悦问道:“大叔可是不愿意?”   这女儿根本不是自己的,自己又怎么能将她卖出去呢?他只是个老实的庄稼汉,什么也不求,更加什么也不敢贪了。他只想告诉惊鸿这小叫花子和自己并无半点关系。   奈何心里一着急,嘴上一哆哆出口就只有俩字:“不……不……不是……”   惊鸿看这老汉如此不开窍,紧忙接着道:“那就是愿意了!”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到那中年男子的怀中。   旋即转身对众人说道:“大家伙今天在此也帮在下做个人证,这小翠不受父宠,今其父将其典卖给我。这场闹剧也便告一段落了。”   说完就拉起地上的弯弯柔声问道:“小……额!小翠姑娘,你愿意跟我走吗?”   不知怎么的,看着此时面前一身白衣的惊鸿,弯弯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人的身影来。   平日里他也是喜欢穿白衣的,但自从做了那莲檀的明瑞帝后,弯弯便甚少见他穿白衣了!那眉目也如惊鸿一般的英俊!只是,他剑眉上的那一丝帝王之气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匹及的。   “咳咳……”惊鸿不满的咳嗽道,这丫头究竟在犹豫些什么?   这个节骨眼上可别掉链子啊!   弯弯的思绪这才被惊鸿的咳嗽声给拉扯回来,她又恢复回那副委屈懦弱的样子道:“小翠愿意……嘿嘿……”   也许这一走,莲檀和那个人,自此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了吧!可是,弯弯!你的心为何会没由来的痛呢?   “女人,你怎么敢愿意?”一声嘶哑低沉的男声传来,弯弯的心跳漏了一拍,带着些不明所以的兴奋和喜悦,到底是有多久没听过这个天籁一般的额声音了呢?   她不敢转过身去看他,是害怕吗?是的!他很确定身后的人是谁!那样抱怨的语气,那样低沉的声音,除了他再不会有别人!   三年!不算太久也不算太短的时间。三年前当他娶她做王妃时,她告诉他,她的心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不可能的人。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一旦给了就不能再许给另外一个人了!   他告诉她,三年!给他三年的时间他会让她爱上他!他送她桃花林,为她建桃花殿,不顾整个朝野上下的反对,封她做他最珍贵的妻——珍妃。那个齐名樱,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用来稳固江山的一个摆设而已!   可是自己终究还是负了他,三年不到,自己却千方百计的逃离了他身边。   那个皇宫像个巨大的牢笼一样,四四方方的天,四四方方的城圈养着里面做事都得四四方方的人!那个四四方方的世界不属于她!可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男子却离不开那个四四方方的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老顽童碰上小顽童   宽阔气派的荣庆亲王府的书房内,鎏金的兽鼎内点着的宁神香散发出的缕缕青烟袅袅的升腾着。   凌负一身玄色的束身衣袍整齐在身,领口的金色的木槿花欣然的怒放着。他的一头如瀑的黑发用紫金发冠束起,额间此时却有几绺碎发垂下将将挡住了那双浓密坚挺的刀眉。   薄唇紧抿,右手执笔,一双邪魅的凤目中的黑色眸子紧紧的盯着书桌上的那幅画。忽的叹气一声,眉梢捎带一丝的失意。   “薛某为着小门主的江山大业忙的焦头烂额,小门主倒乐得自在,在这里舞文弄墨!”   凌负抬眼望去,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前的视线,但那一抹熟悉的素白还是落入了他的眼中,他的嘴角自然地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梨香今日总算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光忙着处理政事,都把为夫给忘了呢!”凌负望着堂下的梨香嗔怪道!他的嘴角微微撅起,那样子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让梨香苦笑不得。   这家伙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啊!明明他是一朝的王爷,偏偏整日里不理政事,全都撂给她来打理,这会子倒还埋怨起自己不理他了!   梨香无奈的摇摇头,走至书桌旁说道:“薛某可没有小门主这么多的时间,将将处理完政事就听雪以说你在书房里一天都没见出来。薛某倒是好奇,小门主何时转了性子如此好学!”   刚刚处理完政事就来看他?凌负的心里滑过一丝甜蜜。这女人明明就是关心自己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也罢,这女人的脸皮本来就薄,本小门主宽宏大量,就不揭穿她了!   梨香看向桌上的画,心中一滞。有些微微的疼。他看向凌负轻轻道:“怎么想起画这个?”   凌负看出她脸上那一丝不自然,深吸一口气,一手拿起那画道:“本是打算画好送给你的,可是不知怎的却怎么也画不好!……”   他回过头看向梨香倾城的清冷脸庞,放下手中的画,意味深长道:“梨香,三年了,你还未从伤痛中走出来吗?”   梨香抬眼对上那深情的眸子,忽的一笑,低下头道:“小门主太小看薛某了,江山如画,岁月如歌!在薛某眼里又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呢?”   这女人总是那么爱逞强!如果她能像那些普通的女人受伤了躲在自己的男人怀中哭一哭多好!   只是,那样的薛梨香也就不是真正的自己爱着的那个薛梨香了吧!他的眼移开梨香,看向桌上的那幅水墨梨花图不语。   梨香看向凌负,这个男子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呢?他费尽心思画这水墨梨花图就是要劝诫自己,不要总是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   看着他此时失落忧伤的神态,梨香还只觉是自己的言语让他对自己的画不自信了,却不知道那男子是在心疼他自己。   心中不忍,不禁开口道:“你这梨花图也不是全无长处!”   凌负不明所以的抬头问道:“什么?”   她这是要教自己画梨花吗?梨香不悦的瞥了一眼凌负,继而说道:“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是年华!梨树树形亭亭玉立,花色淡雅,叶柄细长,春风过时,临风而动,响声动耳!你这花型倒是足了,只是少了点神韵!”   凌负兴奋的问道:“那依梨香所见,为夫的这画可还有救?”   梨香不悦的抬头道:“不知与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喊我梨香,更加不要为夫为夫的自居!小门主的记性怎的这样不好……”   “谁让你一直不愿意嫁给本小门主呢?所以为夫也只能过过嘴瘾了!”凌负无赖的说道。   “小门主现在已贵为彦国亲王,怎的还本小门主本小门主的自称!”   “梨香不也常叫我小门主!”   梨香一时无语,这小门主还真不是一般的伶牙俐齿啊!只是自己早已习惯这般叫他,这猛地要改口叫他王爷还真是不习惯!罢了,随他去吧!   凌负浅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在外人面前本小门主还是有分寸的,私下里梨香就满足我这一点小小的愿望吧!咱们说画。说画……嘿嘿……”   梨香被他弄的无语至极,也只得作罢!她继而说道:“画梨花时花朵的分布多少和浓淡的变化十分重要……”   ……   偌大的书房中,梨香细心地为凌负讲解着梨花的画法。可是凌负的眼光却从来没有在那画上停留过。   他的眼直直的盯着梨香,似要把这个女子一口气的看个够!她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是迷人,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任何小的事情,在她眼里都会被变得无比重要!什么时候你才肯歇歇,让我为你遮风挡雨呢?   一股无声的温暖顿时散发在这清冷的书房内,寂静无声……   忽的梨香游走在画上的手一停,他警惕的看向凌负,却看见了凌负同样充满警惕的眸子,她压低声音说道:“你也感觉到了?”   凌负点头小声说道:“看来还是个高手!”   凌负和梨香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两人如闪电一般分开向两边靠去。说时迟那时快,与此同时,只见一抹黑影从房梁上箭一般的俯冲而下!梨香手中的玉箫一凛,顿时身上的杀意四溢,一双寒眸紧缩!   只见她身形一晃便期身至黑衣人面前,这本就是致命而迅速的一招。   这一招九飞貂形步乃是貂门绝学,更是轻功中的至尊绝学,奈何面前那黑衣男子却是生生地避过了!   “这丫头,有两下子!”那黑衣人得意的冷笑一声。   梨香只觉得这声音无比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只见那黑衣人正在得意之时,凌负一记分筋拂狼手狠辣辣的向那黑衣人的脖颈袭来。   那黑衣人的身形稍稍一偏,凌负的手生生划过了那人的胸膛停在了半空。凌负抬眼望去,却看见自己的手腕已被那人擒住!   他立马伸出另外一只手向那人的眼部袭去。那黑衣人看着凌负的身手矫健,只当是他想拼尽全力来取自己的双眼,便下意识的用另外一只手去阻挡凌负的攻击。   意外的是,凌负的另一只手在快要触及那人的眼部时,虚晃一下,反转手腕也掐住了那人的命门!   “好小子,老头子我倒小看了你!”凌负在抓紧了那人的命门之时,自己的命门也被那人扣得死死的!正在痛苦之时,忽听得那人这样言说!   梨香紧忙走至那人跟前,她的玉箫上运足内力,朝那人的面纱袭去!面纱飘落,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梨香惊呼:“师祖!”   梨香看着此时凌负和千拂貂两人互掐着命门,脸红脖子粗的痛苦样子!不禁皱眉!   只听得那千拂貂抱怨道:“你这没心肠的丫头,知道是师祖还不让你相公放开我!”   还未及梨香发话,只听得凌负说道:“你先放了我再说!你这老小子躲在房梁上偷听人家夫妻说话,老不知羞!”   “啊……痛!你这死老头!啊……”   这个臭小子还敢嘴硬,当真一点不懂得尊敬老人家吗!   “臭小子,再说!你要是再嘴硬老头子要你的命!这点痛都受不了!呃……啊……你这臭小子竟然还敢手!……”   “还手怎么了!是你先动的手,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够了,你们两个一老一小有完没完?”梨香看着这两个大男人此时大有恨不得弄死对方的趋势,便不禁出口阻止道!   那千拂貂和凌负这才放开了对方,两人立马席地打坐,运功恢复内力!两大高手交战,刚才那样互相残杀,双方多多少少都会有内伤的!   梨香了冷眼看着这两个人,不禁扼腕。这两人要是生得逢时,定是一对活宝!   她不禁走向凌负,一缕金线忽的从她袖中飞驰而出,缠住凌负的左腕!看来凌负伤的不轻啊!   看见梨香为凌负诊伤,某某人就不愿意了!只见那千拂貂撅着老嘴,一头花白的头发,撒了一个无比荤腥的娇!   “梨香丫头好没良心,将我老头子忘得一干二净只管与你那相公缠绵!老头子受伤也不轻啊!”   梨香的秀眉微皱,无奈的看向千拂貂说道:“师祖多年不见,一见面就给梨香这么一个大惊喜!倒是让梨香受宠若惊了!不过以师祖的功力,应该没有大碍吧,更何况师祖乃是绝世神医哪里用得着梨香诊治!”   千拂貂更加不高兴了,愤愤道:“你们姐妹俩都是白眼狼,白疼你们了!一个个的有了男人就把我这师祖忘得干干净净了!哼!”   梨香听得千拂貂这般说,立刻紧张道:“师祖见过弯弯?”   千拂貂此时却不理她,只把头瞥向一边说道:“你把你那讨厌的混账相公休了我就告诉你!”   梨香一头黑线!   “死老头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边!”   “我就说,我就说!梨香丫头休了他,休了他!”千拂貂干脆坐在地上叫嚣起来!   梨香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头大过!这一老一小,真真个让人无可奈何!   “好了,师祖。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碰到弯弯的?她在哪里?”   千拂貂和凌负互相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便都不再说话,这两人还真是相看两生厌啊!   半晌才听得千拂貂气呼呼的说道:“还不是在莲檀,本来老头子我就可以将弯弯那丫头带回来了,谁知道那丫头和你一样有了相公便什么都不要了!哼,害得老头子我白忙一场!还有那个惊鸿也被困在了莲檀!”   “师祖,你的意思是弯弯要留在莲檀?”梨香愕然,难道那丫头真的是为了那个离若不想回彦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话痨昭雪   正在三人处于僵持之势时,门外的雪以听到房内的打斗声音便紧忙跑进来。   雪以一进来便看见一个怪里怪气的老头子坐在地上冲着自家主子叫嚣着!而自家公子就这样的冷眼瞧着,真是奇怪!   雪以走向凌负道:“属下参见主子!”   凌负看到雪以进来,立马叫道:“雪以,快!帮我教训教训这个糟老头!”   千拂貂看到凌负这样说话,立马怒火升了三丈高,他不满的再次嚷道:“你这死小子,你敢动我试试,你要是敢动我,就休想娶我家梨……”   “咳咳……雪以,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先出去吧!”   千拂貂本想说——你要是敢动我,就休想娶我家梨香丫头!刚才在房梁之上可是将他俩的对话都听了个仔细!看得出来,这小子对梨香十分上心!   却没想到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梨香生生打断!   “可是公子,主子他……”雪以看向一旁满脸愤愤的凌负又看向那个怪老头犹豫着!   梨香清楚雪以此时心中所想,出口说道:“放心,王爷这边有我照顾!这位老爷子也不是外人,正是我师祖千拂貂!”   梨香说完看到仍然站立在原地犹豫的雪以,不禁冷声道:“雪以,什么时候薛某的话对你来说形同虚设了?”   “属下不敢!”雪以跟着凌负数十载,自是要以凌负马首是瞻的。但自从一年前凌负得这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金江薛海的辅佐之后,整个踏盟几乎都是他在打理,而凌负却甚少再管理了!   既然自家主子都这么放心了,踏盟中人也自然不敢再有二话!况且这位金江薛海也将自己在彦国南部的势力尽数的坦露在了踏盟和凌负的面前!此举已甚得人心,再加上他这几年来料理踏盟和兽灵门中大大小小的事物,甚少有过披漏!久而久之也颇得众人敬仰!而且他也不求功名利禄!所以大家都只恭敬的叫他一声公子!   看得公子此时脸上已带了几分怒气,雪以不敢造次,便准备退下之时,听得梨香再次开口道:“雪以,等等,你让昭雪下去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再备些酒菜送去!还有……薛某师祖来的消息咱不要泄露出去!”   “哎……丫头,丫头!”   梨香转过身去看见千拂貂使劲的用手拍打着腰间的酒葫芦,一脸谄媚的笑着。那模样真的好不滑稽啊!   梨香无奈的摇摇头转过头来对雪以补充说道:“多备点酒!”   雪以一想到昭雪便头大,他不是不知道公子的心思。这主子才刚登上这亲王的位子不久,朝中的死对头甚多,这亲王府也免不了被安插眼线!其他人自然是信不过的!   只是!那昭雪自己避都来不及,怎的好再去招惹?那凌负看见雪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说贤弟啊,你是故意的对吧!呵呵……”   梨香一头雾水,什么故意?只听得雪狼继而笑道:“昭雪喜欢雪以这件事整个踏盟乃至兽灵门都知晓了,贤弟可不要说你不知道啊!”   梨香一愣,眼神轻轻瞥向此时一脸窘样的雪以。她可以弱弱的说一句,自己真的不知情吗?   “咳咳,雪以,此事是薛某大意了!眼下无人可使……呃,你就委屈一下吧。”雪以满头黑线,早知道这样,任这房子内闹出天大的动静来,他也不鸟!   梨香心下便有点同情起雪以了。一想到昭雪那丫头……呃,不行,想想都是罪过!   雪以苦闷的走出房间,还未来得及去找昭雪,边听得一声甜得腻死人的声音传来:“雪以哥,你怎的天天躲着昭雪?你变心了?哼!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雪以无语,转过身去,眉头紧锁,完全不理会昭雪的胡搅蛮缠。只见昭雪一身浅绿色的束身曳地裙,一柄青色软剑环绕腰间。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玉簪束起,柔顺的柳眉,一双星眸流盼妩媚,一张微薄的唇撅起,那模样好不娇俏。   但雪以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公子让我带话给你,准备一件上好的厢房,送去上好酒菜,酒要多!”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昭雪不明的说道:“准备厢房干什么?这种事为什么要我来做!”   雪以不耐烦的说道:“因为其他人不可靠,此人的身份特殊。”   昭雪歪着小脑袋不解的问道:“身份特殊?”忽的又好像茅塞顿开一样,谄媚的笑着说:“莫不是公子的红颜知己?我就说嘛,公子这三年来从不近女色,我还只当是少主的一番真情打动了公子……哎,这不就对了嘛,这天地纲常怎可违背?这男人本就是应该喜欢女人的嘛,主子对公子再好,也不过是和那凌昆和韩子高一样没有结果!……”   “放肆,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没规没据的,连主子和公子的闲话都敢说!”   雪以听得昭雪这样言说,不由的火大。   只见那昭雪小嘴一撇不满的继续说道:“什么啊!我才没有说什么闲话呢!主子就是喜欢公子,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来!也就是你这木头不知道,哼!……”   昭雪越说越激动,最后连彦国的开国皇帝凌昆与韩子高的陈年往事都搬了出来。   真真个没完没了,喋喋不休啊!   雪以算是明白了,和这丫头说话千万跟着她的话茬说。因为那张小嘴一张开便就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雪以不得不怀疑昭雪上辈子的老公是不是被她给念死的!这女人……真太太啰嗦了……   梨香将千拂貂带进房间,看到那崭然一新的布局和桌上的酒菜,不由点头。心中暗道:这丫头虽然啰嗦了点,但办事还是极为可靠的!   “师祖,这几日,你就住在此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这是为你准备的饭菜,你好生吃着,也同我说说弯弯和惊鸿在莲檀的情形!”   千拂貂一走进那厢房,便朝桌上那几坛子酒奔去。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等到喝的顺意了才懒懒的抬起眼对梨香说道:“这王府是你那讨厌的相公的?”   梨香的脸一黑,坐到桌前说道:“他不是我相公,这府中上上下下还不知我是女儿之身,师祖说话需得注意些才是!”   千拂貂的老嘴一扭,指着梨香道:“看,看看!你就这个样子不好!一点都没有我那弯弯丫头好!”   梨香无语,只是顺着他的话问道:“师祖现在可以告知梨香弯弯在莲檀的事了吗?”   千拂貂看着梨香耐不住性子的样子。就将自己在莲檀见到弯弯,如何救弯弯,最后又如何被那离若抢去的事前前后后的告诉了梨香。   梨香这才知晓。原来这三年内离若对弯弯竟是这样痴情!   听千拂貂说起那时本可以将弯弯带回来,却不成想好巧不巧的碰上了离若。千拂貂说什么也要带弯弯离开,而那离若确是死活不肯。千拂貂一时气不过便与那离若打了起来。   将那离若打成重伤不说,连带着将他和惊鸿也锒铛入狱!   梨香一时无语,这个师祖的性子还是这样的随性。你说你想带走人家的皇妃不说,还在人家的地盘上明目张胆把人家的皇上打的半死不活。要不是弯弯答应留在莲檀,任你惊鸿和千拂貂有千般万般手段也无法从那百万雄狮中脱身啊!   “师祖,既然离若都放你回来了,怎的还扣押这惊鸿?”这着实让梨香不解。   只听得那千拂貂一口咂着酒,一手拿着鸡腿不耐烦的说道:“谁知道那个惊鸿是怎么想的,他说弯弯不跟他回国他就不回来,那明瑞帝听得惊鸿这样说,一气之下差点没斩了他,若不是弯弯丫头说情,早就命丧九泉了,现在让他呆在莲檀的牢狱里好好吃点苦头,磨磨他那臭脾气,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梨香垂眸不语,这几年惊鸿对弯弯的牵挂,自己是看在眼里的。从千拂貂将飞羽和惊鸿送给自己的时候,她就看出惊鸿对弯弯不一般!   哎,多少痴男怨女终是敌不过一个情字!   只是,那离若真是弯弯的好归宿吗?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得去见着丫头一面。   那离若若是一般男子也就算了,只要是弯弯喜欢,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会真心祝福!可是……姑且撇开离若对弯弯是不是真心。一入侯门深似海,况且这离若乃一国之主,这深厚的宫门真的适合弯弯吗?   只是到了莲檀便势必要见到那个人,三年前的幽梨山他为自己换血续命,自己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这救命的恩情她怎么还?   况且,他又与凌负有着杀父灭门的仇恨!到时两人一见面铁定又是一场死战,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梨香与千拂貂匆匆的喝了些酒,只觉得心口烦闷,心情全无。匆匆辞别了千拂貂便离开了。惹得那老头子一个劲的抱怨她没有良心,有了男人就忘了师祖。   梨香只是苦笑着致歉!可是千拂貂的心里却明白并不是这孩子没良心什么的。   梨香这个样子想必定是有什么心事,只是自己不好戳穿,便只能这样开开玩笑缓和下气氛!   ------题外话------   不知道亲亲们还记得踏盟中的那个雪以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谋朝篡位?   千拂貂在那荣庆亲王府住了几日便不厌其烦!虽说这彦国的镐京繁华,荣庆亲王府也奢华的没有样子,但对于一个久经江湖的浪子来说条条框框未免拘束!   这千拂貂在把这王府和镐京的所有东西都尝试一边之后,就感觉索然无味了!唯独只有那王府的酒窖是他的常去之所!   这可气坏了咱们的荣庆王爷,也就是咱们的小门主!每次醉酒睡倒在王府酒窖时,朦朦胧胧中千拂貂就会看见凌负黑着张脸站在面前瞪着自己!而那凌负身旁的那一抹白影总会差人将自己送回!   一想到与那个臭小子斗嘴,千拂貂就心里暗爽!因着梨香的缘故自己总能轻而易举的找到那小子的软肋,让他哑口无言!   哎,看来这小子对梨香丫头倒也痴情!只可惜这梨香丫头在这王府里就只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王爷的智囊团!每次听那些人叫自家梨香丫头什么公子时,千拂貂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这日里来,闲来无事。千拂貂便朝凌负的居处走来,没事来气气这丫的,倒也是美事一件!也顺便问他到底几时封我家梨香丫头为王妃! 八_ 零_电 _子_书_w_ w_ w_.t _x_t _0_ 2. c_o_m   千拂貂走至凌负的居处前,抬头看了一眼这门前的大匾,行云流水的书着“木子规”三个大字。   千拂貂心下鄙夷道:这荣平郡不是有一个木子规了吗?何必再在这王府中徒添如此一处居室!附庸风雅之辈!   算了,反正他老头子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也不感兴趣,莫要忘了此行的目的才是!   千拂貂正要进得房中找凌负,忽而灵光一闪,足下真气游走,使起那九飞貂形步来!一时间踏地无声!好个小子,让我老头子来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家梨香丫头做坏事!呵呵!   只见他身形一跃,便闪进了内房,身形如此之快,如鬼魅行走在暗夜一般,让人难辨虚实,这九飞貂形步果然是轻功中的绝学啊!   “师祖常年游走于江湖,不知礼数,哪里有不周之处,小门主多担待些……”   千拂貂刚靠近内房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好啊,这捉奸不成,倒让老头子听到你们俩在这里说我老头子的坏话!梨香这丫头!真是白疼她了!   正在愤愤不平之时,忽的听到凌负嗔怪的声音传来:“梨香怎的如此见外?你的师祖就是凌负的师祖,谈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呢!”   千拂貂咬牙心里恨恨道:你丫的在我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哼!   正是这样想着,只听得一身浅淡欣慰的声音传来,语气中略带忧伤。   “师祖就是性子顽劣了些,心肠却是耿直的,与弯弯如出一辙”   “我就说嘛,弯弯那丫头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原来是这死老头教出来的……”   “额,没有了,开玩笑开玩笑……”   只听得凌负尴尬的笑着说出这一句后来之音,千拂貂恨不得冲上去痛扁他一顿!这丫的,开什么玩笑,骗鬼呢!   千拂貂告诉自己:我老头子度量大,不与他一般见识!   只是这样之后,房内许久没有声音传出,千拂貂正当疑惑之时,却听得梨香何凌负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负,我想去莲檀一趟……”   “救死丫头?”   “是!”   那声音顿了半晌,被一声冗长的呼吸声打破。   “呼……弯弯和师祖是薛某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那个离若……我实在放心不下!”   房外的千拂貂听得梨香这样言说,心中微微一动,刚刚那般气恼的心情也稍有缓和。紧接着又听到凌负的声音传出。   “我与你同去!”   “不行,这边的事情我已安排无差,罗太师那边已然控制了太子,如若欧阳坚那边顺利的话,不出三月,你便可登得大位,怎可与我去莲檀涉险?万万不可?”   什么情况?这俩要谋权篡位?这梨香丫头几年不见本事见长啊!   千拂貂心里一震,不禁乱了气息。   “谁?”只听得一声如冰剑穿心的疾呼声传来,令人胆寒!   千拂貂下一秒便看见,梨香一管玉箫已直指自己眉心!   “哎呀,要死了,要死了!梨香丫头要欺师灭祖了啊!”   千拂貂大声嚷嚷着,梨香的玉箫撤下,气呼呼的说道:“师祖,怎么的是你?”   凌负不满的皱起眉头看着千拂貂,怎么这个死老头总是爱做梁上君子?   “可不就是我吗?换做别人知道了你们谋权篡位这等事,早就东窗事发了,哎,臭小子!老头子我又抓住你的小辫子了!”   凌负连眼都懒得抬,似乎这等性命攸关的机密之事落在他人之手,他丝毫不在意似的!   他懒懒的说道:“我本来就无心天下,这皇帝宝座还不如我那兽灵门门主之位来得逍遥!谈什么谋朝篡位?呵呵……真是笑话!”   “小门主,此事儿戏不得!还有师祖,这件事还望师祖保密!”   梨香的脸色一沉,警告二人道。   只见那千拂貂不正经道:“我若不保密呢?”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这梨香却认了真!只见她面色沉重道:“师祖若是不保密,梨香却也不能将师祖怎么样!只是此事一传出,小门主将性命堪忧,若小门主出事,那梨香势必也不能独活。”   千拂貂和凌负闻言俱是一惊。   凌负惊得是梨香的心思竟然这样的深沉,平时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自己总埋怨她对自己不上心,可是现下才明白,原来这女子早把自己深深放在了心头。原来她的爱竟那样深!   梨香这丫头待这凌负不一般,这个千拂貂是看得出来的。可他万万没有哦想到这丫头会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他不禁怒火攻心道:“你们两姐妹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都为了一个臭男人来威胁我这老头子。在梨香丫头眼里,老头子我是那种不知轻重,迫害自己亲人的人吗?哼!”   梨香听得千拂貂这样说心中的大石便落下了!今日之事若是其他人知道了,倒还好料理,横竖都是一刀子的事!可偏偏是被千拂貂听到了!   自己在这世上的亲人本就不多,面前的这个眉目如画的男子她又怎可相负?情急之下他便只能出此下策!   但心里对这个师祖还是有愧疚之心的,毕竟这话任谁听了都会伤心的!   那千拂貂一时气恼便不再与梨香和多做凌负纠缠,袖子一甩转身离去!   看着千拂貂离去的背影,梨香没有上前解释挽留,她从来都不是会解释的人,况且……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梨香,我们走吧!”   梨香正在征愣之际,忽听得背后传来这样一句话。   她不禁回头看着凌负,疑惑道:“走?去哪里?”   凌负苦笑一声,认真说道:“这天下纷争本就不适合我。你知道,我不是那块做皇帝的料!”   “那你的仇呢?不报了?”   凌负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报是没法报!”   他的表情似有挣扎,顿了一会继而说道:“这些年来你跟着我过着这些血雨腥风的日子,梦里几度惊醒,我都会看到你素白的衣衫上惊心动魄的血红,你就那样倒在我的面前,我……我真的很怕!”   凌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失去你啊!这句话他没有说出,但相信对方已然知晓。   这些恩恩怨怨他不是不想了结,只是若是要以面前这个女子的性命来换得话,他宁愿将这些仇恨尽数放下!只要和他去莲檀救出弯弯和兽灵门中一众叔伯,这仇报不报也就那样了!   梨香当然明白他的心中所想,只是她自知身中醉花阴的人,怎么能和他长相厮守呢?若不是三年前孙少谦为自己换血续命,自己怎么能苟活到今日!   对于一个连明天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人,她怎么忍心让面前这个男子为了她而放弃那杀父灭门的深仇大恨?况且他还有个妹妹未曾找到。她,薛梨香。会是他凌负最有用的人,却永远不会是他最有用的女人……   思及这些梨香只是淡淡的说道:“薛某不是那般不会自保的人,这个小门主大可放心,况且,小门主的妹妹尚未寻到,怎可言及这等隐退之词。”   从她的话里,凌负不难听出婉拒之词。这三年来,她对自己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不明所以。   他不是傻子,原因无非就是因着那个醉花阴。这女子到底还要将他拒于千里之外多久?   不过思及那个不知生死的妹妹,凌负才明白过来。现在的确不是离开的时候,看来这皇权的纷争自己注定是要插上一脚了……   等等,再等等……等这一切都结束,他便会带着心爱的人儿离开这尘世是非!   只是希望这一刻不要来的太迟!   凌负苦笑一声道:“梨香说的是,是我唐突了,呵呵……不过此去莲檀之事还需得从长计议,莫要唐突才好!”   闻得凌负这样言辞中的忧伤,梨香不觉心中一紧。自己伤到他了吗?   从长计议?在薛梨香的面前,决定了的事会改变吗?再怎么从长计议也是一样的结果。   就这样,尽管凌负一千一百个不情愿。三日之后,梨香还是照样踏往莲檀的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我不是替代品   梨香的胯下是一匹青白色的千里驹,马头高昂,马身健硕威武。梨香一身仍是一身素白的男装束身,她的柳叶细眉微微蹙起,目光悠远,望着通往莲檀的方向!   此去莲檀,说实话梨香一点也没有把握能将弯弯带回来!   她做事向来严谨,没有把握的事她向来是不会做的!可是凡是和感情这两个字牵扯上关系的,她却总是无可奈何。   经过连续一个月的长途跋涉,梨香终于到达了莲檀的境内,未避免打草惊蛇,她身边仅带着飞羽一人。   为此,咱们的小门主还闹了好长的情绪!美其名曰是不放心梨香的安危,但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咱们的小门主对这飞羽有成见!至于原因嘛,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飞羽上前笑着问道,真奇怪,也不知他在高兴些什么!   梨香回过头来看着飞羽疑惑的问道:“你今天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飞羽愕然,继而笑道:“呵呵……没什么,只是想到此时飞羽与公子独处在莲檀,小门主那边估计都要闹翻天了吧!呵呵……”   梨香微微蹙眉不悦道:“小门主那些好的你没学到,倒学会来开薛某的玩笑了?”   学他?飞羽的心里苦笑一声。公子果然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那个男人!也许连飞羽自己也没有发现当梨香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   正在神思游离之际,梨香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这几日舟车劳顿,先找个小一点的客栈住下来吧,另外……给小门主捎个口信就说薛某这里一切安好!”   飞羽不解,紧忙问道:“这次来莲檀不是只有我与公子两人吗?派何人去捎口信?”   梨香转过头来淡淡的说道:“你觉得小门主是那种听得劝的人吗?雪以和昭雪跟了咱们一路了,你就没有半点察觉?”   飞羽的心里暗惊,这小门主果然不简单。这踏盟中人也个个都是高手。先撇过这个昭雪和雪以不算,光是那个段旸的武功的计谋和武功就深不可测!   还有那个颇得他重用的萧山雨,虽然武功及不过雪以、昭雪和段旸,但此人却掌管着兽灵门空缺已久的貂堂一堂,足可见其甚得公子和那小门主的重用。   在暗惊的同时,飞羽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友不是敌!不然的话,这些家伙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公子,既然那雪以和昭雪是小门主派来的,凭咱们这么个小小的借口就能将他们都打发回去了吗?”飞羽不放心的问道。   梨香缓缓说道:“只需得让雪以回去报信,依着昭雪那丫头的性子,只要薛某随便找个借口,她便会迫不及待的回去找雪以……”   “公子果然英明!”还未及梨香说完飞羽就拍马屁的打断了她的话。梨香蹙眉,这个飞羽什么时候也这般不知礼数了?   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黑纱裹身的男子,梨香的柳眉蹙得更深了。半晌她才说道:“身为男子你这身打扮未免……未免太过……呃,还是换身正经的吧……”   飞羽愕然,什么时候公子竟也会评价起别人的衣着了?他这身黑纱,自从跟着公子时就穿着了,也没见他说什么啊!   倒不是梨香一时兴起说起那飞羽的穿着,只是进了这莲檀,为避免引人注意。他希望在穿着方面尽量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飞羽的长相本来就极为妖孽俊俏,这已经很引人注目了,若他的穿着还如此别致,那岂不是会引起很多议论和猜测!   另外一个愿意就是梨香觉得那黑色好像更适合另外一个人!(女人总是有点小心思的!嘿嘿)   有时候,人的心就是这样小,小得只装得下一个人,一个世界!别人一点相似,都好像是盗窃了自己心里那个人的似的!   飞羽和梨香在莲檀初步安顿下来之后,就将梨香的口信带给了雪以,让他带回镐京!   这几日来,他们也在打听弯弯的消息,却无人知晓!   相反的,这莲檀上上下下却在议论着另外一件事!   莲檀国母易主!听得莲檀百姓说得那莲檀的先皇后齐名樱不久突发疾病逝世,而那大国师的干女儿孙新月却一跃成为了他们的新国母!   至于弯弯却没有半点消息!那离若又册封新皇后了?只是这新皇后怎的来得这样的蹊跷?大国师?不是孙少谦却又是谁。只不过,他几时来的养女?   梨香在莲檀明察暗访数日之后却仍是没有任何结果。看来要想知道弯弯的下落,这大国师她还是不能不见啊!   秋天的夜,月亮似乎离世人更远了!但这月的光辉却好像更亮了,只是这光却很冷,冷得让人心里发颤!   孙少谦独自一人坐在这月夜的庭院中,满地黄花堆积,月光流泻在这花前的人儿身上,孙少谦似乎披上了一件散发着圣光的纱衣一样!冰冷的圆角石桌上,两壶清酒,两只兽纹白玉杯静静的安放着。   忽而,那青衣男子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在月光的照射下竟显得那样的邪魅和迷人!右脸上的醉蝶不再像三年前那样用墨发遮挡住,此时在月光的照射下,似是要振翅飞走,那情景让隐匿在高墙上的梨香心神一晃!这男人竟是这样的妖媚,比起飞羽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孙少谦修长而惨白的手自衣袖中抽出,缓缓的端起石桌上的一杯清酒放在鼻尖轻嗅,表情痴醉,颇有几分酒未下肠便已神醉的意味。这时那男子嘴边的笑意更深了,悠悠的月色之下,那空灵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在这秋夜里。“梨香来了这多时就不陪少谦来喝一杯?”   梨香心里不觉好笑,这九飞貂形步的轻功固然厉害,但怎么可能骗过武功盖世的孙少谦呢?   她素白的身影自那红色的高墙上跃起,背后是圆润的秋月,她就这样像一个从月宫中遗落人间的仙子一般轻轻飘落在这满地黄花中央。   孙少谦有那么一霎那的恍惚,似是当年的清儿又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不禁心里苦笑,不管是风清儿还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她们的心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从来不……   “酒两壶,酒杯也是一双,看来大国师是知晓薛某已经到达莲檀,而且知道薛某今晚要来啊!”梨香看着孙少谦浅笑着说。   孙少谦忽的别过头去,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清幽却带着一丝哀伤。   “你以为薛弯弯会那么容易逃出皇宫?还是你以为我莲檀大军留得住薛弯弯和惊鸿就留不住那千拂貂?”他顿了顿道:“薛弯弯的命在离若看来重要,在少谦眼里却一文不值!三年了……你想清楚了吗?”   梨香垂眸。这一切她都看得通透,那硕大的莲檀皇宫,若没有他人的帮助,弯弯又怎么会轻易逃得出来呢?   “你知道我担心弯弯所以放师祖回彦国引我上钩?”梨香冷冷道。   “是,你想的,你猜的半点都不假!我忍了两年,我忍不住将薛弯弯从莲檀皇宫放了出来好引你上钩!可是我后悔了,我怕你像你娘一样怪我卑鄙。所以我封锁了薛弯弯隐身的去处!将薛弯弯从宫里放出来一年了,这一年我还在忍!可是现在,我忍不了了!我要你来!我疯了一般的想要见到你,呵呵……你果然来了……果然来了……”孙少谦的似有些癫狂又有些忧伤额的激动地说着!   他受不了,受不了这样一张相似的脸对着他,也是如那人一样冰冷的神态。还有那冰冷无谓的语气,他真的受不了!   “孙少谦,我不是我娘!但是我知道不管是我还是我娘都是欠你的。按理来说,我还得叫你一声孙叔叔……”   “够了,不要这样叫我!叫我少谦,好吗?”   不知怎么,梨香望着那双哀怨而受伤的眼睛,就没有任何拒绝的勇气!这样的表情就仿佛三年前他在幽梨山时看见自己醉花阴毒发时那样绝望而心碎着急的模样一般!   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他带回幽梨山的挽风小筑时,他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一样眼神凌冽的看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没过几日,自己身上的醉花阴毒毒发,那时梨香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鲜血都在沸腾,骨头里又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在那冰冷的床榻之上,自己将能拿到手的东西都给砸了个粉碎,任何能塞到嘴里的东西,都被自己给咬的残破不堪!   从外回来的孙少谦,看到自己这般,眼里再也没有刚来时那般的凌厉和尖锐。他快步走向自己。很快一个微暖的怀便笼罩了自己,她只感觉自己全身的疼痛都在疯狂的加剧着,仍然本能的抓住他的手啃咬着!   可是那人仿佛不知痛一般,就这样任她啃咬着。嘴里只喊着:“清儿乖,清儿乖,少谦哥哥会救你,少谦哥哥会救你!……”   她的意识渐渐的迷糊,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这声音的魔力。最后她竟半点也不能思考了,就那样沉沉的睡过去了……   醒来时她居然发现自己满身的血孔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躺在纯白的褥子上,但那醉花阴毒带来的剧痛却消失不见了!她熟习医术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万毒门的换血术呢?   虽然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是把她当做了她的娘亲,但她却仍觉得欠了他的。   半晌,她轻叹一声说道:“少谦,我不是替代品,你明白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突现的御林军   这秋夜的风未免太过凄凉了些。就如同孙少谦的此时冷凉的心境一般。   面前的这个女子有着与清儿一样的眉眼,却和他的清儿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替身?是,他煞费苦心将她引来莲檀不就是因为她长得像清儿吗?既然话都挑明了,他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他忽而冷笑道:“是啊,你于我来说只是个替身而已!”   这句话梨香早就料到了也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只是淡淡的问道:“一个替身也值得少谦这样煞费苦心吗?”   只是她的心里仍是有点失落,这世上对她好的并不多,一个弯弯现在不知踪影,一个师祖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孙少谦就只是因为自己和自己的娘亲长得像而已……呵呵,还好,还有一个人一直那样的对自己好!   只是,这怎么能叫她的心里不失落呢?   孙少谦背对着她,青色的长衫在冷清的月光之下更显忧伤和单薄!其实他想告诉梨香的是——即便她是个替身,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羁绊。   在幽梨山上的十七年里,他就守着那片梨花林行尸走肉的靠着那些残存的记忆过生活!可直到她——薛梨香走进他的生活!   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那颗死灰一样的心竟然重新燃起来。他天真的以为他的清儿回来了!可是那双眼里的陌生已然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面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他的清儿。   更为残酷的是,她却是自己挚爱的女子与另外一个男人的女儿!   他本应该怨恨的,可看着这张与清儿如出一辙的脸,他怎么恨得起来!   看到那女子醉花阴毒发,承受着与清儿一般的痛苦时,他的心被狠狠的撕裂了。   明知道她不是清儿,但他的心就是管不住自己!他将那女子狠狠的搂在怀里,那女子狠狠的咬着他的手臂来缓解自己身上的剧痛!   那时,他的手臂应该是很痛的吧!可是,呵呵,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他只是将她搂在怀里,嘴里安慰着:“清儿,少谦哥哥会救你。少谦哥哥会救你!”   是的,他救了她,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   什么兽灵门得罪了万毒湖散人,风清儿为救夫中了醉花阴的佳话,都是狗屁!都是他们为了掩盖灵王遗孤的身份而编下的谎言。   万毒湖散人便是自己,那兽灵门那般那般与自己又有何干系?醉花阴当初并不是用来害人的,却是用来救人的!   风清儿当年因身体孱弱不能习武,但又恋上那九命悬壶薛千浪。那男子在武林中的可是久负盛名的奇男子!为了配上他,风清儿不惜偷习武艺,最后导致走火入魔,寒毒入侵!   自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孙少谦自然看不得自己喜欢已久的女子受这份罪。他苦心研究醉花阴来解风清儿身上的寒毒,不惜以身试毒,可惜那醉花阴却并不能全然解了那寒毒,风情儿的寒毒未解,他自己却染上醉花阴的剧毒!   密谋陷害灵王难道真是因为那灵王坚持促成薛千浪与风清儿的婚事吗?   呵呵,他虽然喜欢清儿,但也没有到那等卑劣的程度!那灵王极力坚持促成那二人的婚事,无非就是因为清儿是葬离庄庄主。和葬离庄结了亲,葬离庄自然就会一点一点的归为自己一统天下的势力!   世人只道灵王是个勤政爱民,更是是个难能的好君主的料!可是无情最是帝王家!又有几人看得清那张伪善的面孔之下被权力所侵蚀的心?   他深知他的清儿只是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所以他利用他莲檀大国师的位子联合彦国君主,密谋杀死灵王!为得就是让那女子和她心爱的男子摆脱灵王的控制!   他只不过是想静静的看着她幸福就好,可是她却不知道!所有人都道他是背信弃义的坏人,他不想解释,也不屑于解释!   可是纵使自己为了她做了如此之多,那个女子的眼里心里却从未有过自己的身影!   她可以不爱自己,可是她怎么可以罔顾自己的真心?灵王一死,她的九哥悲痛欲绝,她将这一切归罪于他,发誓到死都不会见他一面!这个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幽梨山他也绝不会再踏足!   她做到了,到死都没有再来见她一面!和他的九哥过了七年鹣鲽情深的逍遥日子,自己却在这幽梨山等了她十七载,到头来等到的却是她早已逝世的消息!   呵呵,那一刻孙少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境,他只恨自己没把这一切的真相告诉那女子,或许这样她可以少恨自己一些!最起码她会再喊自己一声“少谦哥哥”,不会到死都不愿踏上幽梨山,也不会到死也不愿见自己一面……   那些往事不好再想起,每每想起就会是那旧伤疤上的一道新伤!二十年了,孙少谦你还没学乖吗?   看着背对着她,半晌未有动静的孙少谦,梨香不禁蹙眉。不耐烦道:“这些事情我不应计较,也不想计较!告诉我弯弯在哪里?”   孙少谦飘飞的思绪被她这一句质问拉回!是的,她不是清儿,既是是清儿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凄凉!   他苦笑一声,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傲娇的国师的模样道:“梨香认为少谦煞费苦心的引你此只是为了亲口告知你薛弯弯的下落?”   他转过身拿起石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纵是知道那薛弯弯不可能在我这大国师府,梨香还是让你那手下将我这国师府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梨香做事还真不是一般的仔细啊!”   梨香也拿起桌上的另外一杯酒,端至嘴边说道:“夜探大国师府是不太君子,多有得罪!浊酒一杯权当赔罪!”   梨香正要喝下那杯酒喝下时,却被孙少谦一只素手拦住!   “梨香就不怕这酒有毒?”   梨香微微一笑道:“梨香从小尝百草,食毒物,又有什么毒是可以毒到的呢?”说完便一口饮尽了那杯酒!   孙少谦冷眼看着她饮尽那杯酒,忽而笑道:“呵呵,倒是少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自罚一杯!”   说完也便为自己斟上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下去!   梨香不笑而语:“我叫一声少谦是因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我想你明白我不是愿意做别人替身的人!你明白吗?”   孙少谦手中的酒杯一晃,心神有些涣散,只见他随即笑道:“感激就不用了,我身上也有着醉花阴的毒,换血之术之所以能够捡回你一条命是因为我的血液里也有着毒人参的毒素!这两者之毒虽然相克,但却只有延命之效,没有解毒之能!至于……”   不知为什么听到替身这两个字从面前的这个女子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里却很不痛快!   他的心思百转千回,忽而话锋一转道:“至于薛弯弯,少谦倒不是不能告诉你他的下落!”   梨香一心关心着弯弯的安危,对孙少谦的这一突然的转变倒没有太多的留意,紧忙问道:“你肯告诉我?”   孙少谦笑语:“问什么不呢?但只怕告诉你你也带不走她!纵是你聪明绝顶,但人力毕竟有限,这莲檀硕大的皇宫你也无可奈何?”   梨香心里暗喜“这么说她在莲檀皇宫?”   孙少谦点头算是应了她的猜测,继而说道:“你可听说明瑞帝近日要立新后?”   梨香上前一步道:“自是知道,听闻这新后是少谦你的养女?”   孙少谦失笑,“呵呵,我那养女不是薛弯弯却又是谁?”   果然不出所料,孙新月!新月弯弯!呵呵,这新皇后原来就是自己的宝贝妹妹啊!什么大国师的养女无非就是个虚名而已!   只不过这莲檀一国之母的位子离若就这么轻易的给了弯弯?   他对弯弯看来还真是动了真情啊!可是如此一来,自己要见到弯弯岂不是难上加难?   看出她的心思,孙少谦笑着问道:“想见薛弯弯吗?”   梨香低眉应道:“那是自然!”   孙少谦看着梨香认真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个条件!”   梨香抬头迎上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不同于凌负的那双幽深的眸子!这个男子的眼里更有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和哀愁!   “你怎么帮我?”梨香悠悠的问道。   孙少谦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有什么条件?”   “只要是薛某做得到的,少谦开口便是!”梨香只是这样简单的想着。却不期然的听到孙少谦下一句让她后怕的话!   “如果我说条件是做我的女人呢?”孙少谦的眼死死的盯着梨香说道。   梨香避开他炙热的眼神,想起远在彦国的凌负,果断道:“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想见薛弯弯了?还是……”孙少谦的话说出一半忽的停住。   半晌,他笑语:“呵呵,放心,我只是想让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梨香经过刚才孙少谦那一句的惊吓之下,不得不先将这男子的心中所想弄个明白!   忽的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高墙上滑落。   “公子,有大批的御林军朝着大国师府来了!”   梨香回眸只见飞羽仍然是一身黑衣,不过黑纱已经不见,只是一身简单的夜行衣!   御林军?这是怎么回事?她对孙少谦投去疑惑的眼神,只听得孙少谦笑语:“皇上隆恩,时时刻刻都关注这少谦的安危,倒是让少谦受宠若惊了!”   呵呵,皇权之下果然阴暗,即使对将自己扶持上至高之位的国师,离若还是提防有加!这皇位之下的利益纷争还真是骇人!   “快走吧,再不走可就真走不了!三日后子时少谦在此地恭迎!”孙少谦说完便转身离去。不过那酒壶和酒杯却各被他带走了一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册封大典上的风波1   火红的的枫叶燃尽了,冬天的气息也逐渐靠近!   桃花殿外的桃树一片惨淡萧条的样子,弯弯站在桃花殿内靠近桃林的一扇窗前凝眸看着窗外的景致!   其实她很想出去走走,这硕大的宫宇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奈何如今她却只能透过这一扇窗来窥探外面的世界,从此以后都要如此吗?   这凉薄的深秋,连着自己的心也莫名的悲伤!只是这样感觉着,却没察觉到身后已有人走了进来!   忽的,她只觉背上一暖,一件大红色的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弯弯回过头去却发现身边伺候的宫人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离若站在自己面前,浅笑着望着自己!   “明天就是册封大典了,开心吗?”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这样反问到她!   呵呵!开心,应该开心吗?明日一过,她就会是这莲檀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万人敬仰,顶礼膜拜!应该是要高兴的吧,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你准备软禁我到什么时候?”她漠然的问道,却也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离若苦笑一声,问道:“我是不是很失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靠这种方式来得到?”他的语气中夹杂的那些无奈和忧伤竟让弯弯的心也跟着绞痛!   她不动声色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递还给离若,轻声说道:“明天就是册封大典了,皇上还是好好回去准备准备吧,我……臣妾有点累了,想休息会儿,皇上还是先回吧!”   离若将她递来的披风紧紧的握在手中,心里在隐忍,口中却温和道:“弯弯,你非要这样吗?你知道的,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有以皇上的身份自居过!”   他转过身来,走至弯弯面前深情道:“我还是你的欧阳!”   然而弯弯对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她的头始终低垂着不看他!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呵呵!多么可笑啊!离若你还不死心吗?   她和你做了两年有名无实的夫妻,你可以忍,可以等!为了逃开你,他逃离这皇宫隐匿民间一年,这一年你还是忍了,等了!好不容易找到她了,身受重伤醒来之后,看见的却是她冰冷的脸颊!离若,这几个月来,她可有正眼瞧过你一眼?   离若,你还有勇气等吗?纵使等了会有结果吗?呵呵!   有些人或许并不属于自己吧!将她囚禁在这硕大的皇宫只不过是为难了她,为难了自己而已!   他就这样久久的站立在原地,不动声色!弯弯微微抬首,却看见他往日里英挺的剑眉紧蹙,嘴角泛出一丝苦笑,脸上的落寞和受伤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的心里浮上一丝不安。紧接着就听到那男子磁性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这几日……为难你了!呵呵,在我身边很痛苦吧?”弯弯惊讶的看着他,却看见那男子的眼中隐隐有泪光泛出。   “我……我……”   “三年前你对我说你心里还有个不可能的人,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是欧阳多情了!”忽的他的脸庞变得无比坚毅!   而弯弯的心却不能像这几月来的那样平静,他到底要说什么?   离若转过身去。弯弯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他决绝的话语传来:“明日册封大典你可以不去,皇后的人选朕自会斟酌!会有你希望的人来接你走!自此以后……”   弯弯的心神一晃,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离若的声音一顿,似乎说不下去了,弯弯多么希望他也不要再说下去。可他还是说了下去“自此以后,这世界上便不再有欧阳若的薛弯弯,你,与朕来说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弯弯的身形不稳,脚下一软便跌坐了在地上。她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均被抽干,心似被抽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他,不要自己了吗?   就这样,她看着离若那决绝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想阻止,却无力阻止!她怎么阻止?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吗?他为了她建这桃花殿,载满这满宫的桃花!三年多,后宫只一妃一后!虽然自己只是个妃子,但他每每下朝后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桃花殿,那栖凤宫却是从来都未踏足过的!   这桃花林中,他与自己执手相看桃花,她说他是个大骗子,将自己骗来这举目无亲的莲檀。他却笑着说自己永远都会是她的依靠!   这桃花殿的书房内,他执着她的素手教她画桃花夭夭。她总埋怨自己画不好,怪他这师傅不用心。她仍是笑笑说他自己画技不精会勤加改善!   ……   她想尽办法逃离开这莲檀皇宫,却逃不出这莲檀国!她知道他紧闭国门就是不想自己脱离自己的掌控!如今她可以离开了,心却为何会如此的痛呢?   薛弯弯,你到底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吗?   ……   翌日,皇宫内各处张灯结彩,弯弯一夜未眠,却是第一个听到那皇宫内的神鞭鞭笞大殿玉石的肃穆之声遥遥的响了六声!这预示着册封的诏书即将在一刻钟之后宣布!这莲檀国的六宫之首即将被昭告天下!   她的心没由来的疼了,想着他昨日里决绝的话语——明日的册封大典你可以不用来,皇后的人选朕自会斟酌!   斟酌?欧阳,今日我若不去,谁将会是你的皇后?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也未见得有人过来!只在前些时候,有个小太监过来,什么都没说就将一个小纸条交给她!她认出那纸条上的字迹是他所写。至于内容就只是告诉她,让她好生呆在桃花殿中待到傍晚傍晚国宴开始后就会有人来带她走啊!   至于其他却并未言及,看来这次他真是对自己失望了!只是自此以后真要成为陌生人了吗?   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心,原来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心里,不知不觉已经占据了那么重要的地位!自己竟然把亲情当做了爱情伤害了他这么久!   好不容易看清自己的真心,她怎么能再眼看着他娶另一个女人呢?不,决不能!   想起这些她就坐如针毡!她必须去阻止这一切!可是这硕大的皇宫像个迷宫一样,那个男子此时又在哪里?而且他纸条上说的那个回来接自己的人又会是谁呢?难道梨香来了莲檀?   美酒樽中置千斛。皇家办喜事就是气派!偌大的宫殿之中林林总总的摆设着上千桌宴席,来往的官员个个锦衣华服,珠玉环佩好不贵气!   “你将我带来这国宴做什么,就不怕有人认出我来,怀疑你这大国师通敌叛国?”梨香此时一身清浅的紫色宫裙绕身,一头青丝仍是用那根白色的蝴蝶缎带绑住,面纱蒙面,看不清面容!   孙少谦浅笑道:“你是皇帝陛下请来的,谁敢说本国师通敌叛国?”   梨香的眼中的神光一凌,不由惊道:“离若知道我会来?”   孙少谦只笑不语!   许久梨香才悠悠的说道:“那天我和飞羽夜探大国师府,那些御林军是早就安排好的?你对离若还真是忠心啊!”   孙少谦的嘴角忍不住泛出一抹笑意,仰天长叹一声继而说道:“聪明如你,心中既已明了,又何必说出来呢?不管这个种缘由如何,你只需要达到你的目的就可以了不是吗?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梨香正待反驳,却看到很多官员朝他们走来。   “恭喜大国师,贺喜大国师啊!”   “是啊,大国师的女儿今番登上后位,国师可就是这莲檀的国舅爷了啊!”   梨香看着那些极尽奉承的丑恶嘴脸,倒也识相的住了嘴!   “哪里哪里!小女不过生得有几分姿色,蒙圣上恩宠,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对于这些假意的奉承,这孙少谦看似十分受用啊!虽然他刚过不惑之年却大有三朝元老的稳练和气派!   那些人在对孙少谦极尽赞美之词后,便把炮头对准了她。   其中一个胖子对准了梨香色眯眯的问道:“大国师身边的这位佳人是?”   “这是少谦的红颜知己!”   那人对于孙少谦这样的回答先是一惊,素闻这大国师是从不喜女色的。怎么突然冒出个红颜知己?还把她带来这国宴,看来是有意将其纳为妻室啊!   知觉此女在这大国师心中的不凡地位,他很谨慎的收回自己那一份不该有的淫秽念头,恭敬道:“原来是大国师夫人,下官失礼了,失礼了!”   梨香的秀眉一簇,面容冰冷,只是斜眼瞥了一眼孙少谦,眼光中毫不掩饰自己的那一丝恼怒!   但只听得孙少谦继而调侃道:“说夫人未免太早了些,现在这位红颜还未答应少谦的追求,哎!看来少谦还真是老了不招人爱了呢!”   梨香的双目精光外露,煞时间杀气外露。不觉怒气更盛。孙少谦自是感觉到了这一点,可是那帮不识趣的官员还在拍马屁的继续奉承着:“怎么会,大国师才学武学堪称一流,容貌长相俊逸绝尘,哪个女子不心生爱慕啊……”   孙少谦看着梨香那张黑下来的冷脸,顿感无趣,也草草的打发了那些人。   看着梨香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喝闷酒,他不禁常吸一口气道:“为何同样的话从他嘴中说出你就默认了,从我嘴里说出你就这般气恼?”   梨香自是知晓他的意思,冷冷的回道:“因为你不是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册封大典上的风波2   在这热闹宏大的册封大典的最上端,遥遥的坐着一位天之骄子!只见他一袭明黄的龙袍加身,紫金龙冠束发,一双英俊的剑眉似白云卷轴微微蹙起,芊白的手狭长而有力,此时正靠在那气派的龙椅之上,用手扶额。   昨晚一夜未睡,今早又早早忙着册封大典的事情,到头来……呵呵,还是自己来开自己的玩笑而已!   身旁的内侍走近,捏捏诺诺的说道:“陛下,来往的宾客已经差不多都到了,这宴会是不是该开始了?”   离若的眉头蹙得更深,长舒一口气,似是疲累至极,他冷冷的吩咐道:“皇后今早与朕拜过庙祖高堂之后也累了,就将她先送回栖凤宫吧,不必再来行这百官之礼了!”   那内侍心中暗想:看来这皇后还真是颇得皇上宠爱啊!只不过这今晚的百官宴乃是皇后与文武百官正式见礼的日子,怎的可以因皇上一时的恻隐之心就免了!   那内侍只当这皇上宠爱新后不忍其受累,却哪知今早与这皇上行的那祭拜之礼的,并不是皇上的心上良人!   “陛下,这百官宴乃是皇后与诸位王孙贵族文臣武将正式见礼的日子,露个面也是好的啊!”   这内侍本是一番好意,却听得离若一声怒喝,“放肆,朕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吗?”   那内侍顿时被吓的魂不附体,立马瘫软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触怒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离若此时疲累至极倒也懒得与他计较只懒懒的说了一声“滚”那内侍被便诺诺的退下了!   他稍敛了心神便端正了身形,对着身边的随从道:“传下去,百官宴开始!”   不一会儿,只见那龙椅之前的首前位上的内侍拉长了嗓子喊道:“皇上令,百官宴……起!”   至此,那声音便一声接一声的朝着那绵延冗长的百官宴中传去!不过须臾,那些官员也便都落座了!离若起身,走至首座之前,举起桌案上的那一杯清酒,朝众人道:“今日乃是我莲檀册封国母之日,百官同庆,天下同乐,朕在此以一杯清酒敬天,诸位爱卿随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堂下一片肃穆整齐的膜拜之声霎时响起,震耳欲聋!   离若举起那盛着上好佳酿的兽纹金樽,嘴角泛出一丝苦笑,却是转瞬即逝!咽下那杯苦酒,他打眼绕着百官宴饶了一圈,问道:“国师何在?”   “臣在此!”人群中忽的响起明朗铿锵的一声,百官纷纷回过头去,看见一身青色朝服加身的孙少谦和他身后翩然而立的紫衣蒙面女子!   离若眼眸微敛,接着说道:“今日是百官之宴,国师乃我莲檀栋梁之才,现今又为贵为我莲檀国舅,怎的此时却站于他人后?”   这话说的百官无不冷汗森森,这大国师要居于众人之后而坐,也非众人所愿。但若这皇上追究起来,怪罪他们不知礼数,众人也是百口莫辩啊!   只见那孙少谦悠悠一笑,竟让人在这深秋时节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恭敬的走至众人面前,朝着离若微微俯身行礼道:“蒙圣上抬爱,少谦纵然身居莲檀国师高位,但说到底也是尘世俗人一个!新月虽说是少谦养女,但却颇为孝顺!少谦怕一会儿皇后与百官见礼之时,少谦一时不忍,心中伤感!倒扰了这大喜的场面!”   离若负在背后的右手微微伸出,将孙少谦微躬的身子轻轻扶起!轻笑着说:“国师多虑了,朕深感国师爱女心切!也罢,今番就从了国师的心思,今日这祭祖之后,皇后也已疲累,就这百官宴见礼之事来日在办吧!”   他回身看向百官,肃声道:“今日的百官之宴就当是朕款各位爱卿!至于皇后见礼之事,因皇后身体欠安,来日再办吧!”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坚毅的女声传来:“百官之宴乃是莲檀国母与莲檀众臣首见之宴,臣妾怎能如此不知礼数,纵然身体不适也是要来与百官见礼的!”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那十丈红毯之上一美貌女子,身穿一声大红的喜袍翩然立于红毯另一头!红袍上面赫然的绣着精致的凤纹!她额前的桃花花钿妖娆而脱俗,仿若天上的桃花仙子降临人一般!一双杏目顾盼生辉!香腮若雪,娇小的樱唇轻启,宛如黄莺出谷的声音自那樱唇之下缓缓传出。   这就是那大国师之女,他们的新皇后孙新月?众人不禁咂舌,这女子的容貌虽然娇艳美丽,但却没有那种庸脂俗粉的俗艳,她的媚仿若天成。她的美恍如隔世,这大殿之上一时噤若寒蝉,仿佛稍有动静便会惊动了那位似乎不经意遗落人间的仙子一般!   离若的剑眉一挑,眼里闪出一抹欣喜和不解。只见那女子眸子中的灵光闪动,仿若七彩的琉璃一般,匆匆撇过众人,眼神再看向孙少谦身旁的紫衣女子时闪出一丝惊奇,稍作停留便将目光死死的锁住大殿之上的那个天之骄子。   须臾,她的脚步轻抬,缓缓朝着那人的方向走去,一头青丝被那明黄的凤冠所绾,精致华美的金步摇随着女子的脚步轻轻舞动,晃得人心思神离!她绰约的身段,娇俏的身影被那华美隆重的凤袍修饰的完美无遗。她似乎是在向那男子走去,又似乎是要越过那男子,走向他的心里,一双杏目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大殿之上的那个男子,仿佛要将他永生的记住一般!   待走至离若面前,那女子微微的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见过皇上!”   离若不解的看着这个女子,心底深处的某根弦被轻易的拨弄了起来!他只看着那女子,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是莲檀君主,忘记了自己的荣辱使命,忘记了她与他之间还隔着另外一个莫名的人,尽管他不知道那人是谁!   “皇上想要臣妾一直这样?”那女子樱唇轻启,柔声说道。   “额,什么?”离若低声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   女子的额前飘过一排黑线,瞪了离若一眼。离若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手将那女子扶了起来道:“弯……”   “谢皇上……”离若正欲出口的话被弯弯一声打破。这男人一激动就坏事!哎!   离若感觉自己失言,立即改了口气道:“你怎么来了?”   弯弯的杏目瞥向离若给了他一记眼刀,但还是故作温柔说道:“皇上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今日的百官宴乃是莲檀国母待见百官,朝见万民的大礼。臣妾怎么能不来呢?”   她的手抚上离若的肩,将离若身上的龙袍稍作整理。压低声音轻道:“想甩开我,下辈子吧!”离若还未从她的的话语中反应过来,弯弯的素手就已垂下,转过身来面朝文武百官!   离若的心里虽是疑惑,但也并未言及其他。原本以为已经结束的感情,、已经应该放手的人,忽的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想甩开我,下辈子吧!”他是应该高兴还是感动!又或者这这只是一个梦!   尽管是梦。他也乐在其中!只希望这梦在绵长些!   他的大手一挥,招呼百官落座。弯弯正要顺势落座在离若的左下方时,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扯了过去,将将落在那龙椅之上。她慌不择乱的抬首看向离若,只见那男子一脸的邪魅,神态自然朝着前方道:“皇后是我莲檀一国之母,更是朕的心头之爱,理应与朕共赏这盛世繁华!”   弯弯的心中一惊,夹带着一丝甜蜜!   百官均唯唯称是!离若吩咐后宫乐舞奏起,霎时间歌舞升平,百官笑谈!离若将弯弯的小手拉紧,好像是生怕这女人又跑了一般!   弯弯受伤吃痛,但也并未叫嚷出来!原来喜欢一个人竟是这样的感觉。自己就这样与幸福擦肩了三年!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想起这些,弯弯不禁傻笑起来!   离若看着弯弯那痴痴的笑容,不禁问道:“女人,你笑什么?”   弯弯只觉失态,但也不想承认自己就这么轻易的喜欢上了这个老是欺负自己的混蛋。小嘴一撇道:“没什么,你不是要和我做陌生人么?你管我笑什么!哼!”   离若一怔,随即苦笑道:“呵呵,我那时只感觉既得不到又何苦为难了你,还不如大家就此放开,各自过活!”   弯弯的心里突闪出一丝心痛,正要解释,却被那人一把扯进怀里。继而又听到那人深情而又霸道的说道:“我原以为我能放开,但……但今天看到你回来,不可否认,我的心还是还是会为你而痛!从这一刻起,我不管你心里还有谁,不管你为什么回来!但既然你回来了,我就绝不会再让你逃走!”   弯弯愕然,他还是她的欧阳,只爱她的那个欧阳!   弯弯只感觉身子一紧,那男子又深情道:“不管你恨我还是怨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了!”   是的,这一次!我也绝不会放开了!弯弯这样告诉自己,却不期然眼神真好对上堂下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春宵一刻值千金   幽深的皇宫内院中,四周的物事均被笼罩在沉沉的暗色中,远处宫门上的几盏微不足道的酥油灯暗暗的亮着。   朦胧中会看到一抹纤瘦的身影仿佛遗世而独立!那人的身影在那酥油灯的照射下忽隐忽现!忽而清风拂过,那酥油灯晃起,朝那更深处送去一丝亮光,仿若那黑暗深处还隐藏着另外一抹身影!   “你不要命了,这皇宫内院你也敢闯?”   一声浑厚有力的男声传来。身后那人回道:“我必须见她!”   忽而那隐藏在暗处的人影走向说话那人,出现在那微弱的灯光之下。   “有意义吗?今日百官宴你也看见了,是她自愿的,他与陛下可是鹣鲽情深啊……”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来人打断了:“我要听她亲口告诉我。”   忽的那人沉默半晌,说道:“既是如此,少谦就做个顺水人情,让你心服口服……”   虽然已入夜了,但栖凤宫内依然是一片灯火通明,上上下下的仆人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内室的卧房内。大红的罗帐内赫然竟坐着两位新娘!只不过其中一位新娘头上的凤冠的红纱却早已掀下,她的一双杏目遥遥的瞪着在桌前喝茶的男子。   半晌,那女子终于忍不住吼道:“离若,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怎么一回事?”   离若的眉头一皱,那对好看的剑眉此时微微上挑,只见他的嘴角一抽,嗫嚅着说道:“额,这……这……”   弯弯登时怒不可遏,将头上的凤冠一把掀下,重重的放在离若的面前,吼道:“这什么这,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   忽的那床帏上的女子轻步走至两人面前,掀开头上的凤冠,轻声细语道:“新月参见陛下,见过这位姑娘!”   弯弯打眼看去,只见那女子同自己的一般的凤袍,一样精致的凤冠,一样的金步摇!一张鹅蛋脸温润如玉,轻烟般的淡眉之下,一双美目流光四散,不大不小的朱唇长得恰到好处,洁白如雪的娇靥点点红晕散开!   弯弯的杏目再次向离若撇去一记眼刀,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倒是挺会挑人的嘛,这女子生得这般娇艳美丽,怕是让你乐不思蜀了吧!既是如此,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却被离若一把扯住!弯弯死命挣脱却奈何在气力上输给了他。   离若无可奈何道:“还不是怨你,你执意离开!这封后大典又迫在眉睫,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拜高祖,进祖宗庙堂吗?”   弯弯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狠狠的瞪着他道:“你居然和她还拜过高祖,进了祖宗庙堂?那我算什么?还做你的珍妃?我不干!”   离若被她这么一说,不禁头大,这女人刁蛮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正要去哄她时,只听得那个被忽视的新娘道:“陛下,新月既已与陛下行过大礼,自然是陛下的人!”   她的眼光瞥过弯弯,眼里有那么一丝惊艳和嫉恨一闪而过,继而说道:“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弯弯登时感觉胸腔中气血翻腾,现在是要闹哪样?自己倒成了多余的了?敢和我薛弯弯抢男人,这不是找死吗?   她挣脱离若的怀抱,瞪着那女子没好气道:“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谁!”   弯弯回过头指着离若说道:“他!离若。是我薛弯弯的男人,今日的百官宴上,文武百官朝见供奉唤作皇后的人是我,他离若心里心心念念想的人也是我。你不过是个打酱油的,凭什么问我是谁?”   离若不是没见过这女人骄横的模样,只是她这样大胆露骨的表白,倒着实是将他惊着了!   那女子听得梨香这样言说,身形不稳,但还是坚持立住,对着离若泪眼汪汪叫道:“陛下……”   离若的眼里蓄满幸福和欢乐的阳光,却不是对那女子!只见离若看着弯弯的眼陡然一转,再看向那女子时已没有了那份笑意。   他冷冷道:“皇后说的不错,今日封后大典出了点变故,委屈你陪朕演了这样一出戏,成全了皇室的威严!朕这就遣人将你送到其他宫中,明天一早就出宫!”   “出宫?皇上要把新月送去哪里?”那女子不甘心道。   离若似有些不耐烦,敷衍的说道:“自然是从何处来,便往何处去!”   那女子的听得离若这样言说,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原来自己只不过是皇权利益下顾全皇室威严的一个工具,用完了就可以随意丢弃!   只是这样,她怎么甘心?   她忍下心中的疼痛,眸中精光一闪。立马回转身子,跪在地上朝着弯弯和离若哭诉道:“陛下,娘娘开恩,新月是好人家的女子,今番既已嫁于皇上,岂能有再回大国师府之理!请陛下和娘娘开恩,留得新月在陛下身边做一侍妾,新月不胜感激!”   “不胜感激就不要感激了!”离若和那女子齐齐回头却看见弯弯一脸的坚毅说道:“我薛弯弯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若是愿意在我身边做个丫头,倒还可行,侍妾嘛!……”   她故意把声音拉长,一双杏目看向离若,不怀好意的笑道:“皇上曾承诺过会为我,哦!不,皇上曾承诺过本宫,会为了本宫空设这三宫六院,既如此,有何来侍妾这一说呢?”   那女子的身形在地上气得瑟瑟发抖,今夜本是她与这莲檀天子的新婚之夜,谁知却半路杀出个新皇后,且这圣上竟要为他空设六宫!而且这娇蛮女子竟然这番踩踏她多的尊严,以侍女的身份来凌辱她,她怎么能不恨?   离若看着弯弯,心中咂舌,这还是那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薛弯弯吗?幸福会不会来得太突然了呢?   只是,这俯身跪地的女子能这般隐忍应变自如,定不是弯弯这等神经大条的人能应付了的。这深宫她还不甚应付得来!   “弯弯,这三宫六院以后都归你使唤调遣,又不却她一个!还是将她送出宫去,未免再生事端……”   离若待要命令手下近卫将其送下之时,只听得弯弯说道:“皇上若是真心疼爱臣妾,就将她赐予我吧!”   离若愕然,这女子怎的这样顽固?还没等离若开口,弯弯便接话说道:“皇上不说话就是默许臣妾了!来人,将这女子送予栖凤宫别殿,来日在做商讨!”   离若摇摇头,这弯弯执拗的性子倒是一点没改!   夜已深了,随侍的宫人也被离若遣散。此时那栖凤宫的皇后卧榻之处只余离若和弯弯两人!   不知怎么的,气氛一时陷入尴尬之中!弯弯坐在床边,离若却坐在桌几旁品茶。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之中。   尽管嘴里品着浓茶,可那止不住的困意还是一阵一阵的袭了上来!从昨晚到现在,两人均是没有入面,今番又这么一折腾,离若只感觉头重脚轻,昏昏欲睡了!   终于离若起身站了起来,睁开一双疲乏的眼看向弯弯!那绣满了凤凰和龙纹的锦缎之上的女子,身子一紧,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显出!   离若心下一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只是我此时已疲累至极,可否借你那床歇歇,明日好有精神去上朝!”   弯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可是又夹杂着一丝失望!今夜她是他的妻而他却一心想着她的床!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那张破床有魅力吗?于是便酸溜溜的说了一句:“谈什么借不借的,这宫里有什么不是皇上的呢?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弯弯说完这番话直羞愤的想跺脚,自己这般暗示,这家伙是头猪也应该明白了吧!   奈何离若此时已经疲累至极,哪有心思去揣摩她这些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只见他兀自走到,屏风前的衣架旁将,只将那繁复的龙袍褪下,然后径直走至床边躺下了!   弯弯就这样傻眼看着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是我的魅力不够,是这男人没品位!   许久离若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艰难的抬起眼看着弯弯道:“今夜好歹是我与你大婚的日子,自然是要在你这宫中留宿的!占了你的床,也是情非得已!”   弯弯只听他这样说着,肺都快被他气炸了!只是闷头不语。   离若见他如此不高兴,只当是她不愿意与自己独处一室,缓缓起身,这一次却是以朕自称“不是朕没得别的去处,只是今日乃朕与你的大婚之日,若是朕就此去了别处,明日宫里的流言蜚语怕是要闹翻了天,你以后也不好把持这后宫!你若不放心与朕同榻而眠的话,朕就在这栖凤宫中坐上一宿也无妨!”   说完便要起身下床!弯弯紧忙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虎头虎脑的说了一句:“你……你……你这男人简直笨得像头猪!”   离若愕然,他敢保证今生敢这样说他的人,除了面前这个女人,再没出现过第二个!   离若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见那女子气得小脸通红,一双小脚在原地来回踱着!   从未见过她这番模样,离若只是心中好奇,便要张口问时,却被一个温湿柔软的东西封住了唇!   离若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女人强吻了之后,那女人的唇却离开了!   只见她原本就通红的脸此时更是娇艳欲滴,忽的抬头朝着离若认真道:“欧阳,我是中意你的!”   离若的心忽的被什么一刺,心里似有一坛尘封了多年的佳酿被人开启,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就沉浸在这迷人的酒香之中……   栖凤宫外,一袭紫衣和青衫翩然而立!只听得那青衫男子柔声道:“怎么样?这下死心了?”   那青衫男子见那女子沉默不语,继而打趣道:“还不走可就要打搅皇上和皇后的洞房**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举案齐眉乐不思蜀   清晨,一缕柔和阳光穿过窗帷闯进了栖凤宫。弯弯窝在那华美凌乱的凤榻之上睡颜慵懒而美艳。忽的,他的睫羽微动,似乎是被这亮光刺激到,不高兴的将头别了过去。   “朕都下早朝回来了,皇后怎的还没起身?”一声邪魅而宠溺的声音传来,弯弯的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不情愿爹爹睁开了!   抬眼就看见那房顶精美的雕花梁栋。那绘着龙凤和鸣的梁栋之上,红色的纱幔四散下来,将自己笼身其中!再看看周身的明黄物事,弯弯才想起昨晚已和那离若行了夫妻之礼!顿感羞涩难当。   她别过头,透过那旖旎朦胧的红纱,看见一身明黄的离若此时正端正的立于罗帐之外!   “你,你……你……”弯弯想说句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听得那罗帐外的男子忽而笑道:“你什么你,你这女人可真懒!”   那男子说着便大踏步准备进账中来,弯弯见他如此,再看看此时自己的凌乱的床帏,忽而大声叫了起来:“你干什么?”   离若的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耐烦,闷声道:“当然是进来了,隔着这轻纱,皇后的娇颜啊朕可是一点都看不清楚啊!”   弯弯一想到自己这时身无寸缕,若他就这么进来了,岂不羞死个人,紧忙说道:“你别进来了,在外面等着我就好了,我……我梳洗好就来!”   离若不禁莞尔,回头转向对那侍候的宫人说道:“将皇后今日向太后请安的宫服准备好了送来,其余人都退下吧!”   那宫人唯唯称是,不过一会就捧着一套华服进来,离若吩咐那宫人将华服搁下,便将其遣退了下去!   弯弯看着这男子做着一切,心里不免抱怨着:你将这些宫人都遣了下去,那些繁复的宫服我又得花上好一阵功夫才能套上了!   正是这样想着,却看见离若已然阔步走进了罗帐之内。他一身明黄的龙袍加深,天子威严尽显。紫金皇冠束发,外袍退下,伟岸的身躯更是显露无遗!弯弯一时间竟不觉的看得有些飘飘然!   突想起自己此时的窘样,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犯花痴。反应过来的她,立即如一只小猫挥着爪子一样叫嚷道:“你怎么进来?出去!”   离若却不理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到床边,俯身压住她的身躯,暧昧的说道:“这整个皇宫都是朕的,皇后要朕到哪里去?”   弯弯的脸登时如红透了石榴一般,她慌不择乱,却也无可奈何。因为羞涩,脑子里乱极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我,我……你……你……你想干什么?”   离若忍俊不禁,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吻,道:“什么我啊你啊的,此刻朕已是你的夫君,你也是朕的皇后,还有什么好避讳的!朕想干什么?……”   忽而他拉长了声音,看着弯弯一脸坏笑道:“朕想干什么,皇后还不知道吗?”   弯弯恼羞成怒,挥起粉拳就要朝欧阳若砸去,却被那男子的大手抱住!   离若斜了弯弯一眼,继而别有意味似是极为无奈的叹气说道:“哎,这女人变脸就是快啊,想起昨夜还口口声声的说着——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这番就谋杀亲夫了?”   离若想起昨晚这女人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当时未曾反应过来!但后来越想就越觉得这句话的不简单!   如果此时有个地洞的话,弯弯一定会钻进去!老鼠洞她也钻!想起昨夜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她就羞愤难当。自己当时怎的来的那些勇气做出那样胆大羞人的事来!   看着弯弯愈加娇艳的脸,离若忽而认真的问道:“弯弯,你后悔吗?”   弯弯被他这没由来的一问弄得一愣。认真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离若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光彩忽然暗淡了几分。他翻身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床顶悠悠的说道:“这三年来,任是我怎样做都无法令你动容。天知道我有多么希望得到你的人,你的心!”   忽而他的语气变得不安夹带着一丝忧伤的担心,说道:“如今,你就躺在我身旁,我却越发觉得不真实了!我真怕这一切是个梦,梦醒了,你就又变成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了,永远拒我于千里之外。弯弯……这……这是梦吗?”   弯弯的心中一痛,想起昔日种种。一股愧疚之意油然而生!   她心中一动,翻身靠在离若的怀里。离若看不到她的脸,却听到她深情的说着:“欧阳,这不是梦!不是梦!我就在你怀里!我就在这里!”   离若的心一紧,手抚上那女子光滑的藕臂,将她抱紧不语,对啊,自己在疑惑什么,担心什么呢?现在她就在自己怀里,而且他能感受到,她的心里也开始有自己的地位了!既是这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们俩人就这样静静拥着,久久不语。似是享受这一份难得的幸福和宁静。对于这一刻,离若很满足,但只是这份幸福,会持续的长久吗?她若是知道她自己的身世,这份幸福还留得住吗?   ……   大国师府的后院之中,孙少谦和梨香相视而坐。忽而,一个身形快如闪电的身影闪现出来!梨香向后瞥了一眼。知是飞羽梨香却只是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孙少谦笑道:“梨香的身边还真是高手云集啊,少谦这大国师府的三千精甲军护院竟形同虚设!”   梨香冷笑道“哼,少谦一代武学宗师,其功夫又怎会输给飞羽呢?这三千精甲军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若不是有人放水,这飞羽又怎么会进得来呢?”   孙少谦苦笑道:“呵呵,梨香可真是冤枉少谦了啊!这精甲军虽是少谦一手栽培,如今却不听从少谦调遣!”   看向一旁的飞羽,他忽而话锋一转。微微笑道:“你这下属此番来此定是带来了彦国那边的什么消息吧!”   梨香的脸沉着,虽然人人尽知这几年突起的一股可怕的战场神兵——莲檀精甲军是由莲檀的智囊团大国师孙少谦一手训练栽培出来的,但是梨香却看得出来这些精甲兵并不都听命于孙少谦。   那天夜探大国师府,忽然出现一伙御林军梨香本就心生怀疑。后来在百官之宴上,得知那离若也知晓他要来这莲檀!还以为这一切是他俩的合谋的计策。   现如今,自己在这大国师府也有些时日了,这三千精甲君仍是将这大国师府围得水泄不通!这飞羽进得来这大国师府,而自己却出不去!   梨香抬眼看向飞羽问道:“何事?”   飞羽的眼神别有深意的瞟向孙少谦。梨香自然明白他的顾虑。   她不安的问道:“可是如大国师所言,是彦国那边出了事?”   飞羽沉重的点了点头。梨香见此却坦言道:“既是如此,便不必顾虑些什么,大国师既然知道彦国那边出了事,这一切自然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孙少谦暗自佩服梨香的沉着稳重,既然知道彦国那边出事了,此时还能在这里不动声色的和自己平声静气的说话!   飞羽犹豫半晌,但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回公子,彦国国主不日前因病驾崩。太子那边已处理妥当,可不成想那戍守南疆的景王突然拥兵回京,怕是要起兵变。王爷此时陷入难地……”   梨香的一双星眸精光集聚,冷声问道:“景王怎么会拥兵进京,我离开之时不是已将一切打点清楚了吗?”   飞羽正要开口回答,却被孙少谦一语截破。“计划总会输给变化!梨香本打着老皇帝一驾崩,安抚彦国那懦弱无能的太子,再封锁皇帝驾崩的消息就可让那灵王的遗孤顺利登位。却不成想在这等节骨眼上,一个风吹草动都会掀起轩然大波!景王常年戍守南疆,此番却不知从何得知皇帝驾崩的消息,拥兵进京,自然是有人背地里通风报信!”   梨香没有否认他的观点,自然也没有对他的观点应声附和,只是回过头向着飞羽继而问道:“此事,小门主是如何考量的?”   飞羽正待说话,却又是被孙少谦抢了。“梨香都说了那荣庆亲王是小门主而已。纵然才情智谋过人,但说句实在话,这天下江山皇权纷争,并不适合他!”   梨香心中默然。是啊,虽说凌负的谋略智慧和武功均不在他人之下。但是他本就不属于这皇权争夺的世界,对于这等事自是不能处理完善。   那飞羽终于忍不住说道:“公子放心,景王拥兵进京一事,王爷已有应付的良策了,只是王爷还在犹豫是否要用行此计策!”   梨香看向飞羽,紧忙问道:“小门主还有什么顾虑?”   飞羽应道:“就在前不久,惊鸿连带兽灵门一干老堂主竟也出现在了那景王的管辖之下,景王知晓王爷重情重义竟以此来要挟王爷,故而……故而……”   飞羽没有再说下去,梨香的眼死命的盯着孙少谦。怒道:“惊鸿和兽灵门一干人等不是皆在莲檀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彦国的景王辖境之内,少谦是否该给梨香一个交代呢?”   孙少谦笑道:“呵呵,梨香既已明了,又何须少谦再交代什么呢?”   他承认了,呵呵!梨香暗自苦笑,自己竟然还差点相信他,原来一切不过都是他的又一场计谋而已。她还只道是何人的手能伸得如此的远,连远戍南疆的景王都能利用在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与虎谋皮   “你的条件?”梨香开口冷冷的问道。   作为莲檀的国师,孙少谦如此关心彦国的国政,这本不奇怪。但他做这些事却又背着离若,向自己的敌人坦白,这就有些蹊跷了!   孙少谦起身,眼眸中带着一丝幽怨,许久才说道:“我在莲檀的处境你也看见了,这三千精甲军名义上是来护我周全,实则却是来监视软禁我!我想要的不过是自由!”   梨香不解道:“你是说离若忌讳你功高盖主?恕我直言,你虽有治世之才,却并不是什么贪图权位之人。离若又怎么会?……”   对于孙少谦的这个理由,梨香还是抱有很大的怀疑的。顿了一会,她继而说到:“况且我与小门主此时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能帮到你什么呢?”   孙少谦回首看向梨香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道:“我既然能处心积虑的让景王拥兵进京,就能让凌负安然的登上这彦国的皇位!你只需要考虑要不要帮我,或者说考虑一下要不要让凌负安然的继位!嗯?”   梨香的的秀眉轻蹙,道:“我怎么相信你?”   离若莞尔,走至梨香身旁轻语道:“对你,我从来都是坦诚的,更何况……”他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明显的暧昧。这让梨香很不习惯,她很本能的抽回身。   孙少谦也不在意,继而说道:“更何况你现在别无选择,不是吗?”   梨香看向孙少谦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寒意,以前只是念及他的救命之恩,所以对他心生感激,但今朝看来……这男子的心机城府甚深,还是得多加防备才是!   孙少谦从梨香的眼眸中看出了那一丝异样,他当然知道这女子的心中所想,苦笑着问道:“怎么?现在开始防着我了?”   梨香不语,算是默认!   只听得孙少谦认真道:“你防着我容易,可是要妨起身边的人可就难了!恕我直言,那个凌负,你不该爱!”   孙少谦也不知怎的了,会对梨香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越相爱,对自己不是越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出言来影响他们的感情呢?   好在梨香并不理会他的话,冷冷说道:“烦劳大国师操心了。梨香的事,梨香自会打算,你只需要告诉我,我现在怎样才能帮到你,亦或是帮到我自己!”   孙少谦心中暗笑:帮到你自己?呵呵!不错,是帮到你自己,不过却会害了凌负!一石二鸟!   他转向看向梨香说道:“如若孙某的消息不假的话,景王现在已经到了镐京城外了。虽说景王手中握着彦国南部大部分兵权,但这景王一向为人自大,在彦国也却是没有几人能真正臣服于他!孙某素闻北野的乐平王,西南的永靖王一向与彦国的欧阳丞相交好……”   “你是说让欧阳坚去说服乐平王和永靖王起兵共同对抗景王?”梨香立刻醒悟。   “不错!”   孙少谦立刻答道,但梨香却似乎对他的计策不予支持,摇头说道:“这个办法我和小门主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若真是要如此处理,却有两个难题摆在眼前。”   她叹了一口气,继而无奈说道:“其一,虽然乐平王和永靖王一向与欧阳坚交好,但拥兵对抗那兵权在握的景王却不是什么小事,难保那乐平王和永靖王不会趁此敲竹杠,届时就算是小门主登位,恐怕这江山也已四分五裂,残破不堪了,大权旁落的君王当得还不如歌潇洒的亲王来得自在!”   “其二,在如今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风之下,鹿死谁手还真是实力相当,不知命数!难保那两位主,不会有把赌注押在景王身上的可能。但这种时局之下,即使是欧阳坚这样的交情去谈此事,也难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梨香苦笑一声,继而冷静道:“实不相瞒,那欧阳坚之所以能为我所用,还有个交换条件,那便是他的独子欧阳若,如今我与小门主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能救得那欧阳若呢?”   她仰头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所以说此计怕是行不通啊!”   孙少谦却仍是一脸镇静,悠悠道:“我既然能出此计策,这一切的难处自然就不是难处!”   听他这样言说。梨香的眼里忽闪出一抹精光,追问道:“你又解决的办法?”   孙少谦故作神秘的说道:“如果我说那真正的欧阳若此时正在孙某手中,梨香信是不信?”   梨香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更是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淡漠!面上虽然是一片平静,但心中是一片冷寒之感。原来这一切一步一步都在孙少谦的掌控之内,此人的心机城府倒真不是自己和凌负所能匹及的,如此危险的一个人就这样存在在自己周围,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他手,而自己始终是确实是雾里看花。这怎么能不让人心惊胆寒?   孙少谦继而说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真正的欧阳若平安带回镐京,只要欧阳若平安到达欧阳坚的身边,那么这拉拢乐平王和永靖王的事便成功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   正说到要紧之处,孙少谦却止住了要说下去的话,神秘道:“至于另一半,我自有解决之法!”   对于孙少谦所说的那一半梨香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最后要求道:“我要和弯弯见一面!”   孙少谦只是平淡的说道:“我在这莲檀的处境你也不是不知道,想要见皇后……”   “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孙少谦婉言拒绝道。   梨香并不气恼,转过身去,轻声说道:“以大国师的神通,我相信即便此事再难,大国师也有解决的办法,梨香静候大国师的消息!”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国师府!   望着梨香离去的背影,孙少谦的脸上显现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让人不禁胆寒,连带着他右脸上多的那只醉蝶也显得诡异无比!他随即叫道:“来人!”   很快便就有一个模样甚是灵巧的丫头走了进来,孙少谦自然知道那是离若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也不遮掩,只是吩咐道:“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明日一早,孙某人与皇后有些私密事情要在大国师府相商,还望皇上行个方便!如若不然,少谦只怕皇后会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   抬眼看了那堂下的丫头一眼,孙少谦冷笑道:“言尽于此,你只管一字不差多的带给皇上便可,退下吧!”   “是!奴婢明白!”那丫头在惊叹孙少谦的过人谋略和胆之余便也唯唯诺诺的退下了!看来这皇上也有甚么把柄似是落在了这大国师的手里啊!   栖凤宫中,鎏金的兽面镂空熏炉内,缕缕青烟四溢,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香味,弯弯一袭华贵而精美的凤袍在身,优雅而端庄的坐在那栖凤宫的软榻之上。   身边是一脸邪魅的离若,他此时正笑嘻嘻的看着弯弯,一脸的不正经!   “你笑什么?”弯弯已经忍了很久了,这男人是要笑多久?   离若立马收回嘴边的那一丝坏笑,认真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你这样贤淑端庄的样子有点不习惯!”   弯弯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那娘害的,大婚第二日咱们去向她请安,瞧她一脸的嫌弃,看见我就板着个脸!好像我欠她多少钱似的!还一个劲的指责我不懂礼数,说我是什么野丫头,我偏要让她看看我薛弯弯也有端庄大气的一面!”   离若忍俊不禁,这丫头!也难怪母后那么说她,进了那永宁殿没规没据的也就罢了,见了那太后竟然没规没据的叫着什么“娘!”   前前后后的称呼人都是什么你啊我啊的!对自己也是直呼其名讳,气得那脾气本就不好的老太后直翻白眼!对这个不知礼数的野儿媳,那个自小就谨遵宫规的皇太后怎么能喜欢的起来,自然是要多抱怨责骂几句的!   奈何这弯弯却是个死心眼的姑娘,见这太后老对自己板着张脸,自然对那老太太也没什么好感!只是奈何这老太太毕竟是离若的生母,自己的婆婆,虽说是心中对其不满,但表面上还是要满足那老人家的!   故而一向喜受约束的她,这几日倒是正儿八经的学起了那些宫规礼仪来。   话说这婆媳矛盾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老传统,任你多么精明能干的帝王总也是要夹在娘与妻之间,无可奈何的!   正是这样苦恼着脸的离若,忽然被门外的三声喜鹊声唤回神思来!   这在旁人看来顶多是三声报喜的喜鹊的声音,但听在离若的耳中,却是不一般。他看向弯弯,浅浅一笑。匆匆然的说道:“朕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弯弯虽是不解,但想到他在自己身边老盯着自己傻笑。倒是影响到了自己的学习进度,也没有多问就不耐烦的打发他道:“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急着回来!”   离若不满的翻了翻白眼,心中不满,腹诽道:这女人真是的,什么叫不必急着回来,真是将她宠坏了!   正是这样想着却听到那喜鹊声又急急地叫了三声,心中一沉,也没有与弯弯做过多的计较,便起身走了出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姐妹相见   过了好一会儿,弯弯才看见离若回来。只是与方才相比,他脸上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他的眉头紧蹙着,每次他只要一生气或者不如意时,他的眉头就是这样紧锁着,仿佛要将那些烦恼都锁住,但结果却是将心中的不快更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弯弯小心的靠近离若,轻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离若回头看向弯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要了摇头。随即他的眼眸垂下又拉起,似是十分为难的说道:“弯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和凌负刀剑相向,你……你会站在哪一边?”   弯弯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实话,对于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对于凌负,虽然没有多深的渊源,但毕竟自己最爱的姐姐——梨香现在是站在凌负那边的。而且,不知为什么,对于凌负自己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在里面!   如若……如若有一天自己的心爱之人与其刀剑相向,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当恩怨各一半时,又改如何圈揽?   她看向离若,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久久才问道:“欧阳,权力,江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离若不语,他想告诉她:不是他贪恋这江山,贪恋这权力!只是他从小的经历就告诉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要想以自己的意愿生存下来,就必须站在这世界的最高处!让其他人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到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人!   他没有直面弯弯的问题,苦笑一声,大手轻轻扬起,爱抚着弯弯的脸!无奈道:“傻女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在我的眼里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手没有在弯弯脸上停留多久,随机转身,吩咐下面的的人准备龙辇,对弯弯说道:“朕要去一趟大国师府,皇后在这宫里也闷得慌,不如就陪朕一同出去走走吧!”   弯弯还没从他刚才的话中清醒过来,就听得他如此吩咐!但想起那天百官宴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和那个独一无二的眼神,就禁不住想一探究竟!于是也便欣然应允了!   大国师府内一间偏房之内,孙少谦正襟危坐在主座之上,梨香又换做一身素白的男子装束,坐于次座之上,飞羽西向立!   孙少谦的眼望向大门的方向似是在等待着什么,而梨香却仍是不动声色的悠然地品着茶!   忽而,孙少谦的眼睛里闪出一抹精光,他笑道:“来了!”   话音未落,梨香抬头只见门外一个家仆急急忙忙的往这房中赶来!   那仆人气喘吁吁的跪倒在地道:“启禀老爷,皇上……皇上……皇后……门口来了!”   很显然,此次天子莅临大国师府的排面定是不小,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仆人吓得前言不搭后语的!   梨香的秀眉微微挑起,脸色凝重,不悦道:“怎么他也来了?”   孙少谦自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但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微笑着说:“为了大家面子上过得去,我看梨香还是待在此处回避一下比较好,少谦去前堂接驾,至于梨香所等之人……你只需在此静候即可!”   梨香没有再说什么,只要见到弯弯,其他的事她没有心思去计较,也不想去计较!   孙少谦刚走至前堂就听见那三千精甲军洪亮而威武的声音整齐的回响在这大国师府的上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孙少谦的嘴脸漏出一丝冷笑:果然是忠心的狗啊,真正的主人来了才叫得比较欢!   弯弯跟在离若的身后,一进这大国师府忽的就被这三千精甲军的朝拜的阵势给吓了一大跳!这帮五大三粗的,嗓门高了不起啊,嗓门高我就怕你啊!切!艾玛,我的小心脏啊,差点被这些个不长眼的给吓得停跳了!   弯弯正是受惊之时,忽见得离若转过身来紧张的看着自己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弯弯可不想让这男人知道自己堂堂一代毒圣,竟然被这三千精甲军的一声礼拜给吓住了!好歹自己现在也是一国之母啊!   于是便没好气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亏得慌!”   “亏得慌?”离若不解!   弯弯信口胡邹道:“可不怎的,你倒是万岁了,我才千岁!剩下的那九千年光景,却是要如何?”   哎,弯弯只是这样一提,忽的又来了挤兑挤兑离若的兴趣,女人在恋爱时的要求和想法好像大抵是如此没有道理的吧!   她继而酸溜溜的说道:“依着你的性子,怕是等不到我死就想将这百花栽满后宫吧!”   离若失笑,情不自持下竟当着那三千精甲军和众人的面脱口而出,道:“朕的心太小了,装得下皇后就挤不下其他人了!若真如皇后所言,朕能享万岁之年,皇后享千岁之寿!那朕余下的那九千年定是孤独暗黑的!即是这样还不如和皇后一同去了!”   众人心下一阵唏嘘,但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纷纷将头埋得更深了!弯弯一时语塞,又难掩羞涩,干脆选择不理会离若,羞愤之下急于先走!却被离若一把抓住!   正在弯弯无比尴尬之时,只见得孙少谦缓步走了过来!神色之上却没有任何的动容,很显然对于离若的到来,他并不怎么意外!相应的,他的神色之中没有一点对于离若的恭敬!回头看看离若,对于孙少谦的这种态度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这倒是让弯弯心中很是不解!   只见那孙少谦走至离若和弯弯面前,也不行礼,只是微微俯身,拱手道:“微臣参见皇上,见过皇后!”   弯弯心中不快,这孙少谦虽然嘴上说见过她这个皇后,却并不看她!他的眼里哪里有她这个皇后的存在!   虽然自己并不在意这什么皇后的位子,但说实话——被人无视的感觉真不怎么爽!况且三年前父亲在幽梨山逝世,虽然是因为醉花阴毒发,但说到底也与这孙少谦脱不了干系!对于孙少谦,弯弯自然是喜欢不起来的!   “听闻国师学识渊博,今朝看来,却是连这礼学都未研习得透,倒真是让本宫有些怀疑外面这些传言的真实性了!”弯弯没好气的说道。   孙少谦不语轻笑,弯弯心中的怒火更盛!这家伙竟然敢无视她!正要发火之时却被离若制止道:“皇后,朕与国师还有些要事要谈,你暂且叫莲儿陪你去这大国师府内转转!”(莲儿是离若赐给弯弯的贴身丫头)   弯弯本想反驳,但一想到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哪里谈什么国家政治自己又听不懂,还不如去转转呢!更何况此番来这大国师府自己还有自己的计划要实行。和自己的自尊小人斗争一番后,她还是决定暂且不予与这个孙少谦计较!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孙少谦,转身对着莲儿说道:“我们走!”   离若看着弯弯离去的身影,忽然不自禁的叫道“弯弯!”   弯弯不解的回头问道:“什么?”看着她一双疑惑的魅力的杏目,离若的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道:“没什么,早去早回!”   弯弯浅浅的一笑,调皮的笑着说道:“皇上这么快就离不开臣妾了?放心,臣妾不是小鸟,不会飞走的。呵呵!”   离若不禁莞尔,笑道:“呵呵,快去吧,我等你!”   弯弯这才转身欢欢喜喜的离开了。然而,她却没有看到身后男子深情望着她的眼。   弯弯一进到这孙少谦的大国师后院,就看到那院子里的梨树,此时已近深秋,这梨树上的枯叶也凋零无几了!这竟然让自己忽的想起在挽风小筑的日子,也不知梨香和爹爹怎么样了!他们若是知道了自己做了这莲檀的一国之母会不会怀疑自己是在说梦话呢?   正是这样思绪飘飞的时候,忽见得一抹紫色的身影从那梨树后的屋檐下闪过,弯弯立马想起那天在百官宴上的那抹熟悉的紫色的身影。没有多想就起身追了上去,莲儿没有武功自然是跟不上弯弯的脚步,一会儿就看不见自家主子的身影了!   弯弯一直跟着那抹紫色身影而奔走,说也奇怪,每当自己快要追上那抹紫色身影之时,那身影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又不会跑出自己的视线,这倒让弯弯的心里很是疑惑。   忽而那身影一闪,竟让弯弯寻不到了!弯弯这才发现此时自己已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她的面前是一间并不起眼的偏房,虽然并不怎么气派,但装修也算精致,在回身看时,她发现莲儿也不在自己身边了!弯弯的心里不禁发怵。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要引她来这里。只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弯弯虽然武功医术及不上梨香,但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这里的环境虽然清幽,但不知为何,那对面的房里总散发着一股子令人胆寒的杀气!江湖中人对于这种东西最是敏感!   这样思虑之后,弯弯便想着要离开。不期然,脚下的一个不小心,竟跌坐在地上!虽是这样一点响声,也让屋内的那抹杀气的主人觉察到了!   “谁!”弯弯跌坐在地上,感觉一股极其凌冽的内力向自己袭来!不过,那声“谁”的声音怎的如此熟悉?   弯弯只感觉一抹苍翠欲滴的东西朝自己袭来,惊恐之下,很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可是等来的却不是预期中的疼痛,那股内力忽的一收,只听得一声熟悉的惊呼传来:“弯弯!”   弯弯睁眼,却看到一袭白衣的梨香玉箫在手正站在她面前,身后还站着那个妖孽——飞羽。她喜不自胜的喊道:“大哥!怎么是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新帝登基   偏房之内,弯弯忐忑的坐在下座之上。她的嘴唇紧抿,两个狡黠漆黑的眼珠子不安分的转来转去。梨香的眼冷冷的盯着她,似是要将弯弯吞进肚子中一样。飞羽在一旁也不言语。沉寂,又是一片死寂!   许久,弯弯终于忍不住讨好的冲着梨香笑道:“大哥,哦!不,姐姐!额,你怎么想起来莲檀了!这一路上累不累啊?辛不辛苦啊?”   “别再这打哈哈,我怎么会来这莲檀?还不是因为你!这三年来,你杳无音讯,也没有个消息捎回彦国,你可知我与小门主找你找得多艰难?”   弯弯羞愧的低下头,默不作声,梨香继而说道:“这好不容易有了你的音讯,却赶上了你的册封大典!现今我是该叫你一声妹妹弯弯还是莲檀皇后呢?”   弯弯哭着脸撒娇道:“姐姐,弯弯错了还不行吗?不是弯弯不想捎信回去,只是弯弯这三年在这莲檀的日子过得也是举步维艰啊!别人不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   梨香听得弯弯这样言语,冰霜之色也稍有动容。须臾,她转身看向弯弯似是有所顾忌,艰难道:“那你……可愿跟我回去?”   弯弯一怔,低下头去,不知该如何回答。梨香自然明白她的那点小女儿家的心思。   “你当真喜欢那离若喜欢的紧?”梨香试探性的问道,虽然答案在她心中已然明了。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一切不过是这丫头的一场闹剧。   只见弯弯慎重的点了点头,认真道:“是,被困莲檀三年,我想的最多就是离开莲檀,离开那个可恶的男人,因为……”   她忽而看向梨香,将喉头的那个“你”字生生压下,继而说到:“因为一些原因,我的心门始终向他紧锁着。可是当那个男终于要放开我时,我却再也放不开他了!”   梨香抬头常吸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只听得弯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姐姐,原谅弯弯不能再跟在你身边陪伴你了!人的一辈子很短,离若需要我,我也需要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求姐姐成全!”   梨香苦笑一声,道:“呵呵,你既然心意已决,我这个姐姐成不成全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希望……”   梨香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弯弯,原本到口的“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却生生变成了“希望你幸福!”   对于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一直给自己勇气和希望的人,她怎么忍心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这傻丫头还不知道,当年的毒人参的计策是离若所为吧!若她知道父亲知道是因为离若而死,断然不会再和这个离若在一起了!   也罢,今番若是将实情告知她,不过是徒增忧愁!那离若虽然对于梨香有些恩仇要将清算,但对于弯弯却是真心不错的。弯弯大了,毕竟是要嫁人的。她这姐姐终是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的。   梨香叹一声道:“既是这样,你好自为之!若……”   “若那离若敢亏待你,姐姐定不会轻饶他!”   弯弯欣喜万分的说道:“这么说姐姐是成全我和欧阳了?太好了!”   她喜不自胜的从地上跳起来,高兴的喊着,又回过头看着飞羽道:“飞羽,姐姐答应我了!呵呵”飞羽瞪了一眼道:“你是幸福了!可有想过惊鸿的安危?他对你的心意……”   “飞羽!”飞羽正是这样抱怨着,却被梨香打断。   但饶是这样,这些话也尽数落入了弯弯的耳中!她看向飞羽缓缓道:“惊鸿对我的心意,我自然明白,但感情的事不能强求。离若告诉我说,孙少谦已经将惊鸿安然送回彦国了!不是吗?”   “哼,是回了彦国,只不过……”飞羽正要将实情说出又被梨香一声打断。   “飞羽,你不觉得今日的话有些多了吗?”飞羽心中虽是不服,但也悻悻的不再言语了!   “主子,主子……你在哪儿啊?……”正在弯弯疑惑之时,忽听得门外莲儿的声音传来。   梨香和飞羽听得有人找来。立即警觉起来,对着弯弯说道:“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彦国那边我需得回去一趟!”   说完就准备和飞羽越窗离去,临走时,梨香不放心的转过眼看着弯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弯弯望着梨香,眼圈红润,努力不让眼中的眼泪掉下来!   “主子,你在里面吗?”弯弯回头,莲儿的声音再次传来,再回头时,却已经不见了梨香和飞羽的身影!“   忍住眼中的泪水,弯弯调整一口气,镇定道:”本宫在这里!“   莲儿顺着弯弯的声音寻去,却发现自家主子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眼圈红红的,却也不敢细问,只是轻声道:”主子,皇上正四处找你呢!“   弯弯听得那莲儿这样说,也就跟着莲儿回去了。自此,莲檀此处的风波也暂时告一段落!   这边梨香刚将真正的欧阳若得救的消息命人带给欧阳坚,并说服欧阳坚前去拉拢乐平王和永靖王,那边孙少谦的请乐平王和永靖王出兵的书信就已到达了北野和西南。   不出十日,乐平王和永靖王的铁骑就已出动平息了这场兵变!待到梨香五日后回到镐京之时,兽灵门中各位堂主和惊鸿也安然的被安置在荣庆亲王府!而那景王也因为没有任何诏令而私自拥兵入京,以叛乱的罪名处斩了!   这一切竟然进行的如此的顺利,顺利的让梨香的心中不安。这孙少谦到底是如何说服乐平王和永靖王的?还有那兽灵门中的各位堂主又是如何被安然救出的?   梨香一回到镐京的荣庆亲王府,却已看不到凌负的身影了!也对,此时,他也不应该在这荣庆亲王府呆着了!   梨香到了王府之后,听闻兽灵门中的各位老堂主尽被安置在荣庆亲王中,于是就匆匆的去拜见各位前辈。进得后堂,方才得见惊鸿此时正照顾各位堂主。   惊鸿听到身后有响声,回转起身,看向梨香,又看向梨香身后!忽而眼神一黯,说道:”公子回来了!“   梨香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看向各位堂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惊鸿回答道:”我在莲檀被擒时,被关在一处密牢中,没想到各位堂主也均在那密牢中!后来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有人带我们出去,给我们服了一些奇怪的药草,我和各位堂主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醒来时,却已到了景王的手里!“   梨香奇怪的问道:”那这几日前你们又是如何从景王的手中逃脱的?“   惊鸿更是疑惑道:”不是公子派人将我们救出的吗?大家服了公子的药,气力也渐渐恢复过来了呢!“   梨香心下一惊,问答:”药?我并没有给你们什么药!“   众人不禁一阵后怕,连声唏嘘。梨香立即问道:”药还有吗?拿来我看!“   惊鸿赶忙将剩下的药丸递给梨香,梨香拿起那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随后竟然将那药丸放进口中慢慢咀嚼了起来。   众人立马惊呼道:”不要!……“   梨香却不理踩,这时,梨香身后的飞羽却邪魅的说道:”我家公子自幼尝百草,食万千毒物。早就百毒不侵了,大家不必为此担心!“   只见那梨香过了好一会儿才凝眉道:”奇怪!“   那残狼不禁问道:”何处奇怪?“   梨香看向残狼正色道:”这药并无甚奇怪,只是用来清毒之用!却不知各位堂主何时中的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中毒?“残狼和众人一齐惊呼道。看样子似是对自己中毒一事全然不知。   梨香袖中的金线兀自弹出,缠上残狼的左手腕。过了一会子,只见她眉头紧蹙,面色沉重。接下来,梨香又陆续的为其他人仔细把了脉。收回金线,梨香的面色更为沉重,久久不曾说话。   终于,这种气氛被一个女声打破。”到底怎么样了?“   梨香抬眼看去,却是白鹤。只见她将身后的一个同穿白衣的娇俏女子推至身前道:”阿海,我这老骨头的命不值当救,但不论怎样,你都要救救樱儿啊!她与你怎么也算是兄妹,救救她……算是四娘求你了!“   话尽于此,梨香这才开口说道:”四娘言重了,兽灵门中的各位与家父都是生死之交,梨香岂有不救之礼?但梨香行医这数十年来,还未曾见过这等奇怪的毒药,而且这毒在诸位体内少说也有二十年的光景了,各位可有些其他症状?“   众人闻言,更是胆寒。纷纷摇头否认道:”不可能啊,这二十年来,并未见有任何的不适啊……“   ”对啊,我也不记得自己被什么人下过毒啊!……“   ”就是啊,若是一人也就算了,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这毒怕是来的蹊跷啊……“   众人正是这样的热烈的讨论之时,只听得外面来得一个阴阳怪气的人。   他扯着尖而细的嗓子进得内堂道:”皇上听闻薛公子回京,特命咱家来请公子进宫共同商讨登基的各项事宜!“   弯弯蹙眉,宣自己进宫?这么快就摆起皇上的架子了?这不像凌负的处事风格啊!   正待回应那人的话时,却听得一清脆空灵的声音传来:”我也要进宫,我要见雪哥哥!“   弯弯回首,正对上白樱儿那双清澈如水却无比坚毅的眸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嫁给我吧   梨香跟随前来宣旨的一干人等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轿辇,匆匆往皇城内赶去。当然,随行的还有白樱儿!   因为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接梨香入宫,所以这轿子只准备了一辆,因而此时白樱儿只好与梨香共乘。   幸而这轿子敞亮,两人呆在一处,倒也不怎么拥挤。这一路上白樱儿只冷眼看着梨香沉默不语。而梨香则干脆闭目养神,这几日舟车劳顿,甚是疲乏,倒不如赶着这时候休息一会儿!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梨香忽听得轿外那个尖而细的声音再次响起:“薛公子,这轿辇已至皇宫内城,依着宫中的规矩,除了皇后、皇上和几位太妃娘娘之外,其余人等可都是不允许坐轿驾马的,您看这……”   梨香自然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多,心下也并未介怀,坦然的说道:“无妨,这些规矩薛某守得!”   于是也便欣然下轿,步行进宫!那白樱儿紧跟着梨香的步伐也下了轿。一路上她紧跟在梨香身后,似是想要问点什么,却终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梨香心思细腻,自然是看出了她的这点小心思,故而说道:“白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薛某也不是什么爱计较之人!”   听得梨香这样说话,白樱儿终于咬了咬唇坚定道:“其实算起来。樱儿还得叫公子一声哥哥,故此……既是如此樱儿也不遮遮掩掩的了!敢问公子一句:公子是否中意我雪哥哥?”   梨香的脚步一顿,身上一颤。心中暗道:自己是女子的这个事实只有飞羽、惊鸿、孙少谦、凌负和弯弯几人得知。除得这几人开外,在世人眼里自己却还是那个翩翩潇洒的浊世佳公子的。现下,这丫头怎的突然这样问。   虽然心中震惊不平,但梨香还是压下心中的那份忐忑,面色平和的回道:“白姑娘何故有此一问?”   看梨香如此沉着,那白樱儿似是有些恼怒,她激动道:“公子是聪明人,难道不知道男子相恋是为世间伦常所不容的吗?雪哥哥终归还是要和个正经女子结为连理的……”   她这一叫梨香倒是没多大反应,反倒让身后的那些个宦官们将这些话都听得了个仔细。现在这风口浪尖上,任何不利于凌负的消息都会是致命的!这女子怎的这般愚钝。   梨香强装镇定,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姑娘请慎言,陛下英明神武,智慧谋虑过人,薛某自是仰慕。但薛某与陛下之间,却只有君子之间的惜才之情,更是无半分见不得人。现下,陛下已贵为这彦国的天子,姑娘这般恶意中伤于陛下,可知那污蔑当朝圣上是何等的罪过?”   白樱儿这才自觉失言,也缄口不言了!   梨香不再理会她,而是转过身去打量这偌大的皇宫。只见那巍峨的殿宇之上,飞翘而起的檐脚如雄鹰的巨翅,似要凌空跃起一般,气势逼人。耀眼的琉璃瓦密布,将那皇城反照的熠熠生辉。   各个宫殿楼宇之间,宫娥侍者如鱼贯穿梭,个个锦衣华服,好不气派!过了好一会儿,众人且进了那皇宫内院之间,只见那恢弘气派的皇帝处政之处——紫宸殿,庄严肃穆,广大气派。   紫宸殿前,偌大的空地足可以容纳四五个练兵场那么大,空地之上尽皆用平坦的大理石铺就。抬眼朝前上方望去,一阶一阶的雕花大理石纹的石阶之上,紫宸殿宛若来自天界的神宇一般傲然的坐落于其上,将世人俯瞰。   梨香就站在这紫宸殿前的偌大的空地之上,离那紫宸殿遥遥有八百步的距离。远远望去,只见一抹明黄的身影此时正傲然屹立于那高高的阶梯之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穿别的颜色的衣服,虽然瞧不仔细他的容颜,但是可以想象那个男人的刀眉凤眼之下肯定充满了一股子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梨香只是这样简单的想着。   忽而那大殿之上,传来一股子雄浑傲然的鸣鼓之声。身后众人尽皆跪倒在地,齐齐喊道:“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震耳发溃,竟然没有由来的让人心神肃穆和感觉到有一股子惧意袭来。白樱儿看势也跟着众人齐齐跪了下去,毕竟天家威严怎可亵渎?   在这广阔的大殿之间,此时只有梨香一袭白衣,清贵无暇,傲然立于天地之间。她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看向那至高之处,高声喊道:“草民拜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几个万岁说的极其的大声,也是极其的缓慢,仿佛将这时间都定格在在这一刻。她俯身低头,算是行了礼。对于面前的这个帝王,她不是不愿意行这三跪九叩之礼。而是对于凌负,就算他如今贵为天子,在她心中他也是当初那个总爱缠着自己比这比那,偶尔会抢自己玉箫玩的那个凌负!   久久不见回应,梨香微微抬首,大殿之前的那抹明黄的影子却已不见了。正在疑惑之时,只听得右耳之侧遥遥的传来哒哒的马蹄之声。她回首望去,却见凌负一身明黄的龙袍别于腰间,黑色的骏马在他的驾驭之下正雄赳赳的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而他的身后竟还牵着一匹青白相间的马,梨香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坐骑。   这一切真像一个梦,梦中那男子的眉眼逐渐清晰,如一副山水巨作现于眼前。忽而马声嘶鸣,那男子傲然坐于马上,竟已到达她的眼前。   这一切,如果不是梦,又怎会这样美轮美奂。但如果是梦,又怎么会这般的真实?   只见那男子英挺的鼻梁,光洁的额角,一双刀眉上挑,凤眼中的黑眸灵动有神,神情的对她说了一句,她穷极一生都无法忘怀的话。   “终于等来你与我共享这盛世荣华!”梨香的心似是被一块温柔的春水所包裹,她的心早已被这泉春水所暖化,继而沉沦,沉沦。   看着那男子从容的下马,将身后的青白马牵至自己身前,邪魅一笑,继而说道:“这是你的坐骑,我一直替你照顾着!”   梨香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这宫中是有规矩的!寻常人是不得在皇城内驾马……”   她的话还未及说完,就被凌负温柔而霸道的声音打断:“你不是其他人!”   说完便把那缰绳递至梨香面前。梨香看着他递出的缰绳,思虑良久终归还是接下了。那一刻,她看见面前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竟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开心!   梨香与凌负一样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深处驾马而去,只留下一众还跪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宫人……还有那个同是一声白衣的女子——白樱儿。   白樱儿抬头,看着她心爱的雪哥哥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就这样撇下一大帮人驾马和另外一个男子离去。她的心说不出来的痛,一张小脸煞白,五指圈在手心,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而她却似乎浑然不觉痛一般。   她告诉自己:错失的三年,她一定要找回来,她的雪哥哥今后只能对她一个人笑!她再也不容许她的雪哥哥身边能有其他人,绝不!   梨香和凌负驾马来到了皇宫的内苑之处便弃了马,独自前行!   “找到弯弯了吗?”凌负率先开口问道。   梨香苦笑一声说道:“找到了!不过,她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妻了!”   “那丫头居然也有人要?呵呵,她的郎君待她好嘛?怎的也没带如意郎君回来看看我这个原被安排为她相公的老相好来?呵呵”听闻弯弯嫁人的消息,凌负不禁心里替那丫头高兴!   梨香看着凌负的笑脸,轻声道:“她如今回不来了,因为她嫁的人是明瑞帝——离若!”   听闻梨香这样说,凌负脸上的笑容忽的僵住了!他看向梨香,却看不出梨香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忽而,他激动道:“她难道不知道九叔是怎么死的吗?要不是那个离若派人夺走了毒人参,九叔会死吗?……”   “她不知道!”正在凌负激动之时,梨香却冷静的打断了他。看向一脸不平的凌负,梨香继而冷冷说道:“我也没想告诉她。”   凌负似有不平,愤愤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知道,她不该爱上那个人的!”   梨香低下头轻轻道:“仇恨这个东西很累人,弯弯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她承受不了!”   转向凌负,她轻轻问道:“负,这三年来你过得累吗?”   凌负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久久才苦笑道:“呵呵,累!要只是累的话也就罢了,可是我却不知我该不该为此而累!”   他顿了一顿,看向梨香,忽然深情道:“梨香,说一句大不违的话。对于那个未曾见过面的父亲,他的死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是我却平白的背负上了这一切莫须有的仇恨。我常常在问自己,如果我不是凌负,只是当初初见你时的那个雪狼。该有多好!”   梨香看向他受伤颓废的表情,忽而觉得有些心疼。只见他继而说道:“今日站在那天下的至高之位之上,除了一丝俯瞰天地的快感之外,我突然发现围绕我的就只剩下孤独了!梨香,嫁给我吧!”   梨香的身躯一震,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言说。她压下心头的那一丝惊喜和不安,淡淡道:“你知道,我不能!”   忽而凌负反转过身子,直直的盯着梨香道:“醉花阴吗?我不在乎,我会给你一个家,我们不要这权力地位了,也不要这些恩怨仇恨了,我带你走,去哪里都行!只要……有你!”   梨香望着凌负那双深情的眸子,是不是自己纵容他太多了,倒如今,却狠不下心来拒绝他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忘了他(她)   此时,梨香和凌负正在皇宫内城的一座甚小的宅院之中,看样子应该是某处宫女的宅院。且已经破败,正在修葺之中。   遍地飘零的落叶铺满了这已经被人忽视掉的院落,徒增一份凄凉。梨香就这样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男子,忽而一笑,道:“你又在拿我寻开心了。走?你不报仇了?不找妹妹了?”   凌负上前一步认真道:“那个狗皇帝已经死了,孙少谦身中醉花阴也是命不久矣。至于妹妹……”   他的眸子中徒增了一份落寞道:“即使她还有幸活在人世,我这个兄长又能带给他什么呢?再像当初的自己一样,莫须有的让她再担上一份仇恨?”   他再次恳切道:“梨香,这天下固然好。但却不是我凌负的心头所好。如若有一日能将你这梨花美人娶回家,我便袖手天下,哪管他风云争霸,只与你四海为家……”   梨香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萧瑟的秋风袭来,将飘零在地的落叶卷起,在空中飞舞片刻后,又无力的回归到大地。遍地黄花堆积,却无人来赏。望着眼前的男子,她的心似乎被什么堵塞着说不出话来。有生之年,若真有这样的日子。她薛梨香,求之不得!   可是她能吗?如今他已贵为这彦国之主,他身上已经肩负了太多的责任,兽灵门中人的生死,踏盟众人的生死,还有那一众现今不知身中什么奇毒的叔伯……这些他可以不考虑,但她——薛梨香却不能不替他考虑。   梨香久久的看着他,面色沉重道:“对不起!”   说完便转身离去,凌负呆立在原地,他没想到她会拒绝。为什么拒绝,为什么?是因为醉花阴吗?是吗?还是……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只感觉自己心里那一根一直绷着的紧牵着他理智的弦忽然就这样“嘣”的一声断了。心里的某处地方似被人掏空了一般!但他没有看到的是,女子转身过后,往日清冷的脸上早已泪如雨下。   三日过后,彦国新帝继位,史称恒天帝。彦国上下举国欢庆,烟花映红了整个镐京,但那美丽夜空下的烟花落在那坐在天子高位上的那个男人的眼中却是如此的清冷。   凌负大踏步的登上皇城的城楼之上,抬眼看着漫天烟花弹跳崩裂,如烟如雪如银花!将这镐京的夜晚照的如同白昼。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轻声道:“这江山再好,却换不来你!”   “嘭……嘣……”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烟花燃放之声中,身后的百官恭敬的跪拜着,城墙之下,万民膜拜,他却寻不见那人的身影!这高处果然不胜孤寒!   白樱儿站在他的身后,看到的不是一个帝王英姿勃发睥睨天下的傲然坚毅。他的背影中充满了寂寞忧伤和哀愁!他的雪哥哥就那么深爱那个男人吗?   她缓步走至凌负面前轻声道:“忘了他吧!”   凌负转过身,淡淡的看着白樱儿。   “雪哥哥,他不是你该爱的人!明知道没有结果,何苦这样作践自己?”白樱儿从未见过凌负这样,在她的记忆中,她的那个雪哥哥一直都是满脸春风一身正气的!一个男子值得他如此吗?   凌负抬头看了一眼那盛放的烟花,轻声道:“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是忘不掉的!因为……舍不得忘掉!樱儿还小,等你遇到真正爱的人就知道了!……”   是吗?是没遇到吗?雪哥哥,你为什么不曾看到樱儿的真心呢?你的眼何时能看到樱儿呢?   白樱儿的一双美目里此时蓄满了泪水,正待说出心中的话儿时却被凌负一声打断:“即使不能厮守,我也要留她在我身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樱儿还未明白他的话时,只听得凌负向身后的内侍吩咐道:“陈公公,替朕拟旨,薛海辅助朕处政有功,且才学谋略天下罕有,朕惜其才,特命其为我彦国右丞相,欧阳丞相为左丞相!现将荣庆亲王府改为丞相府,供其居住!今后共同为朕效力!……”   当着一纸昭书传至梨香手中时,她默然接下,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做不了他的妻子,就做他的臣子!最起码这样,有生之年可以在他身边度过,他的生命中可以有她的故事……   往日的荣庆亲王府,今日的右丞相府!梨香坐在府中后院,苦笑一声。她此时的心情就如同这残秋一般,凄冷薄凉!再过几日就是冬至了,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早就凋零荒败,就连些黄菊花也疲倦的低着头,花瓣卷曲枯黄,使人也没了去欣赏的兴致来。   自从那日拒绝凌负之后,除了上朝,他竟从未再来看过她!也罢,每天能这样远远的望上他一眼,也是好的。至少……至少自己离开时,他不会那么难过!   正是这样想着,忽而听得有人过来。梨香起身却看见残狼朝自己走来。她微微颔首,拱手恭敬的叫道:“六叔!”   残狼宽大的手自袖中微微抬起,一脸和蔼的说道:“你如今贵为丞相,这些礼数就不必讲究了!何况都是自家人!”   说着便自顾自的坐在了那后院的圆形石凳之上!他抬头看向梨香,微微一笑,憔悴的脸上满是慈祥,轻轻开口,声音中却充满了疲惫。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客套!坐下吧,六叔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咳咳……咳咳……”话还未及说完残狼猛烈的咳嗽声便止不住的传来!   梨香上前一步关心道:“六叔!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残狼此时咳得越发的厉害,只是摇摇头来告诉梨香自己没有大碍!   他的一只手捂住胸口,另外一只手艰难的伸起示意梨香坐下。梨香轻轻的坐在他身边,忽而说道:“六叔,对不起!”   残狼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平复了气息之后,笑着说:“你这孩子又来了,谁说神医就一定能医百病,治百毒的?”   他看见梨香默不作声,满脸的忧愁,紧接着说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作负儿的丞相?”   梨香抬头看看残狼,只见他一脸的失望和痛心,苦笑道:“六叔,兽灵门中其他人不知道我的情况,您还不知道吗?当年第一次去兽灵门之时,我爹给您的书信上就已经写得很明白了!我的醉花阴……”   她似是欲言又止,趁此残狼笑呵呵的说道:“别人只道你金江薛海,可我与我那傻儿子却知道你是貌若天仙的美娇娘!至于那醉花阴,负儿向我提过,他并不介怀,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伤他的心?他……也有日子没来了吧!”   梨香默然点头,不做回答。残狼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也罢,这些感情上的事情还需得让你们自己做主,我这老头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今日来我有些许话要问你!”   “六叔但讲无妨!”梨香爽快答道。   残狼缓缓的从石凳上坐起,在石桌周围踌躇良久,才转身对梨香说道:“既是如此我就问了。不知你那妹妹薛弯弯的出处是否来自葬离庄庄主风铃儿?”   梨香疑惑道:“正是姨娘当年赠与我爹爹来照应我父女俩的!六叔何故有此一问!”   残狼继而问道:“那你姨娘可有说明这薛弯弯的来历?”   梨香看残狼面色严肃,也不敢怠慢,遂认真回忆说道:“我记得姨娘说过弯弯是从一场大火中被救起的,并不知其父母名姓。难道六叔对弯弯的身世有什么线索?”   残狼看着梨香良久,半晌才说道:“不瞒你说,从我见到这女娃的第一面时就感觉她不是凡人!只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故友,后来在莲檀被幽禁之时,曾意外听得孙少谦和离若谈起她的身世,至于谈些什么却并未听得仔细,只听得他们还提到灵王……”   残狼说道此处似是十分小心继而说道:“那离若似是很怕弯弯的身世被揭穿,故而很忌讳那孙少谦!隐隐的我总感觉不安!”   梨香的心头一凛,一个害怕的念头浮上心间,但她却并未敢说出。她只是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六叔说的那位故友是?”   残狼眸中的精光凝聚,说道:“灵王妃!”   梨香听他这样说顿时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但此事非同小可,她必须要查清楚才能下结论。   慎重的考量之后,她对残狼认真道:“六叔,此时事关重大,暂且不要向任何人提起,特别是凌负!”   只见残狼此时一脸的为难,梨香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试探的问道:“六叔莫不是已经告诉凌负了?”   残狼尴尬的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女娃娃毕竟……毕竟是他的亲妹妹……”   还未等残狼说完,梨香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这个六叔的性急管不住嘴的毛病和那小门主真是如出一辙!这一老一小两只狼还真是……果然后天的教育对于小朋友来说还是影响极大的啊!(怪不得孟母要死要活的三迁呢!)   他得赶紧入宫去,不然以这只小狼的个性,非得打到莲檀去把自己妹妹抢回来不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身世被揭穿   梨香匆匆忙忙的进了宫,却看不到凌负的人影。她问遍了各宫的管事,得到的话却总是是是而非,模棱两可的。   “陈公公,本相找皇上又要事在身,还望陈公公告知本相皇上的下落,误了事,咱们谁都担不起!”梨香看着面前的年迈的老太监说道。   “哎呦喂,薛丞相啊,你可别这么说啊!这什么国事咱家不懂,可担不起什么罪名,只是咱们这新皇上,可与以往的那些主子不一样,他想去哪里,老奴哪里晓得?”那老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   狗仗人势!梨香懒得和他磨蹭,一管玉箫从袖中挥出,直指那陈总管的咽喉,语气一冷叱呵道:“大胆的奴才,你以为本相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今朝本相就是在这皇宫众人面前解决了你,也不敢有任何人敢说一个‘不’字,你信是不信?”   那陈总管被梨香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逼人的肃杀之气和冷冽的语气所威慑,一下瘫软在地求饶道:“丞相饶命!丞相饶命啊……咱家不是……不是有意欺瞒丞相啊!只是……只是……”   “还不快说!”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梨香的心中的怒火更盛!   那陈总管被梨香这一声怒喝吓得身形哆嗦,颤颤巍巍的说道:“丞相息怒……丞相息怒……说句实在话,咱家是真不知道皇上去哪里了,今早陛下对老奴说丞相今日回来,要老奴拦着丞相!故而老奴并不知皇上去了何处……”   “拦着我?”梨香不可思议道。   那老奴连连磕头道:“丞相饶命,饶命啊……”梨香懒得再看他一眼。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没必要花费心神去和他计较。   梨香冷冷的抬眼将周围的侍从都扫视了一边,那些人儿个个都是伺候主子看惯了眼色行事的人,看见梨香的脸色不好,纷纷都跪下默不作声。   很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凌负去哪里了,要不也不会这么支支吾吾的。看着面前的陈总管,梨香无奈的叹口气,他是凌负的贴身的内侍,连他都不知道凌负的下落,看来这凌负这次是铁了心不想见到她了!   这个皇宫内,凌负并没有什么亲信的人,谁会知道他在哪里呢?万一他一冲动,将弯弯是灵王女儿的消息传到派细作传到莲檀,那弯弯今后的人生……她不敢再往下想,纵然她能算尽天下事,但对于她最在乎的人的命运,她还是没有把握,没有能力去改变……   谁还会知道凌负的去处呢?梨香的脑海中猛地闪出一抹白色娇俏的身形。对!她一定知道!   “不知陈公公可知白姑娘现居于哪一宫啊?”梨香忽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陈总管问道。   那老太监在周围的小太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来被吓得不轻啊!他翻起老眼偷偷瞄了一眼梨香的脸色立刻说道:“这个咱家自是知道的,咱家这就带丞相过去!……”   ……   “丞相,到了就是这里!”那老太监抬眼看向瞅瞅梨香的万年寒霜脸。梨香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那老太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梨香抬眼看向那飞檐之下的几个红底烫金的大字——瑶光殿。这不是彦国历来公主的居住之所吗?   梨香没说什么,抬起脚步就往那殿内走去。在行至内殿之时,忽听得殿内的摔砸瓷瓶的声音传来。   “滚,都给朕滚……”听到那人熟悉的声音,梨香的心才安定下来。但一想到那殿内的光景,梨香的心头就有些不快,她的眉头微蹙一脸的不满!   紧接着,梨香就看到一群宫人灰溜溜的被呵斥的退了出来。   “参见……”那日凌负在紫宸大殿之前和丞相双骑并游的事早在这皇宫之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的。这梨香他们自然是认得的!那宫人正要向梨香行礼,被梨香拦住,示意他们噤声退下。   待那些宫人退下之时,梨香便走至那内殿门前,那里面的男子离自己只剩这一扇门之隔了!许久不见,梨香的心中还是有雀跃的!   只不过那日她已拒绝了他,这见了面,她又要与他如何言说?   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之下,她的手终是覆上了那两扇门,有些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雪哥哥,你别喝了,你已经喝了两大坛子了!”梨香刚要掀开殿门时,只听得殿内传来一声娇柔的女声。梨香扶着门栓的手一滞,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得凌负往日的雄厚洪亮的声音此时却变得沙哑无力。“梨香,梨香!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么作弄我?呃……为什么?”   他是在叫自己吗?梨香的心里一痛。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却听得屋内的方才的那阵女声哀怨道:“梨香?梨香是谁?雪哥哥,你看看我,我是樱儿,我是樱儿!你的心里到底还有多少人?”   这瑶光殿本是这白樱儿的宫殿,她在其内殿中本不奇怪,但不知为什么,梨香的心中就是隐隐的恼怒和不快!这凌负醉醺醺的样子,却跑到人家的公主的宫中来做什么?正是这样想着,却听得凌负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痴笑道:“呵呵……呵呵……樱儿?对,是樱儿!梨香可不在这里,她不才不愿意见我!”   “哐……咣……”只听得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传来,大概是什么瓷瓶或者是酒坛被打碎了吧?梨香只是这样想的?   “雪哥哥,你就一点都看不到樱儿吗?梨香又是谁?你喜欢的不是薛海吗?什么时候又多出个梨香?”   梨香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那殿内传出,随即又听见一声声珠玉摇晃碰撞的声音,里面的人接着说道:“我原以为你是喜欢薛海的,可如今你既然能喜欢上那个叫什么梨香的,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雪哥哥!雪哥哥……”   梨香就这样站在门外静静的不做声,她只感觉胸口闷闷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中滋长。她只想着不能成为他的妻,在自己有生之年帮他安定天下,就这样以臣子的身份陪着他过完这安生的几年也是好的!可是她却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已经是一朝君主了,他也需要一个嘘寒问暖的女人陪他度过下半生……   现在有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就这样出现了,而且她还那么的喜欢他,对他那么真心的!这个女子才应该是他的良人吧!而自己却连一个拥抱都给不了他,自己应当为他开心啊!   可是……可是……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她是名满天下的金江薛海也是才情过人的彦国右相,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她的心也很小,她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男人拥着其他女人度过这下半生。薛梨香,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扇门,掀不是,不掀也不是!她的心就像这瑶光殿的外的灯笼一样,守候着也摇摆着!   正是这样挣扎着,只听得屋内那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还在迷醉之中。“为什么,我凌负做错了什么?爱人永远得不到,亲人……永远不在身旁!我连自己的亲妹妹我都……”   梨香的心里一震,这话万万说不得啊!   “弯弯,我的妹……”   “负,你醉了……”   梨香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开门。他和凌负的声音同时响起,她不知道凌负的话有没有被白樱儿听仔细。只希望此事能就这么糊弄过去。   她只是这样想着,却看见一脸震惊的凌负和白樱儿正惊愕的看着他!白樱儿的手此时正环着凌负的腰身,她只感觉胸腔中有一团烈火正在燃烧,她薛梨香都未曾碰过的男人,其他人凭什么染指?   “放开他!”她愤愤的瞪着白樱儿说道,眸子里的寒光似要将人冻结了!   不知为何,白樱儿竟没有由来的被梨香眸中的寒光所威慑,但她并未放开凌负。反倒是凌负看见梨香进来,这酒瞬时就醒了一大半!他只看着梨香就要走过去,却发现自己挪不动步子。低头却看见的腰身被人环住,他急忙将白樱儿的手扒下,向梨香解释道:“梨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不过是来找樱儿来谈谈心的,你信我,你信我……”   梨香看了一眼凌负脸色缓和了一大半,没有言语!   “梨香?”白樱儿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凌负这才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竟然将梨香的名字叫了出来。梨香看了一眼凌负,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见她素手一扬,将头上的竹簪拔下,三千青丝散落,惊为天人!   白樱儿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同穿白衣的人,一头乌黑发亮的如瀑黑发,一张娇俏的瓜子脸上柳叶弯眉浓而不艳,星眸灵动散发着一股子寻常女子没有的精明和灵气。点绛唇微启,清贵无暇!这样倾城的容姿,她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她本就是个女子!   梨香静静的看着她,看似不悲不喜仿若佛祖一般,但眼中的寒意却是让人感觉心中一阵悸动!她朱唇轻启,语气冷漠平缓不怒自威。   “是,金江薛海就是梨香!公主还有什么疑问吗?”她故意将公主二字咬得很重,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公主?”白樱儿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梨香转过身看着凌负,却是回着白樱儿的话。“这瑶光殿是彦国历来公主的处所,皇上今番将此殿赐给白姑娘,自然是有意封姑娘为公主了!”   她顿了一会,冷冷的盯着凌负问道:“不知皇上心中也和梨香想的一样呢?”   凌负没想到梨香会向白樱儿说明自己的身份。更加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计较白樱儿是不是受封为公主这件事。   但不可否认的是,封白樱儿为公主确实为自己心中所想,于是也便老实的回道:“正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大战的前奏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薛某已经解释过了!”   “你知道朕说的不是这个!”   “薛某知道的只是这个!……”   紫宸殿内,一君一臣!就这样对峙着,凌负坐在主座之上就这样久久的看着梨香,梨香虽坐在次座,但在气势上却丝毫不输给凌负。   半晌,梨香站起身对着凌负拱手一礼说道:“皇上要是没有其他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朕有事!”凌负忽然从龙椅之上站起,一脸恼怒的看着梨香说道:“皇上?微臣?你叫得可真是顺口啊!可惜我听得不顺耳!”   梨香的睫羽微动,这一次,凌负没有自称为“朕”,而是说“我”!梨香心知,这家伙又得给自己找麻烦了!   只见凌负自龙椅上缓缓走至她身前,冷哼一声,真切道:“梨香,你暗示我将樱儿封为公主,是在吃醋吗?”   梨香虽然知道他针对此事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但也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的直接。纵然是一向淡定自若的她,此时也有点坐立不安了!   “皇上,这里没有什么梨香,只有薛海,还……还有公主的事……”   “公主怎么样?梨香,承认吧。你喜欢我对不对!不然当初在伯海,你也不会说会陪我看尽你这后半生的每一次梨花开落;这三年来,我不相信你只是为了九叔的遗愿才留在我身边帮我,你是担心我,对不对?”梨香正要解释时,不期然却被凌负这样急切的质问道。   她慌忙下不知如何应对。面对这个男子,她总是容易这样暴露最真实的自己。   “我……我……”她想解释,可是最让人悲切的是,她不是一个很会撒谎的人,他说的是事实,自己又要从何解释起?   “梨香!”凌负拉长了声音叫着面前女子的名字,他的眼神真挚,不容半分欺瞒。直勾勾的盯着梨香看去,“你当真就忍心我孤独终老吗?”   梨香抬头看着他,似乎是被他的话给惊着了。她问道:“孤独终老?”   凌负点点头,脸上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忧愁道:“其实你让底下的人隐瞒各位叔伯和我爹中毒的事,我早就已经知晓了!我爹不肯入宫陪我,也是怕被我看出他的身体日渐消瘦吧?”   梨香默然不语。安慰的话,她向来是不怎么会说的。   “连你都解不了的毒,这世上还有谁能解呢?还有弯弯……”提到弯弯,凌负的嘴角终是泛出了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终于知道自己的妹妹还尚在人世,却不成想是那个死丫头。他和那个离若……”忽的他转身看着梨香认真道:“其实你不进宫来,我也不会将此事告知死丫头的!如果她真心爱那个离若的话,这件事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我说过,不会再让自己的妹妹背负上仇恨这个累人的东西!”   这男子竟然有这样的容忍和为他人着想的气量,梨香的心里颇感安慰!她轻言道:“你能这样想最好!”   忽的,凌负激动起来,冲着梨香控诉道:“可是我也只是个人,只是个普通的人!梨香,我也会痛!”   他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说道:“为什么我这么努力,纵然是得到了这天下,却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的至亲都不能相认;连自己爱的人都不能留在身边?为什么……”   他的拳在那檀木桌上愤愤的敲打,表情痛苦,眼中含泪。梨香能体会到他的那种痛苦。丧亲之痛她不是没有体会过。如果可以的话,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这辈子她都不想让面前的这个男子尝到!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凌负抬头却看见梨香从容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陪我一辈子?还做我的丞相?呵呵……梨香,你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他失望的说道。   梨香不语,他说的没错!这一步,她终归是踏不出去!   她默然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很想去给他一点安慰!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即使为他打下这个锦绣江山又怎么样呢?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个权利,不是那个可以俯瞰苍生的至高之位。   凌负坐在椅子上,以左手扶额,看似十分疲累,他轻说道:“你走吧,我很累了……”   梨香想说些什么但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就这样默默的离开了!   时间就这样静悄悄的流逝,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生活还是那样平淡无奇,日子还是那样的古井无波。凌负处理国事也越发的有样子了,大事小事都能一力独揽了,看到他的能力,朝中的诸多大臣也渐渐的对他们的这位新君主敬仰和认同起来!他这几日来也会来找自己下下棋,聊聊国事话话家常。只是对于他们俩人之间的事却只字不提。他虽然极力的掩饰着心中的不快,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不如以前灿烂了……   在这之余梨香最担心的还是凌负的皇帝之位是不是坐得稳固,虽然知道他不在乎。但以凌负的身份来说,这个皇帝的身份却还是他最好的护身符!朝中的总体大势已经在向凌负这边慢慢靠近了,但是其中也不乏一些反对分子,凌负想要真正的统治彦国这个大国还是需要能人相助的。   这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但自己体内的醉花阴又不知何时会突然发作,这毒来得蹊跷,自己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前些日子里师祖千拂貂来信说对这醉花阴的毒有新的进展,但梨香的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大的希望了!这毒自己研究了十几年都未曾得出结果,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研究出来解药呢?   可是凌负的身边却得有一个可以长期辅佐他的人,只是谁可以担此重任呢?   忽的他的脑海里冒出一个身影,对。除了他没人更合适!想到这里,她立马叫道:“飞羽!”   一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立马出现在她面前。   “公子!”飞羽邪魅的笑脸上一双灵动的黑眸盯着梨香说道。梨香扫了他一眼说道:“你去联系踏盟的人给我查一下那个戚广旭的下落!”   飞羽的眉头轻皱,疑惑道:“戚广旭?他不是彦国的第一谋士吗?曾经和公子斗法九战九败,自此便杳无音信!公子找他作甚?”   梨香若有所思,淡淡的说道:“小门主刚登基,身边需得诸多能人相助。戚广旭此人在处政识人方面颇得益章,是个难得的人才……”   “飞羽明白,公子放心,飞羽这就去办!”还未及梨香说完飞羽立刻明白过来!   梨香会心的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这么多年多亏了你和惊鸿!”   飞羽的身形一震,公子何时变得如此老气横秋的了,这语气可真像是在交代后事。这可不是公子的风格啊!虽然从他们兄弟俩受千拂貂的嘱托跟在梨香身边之时,他们就已经知道梨香是个女子。但从梨香的身上却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女子的柔弱来!所以他们兄弟俩即使是在私底下也都尊称梨香为公子!   这让他怎么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以这样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梨香之后,飞羽一向挂满邪笑的俊脸上此时却怎么笑不出来。他低下头去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梨香说道:“对了,公子!惊鸿传来消息说,莲檀似乎有对彦国发兵的迹象,让公子早作准备!”   梨香立马警惕道:“发兵?惊鸿如何得知?”   飞羽有点为难,但还是老实说道:“惊鸿对弯弯的心思,公子应该是知道的。自从被救出以后,他就一直注意着莲檀那边的动静!所以……”   梨香的手扬起,堵住了飞羽的话。“我知道了!既是这样,找人的事更是耽搁不可!此事交给你,我也安心!另外转告雪以和昭雪,让他们具体查一下莲檀发兵的原因。”   交代完这一切,梨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看来这安生日子没有几日过了!   飞羽出去之后,梨香也紧跟进了宫。毕竟两国开战不是小事,需得和凌负好好商议一番。   凌负得知梨香进宫似乎非常诧异。自那日之后,他们两个之间就变得客客气气的。他去过几次丞相府,但也只是和他简单的下下棋喝喝茶而已!要不就是去和各位叔伯说说话而已!她这么一进宫,自己却要如何应对!   正是这样想着,却见得梨香已经大步迈进了殿门!   “微臣参见皇上!”梨香匆匆行了一礼。凌负紧忙赐座。梨香紧接着说道:“皇上,微臣有要事要单独告知皇上,这……”   凌负看他如此,自知梨香此次来必有要事要与他说。便屏退了左右,待到宫人们都退下之时,他才开口谨慎的问道:“梨香,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急?”   梨香叹了一口气道:“今日惊鸿传来消息说莲檀有向我国发兵的迹象。至于缘由,尚在调查之中!今日我来就是与你商讨此事!”   “发兵?这个欧阳若,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先找上门来了!不过,这彦国刚经过这一番内乱的折腾,此时若是与莲檀开战,我们可是吃不到一点甜头的啊!”   梨香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对于此次莲檀突然发兵的事。我觉得有些蹊跷!但在莲檀正式发兵之前,我们需得沉得住气才是!我今日来就是想知会你一生,好让你早作打算!”   凌负赞同性的点了点头,说道:“恩,我心中有数!”   梨香也点了点头说道:“即使如此,我先下去安排事宜。”正待走出之时,忽被凌负叫住:“梨香!”   梨香转身看向凌负,只见他欲言又止的艰难说道:“如果我和离若开战,那弯弯……”   梨香也不是对此事没有考量,奈何对于这种情形自己也是无法应对!她叹息一声:“她当初选择和离若在一起必然会面临今日的种种!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转身走出殿外,却不经意之间看见殿外的地上有一支很是眼熟的发簪!她问向身边的宫人道:“刚才本相和皇上谈话之时可有人来过?”   那宫人唯唯说道:“刚才公主来给皇上送补品,在殿外听到丞相和皇上在议事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公主?……”梨香的星眸收缩,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发簪。一股子说不上来的不详之感漫上心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死丫头回来了   梨香这前脚从宫内出来,刚踏进丞相府没多久,后脚凌负派人送的东西便来了!   看着面前的陈公公,梨香不耐烦道:“皇上又派你送什么好东西给本相来了?”   那老太监一脸的谄媚,笑呵呵的说道:“皇上说这冬至快到了,就叫杂家给丞相府送点防寒的衣物来!”   梨香摆了摆手,吩咐手下的家仆将那些赏赐的物品归置了下去。便说道:“陈公公肩负重任,皇上的饮食起居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陈公公打理。以后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陈公公了,随便叫宫里的小官就可代劳。陈公公也可不必如此劳累!”   那老宦官听得梨香口气中的不屑,料想她还是为上次的事情对自己有所不满,讪讪的笑道:“丞相严重了!说到底杂家也只是陛下的奴才,陛下如此在意重用丞相。作为陛下的奴仆,杂家定是要将主子的喜怒爱好分清楚的!皇上在意的事,杂家定是要亲自将其办得妥妥帖帖的,旁人插手老奴也不放心啊!”   梨香懒得和他耗,如今莲檀那边蠢蠢欲动。她得抓紧时间安排好防御的一切,哪里有那些花花肠子和他计较这些宫闱之事!于是便打发他道:“那倒是辛苦陈公公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薛某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耽搁陈公公的时间了!”   那老宦官只觉自己热脸贴了梨香的冷屁股,一张老脸气得铁青!梨香正欲离开之时,只听得那老宦官邪里邪气的问了一句:“丞相难道就不想知道昨日公主为何会在殿门之外?”   梨香的脚步一滞,回过头死死的盯着那老宦官的脸。只见那老宦官的脸上呈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又或者是白樱儿又做了些什么?   正待开口将这老宦官问个仔细之时,只听得门外一阵喧闹之声传来。梨香不耐烦的朝着堂下伺候的丫鬟问道:“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随之便向那老宦官问道:“陈公公此话何讲?”   那老宦官似乎是对梨香的反应甚是满意,反倒卖起了关子,趾高气昂道:“杂家也就是随口一说,丞相连杂家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况将杂家的随口之言放在心头呢?”   梨香心里暗笑一声,这老家伙还想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这要是换做他人,可能会从了他的心意,但是……这次,他遇到的是薛梨香!   正是这时,只见那丫鬟唯唯诺诺的回来对着梨香说道:“回丞相,外面有个穿着怪异的女子说是丞相的妹妹,闹着要见您……”   “妹妹?”梨香的心中一阵慌乱。难道是弯弯?她不是在莲檀当她的皇后吗?怎么会出现在彦国?   “那姑娘有没再说些什么?”梨香焦急地问道,只见那丫鬟紧忙回道:“回丞相的话,起初管家和诸多家丁都在外面和那姑娘理论!可那姑娘不说多时便和众人动起手来。那姑娘身手甚为了得,一时竟没有人能制得住他。幸而萧堂主碰巧来看各位老堂主,在大门口遇到那位姑娘,这会子俩人正相持不下呢!”   闻言梨香急忙大步追了出去,也不管还愣在原地的陈总管。这一刻,她的心有欣喜有害怕!至于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那老宦官听闻那府中丫头这样言说,心中倒是没有过多的与梨香计较的想法。不过对于当朝宰相有个妹妹来寻亲的事相当上心!于是也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丞相府,似是要将这个重大的消息带给谁似的!   梨香刚走至外堂之时就见一粗布烂裳,头发凌乱的女子正和一身英挺戎装的萧山雨打斗在一起!因着萧山雨身穿那彦国有名的六海蛟龙甲——刀枪不入,再加上他这三年来跟着凌负躲避各种暗击伏杀,在慌忙应敌的情况下也是镇定自若。那粗布女子明显落在了下风。   这两人的身形手法很是矫健迅捷,让在场的人不禁眼花缭乱辨不清虚实。可是这一切都躲不过梨香的眼睛,那女子虽然样貌平常,与弯弯大相径庭。但是其身形和手法却与弯弯如出一辙!   只见那女子现在所使的正是自己当初教弯弯的那三十二式梨花落雪剑法。但奈何女子此时手中没有剑,只是空有一根竹枝替代。这梨花落雪剑法的威力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只见她此时使得正是那梨花落雪剑法中第十三式——千树梨花砌初雪,一剑向萧山雨的右腔刺去。这丫头明显是没有伤人之心,否则这一招千树梨花砌初雪大可以朝萧山雨的左腔刺去,一招毙命!这一招在梨花落雪剑法中也算是有名的杀招了。   正在梨香思虑之时,只见萧山雨忽的转身,将六海蛟龙甲的暗器门启动,瞬间数十根同时向那粗布女子射去。梨香心中大叫不好,这梨花落雪剑法因着那时弯弯贪玩,却只学得这十三式,这一招千树梨花砌初雪却将将是将所有的功力都放在了进攻上,突然来得了这一击反攻,却要如何防守得来!   “嗖嗖嗖……”梨香袖中的金线尽皆出击。   “嗵嗵嗵……”说时迟那时快,那些钢针竟都被梨香的金线击倒在地,或是反弹了回去击在了梁柱之上。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梨香从容的将金线收回袖中,一管青翠欲滴的玉箫紧握在另一只手中。   那身着粗布衣裳的女子忽的变得兴奋起来,叫道:“姐姐!”   在场的人无不咂舌!姐姐?这女子不是声称是丞相的妹妹吗?这声姐姐叫的却又是谁?   梨香的脸一黑,正欲否认之时,只听得那女子激动万分,继续说道:“姐姐,弯弯回来了!弯弯错了,真的错了……呜呜……”众人疑惑的看着那女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朝着梨香的方向慢慢跪了下来。   梨香斜视她一眼,却看见那女子的脖颈之处有着细微的纹络甚是奇怪!她的秀眉一挑,忽而什么都明白过来了!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回来就好,把那人皮面具摘了吧,哭花了别人的面皮总归是不好的!”   听得梨香这样说。众人的目光皆惊奇的向那跪在地上的粗布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扔掉握在手中的竹枝,素手一扬,竟然从脸上活生生的撕下一张面皮来!   而那张面皮之下的脸竟然惊为天人。虽然身穿一声粗布烂衣,却无法抵挡出那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绝代风华!只见那双杏目之下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中噙满了泪水,此刻正看着委屈梨香。   梨香一时心软,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说道:“先起来吧,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听得梨香这样言说,弯弯才慢慢站起了身。她的眼神轻轻的飘过萧山雨,有那么一瞬的失神,随即淹没了下去。乖乖的呆在了梨香身边。   虽然这丞相府中大多是兽灵门中之人,但这府中上上下下算下来也有三百余口人,其中难免有鱼龙混杂的奸佞。今日弯弯失口说出自己是女子一事,不出三日便会传遍整个镐京。这可如何是好?   梨香将周围的人扫视一通,却看见众人一副疑惑的眼神,紧接着私下里便开始议论开来。   “原来咱们丞相是个女的啊!怪不得我怎么看他都觉得他长相太过阴柔呢……”   “是啊,哪有男人家能长得如此俊俏啊?……”   “就是就是,难怪皇上对咱们丞相这么好,莫不是皇上早就知道……”   “我看不一定,皇上若是知道丞相是个女的,怎么会让她处理朝政,要知道咱们彦国可是最忌讳女人掌权的……”   ……听到这些议论弯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一时口误竟给梨香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她心下一阵惭愧和悔恨,看向梨香时却看见一向淡定从容的梨香此时脸色也不甚好看。感觉到弯弯的目光,梨香转过身来对着弯弯微微一笑道:“行了这么远的路,你也累了!姐姐带你去休息吧!”   弯弯和众人闻言俱是一惊,梨香这样现下这样言说就是承认了自己是女子的这个事实。她难道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吗?   “姐……”弯弯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梨香,干脆直接说道:“对不起!”   梨香笑了笑,柔声对弯弯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说完便带着弯弯进了内房,只留下一众下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里。许久不见,姐妹俩似乎有了很多话要说。连一向不喜得怎么说话的梨香今日的话看起来也特别多!   “你怎么会突然跑回来呢?嫁了人的姑娘还这么没规矩!”梨香假装开心的责怪道。   谁知弯弯的脸色却突然暗淡下来,她的眼里立马又蓄满了泪水。哽咽道:“我嫁得哪里是什么人?他是恶魔,是杀死爹爹的恶魔,是杀害我亲生父母的仇人的帮凶!呜呜……”   梨香看着弯弯心下一阵凄凉,说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我是知道!可我宁愿自己不知道!天知道我有多爱他。可是……可是……他明知道爹爹身中醉花阴,却把毒人参送予孙少谦,让爹爹枉死!明知道我的身世,明知道那孙少谦是灭我满门的仇人,还处处偏袒他,重用他!这就是我的丈夫!这就是我的丈夫啊……”   这些话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梨香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痛,有多恨。只知道三年前爹爹死在自己怀中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将她的整个心都掏空了。那时,若不是有那个人在身边,自己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事对于梨香来说是最难的那无疑就是安慰人了!看着面前的弯弯声嘶力竭,泣不成声。她的心何尝不痛,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题外话------   慢慢进入结尾,木子泪奔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兄妹相认   幽静的后院南厢房内,宁神香的香悠悠的飘散着!梨香在屋子里点了最好的宁神香才将哭泣不止的弯弯劝住睡着了!   昭雪此时正坐在檀木榻前照顾弯弯。梨香站在房中,看着昭雪仔细的帮弯弯掖好被子角。   其实昭雪这丫头除了啰嗦点,办事还是挺可靠的。真不知道昭雪是怎么想得,这么好的姑娘他都不放在心上!   “昭雪,最近弯弯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还有……帮我照顾好她!”梨香看着昭雪认真叮嘱道。   昭雪听梨香这样说,从榻上起身,和梨香一起出得门外后,才小声说道:“公子放心……额,现在还叫公子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了啊!哎切,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昭雪一定照办!只是你为何不亲自照顾她?”   梨香抿唇轻笑道:“不碍事,你还是继续叫我公子吧,飞羽和惊鸿这么些年不也这么叫过来了!”   昭雪睁大了雪亮的大眼睛惊叹道:“这么说那两个家伙早就知道你是女的?……额,昭雪失礼了!”   梨香被昭雪的直爽弄得忍俊不禁,轻笑着点点头继而说道:“现在我是女子的事在镐京相必已是口口相传了。此事定会引起不小的的风波,莲檀那边又虎视眈眈……”   梨香顿了一会,语气中平添一份忧愁继续说道:“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弯弯!所以……”   还未等梨香说完,咱们热情的大妈昭雪就大拍胸脯保证道:“即是如此,公子尽管去忙你的国家大事,这些伺候人的小事尽管交给昭雪吧!昭雪一定给公子办的妥妥的!嘿嘿”   看着昭雪坚定的笑脸,梨香不禁莞尔!这丫头虽得一身好本事却秉性善良,气性豪爽,毫无心机!甚得梨香的喜爱,只是她这个性子也极为让人担心啊……   正是这样想着,昭雪却不耐烦了起来,叫嚷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公子,不管发生什么什么事情,我昭雪都会一力的挺你的。这里的事儿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啊!你这个大忙人快去忙你的国家大事吧!”   梨香颔首笑笑,欣慰的继而叮嘱道:“弯弯这丫头脾气不太好,今番又遭此变故……”   “让我多担待点是吧?”梨香的心思全被昭雪说中,不由的尴尬一笑,只听得昭雪继而不耐烦道:“哎呦,你就放宽心吧!我的好公子!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什么时候也变得和我一样啰嗦了?你要是再不走,我以后就天天跑前跑后的跟着你,不停的烦你,到时候有你受的!呵呵”   梨香听得昭雪都这样说了,自然是不想平白五姑姑的再被这小话痨给烦上,便也明白着离开了。   梨香将弯弯交给昭雪后,就一直呆在书房之内,闭门不出。直到日落时分她才打开了书房的大门。飞羽早就在房门外候着了。   看见梨香出来,飞羽赶忙迎上去说道:“公子,你总算出来了!”   梨香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飞羽冷冷道:“不是要你去查戚广旭的下落吗?你怎么还在丞相府?”   “会公子的话,飞羽此次来找公子就是想向公子禀明那戚广旭的下落!”飞羽如实答道。   “你是说戚广旭的下落已经找到了?怎么会这么快?”梨香诧异道。   只听得飞羽说道:“不仅如此,那戚广旭现今就在丞相府中做客!”   梨香闻言更是诧异,更待追问之时,却听得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奈何广旭与丞相九战九败都未曾看出丞相竟是个女子,汗颜啊汗颜!”   梨香抬眼望去,却见一身灰色长袍,沉稳瘦弱的戚广旭此时正负手向她走来。她不禁惊喜出声叫道:“戚兄!”   “哈哈哈哈……难得薛贤弟还记得戚某人啊!”忽的只见那戚广旭兀的捂住自己的最再次笑道:“哦,失言,真是失言啊!现今哪有什么薛贤弟啊,在戚某面前的却是一位倾城的美娇娘啊!哈哈……”   梨香听得戚广旭这样言说,倒也没有那些女儿家的羞涩,坦然道:“今番薛某女子的身份被戳穿,倒是让戚兄笑话了!不过让梨香疑惑的是戚兄自从和薛某拜别之后,再无影踪!今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这丞相府中?”   戚广旭笑笑道:“我这恋家的性子,哪里有什么心思去闹失踪!这几年只是隐身于这镐京荒郊的山上研习兵法政事,待到戚某人的学识有所长进之时,能辅助明主治国安邦!却不诚然刚下了山就听到咱们的当朝丞相是女子的消息口口相传在这镐京街头!心下愕然,再一打听,这女子不是别人,却是戚某故人!你说巧不巧?”   梨香喟然一笑,但心里却一阵发寒。看来自己是低估了这些爪牙的势力啊!这还未到三日,将将只半天的功夫这件事就已经传遍了。看来明日的朝堂之上定会又是一番风波啊!   梨香正要招呼戚广旭落座之时,却听得门外一声响亮的通传之声遥遥的传来却无比清晰。   “皇上驾到!”   梨香不悦的皱皱眉,今日这丞相府还真是热闹啊!咽下心头的那丝不愉快,领着众人也便去外堂接驾了。   谁成想还未到外堂却看见那抹明黄的身影恣意的闯了进来,嘴里还大嚷道:“弯弯呢?死丫头你在哪?快出来啊!……”   原来是为了弯弯而来,什么人这么快就向他通风报信了?来不及多想。梨香立马迎上去道:“参见皇上,皇上……”   还没等梨香行完礼,凌负就着急摆摆手叫嚷道:“哎呀,免礼免礼!哎,死丫头呢?死丫头去哪里了?”   梨香抬头看他却看见他的眼睛止不住的朝内堂探。知道他想见妹妹心切,知得此事绝不是自己劝得住的。况且弯弯现在也已经知道了这个中因果,他们兄妹俩终归是要相认的,她也没有道理阻止,于是便也带凌负来到了南厢房。   到了厢房门外,梨香忽的放低声调说道:“弯弯已经知道了一切,正在伤心之时,已经哭了大半天!我方且劝着睡着了,这会子正睡着呢。”   凌负闻言会意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罢便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却看见昭雪此时正在细心的为弯弯拭去额上的汗珠。见凌负进来了,她立马从榻上站起身来,准备给凌负行礼。   凌负却伸手扶住了她,另外一只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问道:“她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昭雪看凌负如此小心,也轻声说道:“皇上放心,弯弯姑娘没有大碍。只是好像是作恶噩梦了!”   “做噩梦?”凌负奇怪的问道。   昭雪点了点头,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梨香再看向凌负,柔声说道:“弯弯姑娘在梦里总是叫什么‘欧阳不要’,还说什么‘杀’什么‘毒人参’的!看样子是做噩梦了。”   凌负听得昭雪这么说,心下一阵心疼,压低声音吩咐道:“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昭雪看了一眼床上的弯弯,又看看梨香,终是福了福身子退下去了。   “欧阳,不要……不要……你要放开我……”弯弯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额头的汗将整个绣花枕都浸湿了,一双手兀自伸向空中。   凌负赶忙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抓住弯弯的那双纤长苍白无力的双手说道:“哥哥在这,死丫头,哥哥在这!再也没人能伤害你,没有人……”   梨香看着凌负紧握着弯弯的手,心里一阵感伤。只见那弯弯握住凌负的手安分了一会子,又闹了起来,吼道:“不!不,恶魔,你是恶魔!……”   “死丫头……死丫头……”凌负慌不择乱的叫道。梨香不禁开口劝阻道:“负,她只是做噩梦,你别紧张!”   只在此时,只见弯弯不安分的扭动身子,猛地坐起,身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死丫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凌负欣喜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凌负和梨香都吃了一惊。只见弯弯圆睁着眼,回头看着凌负,面无表情。   凌负和梨香相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忽然……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生生的落在了凌负的脸上。凌负不可思议的回过头去,却看见弯弯眼里噙着泪,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   他正要说些什么之时,却听得弯弯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为什么……你是我亲哥哥不是吗?为什么……”   梨香凌厉的目光看向凌负,似在质问。他不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弯弯吗?现在弯弯这样说,表明了这件事就是从凌负哪里泄露出来的啊!凌负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赶忙解释。   “我……我没有啊!梨香,我不知道……”凌负慌不择乱,百口莫辩,他趴在弯弯的床边解释道:“我是你亲哥哥,我怎么会忍心你受这样的苦?这件事我本是要烂在肚子里的……却不期然得到了你回来的消息,我……我……”   正在解释之时,却不期然被弯弯抱了个满怀。凌负只感觉到怀中的人儿颤抖不已的身躯如一张轻碎易破的薄纸一般。他的手不自禁的将怀中的人搂紧。   只听得弯弯哭喊道:“狼崽子,像你说的!我爱上他了!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呜呜……”   凌负搂住弯弯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分。他的死丫头,他的妹妹终于回来了。但为何他的心更多不是欣喜而是心疼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戴罪立功   翌日,彦国早朝朝堂之上,百官议论纷纷,朝堂以内众人各言其说,众说纷纭,争持不下。而这些议论的对象正是彦国的当朝丞相——薛海。   至于议论之事,莫非就是现在彦国上上下下都在争议不定的关于当朝丞相隐瞒身份一事。   在一片激烈的争执声中,一身素白衣衫的梨香自大殿外款款信步而来。她的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之后,便转向前方盯着那主位之上的黄袍加身的英俊男子。   她缓缓走向那金銮宝座之前,周围的议论之声渐渐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位彦国的首个女丞相如何来解释自己隐瞒自己身份一事。   只见那女子一声素白衣袍,不着朝服,却仍然是男子打扮。待走至凌负面前时,驻足良久。忽而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朱唇轻启,说道:“民女薛梨香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便俯身跪地,朝着凌负重重的一拜。凌负诧然,从那龙椅之上站起。自从认识梨香以来,从未见过她对任何人下过跪。即使是自己登基之时,她也未曾对自己行过什么大礼。如此心高气傲的女子,现在却生生的跪在自己的面前。这怎么能不让他愕然?   梨香这一跪,百官无不惊骇,再次议论起来。刚才梨香在殿堂之上的言辞众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右丞相口口自称“民女”,且唤自己作“薛梨香”这不是摆明了在这朝堂之上承认自己隐瞒了身份吗?   殿下的臣子不禁小声议论起来了,殿内顿时变得一片混沌。   “陈大人,你说这皇上知不知道丞相是女子啊?……”   “应该不知道吧,这丞相之位非同儿戏,关系我彦国兴盛强衰,皇上怎么会糊涂道交给一个女子……”   “哎,我可觉得不一定呢,这右丞相姿色如此倾城倾国,皇上为讨得美人心……”   “别胡说,照王大人这么说来的话。咱们圣上成了什么人了?”   “怎么不会,圣上本就是江湖中人,喜好自由,不喜得受约束,做得这等事也不足为奇……”   这些议论的声音纷纷落在了梨香和凌负的耳中。梨香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己是女子一事一旦被揭穿,受牵连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凌负这个皇位尚未坐稳的彦国新皇。   若是让他们知道凌负明知自己是女子的事情还执意册封她为彦国右丞相的话。这帮本就对凌负心怀不轨的人便会拿此事做文章,轻则就会给凌负冠上个什么糊涂昏庸不知所为的罪名,好让凌负在这彦国失去威望。重则就会将自己说成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而凌负就会被说成那为博红颜一笑的贪恋美色的昏庸君主。   自古弃车保帅是常有之事,现下的情况梨香更是心明如镜。与其到时候弄得自己和凌负臭名昭著,还不如自己担下一切罪名,一将功成万骨枯!   想到此,她毫不犹豫的出口道:“民女薛梨香隐瞒女儿家身份,得蒙圣上器重封为我彦国右丞,不胜惶恐,现今身份被戳穿,民女不敢在欺瞒下去,所以今日上得朝堂,将这丞相之位拱手送还于圣上!”   说罢便见一黑纱裹身的邪魅男子手持一檀木托盘缓缓进得殿来,那托盘内赫然放着丞相的朝服官帽和官印。梨香抬起头来,仍然跪在地上,只是此时身子挺得笔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铿锵有力的说道:“这是丞相的朝服官帽与官印,民女此番在此归还于圣上,多谢圣上这几年来对民女的知遇之恩。民女自知欺君之罪不可饶恕,只求不要为民女这几年的欺瞒而降罪于他人!还望圣上成全!”   凌负听得梨香这样言说,心中虽是心痛但也不免升起一股子怒气。薛梨香!你把我凌负当成什么人?我是那种需要牺牲自己的女人来保全自身的人吗?   他的手死死的扣住龙椅之上的龙头花纹,手背之上的青筋兀自突起,指骨尽皆发白。   那朝上众臣听得梨香这样言说,便一股脑的再次议论了起来。忽而一个目露精光,鼠目短髯的中年男子站出来语气恳切,言辞犀利的说道:“陛下,这女子罔顾我彦国法纪,欺瞒圣上已是死罪。又在陛下不知情之时,欣然接受了陛下赐予的丞相之位,足见其野心不小。如此祸国殃民之人,留她不得啊……”他这一番陈词说得恳切之至,朝堂之上的不少老臣也被感动得随声附和,连连应是。   凌负的一双凤目怒睁,似要喷出两团火来,本来就如峰峦刀刻的脸庞之上此时显冷峻了,发尽上冠。似要用自己的一腔怒火将眼前的这些糊涂的老臣尽皆烧死。还有那个鼠目短髯的中年男子,凌负真想一把揪下他的小胡子看他再嚣张!   正在此时,一脸沉重的欧阳坚站出来说道:“皇上三思啊!虽然右丞相对皇上隐瞒了本为女子的事实。但她自为我彦国丞相以来,整日忙于替我彦国和皇上分忧,不敢有半分懈怠!且在未登丞相之位之时,在我彦国南部一带施药义诊救我彦国孤苦百姓于水火。想来,如此忠君爱国体恤黎民困苦的人,微臣觉得无论其是否为男子都配得上我彦国丞相一位。”   凌负听得欧阳坚如此维护梨香,心中的气才消了些,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沉沉道:“欧阳爱卿言之有理!”   转向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梨香道:“无论怎样,丞相也是我彦国的大功之臣,朕能有今日的地位也全仰仗了丞相。朕忆苦思甜,这一路上若不是有丞相相助,恐不能有今日之成就。丞相这也跪了大半天了,还是坐着说话比较好。来人,赐座!”   那鼠目短髯的中年男子见凌负这般维护于梨香,仍是咄咄逼人道:“皇上,纵然她为我彦国立过汗马功劳。但其欺君之罪却是属实。能在这三年之间接近皇上,隐瞒身份,难保其对皇上没有什么别的企图。皇上莫要被她这一点小功绩而蒙蔽了双眼啊!”言罢,那满朝文武竟有三分之二的人都附着那小胡子的调子应声力谏。   他们在这边说得言辞慷慨,激动万分,那边梨香却毫不理会,悠哉悠哉的安然坐在了赐座之上!这样的场面早在自己的意料之内,既已抱着被牺牲的打算而来,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人再说什么呢?况且,她这个卒也不一定没有活络呢!   反倒是凌负,听闻这小胡子这么说,本就是一腔怒火无从发泄了。再看向这满朝文武都是这样来力求处置梨香,凌负顿时感觉肺都要被气炸了,他大手一拍龙椅怒气冲天道:“大胆,你这是在说朕鼠目寸光,识人不清了?”   那小胡子见龙颜大怒,自是不敢再造次,紧忙俯身跪地求饶道:“皇上息怒,微臣并无此意!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满朝文武更是惶恐万分,跪倒一片。   凌负看见那朝堂之下俯身跪地的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觉得他那撮小胡子甚为碍眼。干脆转过身去,不去看他,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是谁?朕以前怎么从未见你在朝堂之上谏言?”   对于这一点凌负是相当好奇的,这个小胡子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是每次上朝之时,他都只是站在百官身后,默不作声,怎么今朝这般有勇气对这丞相一事一力谏言!   只听得那小胡子颤颤巍巍的说道:“回陛下,微臣礼部员外郎李矛山!”   李矛山?凌负转过身来。打量了他一番,道:“朕倒是听得人说起过你,不过现今看来爱卿与传言出入甚大啊!特别是那……”   凌负清了清嗓子继而说道:“特别是你那撮小胡子,让朕很不爽!”   梨香和满朝文武皆被凌负这莫名的一招给弄得晕头转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讨论正事呢!   感觉到梨香向自己投来的一道犀利的眼神,凌负便也识相的收了大玩这个小胡子一场的心性。脸色立马正经起来。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梨香,又看向那些此时跪得黑压压一大片的满朝文武声色俱厉道:“各位爱卿可知如今莲檀已经在集结兵马,意欲向我彦国挑起战争。众位爱卿不想着如何帮我彦国抵御外敌,倒在自己家里掐起仗来了!敢问在场的各位有谁能有把握能比右丞相更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满朝文武雅雀无声,凌负冷哼一声,心中暗伤:这帮腐朽的老东西,改用他们的时候,一个也用不上,不用他们的时候,一个个的就会没事找事!   凌负自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之上走下,至梨香身边停住脚步,梨香岿然不动的坐在那赐座之上,等着凌负的下一步动作。只见他坚挺的刀眉之下一双凤目中的如黑钻石一般灵动闪亮的眸子转动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继而提高了声音道:“薛梨香接旨!”   梨香不知她要干嘛,但还是站起身来,俯身接旨,只听得那人言之凿凿道:“如今莲檀对我彦国虎视眈眈,朕心甚忧!奈何满朝文武无人可使。念薛氏女子才学过人深谙兵法要术,朕特命你为我彦国此次抵抗莲檀抵御外辱的军师,随朕亲自操练五十万大军,随时迎战。将功赎罪!”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但百官却也无言以对!梨香看着凌负,欣然接下圣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家贼”难防   瑶光殿中,烛光摇曳,一位身着华贵的女子此时正端坐在上好的檀木梳妆台前。那圆形兽纹银框镜中映出她清丽脱俗的容颜。   然而在这张清丽的脸庞之上,却着了一层厚厚的脂粉。那鲜红充满了诱惑的双唇,像极了一颗红透了的樱桃。明眸皓齿,眉如粉黛。   那女子坐在镜前,芊芊玉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绝色脸庞,对着镜子中的那个同样美丽的女人说道:“白樱儿,你没什么比不过那个女人的!你和雪哥哥青梅竹马还抵不过那个薛梨香吗?”说罢,她的脸庞出现一抹诡异妖艳的冷笑。   “公主,李大人求见!”忽地,门外的侍女走进来从容的禀告道。   “传话下去,不见!”白樱儿的秀眉一挑轻蔑的说道。却不料得下一秒,那个鼠目短髯的中年男子已走进了殿内。   “公主好大的架子啊!自古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这道理,下官本是不怎么相信的,但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信啊!”   白樱儿缓缓起身,看着李矛山进得瑶光殿。白樱儿冷冷的别了他一眼,道:“李大人,现今已是日落西头之时,这宫门还有一刻钟就要关了。李大人难道不知道这宫中的规矩么?”   李矛山看着白樱儿将那些狠绝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忽而大笑道:“哈哈……公主莫要用宫规来吓唬下官!下官听闻皇上对公主甚为宠爱,特赐了公主一块玉牌,可随时出入皇城后宫。只要得了公主的玉牌,下官照样是可以出得宫去的!”   白樱儿的嘴角微微勾起白了一眼李矛山冷笑道:“你凭什么觉得本公主会给你玉牌?”   那李矛山也不惧,只是得意道:“公主尽可以不管下官的死活,但公主莫要忘了,下官再怎么着有个从二品的官衔。在后宫要是犯了事可是要交由皇上亲自法办的。到了皇上哪里。下官要是一不小心,嘴一松的话……”   说到此,李矛山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低沉。白樱儿却因为他这简单的几句话而脸色发青,呼吸急促。但是她却不服气的转过身来对着李矛山故作镇定道:“你以为皇上会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吗?”   李矛山的嘴角一斜,抬眼看了看白樱。冷笑道:“要是寻常事的话,皇上当然不会听信下官一介外人说长道短的。但公主不要忘了,你让我将真公主的身世透露去莲檀的事,可牵扯到皇上的亲妹妹啊!还有你让我带动百官打压薛丞相的事……”   “够了……”白樱儿歇斯底里的喊道。她不敢想象这些事若是被她的雪哥哥知道了会是什么结果。找到亲妹妹是他多年来的夙愿。她本来想将消息透露给弯弯,让他们兄妹相认来博取凌负的好感,却没想到弯弯对那莲檀的明瑞帝用情如此之深,以着凌负昨日接薛弯弯入宫的阵仗来看,她对于薛弯弯是十分疼爱的。她这一招棒打鸳鸯虽然成全了凌负和薛弯弯兄妹相认,倒是惹得凌负那心心念念的亲妹妹生不如死!这凌负到底还是会怪她的吧!   而且,凌负对于薛梨香用情已深,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买通李矛山勾结百官来对付薛梨香的话,他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了?她越想心里就越乱。   其实她本不是个喜好争抢的女子,更加没有多少城府心思。只是爱上了一个深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就注定悲苦一生。   “好,我不说,下官不说!但是有些事不说,相信公主心中也明白的很。下官只是想让公主明白,下官收了公主的好处,替公主办了事,进了下官的职责。现今下官因为得罪薛丞相而被皇上厌恶,官职不保,公主却在这瑶光殿中享尽清福!公主也要想着下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白樱儿的一张俏脸此时早已青一阵白一阵了。她自然是明白这李矛山的意图。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   正欲打发他时却听得外殿处传来陈公公的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这么晚了,雪哥哥怎么会来?这要是在平常,白樱儿的心里肯定是乐开了花的,但要是让雪哥哥发现她与李矛山合谋的事的话,那可要怎么办?   凌负大步迈进瑶光殿的大门,径直朝内殿走去,还未及走进内殿就喊着:“樱儿……樱儿……”   待走进内殿之中,凌负却傻了眼。此时白樱儿一改往日的那副清纯可人的装扮。一袭粉色束身裙打底,外加一件大红色的金线绣花外袍,华贵雍容的拖曳在地。   凌负再看向她的脸,只见她往日里梳得安分的黑发此时高高挽起做成了妇人模样。浓厚的脂粉,眼红欲滴的朱唇与她往日里几乎不着脂粉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凌负嘴边的笑一僵,不自然的说道:“樱儿今天怎的这副打扮?让雪哥哥看了好不习惯啊!”   白樱儿的目光躲躲闪闪的,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哦……樱儿只是闲来无趣,随便画着玩的……画着玩的。雪哥哥要是不喜欢,樱儿以后不画便是!”   凌负听得白樱儿这样说,心里的那丝芥蒂才除去,坐在殿内的檀木椅上道:“如此最好,我家樱儿天生丽质,哪里用得找这些庸脂俗粉来装点!呵呵!”   白樱儿听得凌负这样言说,紧张的心情才有所缓和,她慢慢的走至檀木桌前小心道:“雪哥哥,今日怎么想起樱儿了?这么晚还来找樱儿?”   凌负抿唇一笑,阳光帅气,满面春风的揶揄道:“怎么樱儿不希望雪哥哥来?”   白樱儿听凌负这样言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紧忙说道:“不,不是的……”   凌负忍不住捧腹大笑,白樱儿这才知觉是被凌负戏弄了。不禁娇嗔道:“雪哥哥又欺负樱儿!哼!”   凌负忍住心头的笑意,对着白樱儿突然正色道:“好了,雪哥哥今日来找樱儿是向樱儿来辞行的!”   “辞行?”白樱儿睁大了美丽的双眼,不禁惊呼道。   只见凌负认真道:“现在雪哥哥已经是这彦国的皇上了。近些日子以来,朕与梨香日日操练兵马,训练军士。为得就是抵抗莲檀大军的入侵。前些时候,莲檀已向我彦国边境进犯,不过五日就已连攻下我彦国十二座城池。彦国境内上下人心惶惶,朕决定御驾亲征,亲讨外贼,振我国纲。”   凌负这是这样言辞慷慨之时,忽听得内殿后的屏风之后有异动。他目光如炬,立刻紧盯着看过去。白樱儿的心里一颤,莫不是被发现了。她的小手在袖中握得紧紧的,两张手掌心里早已浸满了冷汗。   凌负回头看向白樱儿,试探性的问道:“樱儿这瑶光殿里最近可来了什么熟人?”   白樱儿听凌负这样言说,只觉脚下一软,心中忐忑不安。幸而她的腿此时正正挨着檀木椅子,她便顺势坐在椅子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故作镇定道:“樱儿整日呆在这瑶光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来的什么熟人啊?雪哥哥莫要再取笑樱儿了!”   她故意瞥过眼去不看凌负,怕自己的表情被凌负看穿,又忍不住回头去窥探他的表情。   凌负的眼瞥过白樱儿,又看向屏风后。只见一男子的衣衫之角自屏风之后露出。忽而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对着白樱儿别有深意的笑道:“樱儿到底长大了,雪哥哥管不了喽!虽说咱们江湖儿女对于这些事情没有甚么多讲究,但现今樱儿贵为我彦国公主,有些事……咳咳……还是要收敛一点的!”   白樱儿听得云里雾里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只见凌负抿唇一笑,对着白樱儿道:“好了,雪哥哥就不在这里打扰了!这种时候呆的久了,恐怕就要招人烦了!呵呵!”   凌负已将话说的如此明了。白樱儿要是在听不出来,那就真成傻子了。原来凌负已经发觉有陌生人在瑶光殿中了,只是误会了而勉强让李矛山和自己躲过一劫而已。   这种情况下,白樱儿虽想解释些什么,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苦笑着附和,将凌负送至外殿。   凌负忽的转身,白樱儿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入凌负的怀中。她只觉一个温暖的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实,一丝甜蜜涌上心头。但仅仅就那么一瞬,那怀抱就离开了她的身边。   凌负将白樱儿的身子扶正,宠溺的说道:“这丫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走路不看人的!呵呵!”   一阵冷风吹来,白樱儿的心思总算是从刚才的那阵突然降临的甜蜜中清醒过来了!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她突然明白过来,他只是把自己当做妹妹一样宠溺而已。不管自己再努力,再怎么讨好他,怎么从中破坏。他心里的那个女人永远都不会是她,哪有人会爱自己的妹妹的?   她的手轻轻拨开凌负的手,低头失落道:“谢谢雪哥哥!”   凌负被这小丫头突然疏离的口吻弄得一愣。只是傻头傻脑的叹息一声,说了一句:“哎,丫头大了,和雪哥哥不再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了!”   凌负的嘴角一撇,有点失落看着依然低着头的白樱儿。忽然,他拍着胸脯道:“不过,以后那个男人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雪哥哥,雪哥哥帮你揍他!”   凌负说完这句话,却看见白樱儿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顿感尴尬无比,讨个没趣,就尴尬的说道:“那雪哥哥走了,樱儿也早点睡啊!”   说完便大踏步的走出瑶光殿。但他没有看到的是,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白樱儿抬首已是泪如雨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出师未捷身先伤   朔风清冷,迎着烈烈的风声,凌负一身闪亮耀眼的戎装驾马迎风,他的身后是五十万精兵雄师和数万双充满了希望和期盼的眼睛。   梨香驾马,紧跟在凌负身后,一身银白的铠甲在身。那银色的头盔之上血红的璎珞随风飘扬,她的眉目几乎要蹙到一处,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   五十万将士整装待发,只待凌负一身令下便可朝边关进发,奔赴抵抗莲檀的第一线。凌负勒转马头,转身看向梨香,却看见她此时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一时动容,深情道:“梨香,待这一切都安定下来,我就带你走!”   听得凌负这样说,梨香惊讶的转身看向凌负。还未及她说些什么时,凌负就已经翻身下马,向前方高筑的看台上走去。   他伟岸的身躯,被这中午昏暗的秋阳缩聚成一个小点倒映在地上。梨香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与这千军万马来说,竟也是这样的渺小。   只见凌负昂首阔步的走上那看台之上,正对着那五十万将士大声喝道:“诸位都是我彦国的大好男儿,今我彦国面临外敌入侵,黎民百姓人心惶惶。作为这彦国的君主,朕定是要与诸位共预外辱,同仇敌忾的!故而,今日朕与我彦国右丞相亲自率领我彦国精锐将士奔赴前线,救我山河,振我国风!”\那百尺看台之上的男子此时意气风发,睿智霸气,让梨香一时竟移不开眼。   是的,这才是她薛梨香喜欢的男人,充满了英气和威武的男人,对于天下充满了自信,却豪不贪恋的男人……   只见凌负将手中的瓷碗一掷,那浑浊的酒水自他英俊非凡的脸庞流下,直灌入颈内,然而他却毫不在意。直面向那五十万英勇慷慨即将奔赴前线的将士们豪迈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我彦国有如此英勇无畏的将士,他莲檀区区小邦,能乃我何?哈哈……”他豪迈的声音久久回响在这残秋萧瑟的风中,却令听者胸中斗志昂扬,气血沸腾。人们将会看到一只苍龙就要升上这苍穹了!   “陛下万岁,彦国万岁!同仇敌忾,八方向敬!陛下万岁,彦国万岁……”将士们激昂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这彦国镐京城外,仿佛要将这阴沉着的老天爷给喊个清醒似的。   在将士们激昂的声音中,凌负自那百尺看台的后方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支长矛,抬手转身之间,那百尺看台顷刻间已尽数塌陷。梨香心下一骇,只听得众人皆惊呼道:“陛下!”   梨香双腿将胯下的马用力一蹬。那马吃痛,长长的嘶鸣一声,朝着那百尺看台奔去。   人们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吓到,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看见一匹青白色的骏马自那五十万大军前穿过,那马上那一抹清亮刺眼的银白,不是梨香却又是谁?   梨香这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到他身边去!   但梨香的马还未走近那看台之时,那看台之上忽的“嘭……”的一声,凌负那伟岸的身躯便自那塌陷的废墟中凌空跃起,一杆长矛直刺长空,仿佛要将这秋日的烈阳尽皆挑与自己的手中。   “哷……”梨香急忙勒马。看着凌负毫发无伤的站在那塌陷的废墟之上,眉宇间终于有了一丝意。紧接着却又盘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知他不会有事,但看那男子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那百尺看台之上时,她的心还是没由来的收紧了。她终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策马疾驰,只为了看到他相安无事。这还尚未上得战场,见过鲜血,自己就已担心成这样,若是上了战场,自己还不得担心死啊?   看到凌负重新出现在那一方残破的看台之上,所有人都大舒一口气。忽而那五十万大军忽而传来嘹亮威严而整齐的声音,一起道:“陛下英武,神功盖世!彦国无敌,八方向敬!”   梨香转身看向身后的这些将士们此时正将他们的皇上陛下当做战神一样的敬仰。心下可笑,这家伙这番死里逃生倒是因祸得福了!   看到凌负相安无事,梨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她嗔怪的瞪了凌负一眼,勒转马头,大声说道:“陛下,已近日落!该启程了!”   凌负这次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潇洒的翻身上马,而是缓缓地自那看台上走下,温柔的牵过自己的坐骑,姿态儒雅的上了马,轻轻的晃动缰绳,对着梨香微微笑道:“这么关心为夫啊?那为什么不答应与为夫从此浪迹天涯呢?你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呢?”   梨香的心里一颤,有多久没有听过这男子以这样戏谑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了呢?自从那日自己拒绝了和他一同浪迹天涯之后,他对自己便总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些许的逾越。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过,梨香还是喜欢他这副没正经的样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梨香没有理会他,兀自骑着马,向前走去。凌负讨了个无趣,也骑着马跟了上去。   就这样,彦国当朝圣上和右丞相就这样领着五十万精兵强将向莲檀和彦国开战的第一线——辛坞赶去。   在赶往辛坞的路上,凌负和梨香还是双骑并行的。可没过多久凌负就掉了队,远远的被落在了后方。   梨香回头,不悦的看着凌负,调转马头,驶向凌负身旁。淡淡道:“怎么?今天怎么甘于落在薛某之后?这不像是小门主的风格啊!想当年你可是天天缠着薛某要和与薛某比试骑术的!怎么?要不要再来试一试?”   梨香略带挑衅的口吻说道。她平常是不屑于与凌负比试什么的,但今番这一路之上,凌负那张从不停歇的嘴却出奇的安静。这倒是让她有点不适应了!她这番说话,以凌负的性子来说,料想其肯定会与自己一较高下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凌负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哎,人不服老还是不行啊!任我如何努力,总是比不过梨香的!不比了,不比了!……”   老?这而立之年还未曾过得,谈什么老?凌负这话分明是在敷衍梨香。梨香咽下心下的那一丝不悦,话锋一转淡淡笑道:“撇下彦国偌大的帝业,你就这么放心?”   凌负一笑,轻轻笑道:“你举荐的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况且,那戚广旭乃是彦国第一谋士,连我也自愧不如!他的才能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况且,这天下与我来说并不见得是什么稀罕物件……”   忽而,梨香回身瞥向凌负,忽而看到他马上的身影一闪。待自己再次看去时,却看到凌负傲然骑在马上。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忽而凌负戏谑道:“哎,本来以为这领兵打仗很有意思呢!没想到却是如此乏味,哎,行了这半日的路,这马也颠簸得忒厉害了,还是我的龙辇舒服啊!陈公公,将朕的龙辇架来,朕乏了,要休息一会儿!”   梨香冷眼看了凌负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娇贵了?看不惯凌负的这一派贪图享乐的样子,梨香勒马便离开了!   可是不过一刻钟,她却又见得凌负从那龙辇出来,再次驾马前行。她淡淡的扫视了凌负一眼,却被他的脸色所吓倒。按理说,休息一番后,他的疲累应该有所消减的。   可是此时,他的脸色却是分外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军一直这样行进着,梨香却注意到凌负的脸色较之前更差了!   梨香是学医之人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还是因为什么过于疲累所导致的。   “陈公公!”梨香叫道。   那老太监看了一眼凌负,默默的走至梨香跟前唯唯诺诺道:“丞相叫杂家有何事?”   梨香的秀眉一挑,说道:“依着宫中的规矩,护主不周是什么样的下场?”   梨香开口就是这样一番言词质问。那老太监身上忽的一哆嗦,战战兢兢的说道:“杂家不明白丞相在说什么?”   梨香斥声道:“别给本相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相问你,皇上刚进龙辇之中做了什么?”   那老太监没想到梨香会这样聪明细心,但想起凌负的命令……   梨香看出他面有难色,知道从他身上再问不出什么了,便放轻了语气,稍作温和的说道:“本相也不想为难与你,我只问你皇上是否受伤了?你只需点头或是摇头!”   梨香充满了希冀的看着那老太监,只见得那老太监忽的跪地道:“丞相你就饶了杂家吧!”   梨香心里一痛,依着这老太监如此的反应凌负定是受伤无疑了!   这男人怎的这样逞能!在心疼之余,梨香心里也充满了自责和懊悔。也是,从那么高的看台上摔下,被那些杂物压身怎么会不受伤呢?   她发誓,不要让她知道是谁策划了这次阴谋。否则她一定会让人那人千倍万倍的偿还回来!   梨香弃了马,走到凌负的马下轻轻道:“皇上介不介意与薛某共乘龙辇,薛某有些疲累了!”   凌负坐在马上的身躯一怔,这女人怎的这般不知礼数。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啊!难道被她发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意外的晕倒   “哎,嘶……你轻点!轻点……小心朕要了你的脑袋!”华贵的龙辇之中,凌负此时正龇牙咧嘴的冲着身边的陈公公吼道。   那老太监为难的回道:“皇上,丞相吩咐了,你这伤用这药最管用了,而且擦这药需得用力将其融入皮肤之中方可见效……”   “嗨?你这老东西,听我的还是听丞相的?还反了你了!”凌负不满的瞪了一眼那个老太监说道。   那老太监唯唯诺诺的也不反对,只是连连哈腰点头道:“是,是。皇上说的是!……”   “皇上哪里说得是啊?陈公公倒是与本相说说道来!”凌负和那老太监同时抬头却看到一袭熟悉的素白身影掀开龙辇的帷帐俯身进来。   凌负赶忙对着那老太监嫌弃道:“这龙辇这般狭小,你还要守在这里听朕与丞相谈论军争要事吗?”   那老太监打小就进宫了,别的不会,就是学会了如何取悦主子,如何看主子的脸色行事。此时,他自然是明白凌负的意思的,跪拜行礼后就离开了。   梨香看着凌负轻笑着问道:“不知皇上将陈公公支开是要与微臣谈论什么军政要事啊!”   凌负狡黠的一笑,说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军政要事要谈的,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在一起聊聊天。在宫里每天闷得要死,这好不容易出来了,还得领兵去打仗!这当皇上一点也不好玩!每天要对着那些人朕长朕短的,真是无聊!”   梨香恨铁不成钢的遥遥头,这个凌负在出征那日,站在百尺看台上那副气势凌人的样子倒还有几分君王的气概。但现看来,却是半点都没有将这心思放在如何做一个好君主上!   凌负看见梨香失望的样子,不觉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做这个皇帝呢?你明知道我不是这块料的!”   梨香此时正坐在那龙辇的一头,与凌负相对。听凌负这样问她,抬眼看了一眼凌负,叹息道:“不是我非要让你当这个皇帝!只是你也清楚,以你现在的身份处境,若没了这个皇帝的名头,这天下能有你的容身之处吗?”   凌负将自己的身子往梨香的身边靠近,深情的望着梨香说道:“若是我不是什么灵王遗孤,那日在皇宫后院之中我要与你归隐山林,浪迹天下的要求,你可会答应?”   梨香回头,对上凌负那双深情的眼眸。不自觉中,她眼里的那份坚韧的寒冰已经悄然的被融化了!情不自禁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霎时间,凌负只觉这是他有生以来听过最动听的话语了。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凝结化作透明光亮的水晶,将面前女子倾城的容颜映照。   她那宛如柳叶般细长的眉,她那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她那点点如秋波粼粼的朱唇,她那清冷而又无暇的白衣,她那一管青脆欲滴的玉箫……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想是一个深刻而隽永的梦,雕琢在他的生命中,从前世到今生……   “梨香,我想抱抱你!”这一刻,他有太多的欣喜和激动,有太多的感动和伤感,有太多太多的情愫要诉说与伊人,但话到嘴边却只是那一个最简单的要求——抱抱自己的心爱的女人!   梨香的眼神迷离,看着凌负那双凤目中幽深如井的眸子,她不觉已经陷进去了!看到凌负张开的大手慢慢期身过来。她忽然像是被什么突然从梦境中唤醒一般,别过脸去冷声不自然道:“你今日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便想要起身走出龙辇之外,忽然又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日看台忽然倒塌,此时绝不可能是因为疏于修葺,你自己当心点!”   说完便飞也似的逃离了那个龙辇,凌负停在空中的手久久不动。   他何曾不明白她的考量,只是梨香你可知道,你的拒绝,你的委屈求全,你的为我着想,都不能阻挡我要与你在一起的决心。   凌负活在世上的大半辈子,都在为寻亲和报仇而活。如今妹妹已经找到,那个狗皇帝也已经死了。剩下的那个孙少谦也命不久矣。这一次我想用自己的余生为你而活,为自己而活!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如果这一辈子,凌负不能牵着你的手走向自己的未来,那凌负的未来就永不会再来了!既是来了也是虚无的毫无意义。苟活在世上,没有最爱的人与之相伴,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呢?   忽的,他将顿在空中的手紧紧的收回,用力握紧。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说:这一次,我一定会带你走!不管你愿不愿意!   梨香慌乱的出了龙辇,一路上碰到许多将士向她行礼,可她却没有半点回应。只是抢了一匹骏马朝远处的山头上奔了上去。   那呼啸的风声穿梭在自己的耳际,快进冬就是劣,直刺得梨香的脸隐隐的痛。她的眼迷离的望着远方,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想飞驰在这风中,让自己在这广阔的天际间暂时忘记这一切。   她奋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她想让这马儿跑得更快一点,再快一点!带走自己,带走这一切的心痛和烦怨!她没有任何一刻如此痛恨自己身上的醉花阴!   即使因为醉花阴她不能与他人正常的交往,遭遇世人的冷眼。不能感受到亲人给予的温暖的怀抱。她也从未如此痛过!   她以为,这一切的的一切,她早已习惯,早已不再在乎!可是当那个深情俊朗的男人向自己张开手臂之时,她的心依旧是那么渴望那样的雀跃!   可是,她不能!不能投入那个她日思夜想的怀抱!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毁了他的人生,断送了他的生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梨香眼前的景致已是模糊不清了,她噤声勒马,一只素手抚上脸庞才发觉自己早已泪如雨下!   静静的下了马,将脸上的泪拭干,环顾周围的事物,却不知自己来到了何处!梨香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忽地,她抬头望向天空,脚下开始踉跄起来,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道:“薛梨香,你不是不在乎吗?你不是不在乎吗!?”   最后这一句,她几乎是从喉咙中撕扯出来的!她的脸上再次布满了泪水,一阵隐忍的呜咽声过后,她终于按捺不住,跌倒在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是的,她薛梨香清冷无情,她的懦弱怎可轻易让别人看到。莫说是别人,连她自己都不愿看到自己这副可怜的样子!因为她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坚韧的傲骨,这是她仅剩的自尊和骄傲。可是……这一刻,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却换不来心口那一丝丝剧痛的缓解!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突然,她的眼前一阵眩晕,眼前的景物开始摇晃。猛地,她的眼前就这么一黑,晕了过去!   “军医怎么还不来?丞相要是出了什么事,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陛下息怒啊,因为陛下随军的缘故,军中的军医都是从宫中抽调而来的御医!众御医因不适应行军的困苦,被大军甩在了后头,还未跟上来……”   “废物,一帮废物……”   梨香刚醒来,就听到一帮人咋咋呼呼的在自己耳旁啰嗦个不停。她的头此时正晕晕乎乎的,对这声声的争论声可以说非常讨厌的!   “你就不能安静点?”梨香孱弱的声音传出。凌负欣喜异常,立刻伏在床边关切道:“梨香,你醒了!你这女人,何时变得如此虚弱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可让为夫怎么活?”   梨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悦道:“陛下,你又没个正经了!说话也没个规矩。”   凌负不满的辩驳道:“怕什么?我就是要让这些人都知道你是我凌负唯一要娶的女人!”   说完,他便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说道:“你们都给朕听着,今后,她就是朕唯一的女人!尔等要是敢以下犯上的话,休怪朕翻脸不认人!”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皇帝的唯一的女人?这是何等的荣耀和幸运啊!面前的这个女子,终日一副男装在身,虽然才情绝世,却哪里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样子?只是,能博得一朝天子如此的宠爱,定是有其过人之处,众人心中虽有不服,但也是无可奈何!   梨香想要阻止凌负这般胡言乱语,却奈何头痛欲裂,再没有力气去理会其他事。哎!自己何时有过这般狼狈,要是这样的情况若是发生在荒郊野外,却要如何才能回来!   等等,她记得自己是晕倒在了山上,那又是谁送自己回来的?他有没有碰到自己?   忽的,她猛地自床上坐起,着急道:“谁送我回来的?你有没有碰到我?有没有?”   凌负瘪了瘪嘴,表情似有不悦,但立即转变了一副嘴脸,嘴角带笑道:“当然是为夫送你回来的啊,一路上你都抱着我紧紧的不放开呢!”   梨香的心中一紧,便要催动真气,动用内力激出掌中的金线,将凌负体内的毒素逼出。   怎料,一根银针凌空飞出,将那金线生生的打偏了!梨香体力不支,又因为过度催动真气的缘故,一下子倒在床榻之上,在起不了身。   只听得一声雄浑熟悉的声音传至耳边,亲切又温暖。   “你这死小子,想要害死我家梨香丫头啊!趁我老头子不在就想将我家梨香丫头占为己有!”   凌负翻了翻白眼,看着面前那人,不满道:“死老头,你还是真是阴魂不散啊!”   梨香回头,看见那人,心中一阵欣喜,不禁叫道:“师祖!”   千拂貂看见梨香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心下一惊!但他很快就将这丝情绪压下心头。看着凌负说道:“要不是我阴魂不散的话,你家娘子指不定让什么豺狼虎豹给生吞活剥了呢?”   白了凌负一眼之后,他便笑嘻嘻的对着梨香说道:“丫头,你别听他胡说。你可是我老头子亲自背回来的!他呀,没占到半点便宜。嘿嘿!”   听得千拂貂这样言说,梨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但立刻又立即紧张起来道:“那师祖你有没有感染上醉花阴的毒?”   千拂貂嘿嘿的笑道:“当然没有了啊!额,咱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哎,对了!你这丫头怎么会晕倒在那荒山野岭上的?要不是赶巧经过这可怎么办?还有啊,你和这个臭小子带着这么多兵要去干嘛?”   千拂貂悄悄掩饰下那一丝窘迫,立刻转移话题的问道。   梨香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太过疲累,连睁开都很费力,只是弱弱的回道:“师祖,你以后别这么叫凌负了!他现在已经是彦国的国主了!”   千拂貂倒吸一口凉气,吸了吸鼻子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凌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幸福可以来得很简单   “你这个样子,他知道吗?”千拂貂手捻金线,看着病倒在床的梨香问道。   梨香紧阖着眼帘,没有说话。此时她冰冷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丝,更显苍白和憔悴。看着梨香这个样子,千拂貂收回金线叹息道:“恕我直言,这醉花阴在你身体内潜伏了太久的时间了。三年之前本就应该毒发的。可是好像是有人为你换血度命治疗过才能活至今日。今朝这醉花阴再次发作,这一次……”千拂貂沉抿着唇,良久才说道:“这一次,我怕你挺不过去啊!”   听得千拂貂这样说,梨香的睫羽微动,淡淡的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就这样轻轻简简,平平静静的一句轻言,仿佛她口中所问之事与她并不相干一般!   千拂貂无力说道:“一月有余!”   一月多的时间?这对于一个正逢花季年华的女子来说是多么珍贵和美好的时光啊!可是,命运总是这般不公!她的生命还未开花结果却要枯萎死去。这对梨香来说是多么残忍和无情啊!   良久,那床铺上的女子都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一副浅淡朦胧的山水画一般,静谧祥和!   忽的,她的朱唇轻启,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和悲凉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他!”   千拂貂的嘴角冷不丁的露出一丝笑意,道:“你知道的,这事瞒不了多长时间的!”   那床上的女子又是一阵沉默。   千拂貂平常笑嘻嘻的脸上此时也呈现出少有的严肃的神情。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梨香,梨香……”知是凌负梨香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表情!   似笑,却分外凄苦!像悲,却柔如春水!   眨眼间,凌负却已然进了屋子,他看向床榻之上面色苍凉,容颜消陨的女子。眼里突现出一抹心疼和感伤。他的梨香,那个永远都是冷脸对人的女子,那个白衣玉萧清贵无瑕的女子,那个偶尔轻笑便会让天地万物在他眼中失了芳华的女子。何时也会有这样羸弱时候了?   他的眼瞥向梨香身旁的千拂貂,怒道:“你不是什么神医吗?朕的女人现今病成这幅样子,你怎的半点办法都没有?”   那千拂貂听得凌负这样说不禁反驳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是我老头子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没有那救命还魂的神药不也是白搭!”   “什么药你尽管说,朕现在是这彦国之主就算是倾尽天下之力,为了梨香,朕也一定会将其奉上!”   “好一个倾尽天下之力!”千拂貂拍案欣喜的说道。   只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看了躺在床榻上的梨香一眼,为难道:“你可知道她这病是什么由头?”   “师祖!”梨香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兀自响起。声音不带却带着一股子坚韧和不容置否的威严。   凌负看向梨香,又看向千拂貂。心中一沉,试探性的问道:“是醉花阴?”   千拂貂看向梨香木讷的神情,脸上也是少有的悲痛和严肃。再看向凌负,似是对着凌负却更像是对着梨香说道:“人生在世,总得要为自己活一次不是?珍惜眼前吧!”   说完,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此时,空荡荡的房间内只余下凌负和梨香两人!看着面前的女子,凌负不敢相信这个美丽灵动的女子就要离他而去。他说过要带她走,天涯海角浪迹天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醉花阴来得这样的快?快得让他不能接受,不敢接受!   他怎么能接受,怎么能接受!他对他们的未来是那么的憧憬,那么的向往!他想将来的有一天她会是他的妻,男耕女织幸福美满,她还会给自己生一堆自己像他一样英俊的男娃娃,待他们长大后再勾搭一群像她这样美丽的女娃娃……他曾不止一次的在梦里梦到这美丽的一切,可是,这一切就要毁了吗?这是命吗?   不!他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是命又如何?这天下皆在他手,还怕覆不了这小小乾坤?   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可以死!不!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的眼睁得圆亮,两撇刀眉也挺得俊朗。严肃道:“我不会让你死,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梨香躺在床上,没有看他,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上空。淡淡的说道:“大军到了辛坞已有多日了,陛下也应该整顿军士,准备还击了!”   “你到现在还不能接受我吗?梨香,我不怕!九叔能为你娘做的,我同样可以为你做到!”凌负知道梨香是要故意岔开话题,于是便单刀直入的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陛下。大军出战在即!整顿军士才是首要。这会子你应该在练兵场上而不是在……”   “够了,我不要这天下,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薛梨香,你给我听清楚!”梨香还未将话说完就被凌负激动的话语打断。   紧接着,她看到凌负冲着自己走来,眼神坚定而深邃。她突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如何做。印象中的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   忽的,梨香只感觉心肺之处被一团温暖所包裹。抬眼看时自己的身子却已被凌负圈揽在怀。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开他,但是奈何自己此时醉花阴毒发作,根本没有力气去推开面前这个健硕的男子。   “快放开我,放开我!”她忽而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不放!”   “你知道做这样的结果吗?”   “知道!正是因为知道结果,所以才这么做!”   他将怀中的她圈得更紧,因为即使此时他很虚弱,但是她还是不安分的用着仅剩的一点力气来拒绝他的拥抱。   “放开我!负,不值得,不值得……”她的语气中明显的带了一丝哭腔。这样慌乱和脆弱的她凌负从未见过,可是他仍然不后悔!   “不值得?你陪我三年,血雨腥风替我筹谋报仇之时,可有想过值不值得?三年来以男子的身份示人,连真名也化去。就为了能顺理成章的辅助我时,可有想过值不值得?以丞相之位换取戚广旭对彦国的忠心时,你可有想过值不值得?”   梨香那不安分的身子终于放弃了扭动和挣扎。呜咽着说道:“你都知道?”   凌负感受到了梨香渐渐安分下来的身子,深情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些年来,兽灵门、踏盟都是你在打理。就连坐上那荣庆亲王的位子,当了现在的彦国之主也是因为有你!你做得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你疯了!”梨香无奈而心疼的说道。   “还不够疯!”凌负的嘴角勾起一晚新月,笑道。   什么叫还不够疯?梨香的脑子里一阵混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当她反应过来时,却是为时已晚。接下来,她只感觉身子被人牢牢禁锢在怀,脑袋被一只大手牢牢禁锢住,眼前便出现了凌负那一张放大的俊脸。   紧接着,她便感觉干裂的唇被一个温润的东西所覆盖,一阵如秋水般的凉波荡漾开来。就在那一刻,梨香只感觉自己的呼吸眼前那男子夺去,一股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   梨香完全沉醉在凌负给予的温柔中,只感觉这一生都被眼前的这个男子锁住,再也挣脱不得。他的纹简单而青涩,让梨香有那么一瞬的出神。他不是镐京有名的风流公子吗?怎么如今……   “嗯哼……”梨香吃痛,口中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忽的,凌负的唇离开了她的唇,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此时更是因为缺氧而剧烈的起伏着。   凌负看着梨香梨香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缺氧的通红的脸,笑道:“你说过,醉花阴能通过血液和体液传递,所以你从不碰任何正常人。现在,我和你一样了!所以……你再也甩不掉我了!”   原来他打得是这份心思!梨香心里一动,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男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凌负将她复揽入怀。说道:“小时候,总听爹说九叔为了你娘而自愿中了醉花阴的毒,我只觉得那与我来说是一个很美故事而已。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这样的义无反顾的爱上一个人!”   “后悔吗?”不知为什么,梨香竟问出了这样脑残的一句。也许女人都有那样一丝丝永远填不满的安全感吧!   凌负忍俊不禁,将她更搂紧了一分。说道:“你见过凌负做什么事后悔过吗?呵呵……也许凌负爱上一个人会后悔,但若那人是你我就不会永远后悔!”   永远不会后悔!梨香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响着这句话,她很想告诉他认识他,爱上他,她亦是从未后悔过!可是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生活中我们会碰到很多想要去抓住的东西,但却因为许多许多的原因而放弃,犹豫,徘徊!其实当你放下这一切芥蒂之时,你会发现,幸福可以来的很简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冬至快来了   凌负和梨香他们不日之前便已到达了辛坞。这辛坞城自古以来便是彦国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   辛坞城墙包括护城河、吊桥、闸楼、箭楼、正楼、角楼、敌楼、女儿墙、垛口等一系列军事设施,构成严密完整的军事防御体系。   从天空之上俯瞰而去,整座辛坞城成长方形,墙高十二米,底宽大约有十八米左右,顶宽十五米。总周长大约有十四公里,是一座罕见的大城池。   主城门有四座:正南正北方向各有正南门和正北们,西南脚和东北角各有西门和东门。在东西门以北以南各有小西门和小北门两座。南门和北门两侧均有两座小门分居。成围拢之势。   城外设有护城河,这便是辛坞城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整个护城河围饶着辛坞城,敌军若想攻入辛坞,就必须度过这满是泥沼的护城河。   河上设有吊桥,是进出辛坞城的唯一通道,降落在护城河两岸,供人出入。晚上吊桥便升调在空中,断绝了进城的道路。城门外的闸楼可以最早的发现敌情,故而用来打更和报警,是第二道防线。再者是正南正北之门和西门均建有箭楼,高三十余米,墙体笔直,箭孔密布,便于瞭望和射击。这便是辛坞城的第三道防线。箭楼和正城门之间是月楼,月楼之内设有各种机关和阵法,若敌人攻入,便可形成瓮中捉鳖之势,让他们有来无回。这就是辛坞城的第四道防线。至于第五道防线自然就是正城门了。   要攻破这五道防线实属不易。再加上莲檀大军今日以来连攻下彦国十二座城池,虽然士气正旺,但不可否认的是,莲檀大军已死伤过半,现今只余下四十多万人。   而凌负和梨香训练的五十万大军再加上本来固守辛坞城的十二万大军。在人数上已经大大的占了优势。这种情况在彦国眼里真真是占尽了优势,但梨香还是不能安心得下。因为她考虑到一个很致命的纰漏。   那就是整座辛坞城的东门。辛坞城的东门建设年代久远,早在彦国开国之前就有上朝皇帝修葺。整座城墙墙体厚实高大,建筑十分牢固。但唯一的缺憾就是此门上当时并未修建箭楼,而且由于修缮年代久远,城门山的垛口也有所缺失,这对于士兵的隐藏是大为不利的。   考虑到此,梨香立即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凌负。凌负思虑再三,深觉有礼。故而亲自调遣两万守城将士重新修葺东门垛口,并自己监督,但对于箭楼的缺憾却是无能为力。   这日,凌负正在月城之内,看着整个辛坞城的地图出神,不觉间,已有人进来了。   “明日就要与莲檀对战,陛下可有把握?”凌负抬眼望去,却只见千拂貂扶着梨香进得房间来。这世上能碰的她的人除了自己恐怕就只有这个糟老头了吧!凌负这样想着。   看见梨香孱弱的身躯艰难的朝自己走来,凌负紧忙从那案前走下,跑过去抚过梨香关切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我忙完会尽快去陪你的吗?”   他的话虽是责怪,但语气中却满溢这幸福和宠溺。梨香在他的搀扶下缓缓的坐在了堂下的太师椅上。凌负怕那椅子生硬,梨香坐着不习惯,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垫在了上面。   千拂貂在旁瞥了一眼凌负,不满道:“哎,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也没收到过这样好的待遇!我是该说这小子偏心呢,还是说梨香丫头你铁石心肠呢!”   梨香听得千拂貂这样像小孩子一样的埋怨,不觉笑意挂满了脸庞。凌负看着梨香的灿若春日梨花的笑脸不禁出神。自从她醉花阴复发以来,她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连下床行走都需得有人搀扶。但她脸上的笑意却比以前多了许多!   思及梨香身上的醉花阴毒受不了旁人的照顾,所以梨香平时都是由凌负亲自照顾。可是现今莲檀大军威逼城下,凌负要忙着抵御外敌,所以照顾梨香这个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千拂貂这个唯一碰得梨香的人的身上了。   思及到此,凌负立马赔上一张笑脸道:“好好好,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死老头!朕记着你的情呢!来人!派人拿两坛好酒给老爷子送去!”   千拂貂一听有酒喝,刚才还耷拉着的老脸立刻百花齐放。口口声声的着说自己先回去验验酒,就这样溜之大吉了!   凌负望着千拂貂那急于奔走的身影,无奈的笑笑,俯身至梨香面前道:“娘子不在屋内好好的等为夫回来,怎么这般不听话出来乱跑!”   梨香干涩的唇扯开。露出光洁的皓齿,轻言:“我何时答应嫁给你了?你倒好天天为夫为夫的,叫了个开心!况且现在以你的身份应该自称朕的!”   凌负执起梨香的手贴至自己的脸庞柔声道:“在你面前。我从来把自己当成什么帝王,你忘了!我答应过你,这里的战事一结束,我就带你走!再也不理会这世间恩怨名利角逐,只与你四海为家!”   梨香望着凌负的神情的眼眸和异常认真的表情,久久回不过神来。世间仿佛就是在一刻定格了一般,画面中的男子如峰裁刀刻般的面庞和女子柔弱惨白的面孔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山水墨画,让欣赏之人不由心生向往之情。   半晌,梨香才轻轻移开眼,轻轻道:“冬至快要到了,我是来问你,可有时间陪我过着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冬至节?”   凌负握着梨香的手猛然一紧,望着梨香斥责道:“我不许你这样胡说!冬至我自然是要与你同过的!”   梨香笑笑伸手贴上他那此时怒气满溢的脸庞,温柔道:“如此最好!那天,我有惊喜要给你!”   “惊喜?”凌负的心里升起一份雀跃和感动。但同时又有一份凄凉的心伤。梨香啊,你可知道,于凌负来说,每天早上一睁眼看见你还在,那便是最大的恩赐了!   梨香笑了笑不语,凌负怕他累了就将她抱回了内房中休息。明日就要开战,所有人都在殷切的盼望着他这位彦国新任皇帝能带来他御驾亲征后的第一场胜利的喜雨!他马虎不得!   本想着将千拂貂找来照顾梨香,但当他找到醉的一塌糊涂的千拂貂自己的这个念头就彻底打消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赐给这个老家伙酒喝了!他一喝酒就会把什么都给忘了,完全靠不住!   无奈,他只有眼巴巴的照顾着梨香,在梨香的卧房中书写着各项命令和安排!梨香看他这样也不去管,只是侧着身子久久的看着他!凌负一次一次的将她的身形摁好,她一次一次的翻身看她。凌负无奈也只得由她去了!   凌负从来没有发现,这个一向清贵冷漠的女子竟也会如此可爱的一面!然而,对于梨香来说,她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消逝,能多看自己爱的人一眼就是无比幸福的事了!   当凌负处理好各项事情后,他起身回头却发现梨香梨香已经侧着身子睡着了!   凌负走至床榻之前,看着梨香那张苍白无力的脸,此时她的三千青丝正静静的垂于枕间,嘴唇轻抿,睫羽如扇,静静的阖着。额上的碎发挡住了她光洁的额头、凌负不自禁的替她将额上的碎发轻理,深情款款的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生或死,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翌日,南城门之上凌负一身戎装傲然立于城门之上,莲檀的四十万大军就在护城河外,成总角之势。   凌负冷生辉眼看着这一切,坚硬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坚硬的头盔之下他那双睥睨天下的双目炯炯有神。忽而他的眼中的神光一凛,眼睛眯起。向护城河外的那抹青色的身影看去!   好个孙少谦,真是大胆啊!上阵杀敌连盔甲也不曾穿得,你究竟是有多自负?本想就让你自生自灭,但今天既然你来送死,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来人,拿弓箭来!”凌负对着左右吩咐道。   “陛下,这么远,弓箭的射程是达不到的!而且这样会暴露陛下的踪迹,于陛下的安全不利啊!”凌负回头却看见随行的萧山雨极力劝阻道。   凌负看也没看他,冷声说道:“平常情况下,这箭的射程是达不到那么远!但若是以三成的内力辅助的话,效果会不会更进一层呢?”   萧山雨噤声不语,将共建递与凌负。凌负接过弓箭搭弓上箭,拉弓满怀。眼睛所及之处,直取孙少谦的咽喉之处。他手上真气游走,内力运足。只一箭就可取了孙少谦的性命,只一箭!   只要他的手此时手一松,那个他日日夜夜惦念着要杀掉的人就可立刻死在自己面前,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手。因为,他分明看见那护城河下的青衫男子傲然坐在马上,不闪不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凌负知道,他下不了这个手,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这种暗箭伤人的事,他真的做不出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恨皆由爱而生   城墙上下,凌负与孙少谦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四目相对着。但不同的是,凌负的眼里杀气满布,一股浓烈的恨意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但孙少谦却眼角带笑,似乎毫不为自己当前的危险处境而动容。   “嗖……”   “陛下……”   凌负手中的箭骤然放出,同时伴随而来的是身后萧山雨的一声惊呼。就在所有人诧异的瞬间,只见得护城河下,莲檀大军的战旗被就这样生生被凌负一箭射断。   凌负收回弓箭,回头冷冷的看着萧山雨道:“朕不过是射断了敌军的战旗旗杆,你激动个什么劲?”   他问这话时,脸上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萧山雨的怀疑和厌恶。这个萧山雨他一向是十分器重和信任的。对于凌负吩咐的事,萧山雨总是能不遗余力的办得稳稳妥妥的。但此番他的反应着实让凌负有点摸不着头绪。   “陛下恕罪,末将只是担心陛下暴露了踪迹!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不容一点闪失!”萧山雨立刻敛去脸上的那一丝惊慌,从容的应答着。   凌负将萧山雨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他曾经无比信任的人此刻是那么陌生。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萧山雨从容耿直的外表之下也有着一颗不为人知的心呢?   “最好是这样!你跟着朕也有许多年了,朕的心思你应该懂的!莫要辜负了朕在梨香面前对你的一力举荐!”凌负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   毕竟是跟随了他多年的部下,也不能因为他的一点反常而抹平了他所有的功绩。更何况这三年来,自己更多的不适将他当做部下,而是把他当做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即便是是跟随他数十年的段旸,他也从来没有如此真心对待过。   萧山雨自然是听出了凌负话中的隐语。这些年来,薛梨香对于他总是心怀戒备,不予重用!反倒是凌负总是在她的面前替他说好话,多次力保,才让他坐上了兽灵门的貂堂堂主的位子!甚至于此次带兵出征,也任命他为骠骑将军!对于凌负为他做的这一切,他是心怀感激的!但是……   “奉朕的命令,领三千精兵,随朕出城搦战!”正在萧山雨暗自思量之时,忽而就听见了凌负如此大声吩咐道。   萧山雨惊讶的抬头,不知是该劝还是不该劝!   “怎么了?萧将军还有什么疑惑的吗?”凌负看见萧山雨征愣在原地,有点不悦的问道。   萧将军?凌负一向带人平和,对地下的人一向都是直呼其名的,怎么这番对自己如此生疏起来,难道……   对上凌负那双带着薄怒的眼眸,萧山雨立马低眉回道:“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去调遣兵马!”   说完便也老老实实的去调遣精兵了。凌负看向萧山雨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和不安。他干脆转移视线看向城下,那抹青色的身影此时竟是那样的扎眼。孙少谦,我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解决了你!我灵王府三百多口人的性命今天要你血债血偿!   而内城之中,梨香此时正静坐在书房的案几之上疾笔驰书。而千拂貂此时正靠在瞎做的太师椅上睡得正想。忽而一抹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惊得太师椅上的千拂貂猛然起身大声叫道:“什么人!什么人……”   定目细视,原来是飞羽这个家伙,千拂貂不由的气不打一出来,冲着飞羽咆哮道:“你这兔崽子,是想吓死我老人家吗?正天穿着个黑纱跟那黑寡妇一样一样的,还总喜欢出来吓人……”   这要放在平时,谁若是敢这样对飞羽说话,他定是要与那人不休不止的理论出个所以然的。可是此时飞羽却全然没有要与千拂貂计较下去的耐心。干脆直接忽略掉他,冲着梨香焦急的说道:“公子不好了,小门主带着三千精兵出城搦战了!”   (因着梨香总是习惯叫凌负为小门主,所以飞羽和惊鸿也是这样习惯称呼凌负的。)   梨香听得飞羽这样说,仍是镇定自若,淡淡的回道:“城门外有护城河把守,只管让守城将士看管好吊桥的升降,小门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可是飞羽并没有因为梨香的这番话而安心,继而说道:“不是啊,公子!关键是小门主带得那三千精兵全是由萧山雨挑选的!”   梨香闻言,立刻如雷灌顶一般惊呼道:“什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小门主现下正与何人对战?”   飞羽立刻说道:“莲檀大国师孙少谦!”   梨香眼里的寒光一闪即逝,对着飞羽吩咐道:“飞羽,去拿我的玉箫来!另外再将兽灵门中的信得过的兄弟调遣二百人将把守吊桥的军士都给我换掉!要快!城门之上等我!”   “是,飞羽这就去办!”飞羽不敢怠慢立刻转身下去安排。   吩咐完飞羽之后,梨香把眼神投向正怔在原地的千拂貂道:“师祖,麻烦你将我背去城门之上!”   千拂貂看梨香的表情凝重,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照着梨香的话照办了。   城门之下,吊桥缓缓落下,凌负领着三千精兵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那三千军士此时在莲檀的四十万大军之前是显得那样微不足道!而那一骑黑马之上的英武男子此时却不卑不亢,傲然的坐在马背之上。他的睥睨一切的眼神似乎要将这天下都收归与他的手下,又似乎这天下本就是属于他的一样。   而那男子的眼神所触及的地方依旧是那一抹幽深的青色的身影。与他不同的是,孙少谦的眼里只有戏谑,一种得意的戏谑,仿佛这天下的一切纷争都只是他的一场游戏而已!   “孙少谦!有胆子的,今日就与朕一较高下,朕今日就要你为我灵王府三百多口人陪葬!”凌负挥起手中的长枪,指着远处的男子说道。   只见孙少谦仍旧是一脸戏谑的浅笑,久久才道:“不愧是灵王的种,胆子和你父王的一样大!只可惜你也和你父王一样的自以为是,以为领着这三千残兵就可以全身而退吗?”   忽而他的语气变得冰寒,脸上的醉蝶也因为他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而变得诡异异常。忽而,他的大手一扬,手中真气催动,凭空吸起身边的将士的一柄长枪握在手中。大喊道:“既然是彦国的国君盛情相邀,少谦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众将士听令,没有本国师的命令谁都不可妄动,敢有违抗军令者,均以军法处置!”   说完,便驾马扬鞭的朝凌负奔来,凌负大喝一声也催动胯下的黑马朝战场中央驶去。说时迟那时快,凌负和孙少谦的马很快便驶至战场中央,两人很快便厮杀了起来!   凌负的长枪似乎是灌了千万鼎的铜水一般沉重有力,枪枪袭向孙少谦的致命之处。然而孙少谦因着没有穿着笨重的铠甲的缘故,反而每次都能灵巧的避过。   “看来你是恨我恨到了骨子里啊!要不然下手也不会如此狠毒!”孙少谦躲过凌负的当头一击,戏谑着说到。   “哼,比起你的阴毒,朕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少废话,看枪!”凌负冷哼一声说完,那手中的长枪便径直朝孙少谦的眉心刺去。就在那这千军一发的时刻,孙少谦手中的长枪不知何时已抵上了凌负的枪头,只见他纵身一跃,借着自己此时手中长枪的力量,奋力顶住凌负的长枪,在空中飞旋转身,一脚成功击得凌负的后背之后,又重新安然的落在了马背之上。   “好!好!……”莲檀的四十万大军发出了阵阵的叫好之声。   凌负首战落在了下风,一时不堪羞辱,拼尽全身力气,又是一枪直取孙少谦。他这一枪虽然来势凶猛。但却将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攻击之上,相对来说,防守就十分薄弱了!   孙少谦瞅准了凌负的破绽,翻身居于马身左侧。长枪使出,直取凌负的腰身。那明晃晃的枪头正要刺进凌负腰身之时,只觉一股强大的内力自头顶袭来,他回首看去,却是凌负的枪头陡转已经朝自己的天灵盖袭来。   他只感觉刚才凌负的一枪似是已经使尽了全力,却没想到凌负还有余力使出后招。他一时避闪不及,生生落下马去。   当他翻身在地之时,凌负的长枪却已抵住了他的咽喉。突然孙少谦仰天大笑了起来,说道:“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头脑!”   凌负傲然立于马上,眼神不屑的撇过孙少谦冷声道:“兵不厌诈!”   “好一个兵不厌诈啊,毕竟是亲父子啊,想来你与你那素未谋面的老爹倒是同样的卑鄙!”孙少谦的眸中带血,声音嘶哑的说道。   “呃……”闻言,凌负的枪头朝孙少谦的喉间又逼近了一寸。孙少谦一时吃痛,忍不住闷哼一声,但却并未停止口中的话。   “怎么,还是下不了手?还是你怕杀了我,你就再也解不了兽灵门中那些老骨头的毒了?”   “我叔伯中的毒都是你所为?”凌负激动道。   “我?哈哈……”孙少谦突然冷声笑了起来,但很快就止住了那怪异的笑声,恶狠狠的对着凌负说道:“你跟你那卑鄙的父亲一般,只会将自己所做之事尽数赖在别人身上!好,我今天就告诉你真相。真相就是你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为了他的江山,为了他的权力。他将兽灵门中一干人等都尽数下了紫金香的慢性毒药。这药长期食用可乱人心智,不然你以为薛千浪中了醉花阴这多年才毒发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紫金花毒的最主要的成分就是毒人参,既有续命之效,又能让兽灵门中众人受他的控制……”   “够了,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不要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凌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是的!此刻他很怕。很迷茫!如果孙少谦说的是真的的话,那梨香的父亲皆是受自己的父亲所害,届时,她与她之间本就不长远的幸福还会维持下去吗?   “怎么?怕了?哦!我知道了,你是怕这事让你心爱的女人知道了,你们就会劳燕分飞吧!”孙少谦的面孔开始变得狰狞。他步步紧逼的说道:“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哈哈……不够,这还不够!比起灵王给我的清儿的痛苦还不够!还有那个愚忠的薛千浪,明知灵王在他身上下了药,还是想一心一意的苦着我的清儿效忠于他,这笔账我要他的女儿来还,我要他的女儿也要像你一样痛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雪哥哥,不要怪我   “你要干什么?”凌负手中的长枪开始有点不稳。那傲岸的身躯此时也渐渐变得颤抖!   这一辈子,他不怕神不怕鬼更不怕死!唯一怕的就是失去自己的爱的人!且不管这孙少谦所说是否属实,梨香本就病入膏肓,若是此刻再受到什么刺激的话,他真的不确定那个女人能否撑过这个冬天!   趁着凌负出神的空子,孙少谦忽地翻身而起,徒手翻转打掉了凌负手中的长枪。凌负这才反应过来,只可惜为时已晚。他急于抽回长枪再战之时,孙少谦却已翻身上马,一枪袭了过来。   凌负侧身躲过了这一击,但是孙少谦的长枪却步步紧逼而来。这种情况之下,凌负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对方的出手太快太狠,他这时要是出手的话,还未及出枪就会被孙少谦一枪刺于马下。   于是,他在等!等一个可以出枪的机会。他知道,等到他出枪的那一刻,才是自己真正逆转的时机。但是,孙少谦的枪似乎从不给凌负出枪的机会。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满溢着杀气,却又留有一线生机!凌负不得不考虑提前出枪!   但是若是贸然出手的话,胜算可以说是非常小的!孙少谦纵横江湖数十载,且又在莲檀拥权,自然是有着不可小觑的智谋和武功的!自己的这点小招数又怎么不会被他看破呢?方才他不也是说了那些话来影响自己吗?   但是眼下这种耗时战对于自己来说就更加不利了!自己一身戎装,而孙少谦却身穿一身简单的青袍甚是轻便。在这原本对于对方不利的一点上,此时却成了夺取自己生命的神兵利器!   权衡之下,凌负决定在自己体力尚足的时候奋力一搏。他侧过身躲过孙少谦的一枪,左手提枪朝孙少谦虚晃一下,孙少谦出击的一招直刺向凌负的心口,却被凌负这虚晃的一下生生的逼退了一寸。   霎时间,凌负的心口上的盔甲碎裂,左胸口的战袍上一朵血色的莲花蔓延开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一股子熟悉的异香在空气中中也缓缓弥漫开来!虽然身上收了伤,但却终是将这种被动的情势扭转了过来。   他的长枪一挺,将孙少谦的枪生生逼退。   孙少谦收回长枪,邪魅的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的胆量如此之大,方才我的枪头要是再进一寸……”   忽然,孙少谦的鼻尖深深的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脸色骤变道:“你的血液中怎么会有醉花阴的异香?”   凌负漠然的一笑,淡淡的说道:“这是我和梨香之间的事,你没必要知道!”   孙少谦征愣半晌之后,忽而大笑起来,但他笑着笑着却有点痴狂起来了。说道:“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又是一个薛千浪,又是一个薛千浪……”   凌负被他的失态弄得不知所措,似乎每次提起梨香的爹娘,孙少谦都会不自禁的失态起来。其实,他也算是个可怜人!   但是,这一切都抹杀不了他杀了自己父母的事实!这是他永远都不能饶恕的!   想到此,凌负毅然决然的使出了手中的长枪准备刺向孙少谦,忽听得身后的杀喊声铺天盖地的卷来!那是他的将士,但他们的刀戟却不是向着敌军,而是冲着……冲着……冲着凌负!   凌负正在惊愕之时,却冷不防的被孙少谦一枪自背后刺来,凌负自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紧忙出枪迎战之时,却终是因为分了神,没能抵住孙少谦的那全力的一枪,拜倒在了马下!   他立马翻身而起,抓起跌落在地的长枪,迎头却看见方才还抵在孙少谦的眉心的明亮的枪头此时正赫然的对着自己!迎着刺眼的阳光,他只是隐约看见孙少谦那俊朗的脸上的醉蝶仿佛要振翅远飞!   “凌负,看见你身后的这三千精兵了吗?”刺眼的阳光晃得凌负睁不开眼,隐约中他看不清孙少谦脸上的表情。   “他们是你的人?”虽然居于人的刀锋之下,凌负却仍是不卑不亢的问道。   “我的人?不!他们是离若的人!连带着你身边最信任的萧山雨也是离若的人!你看,刚说起他,他就来了!”凌负顺着孙少谦的眼光看去,只见那帮三千精兵的前头,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队伍前列,凌负定目细视才发现原来是萧山雨化妆成普通士兵的样子,隐藏在了那三千将士之中。   “怎么了?心寒了?呵呵,你知道你比起你父亲失败在哪里吗?”孙少谦的钢枪紧抵着凌负的咽喉,狰狞的问道。   凌负并不回应他,只听得孙少谦继而说道:“你失败在你太心软了!呵呵!瞧瞧你的父亲,既使薛千浪知道你父亲给他和清儿下了紫金香的毒,他到死还是维护着他的主子的唯一的血脉!哦,不!还有你的那个妹妹!呵呵……”   凌负的眼因为阳光的剧烈刺激看不清孙少谦,但他的眼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孙少谦的方向。   不过须臾,萧山雨率领的三千精兵就已到达了凌负的身后。萧山雨翻身下马对着孙少谦拱手一礼道:“见过大国师!”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萧山雨的语气中却不卑不亢,而且也并没有对孙少谦行什么大礼。   萧山雨的眼光瞥过凌负,眼神中夹带着一丝愧疚和自责,但是很快便不动声色的抹去了。   他回转身看着萧山雨道:“想必主子应经知会过大国师,这彦国国主的性命是万万伤不得的。还望大国师将彦国国主交由山雨,山雨也好今早回宫复命!”   凌负的眼此时正紧紧的盯着萧山雨!他对萧山雨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当事实摆在面前之时,他却还是不能相信。他不能相信三年来的出生入死换来的竟是这样的背叛!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些个刀光剑影的日子就是这样的一场醉生梦死的梦境!   感受到凌负的火热愤怒的眼神,萧山雨不自然的握紧了袖中的拳。凌负于他的恩情,他不是不记得,不是没有感动!只是,他——没得选!他是莲檀人!他要为他的国家和君主效忠,就不能顾及私人感情!   若凌负只是一介平民的话,就冲凌负这三年来的提拔和信任!就算是拼尽他萧山雨这条命,他也定要护他周全!可是,事与愿违!他一心要救的人,不是别人,是莲檀的最大的敌人,是彦国的君主!   “如果我不放人呢?萧统领又要如何?”孙少谦的脸上闪过一抹神秘的笑容。凌负隐隐有不安的预感传来!   “大国师!这是国主的命令!你要想清楚!”这句话,萧山雨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虽然知道皇帝和大国师是貌合神离。但萧山雨还是没想到孙少谦会这样公然违背离若的意思!   孙少谦的低眉不屑的看着萧山雨,忽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紧接着,他手下真气游走尽皆注于手中的长枪之上!   “嚯……”长枪直指长空,突然要做刺向凌负之势。凌负只觉只明晃晃的枪头之后的刺眼的阳光很可能是自己这辈子看到过的最美丽的物事了!隐隐的,梨香的笑脸绽放在那阳光中,正温柔的冲着他说:“负,我会陪你看尽我这后半生的梨花开落!”   此生有红颜如此,还有什么遗憾呢?他满足的闭上眼,似乎在那一瞬看见了他揽着梨香的肩,站在漫天的梨花雨之中。那女子一袭白衣,巧笑嫣然,她的三千青丝之上,系着的是他当初赠与她的那一根白色蝴蝶发带……   “雪哥哥……”忽而,这一切的幻想被一声熟悉的呼唤打破。凌负睁开眼,不期然却被一个瘦弱的身躯扑倒在地。紧接着他只感觉脸上有股热热的暖流传来!   他伸手触及脸上,再看向手中之时却已是腥红一片。他惊恐的睁大了眼,却看见一身普通士兵装扮的白樱儿此时正趴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身后,孙少谦的枪头赫然的刺进了白樱儿的后背!   “樱儿,樱儿……你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凌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那个只会追在自己身后,笑着叫着自己雪哥哥的人,现在竟然这样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的面前!不!这不是真的,这丫头不是在镐京,她应该在宫里啊!对!她应该在宫里!闭上眼睁开眼,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凌负紧闭着眼,但却鼓不起勇气再次睁开,因为怀里那人灼热的血液此时正通过他的手心,流向他撕扯的心!这一切的一切的在证明着这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但是,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雪哥哥,你睁眼看看我,看看樱儿啊!再……再不看……再不看的话!就……就看不到樱儿了!”白樱儿的气息渐渐的微弱了下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   “不!不!樱儿,你不该在这……不该啊!不该……”凌负缓缓睁开眼,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呵呵……樱儿放心不下雪哥哥,就来……看看雪哥哥!果然……果然雪哥哥还是不……不听话了!”看着白樱儿渐渐耷拉下去的眼脸,凌负疯了一般的摇晃着白樱儿的身子嘶喊道:“樱儿,雪哥哥听话!雪哥哥听话,你和雪哥哥说话啊!”   “雪哥哥,不要……不要怪不要怪……”白樱儿的话还未及说完,她的伸向空中的手却已垂落。像是一只刚要振翅欲飞的蝴蝶突遇了暴风雨的侵袭,被打落在地。   不要怪?不要怪什么?樱儿!你是雪哥哥的妹妹,雪哥哥怎么会怪你呢?凌负的心里不止一次的嘶吼,但他的喉间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响了!他的心头仿佛有一块巨石直压得喘不上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病重   凌负的眼圈红红的,抬眼看着孙少谦。他的眼里充满了愤恨和怒怨。怀中的人儿,此时正阖着眼,安详的睡着!从此,她再也不会浅笑盈盈的唤他“雪哥哥”了!   孙少谦的眼里显现出一抹淡漠,轻蔑的说道:“干嘛用这样仇恨的眼神看着我?你该感谢我才对!薛弯弯的身世传来莲檀,彦国的百官弹劾薛梨香可都是她一手策划!我为你除了一大害,你……”   “住口!他是我的妹妹,我不容许你这么说她!”凌负突然放高了声音,双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将面前的人烧毁殆尽!   孙少谦似乎是被凌负的反应惊着了。征愣半晌,才冷笑着说道:“既然你那么舍不得你这个妹妹,不如就下去陪她好了!”   他的手腕一翻,将长枪自白樱儿的身后抽出!凌负紧忙报紧了怀中的已经咽了气的白樱儿。而此时孙少谦的长枪已经再次朝凌负而来!   “噌……”孙少谦的长枪奋力抽回,使足了力气准备朝凌负刺去之时,却听得一声空灵幽怨的箫声自城墙之上传来。   那声音婉转,凄怨!如泣如诉,无比耳熟。将将是那首《飞雪玉花》。   这曲子一经响起。孙少谦手中的长枪便再也刺不下去了!这样的幽怨却空灵无谓的曲子,除了她,没有人能弹得出来!为了凌负!你终是出现了吗?   他的眼死死的盯着城墙之上的那抹消瘦的白色身影!不由的出神。   “大国师小心!……”众人震惊之时,只见凌负已经折转身形,将孙少谦手中的长枪夺下,他的手中此时满是血腥。那长枪的枪头生生的被凌负折断!孙少谦落马之时,凌负手中的枪头此时正赫然抵着孙少谦的喉间。   “大国师!……”众人都在这突然的变故中惊呼起来。只见孙少谦的大手一挥,冷静的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众人因担心孙少谦的安全受威胁,便也都退下了。   “让你的人都退下,再给朕备一匹良驹,快!”凌府从容的吩咐道。   他原本以为孙少谦会拒绝,却没想到孙少谦竟然意外的配合,责令着下边的人说道:“照他说的做!”   “国师!……”萧山雨想站出来阻止,却被孙少谦厉声打断:“怎么,你的任务重要,还是本国师的性命重要?陛下就是这样让你保护本国师的安全的?”   萧山雨一时语塞,只好闷声退下。很快,莲檀大军中就有一匹红色骏马自后方牵引而来。凌负急于脱身便想马翻身马背弃了人质而去。   意外的,孙少谦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道:“你以为我莲檀四十万大军都是草包?放了我,你能全身而退?”   凌负的枪头更逼近孙少谦的喉头,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现在就了结了你?你对我犯的罪过纵是死千次百次也不为过!只是现下的情况,若带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不备,来个反击,到时我想走也走不了!”   孙少谦的嘴角带笑,轻声讥笑道:“没想到战场上的你,还有这样的谋略。看来这几年你的头脑还是有长进的啊!”   凌负皱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用余光瞥向城门之上的那抹白色的身影。那个女人,还未有人照顾,为了她,他必须活着回去!必须暂时的放下心中的仇恨,回到他的身边照顾她!   “我不会反击的!你若愿意赌一赌的话,尽可以试一试!”孙少谦的语气铿锵,字字掷地有声!   不知为何,既使面前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在心底里却愿意去相信他!也许是因为他诚挚的语气,也许是因为他还不想死,也许是……也许是因为,因为他迫切的想看到城墙上的那抹身影!   “怎么?你赌还是不赌?”孙少谦的话语浅浅的响起,只有凌负可以听得到。   众人此时正疑惑的看着他们的大国师镇定自若的与绑架他的人聊起天来!而他们却听不清他们的谈话的内容!萧山雨的眉头微微蹙起,忽而脸上闪现出一抹惊愕的神色。但是很快就不动声色的隐没下去。   沉默良久,他忽而一反常态的转身对着莲檀的将士说道:“陛下吩咐过,决不可让大国师收到半分伤害!尔等还不快退下!”   凌负和孙少谦均被萧山雨的这一反常的行为所惊倒。难道他还念及这三年的主仆之情?   众多莲檀将士此时因为孙少谦被胁迫,群龙无首,一时拿不定主意!现在整个军队之中唯有孙少谦在离若面前说得上话。在这种时候,萧山雨的话自然就如同军令一般了!   众人均唯唯诺诺的退下,只见凌负和孙少谦顺利的上了马。朝辛坞城墙处奔去。只听得城门之上一声巨响,那巨大的吊桥缓缓落下。正好在凌负的马奔来之时触及到地面。待到凌负过了护城河,进入城内之时,那吊桥又将将好的收起。这一切配合的天衣无缝!   真是不敢想象,凌负就这样安全的回到了辛坞城。   当凌负进城下马的第一刻,他就直直的朝城墙上奔去,朝那个消瘦的白色身影奔去。   以她现在的身子,怎么能出得城外来吹风呢?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将这女人拉来这城墙之上。   “梨香,梨香……”凌负的身影急促的走上城墙之上,却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此时正虚弱的躺在一张藤椅之上。   那女子此时正双目微阖,朱唇紧抿,那整齐的贝齿此时正用力的咬着下唇。俏丽的柳叶弯眉正蹙作一团,仿佛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听到凌负的声音传来,她靠在藤椅上的头才微微抬起,对着凌负勉力一笑。说道:“你回来了?呵呵……平安就好!”   他命悬一线,从生死关头逃出,只为了见她!只是觉得不能抛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许就是为了她这一句:“回来了!平安就好”   是的,平安就好!梨香,因为有你,凌负还不敢死,不能死,不愿死!   “是,我回来了!”凌负对着梨香的苍白的脸颊就这样傻傻的笑了。城遭的士兵只看到那一身血污的戎装男子远远的望着那藤椅之上白衣胜雪的女子。脸上带笑,眸中却含泪!   那藤椅之上的白衣的女子似乎是因为太过疲累的缘故,她的眼脸终是忍不住的微微阖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凌负紧忙跑了过去,抱起那人的身子,朝着周边的人吼道:“千拂貂呢?军医呢?人呢?……”   看到凌负发狂的双眼,那侍立左右的将士立刻回道:“会陛下,丞相已让千神医和飞羽公子去吊桥那边处理叛军了!”   凌负这才发现把守城门和吊桥的士兵尽皆换成了兽灵门的大部分兄弟!刚才只顾着想一路狂奔着看这女人却没有注意到周遭的这些变化。   看着怀中晕倒的女人,他的眼眸中出现一份怜惜和心疼。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想一想呢?   凌负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抱着梨香缓缓的从城墙门外下走过。忽而有军士上前禀告道:“陛下,那莲檀的大国师放还是不放!莲檀大军已经在城下叫战多次了!”   凌负这才想起刚才情急之下已将孙少谦这个混蛋忘了个干净!轻轻思虑之后,他冷声对着下面的人吩咐道:“传令下去,无论莲檀作何反应,都不要予以回应!将那个孙少谦先给朕饿几天!”   说完这些话,凌负便抱着梨香大步回到了内城之中。千拂貂和飞羽将叛军处理完毕之后,第一时刻就来看完梨香却被凌负挡在了门外!   千拂貂自然是明白凌负是怪他没有照顾好梨香,但若不是梨香及时赶到,凌负现在还不知作何下场呢!凌负若是有丝毫闪失的话,梨香那丫头又怎么能安心呢?   “死小子,你让老头子我进去看看梨香丫头的伤啊!你说你要怪我咱么以后再算账好不好啊!”   千拂貂不禁隔着士兵的阻挡大声朝着房内喊道。他不理自己不要紧,但他不能不顾及梨香的安慰吧!千拂貂这样暗自的想着!   但是房间内仍然没有动静,千拂貂不死心的继而喊道:“死小子,我老人家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倒是让我看看梨香丫头啊!”   房间内仍然没有回应,千拂貂不禁怒道:“死小子,你有完没完?要不是因为你错信了人莽撞行事,梨香丫头能这样吗?我老头子好歹懂些医术,你若还不放我进去梨香丫头若是出了什么事……”   千拂貂的话还未及说完就看见那紧闭着的大门前,凌负的颓然的身影出现。   他的眼里满是憔悴和沧桑,无力的对着那些拦截的士兵说道:“都退下吧!”   那些士兵这才应声退下。千拂貂瞄了一眼就紧忙朝房中冲去。飞羽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凌负轻轻的说了一句:“以后做任何事之前,先用你的脑袋想一想,别再让她担心了!你知道,她的身体……”便也跟着千拂貂进了房间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交易   “她怎么样了?”看到千拂貂从房间内走出,凌负紧忙上前问道。   千拂貂抬眼看了一眼凌负,随即睡下了头,一脸败坏的坐在了房门口,叹气道:“哎,这醉花阴毒已入骨,梨香丫头这次……”   他摇摇头,一脸的惋惜,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但是凌负嫣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他不能死心,他怎么可以死心!忽的,他俯下身子摇着千拂貂的身子激动的说道:“死老头,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她是你的梨香丫头,你想想办法救救她,救救她啊……”   千拂貂无奈的看着凌负嗫嚅着说道:“这,这醉花阴毒……”   看着凌负期盼的双目,千拂貂一时间竟不忍心将嘴边的话说出了!   忽而,他的脸上显现出一抹欣喜,对着凌负说道:“其实,要救梨香丫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只要能救她,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克服!你说,你需要什么?”凌负听得此事尚有一线生机,立马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千拂貂的眸子里的灵光沉了下去,深沉道:“这几年我也在致力于醉花阴毒的解药的研制,终是再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前些日子有了点进展!如果与我所推断的不差,如今只差一味草药便可解得此毒!”   “什么药?我这就差人去寻!”凌负立马激动的接话说道。   千拂貂的眼微微抬起,深深的看向了凌负充满期望的眼眸……   辛坞内城之中的大牢之中,一个青衫覆体的俊俏男子正盘腿坐在那阴暗的牢房一角中。此时,他的眼眸轻合,嘴唇轻抿!表情凝重而又祥和。黑暗之中,他的脸庞之上似乎有一只在暗影中翩翩起舞的精灵一般!   “哎,你们快看啊!听说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莲檀大国师——孙少谦呢……”   “是吗?我听说他已过不惑之年,怎的长得这般俊美非凡,我看他啊,仅仅只有二十七八的年纪吧……”   “哎,你们可别被他的表相给迷惑了!这个孙少谦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对啊对啊,我听说咱们当今圣上的亲人,也就是当年的灵王府三百多口人的死都是拜他所赐呢!……“   众多和御卒和犯人都在争相议论着那阴暗角落里的孙少谦,可他仿佛丝毫不为所动!   忽的,众人的繁复吵闹得声音忽然静了下来!这时孙少谦的脸上才稍稍有所动容,他缓缓的睁开双眼,看见了黑袍附体的凌负正巍巍然的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轻笑一声,似乎并没有因为凌负的到来而惊奇或者是害怕!反倒是好像早就知道了他要来一样!   ”来了?孙某这里简陋,就不招待陛下了!“孙少谦半阖着眼懒散的说道。   凌负并不回应他的话,对着身边的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到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凌负才迈开步子走向孙少谦。   ”怎么?陛下将身边的随从都遣散下去,就不怕孙某对陛下不利?“孙少谦睁开眼,一脸戏谑的看着凌负说。   凌负攥紧了袖中的拳头,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手刃了孙少谦的冲动!许久,他才开口艰难的说道:”今天来朕是要与你做个交易!“   孙少谦淡淡的看了凌负一眼站起身来,轻笑着说道:”好,我与你做这个交易,不过,条件有我来定!“   本以为说这话惊讶的会是孙少谦,没想到他竟能这般的气定神闲,一口答应!   ”你知道我要与你做什么交易?“凌负忍下心头的恨意,却还是禁不住好奇的问到。   孙少谦忽的得意的笑了起来,转过身去道:”我与你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你早已很不得食吾肉啖与骨了!“   ”你知道就好!“凌负忍下心头的怄气,一双凤目斜视着孙少谦说道。   孙少谦冷哼一声回转过身子看着凌负继续说道:”但是,为了薛梨香,你还是会选择让孙某毫发无伤的回到莲檀,不是吗?“   凌负的眼狠狠的瞪着孙少谦,一双凤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两绺刀眉似是两座远山一般巍峨肃穆。   他并不说话,但孙少谦却已然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他越过凌负的身边,走至牢房门口之处,一只手轻轻的附上牢门,语气轻蔑的说道:”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将我孙少谦捉来这辛坞?那你未免也太小看孙某了!“   顿了一会,他继而说道:”我那天主动迎合与你为的就是要与你做这笔交易!“   凌负高挺的身子猛的一震,许久才回转过身来,隐忍道:”既然你知道,朕也就不与你多费口舌了。只要你交出毒人参,朕可以……“   他的语气一顿,似是十分不情愿的说道:”朕可以放你平安回莲檀!“   ”哈哈……哈哈哈哈……“孙少谦听得凌负这样说话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凌负忍不住心头的怒意厉声说道。   孙少谦的笑这才停了下来,只是脸上仍带有笑意,他走近凌负,忽然正色道:”我笑什么?我笑你把我孙少谦看的太低劣了些!“   他的眸光一沉,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凌负只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堵上心头。   只听得孙少谦继而铿锵有力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的说道:”你想平安送我回莲檀可我却不想!离若对我的防心越来越重!高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孙某还是懂的!毒人参我可以给你,但是我的条件却不是回到莲檀……“   他的话说到此处,忽的止住。眼眸愤愤的盯着凌负,凌负只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面前这个令他恨得牙痒痒的男人接下来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孙少谦的唇齿轻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我的条件是:我要娶薛梨香!我要你送我和她离开彦国,离开莲檀……“   ”嘭……“没等孙少谦将口中的话说完,凌负的手已做狼爪之势锁向孙少谦的咽喉将他生生的抵至墙角边。   他的两眼中的寒光似是两柄利剑要将面前的男子千刀万剐了不可!两腮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额上青筋暴起,锁在孙少谦喉间的指骨分明的一只大手此时正却微微颤抖,不!应该说是他的全身都在因为气愤而瑟瑟发抖。   他的牙咬的紧紧的,许久才一字一句的厉声说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孙少谦因为被凌负锁住了喉,脸色红涨青筋暴起,但他的神色却是出奇的平静,只是呼吸太过于困难导致说话也很艰难。   ”呵呵……怎么了?感觉到痛苦了?当年薛千浪和灵王让我承受过的痛苦……我……我也要你和薛梨香百倍……百倍的感受到!“   凌负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似是要就此了结了孙少谦的性命一般!   眼看着孙少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渐渐的由刚才的红色变为紫色渐渐的又有点发青了!凌负的手最终还是撤了下来。   ”咳咳……咳咳……“孙少谦的喉间被凌负放开的一刹那,他的身躯就一软倒了下来。   看着此时正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孙少谦,凌负的心里像是被一条刀划过一般。   是的,不管有多根,不管有多怨!他终是不能不管梨香的死活。那个清贵无暇的女子曾带给自己多少明媚的记忆,他怎么能容许她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但是孙少谦的为人他是清楚的。他对风清儿用情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将她的死怪罪到灵王和薛千浪的身上。现在灵王和薛千浪都不在人世了,他居然将那些陈怨往事延续到了梨香和自己身上。他的双眼已经被仇恨所蒙蔽看不清任何其他事情了!   如千拂貂所说,现在要想救梨香,毒人参是唯一的希望。虽然不能确保解毒,却是梨香可以续命的良药。   这药寻遍天下也只有当初兽灵门得到的那一株。后来由离若派得千手郎君莫忧愁盗取转而送给了孙少谦。   依着这样的情势看来,要想得到毒人参救得梨香,答应孙少谦的要求是唯一的法子。   正在思忖之际,只听得孙少谦富有磁性的声音正悠悠的传来:”只要你让我带她走,并且保证以后不向她透漏任何事实的真相。我不但可以答应救她,还可以帮你让莲檀退兵!“   凌负的心猛的一缩,看向孙少谦厉声道:”你以为我会将梨香当成我稳固江山的筹码吗?你错了!要在这江山与梨香之间做出抉择时,凌负从来不会犹豫!“   孙少谦微微一笑,倒在地上的身躯踉跄着站起来,看着凌负说道:”我不管你是否会将薛梨香和江山交换!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些条件你若是办不得一点不妥,毒人参你就别想得到!“   看着凌负的脸上阴晴不定,孙少谦突然冷笑起来。他不是不知道凌负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秉性。正是因为知道如此,他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要他坐在这天下高位之上,却永远与这无边的寂寞作伴……   这是他的父亲应得的,也是他应得的!父债子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惊喜   辛坞内城之中,禅香满溢的房间里,千拂貂眉头紧锁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子,不禁摇摇头叹息道:“丫头啊!你可得争点儿气呀……”   突然听得门外吱呀一声,凌负自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平淡的看不出一点儿情绪。千拂貂想问却又不敢问,不知道解药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思忖良久,他还是止不住问道:“哎!死小子,那个孙少谦到底是怎么说的?他答应把药给你了吗?”   凌负转过头对着千拂貂勉力一笑,声音有点沙哑的说道:“下去准备其他的药材吧!”   千拂貂听得凌负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欣喜万分的拍着凌负的肩说道:“你小子,总算是让我老人家放心了一回!呵呵……”   他正准备转身去准备药材之时,似乎是想了什么转过头来对着凌负问道:“不对啊,那个孙少谦不是也身中醉花阴毒吗?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将那毒人参给了你?”   凌负的眼里飘过一抹忧伤,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没什么!就是答应了他一些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千拂貂好奇的问道。   凌负抬眼对上了千佛貂那一双沧桑担忧的眸子。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忽的他的脸上展开一抹笑颜冲着千拂貂说道:“没什么,无非就是那些权势地位之类的!给就给了,无伤大雅!快去准备吧!”   千拂貂见他这样说,也没有再过多的说什么便下去准备了!   凌负看到千拂貂下去了,便走至梨香的床边坐下看着梨香久久不语。   “你来了……”梨香的眼仍是闭着,轻轻出口问道。   “你一直醒着?”凌负回了回神说道。   梨香这才睁开了眼,对着凌负浅浅的笑道:“也不是,方才你和师祖说话时将将醒来!”   正是这样说着,梨香便要撑起身子坐起来。凌负赶忙上前扶住她孱弱的身子。这些日子以来,他照顾梨香也照顾的像模像样的,倒真是看不出来以前是个从来不会关心别人的主!   “你答应孙少谦什么条件他才愿意把毒人参给你了?”梨香若无其事的问道。   凌负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久久才回答说道:“你啊,就是操心的太多了!什么事都要管。现在你病倒了,我这个大个子补上,放心有我你就别操心其他事情了!”   梨香看凌负这样搪塞他,也没了问下去的兴趣。她的性子本就淡泊,现下更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再去刨根问底。   似是想起什么似的,他从枕边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凌负说道:“这个是镐京来的信,你看看吧!”   凌负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再也掩饰不住的难看了起来。   梨香看他这幅样子,也是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禁不住说道:“负,弯弯是无辜的,她不是个禁得住仇恨的人,现下她又是这种情况……”   梨香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凌负打断:“你有办法?”   梨香摇了摇头,本就羸弱的声音此时更显得苍白无力!   “这种事谁来得半点办法?只不过接到这封信时,我突然想起弯弯这丫头早些年与我在南部时甚只喜欢玩弄那些毒物和偏药。其中有一味唤做相思解的药有让人忘记前尘旧事的功效……”   到此,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如此凌负也已经将她话中的意思听了个明白。   这倒是个办法,可以让弯弯从仇恨的深渊中解救出来,但是他们兄妹刚刚才相认难道又要?哎!世间的事最可悲的不是未得到,而是已经得到又要失去!亲情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   凌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在呻吟:为什么,为什么他所珍惜的东西总是在刚刚得到时又要失去!既然不能给他一个永远,当初还不如不要得到!   梨香不想因着这件事而破坏凌负的心情,毕竟他因着自己和辛坞的战事已经操碎了心。   “罢了,这些事姑且往后搁一搁!明天就是冬至了!还记得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吗?”梨香突然调转了话头,提起了冬至节。   果不其然,梨香这样一说,凌负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他翻过身子做到梨香旁边,将她搂转在怀中,让她虚弱的身子靠在自己怀中。   虽说这些日子以来,凌负经常是这样照顾梨香吃饭喝药的,但梨香的一张小脸却还是红了个通透。只可惜凌负每次都是将她箍在怀中,这样娇羞可人的梨香,凌负却没看到过几次!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给我个什么样的惊喜?”凌负动情的说道。   顿了好久,他又调戏的说道:“梨香,自从你病倒以来,好像比以前更显女人的温柔了呢!呵呵……”   出奇的,梨香没有像往常那样像一只刺猬一般亮出她坚硬的刺,而是温柔的说道:“负,毒人参能不能解毒我并不在乎,我只希望它能让我多活几年,再多陪你几年!就像你总说的那样,不管这天下争霸,我只与你四海为家!”   凌负抱着梨香的手忽一紧,身子也止不住的打起颤来。梨香发觉他的反常,正要抬头看他时,却被凌负紧紧的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无奈,她只有缩在凌负的怀里试探性的问道:“负!你怎么了?”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她又开口问了几次,仍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过了许久才听到凌负沙哑的声音传来。   “没事,我很好!梨香,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千万不要怪我!”   什么?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梨香想问他,却听到凌负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辛坞城外还有大批的守军在围攻不断,我得去看看!”   他将梨香的身子小心的放在床上,又替他掖好被角,温柔的说道:“好好休息,我等着你的惊喜!”   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梨香一脸的茫然,总觉得今日的凌负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回头一想起明天是冬至,她又坐不住了。对着窗外喊道:“飞羽!”   她的话音刚落,那一身黑纱裹体的邪魅男子便又出现在房间之内了。   梨香勉强撑起身来,对着飞羽说道:“明天的事都准备好了?”   飞羽恭敬道:“是的,公子!”   梨香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飞羽少有的客气道:“辛苦你了!”   飞羽似是有点惊讶,抬起头看着梨香。他这才发现梨香那张本就白皙无暇的脸此时更是因为病痛,更显苍白。他不禁开口劝阻道:“公子,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明天的……”   “飞羽,时候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飞羽自嘲一声,心里暗道:早该知道这女子是这样,她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况且又是为了那个人,她什么样的事又不肯做呢?   思及到此,飞羽也知劝她不过。便只好做拜退下去了。   冬至到了,这天也便又寒了一分。辛坞城外的莲檀大军也没有再来叫战,所以辛坞城中,除了正常的守军之外,其余人都回家与家人们吃上了冬至的饺子。   凌负先是去军营之中看望那些随他从镐京赶来辛坞抵御外辱的将士们。天子莅临军营来看望众位将士,这对于这些自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兵蛋子们来说还真是没有过的待遇!谁能想到那印象中居于九重宝塔之上神一般决定百姓生死,掌管国家大权的真龙天子会来到这小小的军营与他们这些粗人一起过冬至节呢!   但是,凌负来了,他不仅来了,还和那些此时深切的思念着家人的浴血疆场将士们把酒高歌,一起吃了这冬至的暖心饺子。   在慰问完了将士之后,凌负立马火急火燎的赶回了月楼中。但他四下都找不到梨香的人,一种不安之感油然而生。难道……难道梨香的毒已经解了,孙少谦已经带着她离开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才离开了这么小会儿,他的梨香,他的梨香怎么会一眨眼就离开了呢?   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凌负只感觉自己的心口之处被一块大石生生的堵住了!   他找遍了整座月楼,跑遍了每条走廊也没有找到梨香的身影。他的心开始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那个女子真的……真的就要这样从他的生命中离开了吗?   想到此,他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撕裂般的疼。明明她的身影还浮现在自己眼前,明明她的气息还飘荡在这月楼内外,明明……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在了?他无力的跪在月楼外嘶喊道:“梨香,梨香,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只能这么做,只能这么做了……”   “陛下,你怎么在这里?丞相在城墙之上寻你多时了!”   “什么,你说什么?”凌负回头却看见段旸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说出了如上的一番话。   “陛下,丞相吩咐待您一回来就去城墙上,她说是要有什么惊喜……哎,陛下……”   段旸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只见凌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通往城墙的拐角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冬至礼物   凌负奔上城墙之时,只见飞羽和千拂貂站在城墙之上,遥遥的望着城墙角楼前的的一抹素白的身影。   凌负顺着他们的眼光看去是梨香!看着她还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凌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这种感觉……真好!   只是,今日的梨香却是有些不同。虽然仍然是身穿白衣,但却不再是那一身男装,而是一身素白的束身衣裙。另外在她的腰间还盘踞着一根艳丽的大红绸带,让清丽脱俗的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再向她的妆容望去,只见梨香的柳叶弯眉较之平常更显得细长和浓黑。一张朱唇鲜红妩媚,苍白的脸颊之上也略微的涂上了些许胭脂,使得她的苍白的脸色被掩饰了下去,整个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如果说平常的梨香是一朵清贵无瑕的梨花的话,那么此时的她就是一朵出尘绝世的红莲。看着她倾城的脸颊,凌负的脚步一顿,随即便缓缓向前走去。   忽的,那城楼之上的女子忽的转过头来对着凌负浅笑一声。凌负随即愕然征愣在原地。   只见那女子素手一扬,那道血红的红绸便飞扬在了那天边的残阳之上,融化在了血红的天空中!   随即,她的身姿也跟随着那红绸飞舞了起来。只见他的身姿一盈一落似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像是一只游翔在盈盈湖水中的鱼儿。她是那般的美丽姣好,让人不敢触碰,只怕是稍微的一点声响便会惊扰了她一般。   她本就是个不凡的女子!在凌负的印象中,她是可以白衣玉萧清贵无瑕的少年英雄,也可以是智谋过人指点江山的美丽女相,她也可以是他青涩美丽温柔可人的倾城红颜……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舞技也是如此的过人!   只见她手中的红绸飘飞,白纱随着身形的流转也开始飞舞起来了!红绸背后,那女子的三千青丝像是一缕缕轻烟一般飘飞零落。她的身形旋转如珠光流转一半,朦朦胧胧中她的眉眼却渐渐在凌负的眼中模糊了起来。   她的身子越来越快,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凌负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扑嗵……”   忽的,梨香的身形一闪,如一片枯叶一般零落在地。   凌负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他的神思猛的一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立马奔赴到梨香的身边将她抱在怀中。   “梨香,梨香,你没事吧?梨香……”他无比紧张道。   千拂貂和飞羽看到梨香的身子倾倒在地,也立马围聚上来。   “你们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吗?怎么还敢带她来城楼之上……”   “负……”凌负胸中的一腔怒火还未发泄完毕就被梨香拦阻。   凌负低头对上梨香那张越显苍白的脸,心中浮上一丝感动,心疼的说道:“你来这城墙之上,穿的这样单薄,就是为了给我跳这支舞?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   “好看吗?”面对面前男子的充满宠溺的话语,梨香只是微微一笑,柔声笑道。   凌负拿她没有办法,只是将她打横抱起,嗔怪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还是以前的你让人最安心了!也不会这般任性!”   梨香看着凌负明着责怪,实则却是原谅了他,便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着她这样,凌负的心里颇感欣慰。若是她能这样一辈子的待在自己身边多好!可是……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虽然失去梨香,他明知道自己会千般万般的不愿,甚至于她这一走,他很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但是,若是不从了孙少谦的意思的话,梨香……那时候,他肯定会抱憾终生的!   “唔呃……”正是这样想着,凌负低头却看到梨香的嘴角溢出了刺目的红。   “梨香……你怎么了……”他摇晃着怀中的人儿,一颗心仿佛是暴风雨中飘摇的蝴蝶一般孱弱。   “别摇了,快把她送回房间。”凌负慌不择乱的点头按照千拂貂所说的,将梨香送到了房间。   千拂貂坐在床榻边,看着梨香苍白如纸的脸,不禁摇摇头叹息道:“如果还没有毒人参续命的话,梨香丫头恐怕是凶多吉少啊!我说死小子啊!那个孙少谦你不是已经放回莲檀了吗?他怎么还不将毒人参送来?”   凌负的脸色阴沉,久久不语。过了好久才说道:“孙少谦是已经放走了,不过……”   他抬眼看了一眼千拂貂为难道:“不过他人并没有回莲檀!你将解毒的法子写下,今晚就送梨香出城!”   “出城?送去哪里?”   “我也想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凌负的眼神忽然变得悠远起来,那眼神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忧伤和落寞。   “他们?你要把梨香交给谁?”千拂貂不解的问道,忽而他的瞳孔忽然放大,吼道:“你要把梨香交给孙少谦那个混蛋?”   凌负轻阖了眼,说道:“要想救梨香,这是唯一的法子!死老头,你也是想让梨香平平安安的活下来的吧?”   “我……”   “好了,尽快下去办吧!再晚……再晚我怕自己会……”他的到嘴边的话此时却怎么都说不下去。   千拂貂再次慎重道:“死小子!你要考虑清楚啊,梨香这一去,那个孙少谦势必不会再让你和梨香见面!你真的就狠的下心?”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凌负决绝的说道,转身离去。   千拂貂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飞羽,摇头道:“孽缘啊!罢了,罢了!”   昏昏沉沉中,梨香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有千斤重。全身也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毫无力气。她很想睁开眼看看,但奈何就是睁不开眼,昏昏沉沉中,只隐约听得到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会经常跟她絮叨些什么!但是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很乱很乱全然听不清那人在说些什么!   可是她可以分辨得出来,这并不是凌负的声音,但自己却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忽然,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撞到一个很硬的物事之上,她这才感觉到一阵子颠簸之感随之而来。   她忍不住痛,努力的睁开眼。朦朦胧胧中看到一抹青色映入眼帘,她的心猛的一沉,难道是他?   她努力想撑起自己的身子,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周身无力,甚至每移动一寸,身子上便会有万千的刺痛感传来!   怎么会这样?她努力的想要完全的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到这一切。   就这样,梨香只有这样半梦半醒的度过了三日的时光后,她才勉强睁开了眼!   看着头顶的车顶,感受到马车传来的颠簸感,她头也不回的眼神空洞的看着车顶说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孙少谦此时的发虚掩住右脸上的那只醉蝶,左边的发拢于耳后,其余的发都散披在肩后。   看着梨香的侧脸,浅笑着说道:“醒了?马车是不是太颠簸了?你身上的血孔还疼不疼?要不要将马车的速度放的慢一点?”   他的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梨香的关心。可是对于梨香提的问题却故意绕开,说起那些小事来!   在明白了不可能从孙少谦哪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后,梨香便紧阖住眼不在理会孙少谦。   她现在身上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养精蓄锐,积聚实力!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落到孙少谦的手里,她不想去问孙少谦。   待到回去之后,她要亲口的问问凌负!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早点脱身!   感觉到身上的薄褥子又厚了一层。梨香知道是孙少谦怕她冻着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总是无微不至,关怀备至!   但这些关怀梨香只是将他放在了眼中,却不敢放在心中!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她不敢妄自猜测,也不想去猜测!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摸不透,他的眼里更多是仇恨,而不是凌负眼里的那样的真挚!   过了好几日之后,梨香可以自己直起身子了,也可以自己吃饭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和脚皆是无力,现在更是连筷子都握不紧。   但是,更让梨香心慌的并不是自己的手脚的问题!而是她终日里都被闷在这个马车中,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加不知道这辆马车要开往何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离辛坞城已经越来越远!现在辛坞城下莲檀大军还未撤退,凌负的情况还不知怎么样了!   考虑到这些,她不得不加紧自己的身体的恢复。   这日,趁着孙少谦去买东西的空档,梨香就趁机从马车中逃了出来。利用树枝的长向繁茂的情况,梨香辨别清了去往辛坞的方向,便立马朝辛坞的方向走去。   可是没有多久,梨香就感觉体力不支了!这大病了一场,自己的身体何时变得如此虚弱了?   梨香怕孙少谦一会回来会追上来,便加紧了脚步。只不过她的气力实在是跟不上,过一会儿还是会坐下来歇一歇!因为她是在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气力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他爱上她了   “梨香这是要去哪儿啊?”梨香正在歇息的空档忽然听到孙少谦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但是以孙少谦的功夫来说,没受伤的时候自己尚且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呢!   正在思虑之际,只见那一抹青色的身影俨然已经凌空飞跃到了自己面前。   只见那男子的伟岸高大的身躯似一座青山一般矗立在前方,阻挡住自己的去路,梨香的眼里不禁多了一份寒意。她的目光斜视,定格在路旁的一根尖利的树枝之上。   “唰……”孙少只听得背后一阵冷风袭来,梨香的手中紧握的那根树枝已经不偏不倚的朝自己袭来。   这一招是梨香濒临绝望后的垂死挣扎,用尽了了她全身的力气!孙少谦暗道不好!但却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   “噗……呃……”正当那根树枝快要刺及到孙少谦的眉心之时,只见得梨香的一口鲜血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喷涌而出,她的身子也跟着倒了下去,幸而有手中的树枝支撑,倒也不算得很狼狈。   孙少谦正要迎上去,只听得那女子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头不停的摇着,似乎是不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孙少谦滞立在原地,用着近乎冷漠的语气说道:“千拂貂研制的解药虽然成功的解了你身上的醉花阴毒,但是这毒你是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因而解毒的同时难免会有副作用!”   梨香的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疑惑的盯着孙少谦,不可置信的问道:“副作用?”   孙少谦转过身去,不去看梨香的脸,不知是因为不忍,还是因为根不就不屑去看梨香!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缓缓说道:“是的!毒入骨血本已回天乏术,但千拂貂的这副药方也是狠毒至极,正好以毒攻毒解了你的醉花阴。但同时你的一身武学也尽数失去,而且从此以后,你的身子会比常人虚弱的多!”   他说的这样的云淡风轻,似乎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就只是说书人口中的一端悲剧的小段子而已。   这一刻,梨香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这个自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令她收紧苦楚的醉花阴毒如今终于解了,她应该高兴的!可是正是这个毒让她养成了好强的性子,习得了这一身超群的本领。   虽然醉花阴的毒在身,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也是她的一身武艺也让世人对她刮目相看。但如今自己像一个废人一般,连一根树枝都无法用力的刺出去,她又要怎么样才能逃脱孙少谦,回到辛坞呢?   虽然心中已经百转千回了,但梨香的面上仍是那千年不变的处变不惊的神态。   这对于孙少谦来说,梨香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得他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或者是要求我点什么?”他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女子试探性的问道。   梨香一副冰霜的姿容,眼眸中透出的那抹神光似是那万年冰山上的雪水一样倾泻而出,直流入人的心底,但这股雪水带给人的不是轻灵和神思清明,而是无边的严寒!   良久,她才收回她那令人深感森寒的眼光,看着远处的景物淡淡道:“事已至此,薛某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若是薛某求你,你会放薛某回辛坞吗?”   “你……”他的眼里有了薄怒,微微敛了敛神,深吸一口气,忽而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梨香对他的这一反应并不理会,对于这个人的心中所想,她不能说心知肚明,但也是略知一二。他的眼里满被仇恨所蒙蔽,怎么会放她会辛坞城去见凌负呢?   只是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此时是否安好,他是否知晓自己此刻是这般的急于见到他呢?   “哈哈……你说的对!我不会放你回去,你好不容易才落到我手中,我又怎么会轻易的放你离去?”孙孙少谦恶狠狠的说道。   “你的目的?”   “目的?”   “是的,不要告诉我说,你费尽心机将我带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让我求求你这么简单!”梨香的眼里满是坚韧和决绝,还夹杂了那么一丝丝的疑惑。   是的,从自己一醒来,自己就被孙少谦归置在一辆莫名的马车中也不知要去往何处!对于这其中的渊源,她不是不想知道,只是对于孙少谦的话,她总是半信半疑的!   忽然,她很想知道,知道自己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的毒不是千拂貂解得,而是孙少谦一力促成。为什么自己不是在辛坞,在凌负的身边!而是在这么一处莫名的地方,和孙少谦在一起?   这一切的一切都带给她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但是她又说不上是什么!   “呵呵,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目的!”忽地,孙少谦将自己的青袍使劲一撩,半跪至梨香的面前,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眸道:“我的目的就是让你痛苦,让你感受到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梨香的坚定的眸子直直的对上了孙少谦那一双怒意满溢的眼,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只是平静的说道:“生不如死的感觉吗?三年前,你不是已经让我尝到了吗?当我爹冰冷的身躯躺在我的怀里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若不是因为你为我渡血续命的份上,我定不饶你!”   这番话虽然狠绝,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那般的古井无波。她逼近孙少谦的脸庞,忽而微笑起来说道:“也正是在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我的人生才开始有了新的光彩!有了他在我身边,我!薛梨香,再也不会孤独了!”   孙少谦的身子一震,心底深处似乎是被生生的划了一刀。疼得他喘不过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一次又一次!   她如此深爱凌负,不正是如了你的心意吗?孙少谦!现在就告诉她啊!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告诉她和凌负即使相爱也注定天各一方!这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达到了!不是吗?   只是……   他们痛苦了又能怎么样呢?从始到终,他都只是那个最可笑、最可悲、最孤单的那一个人!原来仇恨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在这个如春日梨花一般清贵无暇的女子面前,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良久的沉思,良久的冷漠。忽而孙少谦开口的一句话,让梨香的整个人都崩塌了!   “我答应帮凌负让莲檀退兵,条件就是你!”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一张口就撒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他的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梨香!   骗了自己那么久,但终究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爱上她了,从一开始的报复,到不自觉的为她担心,再是现在气愤的想要说谎来拆散她和凌负。他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只是单单的想要报复亦或者是将她当做了清儿的影子才做的这一切了!   只是,这样的谎言真的能隐瞒过面前的这个聪明伶俐举世无双的女子吗?   “我不相信!”果然,他的耳际旁传来梨香决然的声音。   “你若是说旁人为了江山可以放弃一切,但若是凌负……”她的眼斜睨着孙少谦顿了一下说道:“但若是凌负,就决计是不可能的!江山权势名利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这一点我最清楚不过!你为什么要骗我?”   知道瞒不过她,但就这样被人当场揭穿,果然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孙少谦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径直走到梨香的跟前,将她打横抱起,朝着马车的方向奔去。任凭怀中的人儿如何挣扎,他都没有任何回应,也许是因为他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梨香只是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了。一来是因为她的身子现在实在是太过虚弱,根本无力去应对孙少谦。二来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这一切挣扎于孙少谦来说都只会徒劳无功而已。既是如此,又何必如此费神呢?   只是自己必须今早回辛坞去,无论孙少谦的话是真是假,她都得呆在那个令自己朝思夜想的男人身旁。曾经说好的一起执剑天下,曾经说好的一起浪迹天下……怎么能还未实现就天各一方?她不甘心!而且,她坚信,他也不甘心!   这件事之后的几日,梨香都没有与孙少谦再说过一句话,反倒是孙少谦对于梨香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这于梨香说来倒是个大大的烦恼!这个孙少谦,若是对她刀剑相向,横眉冷对,自己也好有思虑的法子,可是他如今这般,自己却全然弄不清他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了!   这段时间,她的气力较之前些日子已经很好了!但是正如孙少谦所说,现今,她的身体与正常人是无法相及的!只是这个样子,即使是自己养精蓄锐,也无法从孙少谦的身边逃脱!要想见到凌负更是遥遥无期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结局(一)   “你用不着对我如此!”   “嗯?什么?”孙少谦坐在床边,手中端着药碗,正细心的将那滚烫的汤药轻轻的吹凉。   梨香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若是你将我带来这莫名的地方是为了让我和凌负都痛苦的话,那我告诉你,你错了!而且是大错而特错!”   说到此,梨香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坚毅起来。“我的心中有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我想起他与我在一起的日子时,我的心都是自在而光明的。而你呢?”   她的眼睛深深的盯住孙少谦继而说道:“你的眼里只有仇恨,所以你注定一生痛苦!”   听得梨香这样说道,孙少谦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似乎是在思考着前方。   半晌,他才放下手中的药碗,长叹一声道:“仇恨?你看不起仇恨这个东西,可是,你知道吗?若是没有他,这几年我不可能活得下来!”   他的身子缓缓站起来,看着梨香,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深深的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便大跨步的走出门外去了!   他在心中冷笑!冷笑自己的痴傻,冷笑这处心积虑的一切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   梨香只说他的眼里心里满是仇恨,对他总是冷冰冰的!可是,那个女子何曾明白,没有爱,何来的恨!   不管是当年对清儿,还是今朝对她!孙少谦,他一个极端却又细腻的男子,总在自己以为只是浅浅的喜欢上对方之时,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以为达到了这一切,自己的仇恨就可了解。可是当这一切随了他的意之后,他却突然不知要如何继续自己的余生。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一辈子竟过得是如此的荒唐。总是在一切得不到的事情上耗费自己的时光,搭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呵呵,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这样的不公!为什么薛千浪愚忠于一个处心积虑不顾主仆情谊的主子而搭上清儿的幸福,清儿还是愿意跟他共度余生?为什么梨香身中醉花阴,明知凌负不会给予她想要的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他还是心心念念的想着他?为什么他对清儿多年的守候换不来薛千浪几个月的相识,为什么自己的性命相救换不来凌负的一根定情的发带?为什么?为什么?   呵呵,尽管不愿,尽管有很,可是!现在又能改变些什么呢?他的大好的时光已经过去,那些恩怨纠葛已经血淋淋的上演。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孙少谦啊孙少谦!你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这一辈子到底又做了什么?你这一辈子又到底得到了什么?   就这样,孙少谦想着想着就走出了那个他们暂作歇脚的小客栈。他就这样茫然的走在街道之上,那凛冽的北风吹得他的皮肤刺痛,但他仿佛一座行走着的雕塑一般,面无表情,浑然不觉!   慢慢的,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而他就这样漠然的向前行进着。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更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甚至已经忘了那现在还歇在客栈中的薛梨香。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感觉自己的眼前是一片雪白,脑海里也是一片雪白。忽而,他笑了!他的笑是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如果,人的生命没有了目标和方向,没有了唯一可以支撑下去的东西,那这生命的存在于自己,与这天地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的,没有半分的意义!这样的生命在这美好缤纷的世界中是没有意义的,是苍白无力的!即是如此,又何须让他存活于这世上呢!   孙少谦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掌心那清楚的脉络!他想起,曾经年少之时,有个算命先生曾经对他说过:此子手纹脉络皆是不凡,将来定能以医手造福世人!   忽而,他诡秘的笑了,连同着脸上的那只醉蝶也仿佛跟随着他的笑容翩翩起舞!他抬头看着天空,才发现那阴沉沉的天空之上已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他的脑海中忽地的想起一个甜甜蜜蜜的声音:少谦哥哥,你看!雪,是雪,呵呵……呵呵……   那声音久久不绝,回响在耳际。他的嘴角和眼角皆泛出一抹幸福的笑意。忽而,他对着那茫茫的大雪高呼:“清儿,少谦哥哥陪你来了,以后,我们一起来看雪,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他就这样撕心裂肺的喊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旁雪花开始肆虐的飞舞起来,连带着那些落于地上的残雪也在孙少谦的流泻的真气周围游走。   忽而一道刺眼的白光穿通这茫然的大雪,呲呀一声如雷电般响裂。   “啊……”孙少谦的一声吼叫之中,几多苍茫,几多悲凉!   他的身影就这样直直的倒下,淹没在那片苍白之中!雪花还在飞舞,丝毫没有因为面前发生的这一切而停止飘零。那点点的雪花飘飘洒洒最终零落覆盖在他青色的袍子上。就像是那冬日的麦苗盖上那雪白的棉被,来年定可以因为这棉被的护佑,有个美满的收成,只是,他!会有吗?……   “啊……呜呜,爷爷,爷爷有个东西绊倒我了,坏东西,坏东西!呜呜……”   一阵银铃般的哭声传来,茫茫雪原之上一个背负荆柴的老头子立马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哎呦,我的红离啊,你没事吧?不要哭啊,不要吓爷爷啊!……”那老头奔过身去,将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小女娃紧紧的搂在怀中,紧张道。   “爷爷,我没事!就是有个坏东西绊倒我了,嘿嘿!”似乎是感应道老人家的担心,那女娃立马破涕为笑,对着老头嘿嘿笑道,只不过……她的目光总是看向前方两眼虚无,生生的竟是个瞎眼的姑娘!   那老头叹息一声道:“红离啊,这大雪天的,爷爷不让你出来,你偏不,这不被绊倒了吧,这雪地里滑,你该多小心点,你的眼睛……额,爷爷又多嘴了!”   说到此,老人的语气有些闪躲,隐隐还略带着些歉意。不过那小姑娘倒不是很介意,只是咧着嘴笑着说道:“没事,我这不是一个人在家呆着闷吗?正好可以陪爷爷出来捡拾点过冬的柴火啊!哎,对了爷爷,刚才绊倒我的是什么东西啊?”   那老人敛下心头的那丝愧疚,看向地上的那个绊倒小女孩的物体,忽地惊呼一声道:“哎呀,居然是个人啊!”   “什么?是个人?爷爷,他没事吧?”   “哎,这也不知遭了什么人的毒手,一身的鲜血啊!”   “啊?那爷爷他还活着吗?”小女孩关切的问道。   那老头子俯下身去,轻轻的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微感欣慰的说道:“还好,还有一口气捏!红离啊,你拽着爷爷的衣服,爷爷将这人带回家看看还救不救得活!”   “哎!爷爷,红离明白!”   ……   朦朦胧胧之中,孙少谦只感觉喉头的苦涩之味越来越重,而自己的脑袋也越来越重,后背上微微有汗水溢出,整个身体似是一只历经了百场生死之争的困兽一般疲累的疼痛。   他努力的睁开眼,隐隐约约的只见得一抹鲜艳的红色显现在自己面前。这抹红是谁呢?他很想睁开眼睛看清那抹红色身影的主人。但是,渐渐的,他的意识又再次昏昏沉沉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是在三日后的晌午。他抬眼只见到一间简陋的木屋和几件陈旧的家具。   他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看着自己满身的药膏被绷带缠得和粽子一般,有点哭笑不得。那日自己自断经脉于茫茫的雪原之上,本想着与这红尘俗世了结,现今看来……   这老天爷是还没有将自己折磨通透啊,身中醉花阴不死也就罢了,现今自断经脉埋骨茫茫雪原也要来个被人相救的戏码!呵呵,他是该感激这老天爷眷顾呢,还是该叹息这世事无常呢?   “笃笃,笃笃……”   凌负抬头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拄着一根木棍就这样摸摸索索的走进了房门之中。孙少谦仔细瞧了瞧她,这姑娘约莫着也就有十三四岁大的样子。虽然没有过人的姿色,但长相也算清秀!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格外迷人,只是……只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中的浅褐色的眸子却没有一丝灵气,就这样空洞的望着前方。   孙少谦的心中一沉,就是这个瞎眼的小姑娘救了自己?   “你醒了?”那姑娘摸索着走到床边,脸上绽开一朵红莲,微笑着问道。   孙少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女子的双眸,淡淡的嗯了一声。那女子浅浅的笑了一声道:“你身上的伤颇重,需得上好的药材方可奏效!故而我爷爷准备一会儿就去乡里给你抓药,你且放心!”   孙少谦似是累了,复又躺在了床上,语气冷漠道:“抓药大可不必,我本就不怎么眷恋这尘世!”   “你怎么这样说呢?”那女子的眉头轻轻皱起,不满意的问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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