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龙阳剑/作者:冷焰秋』 『状态:已完结』 『内容简介:   离奇的身世,悲惨的命运。当他为了自己的坚持走下去的时候,却不知不觉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陷阱之中。朝廷。武林几大门派。甚至还有杀手组织。...』 ------章节内容开始------- 作品相关   1-《一剑刺向太阳》残稿注释   残稿整理编委会主要成员(单位):   郑小龙(古龙长子,台湾古龙著作管理发展委员会会长)   陈晓林(台湾风云出版社社长/古龙生前好友,台湾古龙著作管理发展委员会)   孙立川(香港天地图书出版社/古龙生前好友)   余人(北京海峡奇迹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编剧/制片人)   《一剑刺向太阳》残稿注释:   1、关于残稿内容:古龙遗作残稿《古龙江湖三部曲》第一部《一剑刺向太阳》其实是三部中大纲最完整的一部,但这个“完整的大纲”本身就是在古龙当年口述及不完整手稿基础上,由其身边好友进行了补充,此次古龙残稿续笔委员会担心过于完整的大纲束缚了参赛作者的创作空间,是以在残稿大纲基础上,仅提供简略大纲,以期望各位续写作者能够保持创作热情的同时又有较大的创作空间。   2、关于主人公名称:由于古龙手稿的保护不善,更加上未完成的残稿在较长时间内都没有引起重视,导致了字迹辨认甚至部份手稿丢失的遗憾发生,主人公姓名能够确认的是姓熊,两字,第二个字左右结构,疑似左边单人旁或三点水,右边疑似“周”,不过经过古龙残稿续笔委员会全体成员一致许可通过,鼓励大家在熊姓基础上对主人公姓名进行再创作,字数亦可不限。   3、关于征文的要求:由于续笔之后的作品即将被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是以要求续写作者须创作更有画面感的小说故事,有些小说很精彩,但无法应用到电影或电视剧进行表现,亦不能获得古龙残稿续笔组委会的认可。   4、特别说明,续写作者不一定要依照或模仿古龙的文笔风格,鼓励大家发挥自己的风格,组委会选择原则一为故事精彩文笔动人;二为适合改编成影视剧。   5、感谢北京海峡奇迹影业公司提供一百万人民币的奖励,作为最终获得古龙残篇续写作者称号的参赛者的激励,我们也将“原著古龙、续写某某”的至高荣誉虚位以待,中港台三地出版巨头将连手出版未来这位续写大师与古龙残篇的联姻作品。   6、预祝海峡两岸所有的参赛者同胞们,能够在中文在线旗下小说网、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基地、北京团市委、台湾时代风云出版、香港天地图书出版、海峡书局等多个组织的大力帮助下,创作出惊艳作品,令古龙遗作得以完美,令古龙长子郑小龙先生得以安心,令海峡两岸能够在文化交流的密切往来中获得更紧密的情感。   古龙残稿续笔百万征文大赛组2-《一剑刺向太阳》残稿参考大纲   残稿大纲:   备:在下段文字之前有大段文字因水渍已模糊,无法辨认。   奴隶熊□(一解疑似“倜”字,二解疑似“凋”)与岚被送入九道山庄,熊数次策划与岚逃跑,未遂,岚被九道山庄庄主棒杀,熊也被九道山庄主人转卖给王府,王府遭遇奇怪杀戮,杀手逍遥子寻仇至此,屠杀全庄,熊被释放,苦求杀手逍遥子拜师。   逍遥子以“一剑刺向太阳”的杀手剑招训练熊。   熊苦练绝技,反常出招,绝招大成。逍遥子接下一桩杀手生意,逍遥子带熊历练江湖。   江湖中,熊遇到夏芸,却遭逍遥子反对。   逍遥子带熊赶到一处县城,杀死县令,又复在县郊狙击霹雳堂,此时出现意外,唐门忽然插手霹雳堂,逍遥子意外中暗器,临死前,逍遥子告诉了熊真相。   熊心神失守,雨夜狂奔。   熊和夏被锦衣卫抓住关押,密牢里,夏与昏迷中的熊发生了肌肤之亲。   绝望之中熊悟出师傅所言的最高剑术“一剑刺向太阳练到最后就能发出传说中的剑气”,剑气一出,铁牢瞬间被破。   心灰意冷的熊孤独的回到师傅的山中,却发现新的蛛丝马迹,他决定回到九道山庄,追查自己的身世。   熊混入九道山庄的护卫,隐姓埋名追查当年他和岚是如何被卖到九道山庄,却发现岚未死。   熊出手对九道山庄为自己和岚报仇雪恨,遭遇了九道山庄的顽强对抗,卜鹰赶来相助,在卜鹰宣读圣旨时,他一剑刺向圣旨上的龙纹,惊退卜鹰,和岚昂然走出九道山庄,渐行渐3-《一剑刺向太阳》残稿正文   ■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我曾是个奴隶,后来成为一个杀手。   但无论奴隶还是杀手,我都还算是个人。   所以我也有我的江湖。   一个杀手。   他的每一次伏击就是他的江湖。   一个写武侠小说的人。   他的脑袋里就是他的江湖。   一个一辈子被关押在牢笼里的奴隶,   他的牢笼就是他的江湖。   有一天他翻出了牢笼,   天下就是他的江湖。   有一天他拿起了剑,   他手中的剑就是他的江湖。   他一剑刺向太阳。   ■奴隶   熊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他的名字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是他自己。   另一个是岚。   熊的另一个名字是八号。   你可别以为这是某个杀手集团的杀手代号,   这世界的残酷远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八号不过是王府最近买进府中的十三个奴隶中的其中一个,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六号七号八号九号十号十一号十二号十三号。   熊是八号。   走在去往王府的后山路上,熊和其它十二个刚买进来的奴隶手脚上都戴着镣铐,他努力的想着最后一次看到岚是什么样子的。   他最后一次看到岚,岚已经没有什么样子了。   她就那么摊在地上,仿佛手脚都已经断了,全身都没有骨头了,她全身赤.裸,却看不到一片正常的肉色,那种遍布全身的暗黑色,你可以想象在这些血迹还没有干透的时候是怎样的鲜血淋漓。   她睁着眼睛,看着九道山庄的门口。   九道山庄的门口,熊被锁上镣铐带走。   她的嘴蠕动了一下,可能是在叫熊的名字吧。   熊用手抓着手镣,这样手镣就不会晃来晃去,手腕皮肤的磨损也就轻一点。   手上还好,脚上就惨了,每走一步,沉重的脚镣几乎是被拖着前行,他们走了十五天,脚踝早已磨破流血结痂,痂又磨破又结痂……熊一行一共十三个人,都是从王府买来的奴隶,熊不认识别人……   ■三:杀手   铃铛响起,那个白衣男子从几不可见人的浓烟中走进来。   走进大家的眼中。   也走进了王府家主王员外的眼中。   王员外的瞳孔忽然间收缩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白衣男子手里拎着的   不是贺礼   而是一把剑。   一把剑尖在滴血的剑。   作为一个杀手   逍遥子的确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不仅是因为快40岁的逍遥子   还长着一副儒雅秀气的脸,多年前行走江湖时就曾有采花贼欲对逍遥子下药。   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逍遥子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更是因为,他是一个叛徒   一个背叛了杀手集团的叛徒   你听说过一个杀手背叛了杀手集团之后的命运吗?   你一定听说过,因为你也许没见到过真人,但你一定看过很多这类的故事。   他们都没有好下场。   除了逍遥子。   严格的说,逍遥子其实也没有好下场。   因为在杀手的江湖榜中,曾经排行第十位的杀手逍遥子,属于最神秘的杀手集团“暗河”的第一杀手逍遥子,可以轻易找到公开记录中的逍遥子的下场……在刺杀武当派掌门时出手失误,受伤逃跑,在楚国客栈里路遇宿仇,火并之后受伤严重,最终被火神派的硫磺弹引发火灾,烧死在客栈。   而现在,已经死去的逍遥子好好的出现在王员外的门口。   还潇洒的拎着一把剑。   只不过谁也想不到,这位年轻潇洒的公子居然是已经“死”了五年的杀手逍遥子。   当然,更想不到的是这位看上去又年轻又多金又潇洒又有点腼腆的少年公子,居然已经快四十岁了。   嘿嘿,逍遥子忽然笑了一下。   然后他就出剑了。   ■四:绝招   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高手?   熊跪在逍遥子面前,问。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逍遥子,他喜欢更男人的霸气,但作为一个男人的逍遥子过于柔美,这令熊很是别扭。不过他对于眼前这个人只有感激。   当你的命都是他给的时候,他叫你做任何事,你也许都只有感激。   也许,这就是根植在每一个江湖人内心的江湖规矩吧。   逍遥子笑了,他喜欢这个问题。   如果是任何一个名门正派武术世家的老师傅,遇到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任何基础为零的家伙第一句话就问“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高手”一定会觉得这家伙太好高骛远一定会教训他踏踏实实练好基本功。   但逍遥子没有。   因为逍遥子既不是名门正派也不是武术世家。   逍遥子是个杀手。   这个杀手在当年什么武功都不会任何基础为零的时候第一次进入“暗河”杀手集团第一句问教练的话就是同样的这句话   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高手?   很简单!   逍遥子扔给飞飞一把剑,一把带鞘的剑,剑柄上还带着干枯的血迹,剑身上镶嵌着很多宝石,看得出剑主人生前不仅是位剑客更是个有钱人;当然也看得出,剑主人生前在逍遥子面前还来不及拔出剑就已经被干掉了。   “你拔出剑,刺向太阳”   逍遥子对熊说。   “把这个动作练二十万次,你就是一个高手了”   “怎么拔剑?怎么刺?刺哪里?师傅你什么都不教我,我怎么练?”   “你不需要知道怎么练,只需要练,在练的过程中自然就明白要怎么练了”   “一直刺太阳吗?”   “嗯,早上朝东刺朝阳,中午朝天刺艳阳,傍晚朝西刺夕阳……你问题太多了,都问的我忍不住作诗了……”   “你练了多少刺了?”   “第十一万四千八百六十三刺”   “为什么把剑鞘扔掉?”   “为了随时可以更快的刺出一剑,我省去了从剑鞘里拔剑的那个步骤”   “师傅,我已经练满了二十万剑”   ……   “师傅,我每一剑都是两刺,这个动作也已练满了三十万剑了”   ……   “师傅,我每一刺出手就是三剑,光这个动作已经练了五十万剑了,我还要继续再练吗?”   “虽然你还无法练出传说中的剑气,但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了。跟师傅出去走走吧”   ■杀手   在杀手中,真正的高手评判标准,绝不是请一堆武术名家搭一个擂台两位选手登台作揖然后单挑……而是谁能杀了谁。   没有规矩,没有限制,没有道德,只要我能杀了你,我就是比你更高手的杀手。   所以杀手的危险也不仅在于完成刺杀任务时的危险,更在于排行榜上其他杀手可能会把你列为刺杀对象,因为他要靠杀你来让他的排名更靠前。   排名越靠前,杀人的酬劳代价越高!   但最可怕的杀手,是根本不在杀手榜上有排名的杀手。   熊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杀手。   这一年夏天,距离熊拜师杀手逍遥子练剑,刚好两年整。这两年里,熊只练了一招。   一剑刺向太阳。   他废寝忘食从不间断时刻不停甚至夜以继日的练习这一剑。两年时间他足足刺出了一百二十万剑。   他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手。   师傅也没有传授过他任何交手和刺杀的经验。   师傅曾说:在你重复一个动作达到一定的数量时,你就会和这个动作、这把剑以及你要刺的目标之间产生一种玄妙的感觉。   熊现在就有这个感觉。   他感觉自己能一剑干掉任何人。   他甚至感觉连师傅逍遥子在自己剑下都来不及拔剑。   师傅的剑也许和自己的剑一样快。   但我的剑不用拔。   ■夏芸   夏芸是个有趣的姑娘。   夏芸也是一个神秘的姑娘。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他一旦开始觉得某个姑娘有趣的话,往往就是喜欢她的时候;   而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往往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神秘感。   所以夏芸先是一个神秘的姑娘,然后熊认为她是一个有趣的姑娘。   不过夏芸再有趣,也是无法再见的。   熊对着夏芸的背影默默的说了一句“再见”,往往说再见的时候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师傅淡淡的说“别以为救了人家一命人家就会以身相许”   熊有点烦师傅,他没说话,闷头赶路,乌云密布,大雨即将。   逍遥子轻轻笑了一下,以他的江湖阅历,又如何看不出围攻夏芸的三个人,在蓑衣之下是金丝蟒服的劲装夜行衣,这可是锦衣卫的高手。   小姑娘不去简单。   其实,一个敢孤身行走江湖的女子,又有哪个是简单的呢?   更何况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更何况还是个功夫在身的漂亮女子。   ■我在你的故事里   师傅给熊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俗套又凄惨的复仇故事。   一个带着八岁儿子的漂亮女寡妇,被城里的豪强**熏心强行把她掳到家里,以杀害儿子威胁她,终于被城里的豪强霸占了身子,女寡妇为了儿子忍辱负重,不曾想豪强为了讨好县令又把她送给了县令,在她明白了这些人不会还给她儿子时,她在欲杀县令却没能成功,县令把她送到死牢,她被囚犯们**致死……   “师傅,这个女人是你什么人吗?”   “不是,我受人所托为她报仇”   “我们现在借宿的这个小城就是当年的那个可怜女人死去的地方”   “正是”   “我明白了…….”   ■遗言   这一战的所有结果其实都在预料之中。   熊一把剑,解决了这个豪强寿宴上的所有人。   唯一的变数就是唐锲。   而这个唯一的变数,导致师傅现在倒在自己怀里。   逍遥子的手已经变得漆黑,赫赫有名的唐门暗器之毒可不是采两株断肠草搅碎了掺点铁锈那么简单,很快,逍遥子的半边身子全麻木了。   当熊拔剑的时候,唐锲就跳起身来了。   当唐锲跳起身来的时候,逍遥子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因为唐锲跳起身的一瞬间,几乎同时发出六十几件暗器,射向熊。   逍遥子做了一件事,他挡在了熊身前,然后朝唐锲刺出了正文   序-雪山雪茶雪泪   一棵古松,一方石桌。   一片银雪,一只暖炉。   一个白衣中年人,背倚松干。   旁边,还有一块稍大一些的石头,暖炉就在这块大石头上,旁边还放有一把精致的茶壶,还有一个杯子。   茶壶中冒着热气。   雪中饮茶,的确是不常见的。   但是他很享受。   忽然,他站了起来,用力摇晃了一下古松。   于是,掉落在树叶树枝上的点点雪粒就争先恐后地坠了下来,而他,则是闭着双眼,仰起头,深深地呼吸着。   他在享受雪粒砸在自己脸上的那份冰凉,那份冰凉并不刺骨,他觉得反而还很刺激。   凑巧,几粒小雪花落在了他的眼窝下面,瞬间就融化,顺着鼻翼流了下来。   孰知,这是雪泪,还是……泪雪?   “你还是这么逍遥自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棉袍的人,来到了这里,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中还端着一个酒坛子。   “当然,逍遥自在,才是我的追求。”   “一年多不见,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穿着一身单衣在这里喝热茶。”   “闭关一年,你不也是没有改掉大冷天喝酒的习惯吗?”   似乎,白衣男子享受够了,他睁开了眼,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把目光缓缓地移向了那个黑衣人。   “我就是不明白,你说你大冷天的,为什么就穿个单衣。”   “因为我喜欢这样,这样我才能感觉到冷,感觉到冰凉,我喜欢这种感觉。”   “口是心非,那你为何还要喝热茶?”   “因为我不能让我的心也凉了,喝茶,可以暖心。”   白衣人说完这句,这才缓缓坐回石头上,做了个手势,那个黑衣人随即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坐在了地上。   “若是让旁人听到,名闻天下的顶尖杀手逍遥子居然说出这番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笑得肚子疼。”   “你笑了吗?”   “没有,因为我不是旁人。”   “对,你说得没错,你对我而言,不是旁人。”逍遥子随意笑了笑,将茶壶中的水倒进了杯子中,一饮而尽。   “师父,今天是初七了,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应该兑现了?”   逍遥子瞄了黑衣人一眼,嘴唇不自觉地耸动了一下。   “你是说救你那个姐姐?”   “是。”   “我去了。”   “结果呢?”   “没有结果。”   黑衣人听到这两个字,仿佛一下子泄了气一般,颓废的坐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扔进酒坛,仰起脖子就灌了几大口,从嘴边漏下来的一些酒很快就落在了地上,吞噬了一点点白雪。   逍遥子很无奈:“你姐姐死了。”   黑衣人忽然将酒坛移开,歪着脖子眯着眼,紧紧地盯着逍遥子。   “怎么死的。”   “不知道”   黑衣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的嘴唇就张开了,露出上下两对洁白的牙齿,正紧紧地贴在一起,两瓣嘴唇时而颤抖,时而左右扭动。   “师父,我要下山。”黑衣人站起来说道。   “你要去报仇?”   “你说呢!”   逍遥子苦笑一声,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在手中团成一个雪球。   “熊延!我给你一剑的机会,落地之前,击碎它。”   逍遥子话音一落,熊延猛然抬起头。   “退后五丈。”   等熊延退后五丈之后,逍遥子将雪球高高抛入半空中,随后闭上了眼。   ……   一袭黑色。   一道寒光。   一阵雪花飞快地飘落在了逍遥子的头上,鼻尖上,肩上。   再看熊延,还是站在五丈之外,只不过手中多了一柄剑。   逍遥子尽情地享受完雪花砸在脸上的感觉之后,睁开了眼。   “去吧,多保重,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两斤银猴回来第一章-端州王府   端州城。   王府。   很气派的名字。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朝廷里的什么王爷的王府。   这不过是端州城郊的一座私人宅院。   之所以叫王府,是因为这座宅子的主人,姓王。   王府,端州城王员外的府邸。   王员外是个有钱人,也是个有势的人。   他今天,刚买了二十四个奴隶。   “老爷,货都到了,郭总管已经把他们弄到前院去了。”   王员外约莫五十岁的年纪,虽然有些肥胖,不过气色却很好,手中常年不离两个硕大的核桃。   “嗯,知道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一切照旧。”   “是。”   买奴隶,显然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甚至比王员外吃饭拉屎,还要平常的多。   “老爷,老太太的寿辰已经安排好了,估摸着傍晚之前,宾客们也就都到了。”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老爷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你马上吩咐下去,让百合伺候老太太沐浴,让老太太先好好养养神。”   “是,小的这就去。”   王员外的亲娘过寿,那肯定是大事。   对于想巴结王员外的人来说,更是大事。   午后刚过,宾客们就陆陆续续地都来了。   礼物,那更是层出不穷。   王府中,上到总管,下到家丁,对这些都好像习以为常,不管什么礼物,他们都是淡淡一笑。   王员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都提前来了,这让他很高兴,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光高兴还不行,还得提前安排这些宾客。   王府硕大的前院,很快就摆了十几张桌子,家丁们来回穿梭几十趟之后,桌子上就摆满了茶水和各种瓜果点心。   等到宾客们落座之后,王员外就清了清嗓子,准备说几句。   “龙头帮帮主,前来贺寿!”   王员外听到这个声音,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   他生气了。   因为有人打断了他的话,而且,还不是自己的人。   王府的家丁,没人敢这样。   没等王员外回过神来,八个彪形大汉就抬着一个巨大的水缸,走了进来。   水缸足足有半人多高,需要八个大汉抬着,众人都猜测,这里面肯定不是水。   王员外这时候又奇怪了。   这么大的阵势,怎么没人来通报一声?   没礼数。   “龙头帮帮主前来贺寿,这是贺礼,五十年的花雕,我等已经送到,告辞!”   一个大汉说完之后,就带着其余的大汉,往回走去。   从来到走,就这么一句话。   这让王员外心里很是不快。   他很想让手下的人拦住这八个人,然后好好问问他们,龙头帮是个什么玩意儿?在老子面前摆什么架子?   可是王员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装成很大度的样子。   不装模作样,怎么做人?   “哈哈,龙头帮的帮主果然很客气,花雕可是好东西,今天咱们就用这花雕,一醉方休!”   “好!”   就在这时候。   院子里的那个大水缸,突然晃了一下。   又晃了一下。   “哎?”   “这怎么回事?”   王员外也看到了。   “你们几个,去看看。”   几个家丁马上就往水缸那里走去。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硕大的水缸,居然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地面,转着圈地飞到半空中。   “砰”   一声巨响,水缸在半空中陡然炸开,眼尖的话,可以看到水缸炸开的一瞬间,还夹杂着一团黑影。   “小心!”   胆大的宾客,蹲在桌子下面用眼睛往上看,胆小的,就趴在桌子下面,用屁股往上看。   无数的水花从半空中泼洒下来,奇异的酒香瞬间铺满了整个院子。   “如此好酒,诸位为何都躲起来了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悄然出现在了院子里。   衣服上还是湿的,手中还端着一块水缸的碎片,碎片上,还有不少残留的酒。   “你们帮主送礼物,我很高兴,但是我只喜欢酒,不喜欢人。”王员外淡若自如地说着,即便他的脸上和身上也有一些酒迹。   “我有事要和王员外谈谈,闲杂的人,都先回去吧。”   黑衣人将手中碎片上的酒喝干之后,就把碎片扔在了地上。   “你是来闹事的?”王员外眯着眼问道。   王员外的话刚落下,脚步声也响了起来。   几十个王府家丁前前后后地将黑衣人给围了起来。   “八号?”   急切赶来的王府郭总管忽然认出了这个黑衣人。   “八号?”   “哎?还真是他。”   “对对,是他,就是他。”   一时间,围着黑衣人的王府家丁们,似乎也认了出来。   王员外看了郭总管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黑衣人。   “哦,原来是你啊,这可真是奇怪了,记得那年你打伤了人要跑,差点没让我抓住,饶你一命吧,你居然还敢回来。”   八号这个称呼,对于黑衣人,也就是熊延来说,夹杂的全都是屈辱。   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屈辱。   但是熊延只是眼里冒出了一丝怒火之后,就平静了下去。   “诸位不必惊慌,这小畜生是当年我府里的一个家丁,当年犯了规矩打伤人跑了,现在是回来送死的。”   虽然王员外这么说,可是宾客们非但没有一丝放松,反而还更紧张了。   敢一个人藏在酒坛子里来这么一出,这会是来送死的吗?   不得不说,刚才熊延在半空中震碎水缸而现身的场面,确实让这些人心有余悸。藏在水缸里居然能让水缸飞到半空,宾客中也有武林中人,这等本事,绝不是来送死的。   相反,很有可能是来杀人的。   既然猜到人家是来杀人的,那他们还会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等死吗?   就算是不怕的,谁也犯不上来喝顿酒还要打一场吧?   “王老爷,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王老爷,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晚些时候我再来。”   起初是三两个。   慢慢的,就是七八个十几个一起走了。   熊延眼神中的怒火,已经越来越旺盛,但心里却有一丝快第二章-秀先生   这些人,都是被自己吓跑的,你王员外再有势力,你也拦不住。   王员外不是不想拦住,他不紧张吗?   他也紧张,只是他不能把紧张的情绪表露在脸上而已。   所以,他得继续装模作样下去。   “小子,你要是来找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熊延没有理会他,而是独自一个人往后退了几步,用一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那些还没有走的宾客,似乎在催促他们。   那些宾客被熊延的目光扫了一阵,心里直发毛,这些人有一些是跟王员外交情不错的,还有几个,是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可以跟王员外套套近乎,以便求他办事的。   这种关键时刻,他们并不想走。   “我觉得你们不走,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事,若是一会儿我开始动手了之后,你们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熊延觉得用眼神扫,可能力度还不够,所以就加上了一句话。   “八号,你个小兔崽子,到底要干什么!”王员外破口大骂道。   “王员外,我确实应该让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顿了一顿,熊延接着说道:“岚姐呢?她在哪里?”   “谁?”   “岚姐,整个王府里,我只有一个岚姐。”   听熊延问起岚,王员外的眼神猛地收缩了一下。   来者不善。   王员外很奇怪,岚前不久才刚刚死了,这事儿整个王府也没几个人知道,怎么这小子知道?   “怎么,叫不出来?”   “一个贱婢而已,她不守规矩,所以死了,怎么,你是来给她收尸的?”   若不是早就得知这个消息,也许熊延现在会失去理智。   好在,他早就从逍遥子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了。   所以他现在很冷静。   出奇地冷静。   看到熊延这幅样子,王员外更加确定,这小子早就知道了,早知道岚死了。   王府谁不知道,熊延当初最亲近的人,就是他的那个岚姐,而他那个岚姐,也是整个王府里,最关心他,最疼他的人。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好几次熊延差点饿死病死的时候,都是他的岚姐救了他。   知道他的岚姐死了,怪不得这小子要来呢。   只是这小子那时候还是个臭奴隶,笨手笨脚的,怎么现在武功这么高了?   这是吃了灵丹妙药了?还是遇到大罗金仙了?   “很好,既然岚姐死了,那我也不想太过追究了。”熊延说道。   “哦?”   “我就要一样东西,只要你给我,我马上就走。”   “好,你说,我王某人只要能给得起,一定给你。”   “你当然可以给我,就是,你的这里。”   说着,熊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想要我的脑袋?”王员外冷笑着说道。   “没错,就是要你的脑袋。”   “这是谁啊,大白天的在王府这么嚣张。”   熊延很讨厌有人打断自己的话,哪怕是跟逍遥子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说话的时候如果逍遥子打断了,熊延也会很生气。   更何况,现在他也不知道是哪个阿猫阿狗在说话。   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光头男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扭着。   “秀先生,您来了。“王员外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眼神中的紧张一下子全没了。   “王员外,什么人啊这是?”   “哦,您说他啊,哼,一个小畜生而已,当初在我这里当下人,后来要跑,我看他可怜,就饶了他一命让他走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敢回来找我的麻烦了。”   “我从来没见过说瞎话可以说得这么心安理得的人。“熊延笑着说道。   这句话,把光头吸引了过去。   “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要来干什么,我现在给你个机会,马上滚,我可以不杀你。”   这时候,那些还没来得及走或者是没打算走的宾客,看到这个光头之后,有一些人眼神中是惊讶,而有些人,眼神中和王员外一样,都没有紧张的神色了。   “你是谁?以前我好像没在这里见过你。”熊延问道。   “来来,都让让,让开让开。”   秀先生的声音跟女人一样,阴阳怪气的,听在耳朵里特别不舒服,熊延自然也不舒服。   当周围的人都散开之后,偌大一片空地,就只有熊延和秀先生两个人了。   “小子,不走是吧,不走那也好,王员外,我把他杀了,不会给你找麻烦吧?”   “秀先生尽管放心,您随意处置。”   “好。”   转过脸来,熊延看到的是一副笑眯眯地面容,只是笑得有些邪恶罢了。   “真不走?”   “让他把脑袋给我,我马上走。”   “你真得很讨厌,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秀先生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用袖子往前一抛,随后,两只脚就开始飞快地紧贴地面转了起来。   只一个眨眼。   秀先生就来到了距离熊延不到三步的地方。   “好快!”   熊延收起了轻视之心。   本来,他也没资格轻视谁。   在山上,除了师父之外,他没和任何人动过手,不过师父告诉过他,他已经很厉害了。   秀先生已经伸开了双臂,身体也随之转圈,左右两臂犹如火轮一般朝着熊延砸过来。   熊延双手一顶,刚刚顶住第一条手臂,但紧跟着另一条手臂又砸过来了。   刚刚顶住这一条,又一条又过来了。   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逍遥子曾经说过,当一个人不给你喘息的机会时,那就证明他不想杀你,而是打算活捉你。   因为活捉一个人,远远比杀一个人,要难得多。   熊延抵挡之余,也在竭力思索应该如何反击,应该如何拆招。   至于秀先生,似乎很得意,甚至有些悲哀。   悲哀的是,以自己的大名,居然要亲自出手对付一个不知名不知性的毛头小子,传出去岂不是很丢人?   得意的是,不管如何,即便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但解决问题的,还得是自己。   “小子,我不想玩了,到此为止吧。”   秀先生奇奇怪怪地说出这句话,随后身体如旋风一般朝着熊延冲了过去,而隐藏在这股旋风之内的,则是那五根坚硬如铁般地手第三章-是我让你救了他   他要用手指,直接扣住熊延的脖子。   甚至,他在即将用手指扣住熊延脖子的时候,还看到熊延闭上了眼睛。   这小子,似乎吓坏了。   秀先生自言自语地想到。   “噗”   奇怪地声音,忽然传来。   秀先生的身形停住了。   而熊延本来也就一直没动。   寂静。   死一般地寂静。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   不过,秀先生似乎吃亏了。   因为王员外的眼睛突然就瞪得很大,特别大,比刚才还大。   一阵微风,适时吹起,好似故意一般,非要把王员外额头前的几缕头发都吹起来。   然后,眼睛里的极度恐慌,就暴露出来了。   “小子,够快!”   秀先生说完这句话,就倒在了地上。   胸口,插着一柄短剑。   熊延的手臂,这时候是弯曲的,手掌微合,对着秀先生,好像在给他送别。   ……   “求求你了,你饶了我吧,你岚姐真的死了,真死了!”   一个时辰之后。   王府的宾客,早就跑光了。   王府的家仆还有王员外的家眷,被熊延关在了一间屋子里,如果不上锁的话,就更显得很客气了。   至于王员外,则是被熊延带到了当年自己在这里当奴隶的时候所居住的屋子里。   “几年过去了,这里还是和我在的时候一样,阴冷,臭。”   熊延一边用手抚摸着从秀先生胸口拔出来的短剑,一边说道。   “八……哦不,大侠,好汉,求求你,饶了我,饶我一命,我可以给你钱,你岚姐死了,没事,这里有很多姑娘,比你岚姐漂亮的也有很多,你随便选,选谁,选几个,都随你,都随你。”   逍遥子说过,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即便之前说得再硬气,当面临真正死亡的时候,都会崩溃的。   这种时候,口无遮拦,随便许诺,就成了这些人都难以避免的表现,仿佛在这一刻,他们除了上天摘月,下海捉鳖之外,就再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了。   “我知道你有钱,钱对你来说,比人都重要,你宁愿花几千万几万两甚至几十万两给你娘买个东西逗她一笑,也不愿意花个几十两,给这间屋子里多凿几个窗,多添几张软床。”   “是是,大侠说的是,我马上办,马上办!”   “不必了。”   熊延冷酷地站了起来,看着昔日高高在上,不拿自己当人的王员外现在跟一条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时候,心里就特别痛快。   只是,不能让岚也一起看看这一幕了。   不然的话,岚也会很开心的。   “岚姐死了,你必死,你全家也得死,你们都要给我岚姐陪葬。”   话音一落,熊延手中的短剑就刺了出去。   ……   王员外在看到闪着寒光的剑尖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就绝望了。   可是很奇怪,自己好像还没死。   睁开眼睛一看。   果然没死。   因为面前除了熊延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他认识也很熟悉的女人。   熊延的短剑,就差一点就可以刺穿王员外的喉咙了,可是眼下,短剑的下面,还有一柄短剑。   正是下面的这柄短剑,救了王员外一命。   而这柄救命短剑的主人,就是那个女人。   她叫百合。   她是王府的侍女。   本来,她的命运应该和熊延,岚,以及其他奴隶是一样的。   但是她不是。   她每天过得日子很舒服。   因为她会推拿穴道,王员外的老娘有老寒腿的毛病,一到阴天或者天凉的时候,腿就跟针扎一样疼,王员外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买了多少名药,也没治好。   但是百合来了之后,噼噼啪啪地在老太太的腿上胡乱敲打一番之后,居然就不疼了。   所以,百合很受宠,老太太宠她,王员外自然也宠她。   “你是不是以为你救了她?”熊延没有收剑,目光也没有移开。   “当然。”百合笑吟吟地说道。   “不对。”   “怎么不对?”   “不是你救了她,而是我让你救了他。”   “你让我救了他?”   熊延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鼻梁,然后道:“一个时辰之前,你就在这间屋子外面,在外面总共待了半个时辰,之后,你离开了一炷香的工夫,一炷香之后,你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柄剑,对吧。”   百合没有说话。   熊延冷冷地扭头看着百合。   “嘴不说话,眼睛一样也会说话。”   “你怎么知道?”   “靠这个。“熊延用手摸了一下耳朵。   “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你还让我得手?”   “因为我这个人,特别喜欢了解一些自己想不明白的事。”   “想不明白的事?”   “这个人,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视人命为草芥,视名利如亲爹,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有人救他,你说,这是不是一件想不明白的事呢?”   “百合,百合,好姑娘,不枉老太太和我疼你一场,快,快救我,救我,我给你钱,我让你当王府的总管,我让你当老太太的女儿。”   “啪”   熊延烦躁地一巴掌扫在了王员外的脸上。   这一次,百合没有阻拦。   不是她不想阻拦。   而是她看到熊延打了他一巴掌之后,更加坚信了刚才熊延的话,王员外还真不是自己救的,是熊延想让她救的。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百合打的。   王员外晕了,晕过去了。   “说吧,为什么要救他?”   “我认识你。”百合忽然说道。   “哦?你认识我?”   “对,你是当年王府的八号。”   “那你是?”   “我是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侍女,我叫百合。”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百合啊,啧啧,当初你地位高啊,我们这些人是见不到你的,怪不得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呢。”被熊延一通嘲讽,百合脸上一红,也懒得分辨。   “这个人,你不能杀。”   “给我个理由,充分的理由,不充分的话,我连你也杀,信不信?”熊延玩味似地看着百合。   “我不信。”   “嗯?”   “你不是滥杀之人,不然的话,那一屋子人,此刻早就成尸骨了第四章-九爷和龙爷   熊延不太喜欢别人说他仁慈,因为他的岚姐曾经跟他说过,别人越夸你仁慈,就说明你的弱点越多,越容易遇到麻烦,被人利用。   “我不杀他们,是因为我杀人讲究顺序,先杀罪魁祸首,再说其他。”   “好,我不跟你磨牙,我也没工夫,我只告诉你,你不能杀他,至于理由,我的理由很充分,绝对比世上任何事的任何理由,都充分。”   “那你说啊。”   “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有意思。”   熊延将短剑放进了袖口中,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随后就一手抓过一张椅子,伸出手掌,喀嚓几下就将椅子劈成了一堆碎块,然后他仔仔细细地在王员外身边用碎块围成了一圈。   “你要干什么?”   “你还记得十三号吗?”熊延一边摆木块一边说道。   “十三号?”   “对,就是那个特别瘦,特别高,说话声音特别细的。”   “有印象。”百合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熊延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摆好之后,就站了起来。   “你走吧,我不杀你,也不想听你的理由。”   “八号……”   “我叫熊延!”   百合一怔,随即马上改口道:“熊延,我知道你是回来给你的岚姐还有你自己报仇的,但是这个人你真不能杀,至少现在还不能,不如这样,你把他交给我用一个月,就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把他交还给你,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你。”   熊延没有说话,一边摇头,一边掏出了火折子。   “熊延!”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熊延突然问道。   “我?我是百合啊,我刚才告诉你了。”   “别,我告诉你!”   看到熊延要用火折子去烧那些木头碎块,百合马上吓得开始大喊大叫了。   “我叫夏芸,夏芸!我的真实身份是刑捕司的密探!”   见熊延终于停了下来,夏芸总算松了口气。   “刑捕司?没听说过,哪里的帮派?帮主是谁?”熊延一口气问道。   “你……”   夏芸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熊延怎么跟个傻瓜一样?如果说他之前不认识秀先生还可以用对自己有自信来解释的话,那么不知道刑捕司,那该怎么解释?   “刑捕司不是帮派。”   “那是什么?”   “刑捕司是朝廷的,是专门替朝廷到各地查办大案的。”   “朝廷?”   “对,你该不会连朝廷都不知道吧。”   “我没兴趣,不过,你还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他?”   “这个我确实不能告诉你。”   “那我也确实不能放了他。”   “熊延。”   夏芸换了一种语气,十分严肃地说道:“你听好了,这个人事关朝廷正在查办的一件大案,我在这里蛰伏了几年,总算是有些眉目,但是有一些重要的事还是没查清楚,如今你的出现,让我没法再继续查下去了,所以,我只能问他了。”   “大案?什么大案?”   “这个事关朝廷机密,我劝你不要打听,打听了对你没好处。”   “你吓唬我?”   “我没有吓唬你,你敢一个人闯到王府来,说明你胆子很大,胆子很大的人,我吓唬有用吗?”夏芸很是无奈地说道。   “我不管怎么样,反正你如果不告诉我实情,我是不会放了他的,你知道的,我恨不得现在扒了他的皮。”   “我信,但你的仇恨毕竟是私仇,朝廷查办的大案可是事关天下安危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是个粗人,不想明白那么多道理,我只需要明白一点就可以了。”   “明白什么?”   “杀人偿命。”   说着,熊延再一次朝着昏倒在地上的王员外,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   龟山脚下。   一片大宅院,十分显眼。   这里,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一个地方。   九道山庄。   庄主陈久灵,江湖人称饮血刀王。   因为名字里有一个久字,加之他又是九道山庄的庄主,所以不管是手下的人,还是江湖上的朋友,都喜欢称他为九爷。   九爷二字,衬出了他在江湖上超凡的地位。   这天,陈久灵吃过早饭之后,没有按照往日的习惯去后花园浇花,而是直接到了自己的书房中,将衣服整理干净,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人。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前面一个,身穿一袭青衣,身形中等,面相普通,后面一个,身穿黑衣,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上垂下纱帘,体型略带臃肿。   看到这两人之后,陈久灵马上就站了起来。   “龙爷。”   青衣男子没有说话,直接侧身让开,让黑衣人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他坐下之后,青衣人才在他旁边也坐了下来。   “坐吧。”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声音陈久灵也能听的出来,这是黑衣人在说话。   “谢龙爷。”   三人都坐下之后,陈久灵就开口了。   “王府被人灭了,消息是两天前传回来的。”   “我三天前就收到消息了。”黑衣人不温不火地说道。   “龙爷手眼通天,消息自然比我灵通。”陈久灵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府里有几十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就那个不男不女的光头。”   说这话的时候,龙爷是把脸歪到了青衣人的身边。   青衣人赶紧答道:“龙爷,那个人叫于休,江湖人都叫他秀先生。”   “对对,就那个于休,小九,你不是说有于休在,除非你们几个,不然的话,谁也不是对手的吗?”   短短一句话,就让陈久灵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龙爷……我……”   “小唐,于休武功究竟如何?”   青衣人马上侧脸答道:“于休以前是武当派若字辈的弟子,后来犯了戒,被驱逐下山,但是当初他可是武当派若字辈弟子中武功最高强的一个,和武当五老中虚无道长不相伯仲。”   “哦,那说明还很厉害。”龙爷似乎也听说过虚无道第五章-查个清楚   “是啊,龙爷,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让于休到王府坐镇,可是没想到……”   “据消息说,不到五十个回合,于休就死了,是吧?”   “是,消息上是这么说的。”   “那也就是说,这个人也能在三十个回合内,杀死武当派的虚无道长了?”   “是。”   “江湖上能有这个本事的,你们给我算一算,都有谁。”   “能杀了于休的,江湖上少说也有几十个,但是能在三十个回合之内就杀了他的,那就不多了。”陈久灵默默地说着,一边还不时地望向青衣人。   “武当派的虚兴道长算一个。”青衣人开口道。   “雁荡山鬼魅老人,算一个。”陈久灵接着说道。   “神捕夏震,勉强也算一个。”   “暗河首领红娘子,算一个。”   “没了。”   陈久灵咳嗽了一声,趁机喝了一口茶。   “就这几个?”龙爷问道。   “龙爷,的确,应该就这几个了。”青衣人跟着说道。   “你家老爷子不行?”   “龙爷太抬爱家父了,家父杀了于休不是问题,但三十个回合内想杀了他,根本不可能。”   “你的武功,比你家老爷子如何?”   “不相上下。”   听到这话,龙爷也就没再问下去。   “还有一个人,如果还活着的话。”似乎是没话找话,刚刚放下茶碗的陈久灵,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青衣人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暗河的第一杀手,逍遥子。”   “没错,逍遥子若是想杀于休,恐怕二十个回合都用不到。”   “可他已经死了。”青衣人说道。   “一个死人就不必谈论了,消息上说,杀了于休的,是一个年轻人,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有年轻人吗?”   青衣人和陈久灵没有说话,但都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龙爷看到之后,冷笑了一声,然后就靠在了椅子背上。   “龙爷,就刚才咱们说的那些人,个个都能装扮成一个年轻人,易容之术,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你这话,虽然表面上说得过去,但经不起推敲,都知道武林中人最要面子,尤其是这种顶尖高手,如果真是他们,杀一个于休,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   龙爷的一番话,让陈久灵刚刚褪去的冷汗再一次冒了出来。   龙爷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事喜欢刨根究底,糊弄龙爷,根本糊弄不过去。   “龙爷,您的意思是?”青衣人赶紧问了一句,也算是给陈久灵解围。   “小九,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去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还有,前不久王府曾经给我送来口信,说他们府上有个叫百合的女子,似乎是朝廷的人,而且已经窥探出一些门道了,顺便,也查一下,如果属实,格杀勿论。”   “龙爷放心!”   ......   熊延最终还是没有杀王员外,因为夏芸的一个承诺。   夏芸承诺,只要熊延答应把王员外给夏芸用一个月,夏芸就会答应熊延一件事。   一件无论多难,夏芸都会去办的事,而且,夏芸说,熊延已经是她的朋友了。   刚刚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   朋友这两个字,熊延一提起来就心酸。   因为他的脑海中,只要稍稍停下来,就会浮现出岚的身影和岚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比如当初在王府的时候。   在苦闷不堪的时候。   在想要逃走却无计可施的时候。   岚总会默默念叨一句话。   “要是咱们有几个朋友,该多好啊。”   每当那个时候,熊延总会跟上一句。   “岚姐,我就是你的朋友。”   可是熊延也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没什么本事。   如果当初能有几个厉害的朋友,那么说不定自己早就可以离开王府这个地狱,岚也不会死。   熊延没有杀王员外的家人,但是那些仆人,熊延一个都没留。   因为他们没一个好人。   至少熊延是这么认为的。   到最后,偌大一个王府,只有王员外,夏芸,还有王员外的娘,以及王员外的一个远房表姐。   王老太太早就吓得已经失魂落魄了,一直到那个表姐将她带走的时候,她还是面无表情,一脸呆滞。   “他没有孩子吗?”熊延看着王老太太的背影消逝之后,就对着身边的夏芸问了一句。   “有,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儿子已经二十三岁了,最小的女儿,才刚刚两岁。”   “在哪?”   “没人知道,王员外从来不会向人透露他的孩子在什么地方,甚至连他娘,也不知道,他的孩子每年只在过八月节的时候会回来一次,回来的时候,都是晚上,给老太太磕个头,然后一家人凑一起吃顿饭,随后就走。”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夏芸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是一直在老太太身边的。”   “哦。”   “我岚姐埋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肯定在南边那片乱葬岗,这么多年,王府死的人,不都是埋在那儿吗?”   听到这话,熊延的脸上开始扭曲了。   很狰狞,很吓人。   夏芸吓了一跳,却不敢问他一句。   聪明善良美丽的岚姐,居然被葬在那个地方。   生前她没有享福,死后,难道还要受罪?   “带上老王八,跟我去找我岚姐。”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你再敢废话一句试试?”熊延突然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夏芸。   “好!我去我去!真是拿你没办法,都说了拿你当朋友,难道你就这么对待我?”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陪我去看看我最爱的人?”熊延一句话,就问得夏芸哑口无言。   ......   乱葬岗在王府南边约莫十几里外的地方,夏芸和熊延带着王员外一路紧赶慢赶,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赶到了。   乱葬岗是在一片小土坡上,远远望去,黄土之上到处是坟头,没有墓碑,甚至连个木牌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熊延傻眼了。   这让他怎么能找到他的岚第六章-蒙面人的出现   “该死的老王八!快说,哪个是我岚姐的坟!”熊延恼怒,自然就会把气撒到王员外身上。   “我......我也不知道啊。”王员外捂着脸说道。   “你不知道?”   “是,我真不知道。”   “好。”   熊延二话不说,直接抽出短刀来,对着王员外的手指就是一刀,这一刀直接把他的大拇指给砍了下来。   “啊!”   一声惨叫,王员外顿时疼得晕了过去。   “喂!你下手不要这么重,你这样会把他折磨死的,咱可说好了,一个月之后你才能杀他!”   “你少废话,找不到岚姐,我现在把你俩都杀了!”   夏芸很是无奈,这个熊延只要提起他岚姐的事,就会变得跟疯子一般,不可理喻,而且很危险。   “说你笨吧,怕你生气,你岚姐刚刚走了不久,看看坟头,最新的那个肯定就是了。”夏芸说道。   “对啊!”熊延一拍脑袋,然后就飞也似地往土坡上跑去。   夏芸摇了摇头,随即就坐在了地上,抽出一根布条来把王员外的断指伤口处给包好了。   很幸运。   坟头几乎都是陈旧的。   只有一处,在最靠外面,土还是新的,抓起来,还能闻到一股潮湿的气味。   熊延安安静静地跪在这处坟头旁,一声不吭,一直跪了两个时辰。   夏芸都坐累了,他跪着的身躯,却一直笔直,从没打弯。   两天后,熊延和夏芸就在王府门外,分别了。   熊延身上挎着一个背包,里面是他从王府里找到的一些金银财宝。   夏芸身边,则是王员外,被五花大绑。   “一个月之后,我在这里等你。”熊延说道。   “好,一个月之后,我一定把他送还给你。”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等你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你走吧。”   “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一座山上。”   “山多了,哪一座山?”   “我也不知道。”   “你真奇怪,连自己住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熊延哑然。   “你要带着他去哪儿?”   “回京城。”   “这里距京城有几百里路,你一个人带着他,能行吗?”   夏芸嫣然一笑,这一瞬间,熊延竟然有些失心了。   “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告辞!”   直到夏芸的身影看不到了之后,熊延才牵出一匹从王府中找到的好马,准备离开。   就在他跨上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间,他耳朵一动。   有人。   肯定不是夏芸,夏芸已经走远了。   难道是王府的漏网之鱼?   就在熊延心中不断猜测之时,一个声音冷冷的传了出来。   “下马。”   熊延听到这两个字,心中暗暗冷笑一声,扬手一鞭,马儿受惊,瞬间甩开四蹄往前奔去。   然而,就在马儿跑出不到四五步的时候,熊延突然觉得身后有一股阴风袭来。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师父经常会让在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方,然后从后背不断地扔东西,让他分辨扔的是什么,扔了几个。   师父曾经告诉他,世间任何一个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有他的个性,所以每一个东西从背后袭来时,感觉都是不一样的,要成为一个顶尖杀手,在瞬间分辨出来自背后的东西,太重要了。   一个人。   熊延马上判断出来,随后用手轻轻一按马头,紧接着两腿一张,身体腾空而起,半空中一个潇洒的转身,手中也多出来一柄剑。   那柄下山时带的,锈迹斑斑的铁剑。   落地之后,熊延看清了刚刚从背后出现的人。   一个蒙面黑衣人。   不过熊延发现,他蒙面用的布并非是早就准备好的,而是临时弄的。   因为他的袖子上,少了一大块布。   “王府的人呢?”   “关你屁事?”熊延没好气地答道。   蒙面人愣了一下,然后用手一指道:“你最好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你能怎样?”   “你会后悔。”   “试试看。”   刚出江湖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尤其是熊延。   这都怪他师父,把他夸的没边儿了。   蒙面人的身法很快,熊延只眨了一下眼,蒙面人的身影就到了他的面前。   也没看到蒙面人手中拿着兵器。   但是熊延却感觉到面前陡然有一阵刺眼的寒光。   再定睛看时,星星点点已经在他面前眼花缭乱了。   退吧。   退,太不光彩了。   可还是得退。   熊延退后五尺,一扬手中铁剑。   寒光再次袭来,熊延看准时机,用手中的铁剑飞快地敲击在了寒光之上。   叮叮当当。   几声脆响。   熊延闪开的同时,刚刚站立的地面上,已经多了几个小坑。   再看蒙面人。   站立在熊延面前,双手微微抬起,熊延这才看清,蒙面人的袖子里,似乎藏着剑。   这是袖中剑。   闲时不漏痕迹,出手便是疾风快雨,以无形蒙蔽对手,恰当时一击而出。   练袖中剑的,都是杀手,但并不是最厉害的杀手。   最厉害的杀手,反倒喜欢把剑露出来,逍遥子说过,那样可以吓唬人。   “袖中剑。”   “识货。”蒙面点了点头。   “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我是说,真正的杀手,从来不屑于练这种遮遮掩掩的东西。”   “你是在讽刺我?”   “难道不是?”   蒙面人用手捏了捏额头,随后说道:“也好。”   话音一落,袖口中寒光一闪,两柄短剑就掉落在了地上。   熊延哈哈一笑,什么是时机?这就是时机。   身形一抖,锈铁剑形如游龙。   蒙面人肩膀一抖,一根三尺长的弯刀就出现在了手中。   铁剑划过。   弯刀闪过。   熊延的剑尖恰好顶在了弯刀的刀身上。   蒙面人的弯刀竖着护在胸口和面门之前,也挡着熊延的剑。   能在自己先出手的情况下,还能挡住自己的一剑。   这个人不仅速度快,而且反应更快。   “噌”   熊延的剑尖顺着弯刀就往下滑去,直取蒙面人持刀的手。   蒙面人此时猛然一松手,随即腾空跳起,顺势用脚尖将马上要掉落在地上的刀柄给勾了一下,人到半空时,刀也到了半空第七章-绝影分光剑   半空中,蒙面人手握弯刀,斜楞楞地一个翻身,弯刀就对着熊延的脑袋劈了下来。   熊延嘴角微微一勾,面色阴冷,脚下一滑,飞速往后。   蒙面人眼看他躲开,并不落地,半空中略一停滞,弯刀一抖,再次向前。   这时,蒙面人忽然发现两道黑色在他面前呈现出来。   四道。   八道。   无数道。   蒙面人突然看不清前面的东西了,只能看到无数条黑色的划痕在空中霸气的劈过,耳边破空声络绎不绝。   一阵叮铛交错声,无论是熊延,还是蒙面人,都已经看不到了。   能看到的,只是一团黑雾。   蒙面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决定试一试。   手中的弯刀,很快也变成了一阵寒光。   自然而然。   无数道黑色划痕马上将寒光紧紧的包裹在了里面。   叮叮当当响彻不停。   很快,黑色划痕开始越来越多,而银白色寒光渐渐地却看不到了。   呼啦一声。   黑色的身影突然蹿到了半空中。   “你和逍遥子是什么关系!”   蒙面人落地之后,直接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熊延收起了剑,不停地喘着粗气。   虽然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可是却还是没办法打败这个蒙面人。   “不认识。”熊延此刻心情很不好。   “不可能,你刚才用的,是逍遥子的独门绝技绝影分光剑法,这世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会用。”   “怎么,你觉得我是逍遥子?”   “你当然不是,逍遥子几年前就死了。”   “那不就行了?那你还问什么。”   “但你肯定和逍遥子有关系。”   “我不认识什么逍遥子。”   “你的武功谁教的?”   “我自己学的。”   “呸!”   蒙面人似乎有一些激动,忘记自己嘴巴上还蒙着黑布,这一使劲,差点把黑布给吹下来。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我得走了。”   “别忙!你告诉我,王府的人呢?”   “啰嗦,都被我杀了!”熊延再一次跨上了马,扬鞭一甩,很快就消失在蒙面人的视线中。   这一次,蒙面人没有再追。   三天之后,熊延又回来了。   带回来十几手艺一流的工匠。   又过了两天,乱葬岗中,岚的坟墓就焕然一新了。   泥灰砖瓦堆砌了一个小山包,两边还有一对石狮子。   “姐,生前不能享福,去那边好好过日子。”   给岚烧了几炷香,摆了一些瓜果糕点之后,熊延就离开了。   但是他没有走远,他回到了王府之中。   因为他还要在这里等夏芸,只有亲手杀了王员外之后,他才能放心的回去。   ……   在王府睡觉,本来应该是一件习惯的事情。   可是现在,熊延一点都不习惯。   子时都快到了,熊延躺在王员外的卧房中那一张又软又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没办法,他最后发现,只有睡到硬邦邦的床板上之时,他才能睡得安稳。   所以,他就把床上的被子全部都扔到了地上。   刚闭上眼,又睁开了。   一闭上眼,岚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岚的音容笑貌,活生生的就在他脑海中一点一点的吞噬他的感觉。   “九爷,要不属下进去看看吧,您就在这里歇着。”   “不行,我亲自进去查探,告诉大家,眼睛都放亮一些,不能大意。”   “是!”   此刻,王府外面出现了一群人。   看样子有四五十个的样子,领头的,正是九道山庄庄主,饮血刀王陈久灵。   大半夜的,名震天下的高手陈久灵,居然带着人跑到已经灭门的王府中来,太奇怪了。   “你带几个人守在这里,其余的人,跟我进去。”   “是!”   陈久灵没少来王府,只是这一次应该是他感觉最阴森的一次。   没有任何声音,连猫叫都没有,往常王府可是昼夜不熄灯,时时不断人的。   陈久灵来王府的目的很简单,是来拿一样东西。   很快,他就来到了王员外的卧房外面,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身后的几个手下就冲了进来,用火把将屋子里的烛灯都点亮了。   陈久灵环顾了一圈,屋子里倒也不算太乱,就是床边上扔了一地的被褥,床上光秃秃的,就一张床板,什么都没有。   “你们出去,在外面守着,绝对不准进来。”   “是!”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陈久灵一个人了。   只见他走到墙边上,对着墙上挂的一幅画凝视片刻,顺手就摘下了它。   一个黑色方形的铁板,马上就露了出来。   用手在铁板上敲击了几下之后,就传来一阵轻微地轰隆声。   靠近铁板右侧的墙壁,慢慢地移开。   原来这里有密室。   陈久灵站在密室门口,并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站立片刻,随后才点点头,往里走去。   他一进去,密室门就关上了。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则是多了一个包袱。   关好密室的门,把画重新挂上,将包袱牢牢抓在手里之后,他就准备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一转过身的杀那之间,一个人影忽然在他眼前一晃。   “什么人!”   陈久灵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手里什么东西?放下。”   熊延本来睡得好好的,可是却被吵醒了,想走又忍不住好奇,心说这王府到底有什么秘密,引得这么多人前来。   他躲在房梁上已经很久了,再不现身,怕是来不及了。   “鬼鬼祟祟,你是谁!”   “少废话,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熊延抱着剑,就站在门口,他知道门外还有人,不过,他却没放在眼里。   “不管你是谁,你都活不了。”   话音一落,陈久灵将包袱往身后一甩,右手重重一拍,将一把椅子弹了起来,顺势一脚就踢了过去。   椅子呼啸着朝熊延飞去,临近之时,熊延伸出剑柄,轻轻点在椅子上,减缓冲势之后,轻轻一推,就把椅子放在了一旁。   看到这一幕,陈久灵眼睛一闪,随即扑身上前。   面对单手出拳的对手,熊延并没有大意,闪避开来之后,飞起一腿,没等陈久灵避开时,就再次踢出一第八章-刑捕司   连环腿。   陈久灵有些惊讶,但也有些无奈。   惊讶的是这个人的身手如此敏捷,大半夜躲在这里,必定难缠。   无奈的是,自己居然没信心拿下他。   眼前这个人,这么年轻,为何会有这等功夫?   “唰”   趁着陈久灵愣神的工夫,熊延的手掌就朝着陈久灵的后背抓去,五指触到包袱上的布条之后,轻轻一划,包袱就从陈久灵的后背滑落下来。   四个盒子,叮呤当啷地掉在了地上。   四只眼睛同时盯在了地上。   陈久灵先出的手。   他顺手扯下腰间束带,旋风般地往地上扫去。   熊延眼疾手快,抬起脚尖,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踢了过去。   “啪”   一个盒子被熊延踢到了墙上,但并没有弹下来,居然嵌在了墙里。   陈久灵没想到。   熊延更没想到。   陈久灵没想到的是熊延这一脚的力道竟然这么大。   而熊延没想到的是,这盒子居然这么结实。   “呼啦”一声。   剩下的三个盒子被束带席地卷起后荡在了半空中,陈久灵右脚脚尖一点,就要冲上去。   “卑鄙!”   陈久灵忽然感觉到了身后有人,他想着熊延居然趁机从背后下手,真是卑鄙。   可是,等他转过身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却发现熊延在他后面。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两次身后都有人?   “什么人!”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位,多谢了!”   一个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甚为诡异。   “啪嗒”   屋子里的一扇窗已经被打开了,一条黑影也已经从窗户上蹿了出去。   直到这时,陈久灵才知道,居然又来了一个人。   熊延也没想到。   “来人,快来人!”   陈久灵定睛一看,除了嵌在墙上的那个盒子,地上只还剩下两个了。   也就是说,盒子被抢走了一个。   门马上就被撞开了,十几个弟子手里拿着刀,一脸紧张。   “快去追,从这里跑了。”陈久灵顺手一指。   “是!”   “住手!”   就在这时,陈久灵看到熊延也去抢地上的盒子了,顿时大吼一声。   可惜,来不及。   熊延脚尖一勾,就把一个盒子勾了起来,陈久灵来慢一步,一掌挥出后只是把熊延逼退了,可盒子,却已经被熊延牢牢地抓在手里了。   “还给我!”陈久灵手中抓着一个盒子,怒声说道。   “没想到,小小的王府,水还很深,你手里这东西,看样子很重要。”   “小子,你少废话,把东西还给我。”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得到的。”   “哼,我告诉你,这东西,你拿了也没用,你是打不开的。”   熊延低头看了一眼,盒子方方正正,摸起来一阵冰凉,四周都很严密,一条缝隙都没有,只有正中间有一个米粒大小的圆孔。   “我自然有办法。”   “少废话,盒子还给我!”   “哈哈,墙上那个,还给你,这个,我要拿走。”   熊延说完之后,马上就朝窗户边上靠。   “别走!”   陈久灵这次可够快了,他看到熊延往那边刚挪了一步,就马上冲了过去。   可是,等他冲到窗前之后,耳边却传来一阵惨叫声。   “不用送了。”   门口七八个弟子已经被打翻在地上,陈久灵最后看到的,只是熊延一个诡异的笑容。   “娘的!”陈久灵知道自己被耍了。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他吗!”   “庄主,我们......”   “晦气!”陈久灵沮丧地走到墙边,用力将盒子抠出来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   “龙爷,都怪我办事不利。”   几天之后,陈久灵已经回到了九道山庄之中,龙爷和那个青衣人,也再一次来了。   “小九,这盒子咱们四个每人一个,当初黄先生可有言在先,四个盒子在谁那里丢的谁就得死,谁的盒子丢了,谁就自己断自己的一指,王员外已经死了,他的盒子也丢了,可我的盒子呢?我的盒子也丢了,难道你让我自断一指?”   “不敢不敢,龙爷说笑了。”   “说笑?你以为黄先生很喜欢说笑?”   “咳咳。”青衣人这时咳嗽了一声。   龙爷看了青衣人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眼下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当初约定好了,秘方分成四份,四个盒子里各自一份,如今丢了两份,东西还怎么炼?更要命的是,万一那两份被人发现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唐兄不必担忧,这盒子乃是南疆进贡的四象盒,用寒铁打造,没有钥匙是万万打不开的。”   “钥匙呢?”   “王员外的钥匙我没找到,估摸着在他身上,但我也找不到他,甚至连尸首都没有。”   “你仔细找了吗?”   “整个王府快翻遍了。”   “对了,你说的那个小子,武功什么路数?”青衣人问道。   “看不出来,但应该是个杀手。”   “杀手?”   “对。”   “那后面出现的那个人呢?”   “那个我根本没有看到。”   龙爷突然摆摆手打断了他俩的谈话。   “别说了,看样子,盯上王府的有很多,咱们的大事,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龙爷,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不行,事不宜迟,小九,你马上给我弄清楚王员外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龙爷!”   “小唐,你马上查一查,看看最近暗河的人有没有什么大动静。”   “龙爷放心。”   “我现在就回去,把事情都告诉黄先生,咱们可先说好,黄先生要是迁怒你们,可别怪我没帮你们说话。”   “龙爷,一切就请您多费心了。”   ......   京城。   刑捕司。   刑捕司的大统领名叫吴岩,人如其名,话特别少。   二统领叫郑准,和吴岩相反,人很油滑。   刑捕司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七十二个一等捕快和一百零八个二等捕快。   这些捕快的首领,是刑捕司的第一高手,有神捕之称的夏震。   他们三个很少聚集在一起,有时候两三年都不会。   但今天,他们聚在一起了,但聚在一起不像是在谈事,而是像在等人。   “按理说,应该到了啊。”郑准在刑捕司的大堂之中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嘟第九章-京城外的驿站   “少安毋躁。”吴岩闭着眼睛说道。   “夏捕头,你不是说前天就该到了吗?怎么一直到现在还是没个音讯。”   夏震今年已经刚刚满五十岁,但脸上看不出半分苍老,反而还很精神,站在门口,身体笔直。   “郑统领,我也不知道,前不久信上就是这么说的。”   “要我看,该不会是有人故意耍你玩吧?”   “不可能!”   “夏捕头,你说之前你秘密派人去王府查证,我就有些吃不准,你也不告诉我消息的来源,对了,吴统领也不知道吧?”   说着,郑准扭头望向了吴岩,但吴岩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看,吴统领也不知道,不仅如此,你连派谁去的也不说,到如今,我们俩都被你弄到这里来等了这么久,你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吴统领?”   “郑统领误会了,下官并非信不过谁,但凡是刑捕司派出去的密探,其任何消息都不能透露,这是皇上定的规矩。”   “你拿皇上压我?”郑准忽然转过了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震。   “好了!”   这时候,吴岩开口了。   “不必吵,再等半个时辰。”   “哼。”   郑准看了看吴岩,然后又瞪了夏震一眼。   可半个时辰马上就又过去了。   吴岩眨了眨眼,对着夏震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夏捕头,密探的事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无能为力,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自己可得担着。”   夏震很不喜欢郑准这个人,甚至夏震觉得郑准这样的人,如何能担任如此重任?   可同时,他也是无可奈何,因为郑准的背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刑捕司捕头,可以撼动的。   ......   京城某座宅院   大白天的,这座宅院的一间屋子里,竟然黑漆漆的。   一个身形颀长的人,正背着双手站在中间,还有一个人,似乎正恭恭敬敬地禀报着什么。   “怎么样。”   “黄先生放心,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京城四个方向,方圆二十里内都安排了人手,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进来。”   “记住了,夏震安排出去的密探,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人,你安排的人手可要稳妥,不然走漏了风声,我要你的脑袋。”   “小的明白。”   ......   与此同时,在京城城南不三十多里外的一条小路上,正走过来两个人。   夏芸带着王员外已经走了很久的路了,如果走官道,早就能到京城了,可她不敢走,因为她知道王员外有多重要。   王府被灭的消息,不出三天肯定会被人知道,那么一旦被人知道了,有些人就会坐不住。   所以夏芸一路上,都是走的小路。   小路崎岖,慢,但却没什么人。   “姑娘,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歇一歇吧。”   “不行!刚刚不是才歇过吗?”   “姑娘啊,那是两个时辰之前了!你年轻倒是不怕,我不行啊,我这两条腿都快断了。”   “你少废话!”   夏芸看着胖胖的王员外,心里忍不住的烦闷,想上去踢两脚,但是却怕踢坏了。   算算路途,也差不多该到京城了,再走个十几里,应该就到了京城外第一个驿站,这个驿站里的人都很可靠,可以让他们帮着找几匹快马了。   “行了行了,你歇会儿吧。”   夏芸没好气地说完之后,就一个人走到路边坐了下来,掏出水袋开始喝水,喝了几口之后,就丢给了王员外。   “百合,你说你为什么要抓我啊,那小子跟我有仇,我跟你又没有仇。”   “谁是百合?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夏芸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我不说,我就是不明白,你抓我到京城做什么?”   “你就别演戏了,我要是没事的话,大老远我带着你来京城?这一路上我一天好觉都没有睡过。”   “那你倒是说啊。”   “哼,我跟你说什么?一会儿到了京城,我自然有地方让你说话。”   这时候,王员外眼珠子一转,忽然笑着说道:“百......哦不,姑娘,你看要不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然后你放了我,行吗?”   “行啊,你只要告诉我,我现在就放了你。”   “好,你问你问。”王员外的眼神里马上燃起了一丝兴奋。   “把秘方交出来,再告诉我谁是你们幕后的主使,我马上就放了你。”   “你......你说什么?”   “怎么,跟我装傻?”   “不,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那就算了,我不问了,进了京城再说吧,你知道刑捕司吗?啧啧,那可是个好地方,去了之后,让你把刑捕司的九大酷刑都尝一尝,你也就不枉此生了。”   “天地良心啊,我王某人这辈子都没犯过律法,你凭什么把我抓到刑捕司去啊!”   王员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惊恐。   “犯没犯过律法,你说了不算,行了,歇够了吧,走!”   夏芸站起来对着王员外的屁股就踢了一脚。   很快,夏芸带着王员外就来到了一处驿站附近。   驿站的驿丞恰好就在外面,看到夏芸朝驿站走来,就迎了过去。   “姑娘,这里是朝廷的驿站。”   “我知道。”   “那你来这里是?”   “给我准备两匹好马。”   “姑娘,朝廷的驿站,是给朝廷准备的,老百姓是不能用的。”   “我就是朝廷的人,看这个。”   夏芸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驿丞接过牌子看了一眼,随后就笑着说道:“原来是刑捕司的大人,下官眼拙了,请大人稍候,下官这就给您准备马匹。”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是这里的驿丞?”   “下官正是。”   “不对啊,我记得驿丞不是你啊,老柳呢?”   “哦,老柳生了重病,所以就回家调养了,估摸着得个一年半载的,所以朝廷就让我来这里了。”   “哦,行,我知道了。”   “大人请您等一下。”   说完,驿丞就转过身急匆匆的朝里面走去第十章-长剑与弯刀   “走!”   驿丞刚刚离开不到一个眨眼的工夫,夏芸拽着王员外就要走。   “干什么干什么!不是有马吗?”   “别出声,赶紧走!”   “不走,我不走了,我走不动了!”王员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肯走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走不走!”夏芸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一柄牛角刀,顶在了王员外的额头上。   “我走不动了,骑马多好,你不是说让人家给你牵马去了吗?”   “啪”夏芸忽然伸出手掌,重重地击在了王员外的脖子上。   等到王员外晕过去之后,夏芸使劲将王员外拽了起来,一步步拖着往前走。   没等她走出几步,她就敏锐地感觉到,有人从背后追过来了。   “等等!”   夏芸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不是她听话。   是因为她拽着一个胖子实在走不了太快。   “大人,您怎么走了?”   刚刚那个驿丞此刻就在夏芸的身后,此外,还有十几个人,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手中拿着三尺长的弯刀。   “哦,我突然想到了还有一件急事要去办。”   “大人有什么急事,下官可以给您准备马啊。”   “不必了。”   “哎?那个人,怎么晕过去了。”   “这个不用你们管,他是刑捕司的要犯,任何人若是敢打听,一律杀无赦!”   “哎呀,大人何必吓唬下官呢。”   驿丞笑着点了点头。   笑得很诡异。   笑过之后,他就往后退去,而十几个灰衣人,则是马上往前走了几步,将驿丞的身影给挡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夏芸问道。   “姑娘,你胆子不小,敢冒充刑捕司的人。”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冒充刑捕司的人了?”   “真对不住,刑捕司七十二个一等捕快和一百零八个二等捕快,我都认识,可是,一个女的都没有,别说捕快了,刑捕司上上下下,也没一个女的。”   说话的也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只不过眼神十分犀利,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邪性,语调沉稳。   “你倒是知道不少。”   “姑娘,我劝你一句,识相的话,跟我走一趟,免得我动手。”   “我也奉劝你一句,本姑娘是刑捕司的人,千真万确,你们若是敢放肆的话,小心你们没命。”   “哈哈,姑娘,拿刑捕司来唬人,你确实很聪明,但也很愚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们走,那我们就自己动手。”   “你可以试试。”   “动了刑捕司的人,你可考虑清楚了。”   “你一个冒充刑捕司的人都不怕死,我又怕什么呢?”   灰衣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就已经动了。   弯刀如钩,灰衣人的刀来得邪性。   夏芸用脚后跟将王员外踢到身后,等弯刀近身之时,掌心亮出牛角刀,蜻蜓点水般地敲在了弯刀的刀身上。   灰衣人虎口一麻,慌忙握紧刀柄,手腕一抖,弯刀斜楞楞地从牛角刀下划过。   牛角刀太短,虽然刚刚用它避过一时,但却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撒手,转身,后退。   夏芸一气呵成。   掉在地上的牛角刀,却被灰衣人用刀尖给挑了起来,疾风般地飞向夏芸。   夏芸暗暗一咬牙,腰身如灵蛇般向后弯曲,牛角刀几乎是贴着她的额头飞过去,还削断了她额头前的几缕秀发。   “姑娘身手不错,这等身手如果真是刑捕司的人,那必定是个一等捕快了,你还不承认你是假的?”   “哼,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我想你既然如此了解刑捕司,那一定也是朝廷中人了,你记住了,你会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   夏芸此刻已经直起了腰,手中也多了一柄长剑,没人看到她的剑是从哪里来的。   “那你也得有本事活着。”   “看剑!”   先下手为强。   夏芸出手了。   剑身一抖,脚步疾冲,剑尖上的寒气逼人。   灰衣人反手一甩,用刀挑开剑身,双腿一翻,身体拔地而起,手中的弯刀也狠狠地劈了下来。   “铛”   一声脆响。   夏芸的剑被弯刀给压住了。   “唰”   一道残影,灰衣人还没看清楚,夏芸手中的长剑就已经抽了出去。   弯刀刀刃上,居然还残留了一点火星。   “够快啊!”   灰衣人终于重视了起来。   刀是很霸道的兵器,尤其是弯刀。   霸道的兵器,就要霸道的施展出来。   “呼”   仿佛是天上的弯月掉下来了一般,一道寒光从半空中俯冲而来,夏芸被晃了一下,急忙挥剑迎上。   可是刚刚迎上去,夏芸又改变主意了。   她没信心了。   她害怕这一刀,自己根本接不住。   万一接不住,被砸的剑脱手,那可就糟糕了。   接不住怎么办?   躲。   夏芸想躲。   可是怎么躲?   寒光已近。   夏芸只能冒险了。   她的心躲了,但是身体却没躲。   甚至还主动用剑刺了过去。   长剑比起弯刀,的确不够霸道。   但长剑却比弯刀,要长。   若是在弯刀劈下来之前,用长剑刺穿灰衣人,也不是不可能。   灰衣人的刀本来是竖着劈,但马上他就改了,改成横着。   变成了削。   夏芸在弯刀即将碰触到长剑的最后关头,撒开了手。   她给自己争取到了这一眨眼的时间。   就是这点时间,她救了她自己。   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已经被那一刀给扫到了几十步之外后,夏芸就有点慌了。   她自己要是想跑,很容易。   可是后面那个王员外怎么办?   对面一个人就这么厉害,鬼知道他身后那些灰衣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厉害。   如果是的话,那自己能不能走都是各问题了。   怎么办?   眼看就要到京城了,这一路上这么多天都平安无事,偏偏到门口的时候,摔了一跤。   夏芸不甘心。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驿站可是朝廷的地方,你们就不怕?”   “你刚刚不是也猜我们是朝廷的人吗?既然是的话,那我们怕什么呢?”灰衣人已经摸清了夏芸的底子,此刻他反而不急了,弯刀也已经收了起第十一章-什么都没有   “你们不要纠缠,我有重任在身!”   “我们也有重任,所以,你就不要多说了。”   十几个灰衣人跑到了王员外的身边,夏芸眼看着他们把王员外给带走而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   “好,你记住了,你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我不杀你,你可以走了,我等着你让我付出代价。”   说完,灰衣人他们就离开了这里。   夏芸气得跺脚,气得想哭。   可是没有办法。   她没本事把王员外抢回来,因为她对付不了那个灰衣人。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到京城去找刑捕司的人,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只要有那个驿丞在,就好办。   京城城门外,神捕夏震正在这里焦急地等待。   他身边有十几个人,都是刑捕司的一等捕快,个个武功高强,头脑缜密。   这么多年,他们从没见到夏震如此慌张过。   慌张到为了等一个密探,竟然要亲自到城门外来。   当年名震朝野的刘奎谋逆案,夏震也不像今天这样。   京城城门的守军没有不认识夏震的,看到夏震,他们就浑身不自在。   “好了,今天看来等不到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夏震望着穿梭于面前进城的人,淡淡地说道。   “是!”   进了城门,走了没几步,夏震就让捕快们先回去了。   而他,则是一个人朝着另外一边走去,一直走到一个牌坊附近的茶楼前,才停了下来。   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不对头之后,他才走了进去,也没让人来招呼,一直朝里走,来到拐角处的一间屋子里之后,就推开了门。   “怎么回事,不是前几天就应该到的吗?还有,人呢?”   夏震进门之后,直接就甩出这么一句话。   夏芸无奈地摇摇头,眼神里很是复杂。   “说话啊!”夏震很着急。   “我走的小路,绕远,本来就要到了,谁知道在京城外的驿站被人把人犯劫走了。”   “还有人敢劫刑捕司的人犯?”   “嗯,他们似乎对刑捕司很了解,说我是假扮的,一群灰衣人,领头的武功不错,我应该打不过他。”   夏震紧紧皱起了眉头。   “邢老三呢?”   “邢老三不见了,新来一个驿丞,但应该也是假的,邢老三多半遇害了。”   “你现在马上带路,我跟你去一趟驿站。”   “好!”   夏震和夏芸两人急匆匆的朝着驿站赶去,可是等到了驿站之后,夏芸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个她所熟悉的驿站驿丞邢老三,居然正站在门前给一匹马刷马毛。   “老邢?”   夏震赶紧喊了一句。   “夏捕头?”邢老三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老邢,你刚才去哪儿了?”夏芸冲过来问道。   “你是?”邢老三似乎不认识夏芸。   “哦,这是我一个手下,对了,刚刚你去哪儿了?”   “我?我哪儿也没去啊,我刚才在里面睡了一会儿,这不刚刚来给马刷刷毛吗?”   “那群灰衣人呢?”   “灰衣人?什么灰衣人?”邢老三眼神迷茫地说道。   “刚刚有一群灰衣人在这里!还有,还有一个说是新来的驿丞,说你得了重病!”夏芸一着急,就全说了出来。   “喂!我说你这个姑娘,说话能不能别神神叨叨的,哪来的灰衣人?什么新来的驿丞?我什么时候得病了!夏捕头,你这手下什么来头啊,会不会说话啊!”邢老三皱着眉头说道。   “你!”   “你先别说了。”夏震摆摆手,示意夏芸也别说话。   “老邢,你跟我说实话,刚刚你这里有没有别人来?”   “没有,就我在这儿呢,还有几个打杂的,都在里面,要不要叫他们出来?”   “嗯,你叫出来。”   邢老三点点头,就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带着四个人就走了出来。   “是他们吗?”   夏震问了一句夏芸,但夏芸一看,这四个人一个个身材矮小,看那脸色就知道,都是打杂的。   “不是!”夏芸不耐烦地说道。   “还有别人吗?”   “没了,就这几个,夏捕头,您又不是没来过这儿,怎么,您还信不过我邢老三啊。”   “不是信不过,而是出了一件大事,我这个手下带了个刑捕司的重要人犯经过这里的时候,被一伙灰衣人给劫走了。”   “在这里被劫走的?”邢老三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   “不可能!我就刚刚睡了那么一会儿,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要是有那么大动静我早知道了,怎么可能呢!”   “喂!邢老三,你别胡说八道啊,刚刚明明有一群灰衣人在这里,还有个穿着你这身官服的人呢!”   “姑娘,你真是说笑了,我邢老三这辈子都不说一句瞎话,你把人犯弄丢了,怕夏捕头责罚你,编个谎也不是不行,但你编谎不能把我扯进去啊,我可还得做人呢,再说了,这事儿你也敢乱说?你刑捕司的人犯丢了,若是跟我有关系,我还活不活了?我一家老小可还......”   “好了好了,老邢你别说了。”   夏震阻止了邢老三的话,随后转过身将夏芸拽到了一旁。   “到底是不是这里。”   “是这里!绝对是这里,我知道这驿站的驿丞是咱们的人,所以才到这里来想找匹马,能快点进城!”   “可为什么老邢说什么都没发生?”   “鬼知道!说不定他们还是一伙的呢!”夏芸说道。   “不可能。”夏震摇了摇头。   “老邢这个人我了解,我们是十几年的老相识了,他要是说这种弥天大谎,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夏芸,你实话告诉我,人犯是在这里被劫走的吗?”   “你怀疑我的话?”   “你有办法让我不怀疑吗?”   “你!”   “刑捕司的规矩,你难道不懂?只认证据,不认其它。”   “我说的是实话!他们应该走不了多远,你马上派人在这一带搜寻,一定有痕迹!”   “夏芸,灰衣人长什么样子,武功什么路数,那个假扮驿丞的人又是什么样子第十二章-没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为什么,你回答就可以了。”   “我现在没法给你描述出来,但是我见到他们一定会认得!”   “你一个都不记得?”   “当时我有些慌乱,确实不太记得,至多......至多能记得那个领头的灰衣人,样子很邪性,不像好人。”   “夏芸!”   夏震忽然抬高了声音。   “你告诉我,人究竟是怎么丢的!”   “你不信我?”   “我没法信你,你连一丁点儿证据都拿不出来,不是吗!”   “你就信邢老三?”   “至少他的话比你有信服力!而且,他有人证!”   夏芸听着夏震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差点就要掉下来。   “我知道你想回来,可是你知道吗?我让你办的事有多重要,你实话告诉我吧,你到底抓没抓到他!”   “你连这个也怀疑?”   “人呢!人犯呢!”夏震突然暴跳如雷了。   他本是个沉稳的人,身为神捕,细腻如丝的心思,稳如泰山的性子,都是必须具备的。   不然,当不了捕快。   更别说神捕了。   “我也有人证,可以证明我抓到了人犯!”   “谁?”   “一个年轻人,就是他把王府里的高手于休给杀了。”   “他是什么人?”   “王府以前的奴隶,现在回来是寻仇的,他的一个姐姐被人犯杀了,他来报仇。”   “那他为什么不杀了人犯?”   “他本来要杀,是我求了他,他答应把人犯让我带走,但是一个月之后,我要还给他。”   “混账!”夏震用拳头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如果真是这样,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他如果想杀,一定能杀,既然人家帮了我一个忙,我也应该答应他的请求,毕竟人是他抓到的,王府里的人也都是他铲除的,不然我是没机会的。”   “可是你知道吗?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么,那个年轻人就是坏了我们的事,这么早就把人杀了,肯定会走漏消息,这会影响到我们的整个计划!”   “夏大人!夏捕头,夏神捕,人犯是在我手里丢的,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无能为力,你看着办吧!”夏芸使劲眨了眨眼,没有流出眼泪来,但是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夏震抿了抿嘴唇,长呼了一口气,想说几句,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傍晚,太累了,就回去睡觉了。”   山上的雪已经停了。   熊延也已经回来了。   “我的银猴呢?”   “这里。”   熊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木盒,顺手就扔了出去。   逍遥子歪歪斜斜地坐在一棵大树下,眼看木盒快到眼前之时,才用两根手指托住了木盒。   打开木盒,凑近闻了一下,一脸陶醉。   “你小子还算孝顺,不错。”   “你那鼻子那么尖,给你买了次品,你又要骂我了。”熊延面无表情地走到近前坐了下来。   “事情很顺利吧。”   “你怎么知道?”   “你下山的时候,我就给了你那么一点银子,要不是事情顺利,这几百两一斤的银猴,你可买不来。”   “我买不来,可以抢。”熊延眯着眼说道。   “别,我开玩笑的!”   眼看着逍遥子居然将木盒远远的抛了出去,熊延马上就急了。   “哈哈!”   逍遥子哈哈一笑,很得意地亮出手掌心,一个精致地绿色蚕丝锦包就出现在了熊延的眼前。   “无聊!”熊延没好气地说道。   “你为什么没杀了王员外?”   “你怎么知道?”熊延很错愕。   “因为你的眼睛里,没有一点轻松,反而有一种压抑,这说明你还有心事。”   “没错,什么都瞒不了你的眼睛。”   “说说吧,为什么没杀了他,该不会是你手软了吧?”   “没有。”   ......   “看来,这个王员外,身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在听完熊延说了整个事情经过后,逍遥子就给出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   “你知道刑捕司是个什么地方吗?”   “朝廷的。”   “还有呢?”   “不知道了。”   “刑捕司是朝廷专门用来处理大案的,刑捕司里有七十二个一等捕快和一百零八个二等捕快,这些捕快个个身手一流,除此之外,还有个总捕头,人称神捕的夏震,武功就是放在整个武林中,也是顶尖之流。”   “我没兴趣听这些。”   “别急,你所说的那个姑娘,她说她是刑捕司的密探,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知道什么地方,刑捕司才会派密探吗?”   “像王府这样坏事做尽的地方。”   “错了。”   “错了?”   “王员外固然可恶,但如果仅仅是贪财或者草菅人命的话,刑捕司是绝对不会去插手的,更不会派密探。”   “为什么?”   “因为那对于刑捕司来说,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逍遥子说着,还伸出了一根小拇指。   “那什么对于他们才是大事?”   “谋逆,与外敌勾结,祸乱朝廷,只有这样的事,刑捕司才会过问。”   听到这里,熊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也就是说,王员外的身上,有着让朝廷感到害怕的事?”   “可以这么说。”   “哼。”   “不信?”   “不信。”   “慢慢你就信了,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一个月之后,你恐怕等不来那个人,就算你等到了,也是个死人,刑捕司抓走的人,只有两种下场。”   逍遥子看着熊延迷茫的眼神,接着说道:“要么,放他走,要么,让他见阎王。”   “你去哪儿?”逍遥子刚说完,就看到熊延急匆匆地转过身大步离开。   “下山一趟!”   “等等!”   逍遥子的身影,只一个刹那,就来到了熊延的身后。   “还有事?”   “我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   “一把剑。”   “一把剑?”   “对,一把剑。”   “不用,我有。”   “你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可以扔了,我给你一柄好的。”   “什么剑?”   “龙阳剑第十三章-龙阳剑   在山上生活了这么多年,熊延却从来不知道,这座毫无生机的山上,竟然还有这么一片世外桃源。   一片断崖,一弯泉水。   泉水之上,一条瀑布。   泉水固然已经结冰,但却像是一面镜子,仿佛把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照在了里面。   一旁,是一片树林,这片树林很奇怪。   外面的树,现在大多都已经凋零了,或者,已经被白雪覆盖。   但是这一片树林,却生机勃勃。   紫色的树干,紫色的树叶。   熊延从来没见过这种树。   走进树林不远处,有一座茅草房,逍遥子先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熊延随后跟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连灰尘,都没有。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安静的地方。”   “怎么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才是安静。”   “我还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地方,是我留给给我自己的,等我死了的那一天,我就来这里,躺在这屋子的地上,静静睡去。”   “你现在就想着你死了之后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逍遥子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屋子中间,蹲下来用手在地上敲敲打打的。   不一会儿,七八块瓦砖就被逍遥子给挖了出来,随后,拽出来一个长条盒子。   “给。”   熊延接过盒子,掂了掂说道:“有点重。”   逍遥子没有答话,还是笑了笑。   “走吧,我们出去,去泉水边上。”   “好。”   俩人来到泉水边之后,逍遥子就让熊延把盒子打开了。   盒子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甚至,都感受不到这盒子是用什么做的。   盒子边上一把小铜锁,已经破烂不堪了,两指轻轻一扭,铜锁就掉了下来。   熊延其实很兴奋。   因为他觉得逍遥子既然把这东西藏得这么深,那一定是好东西,是一柄好剑。   行走江湖,配上神兵利器,那就是如虎添翼。   只不过,当他打开之后,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许多。   锈迹斑斑。   比自己之前用的那把绣铁剑还要破烂。   而且很奇怪的是,距离剑尖约莫三四寸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圆形的东西。   从来没见过剑身上还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剑的魂,就是刺。   就像刀的魂是劈,枪的魂是挑,棍的魂是砸一样。   一件兵器,能不能用好,就看能不能用好它的魂。   如今,剑尖不远处就有一个圆形的东西,比剑身还宽出来不少,这还如何把剑刺穿一样东西?   “这什么破玩意儿?”   “这就是龙阳剑。”   “师父,您留着自己玩吧。”熊延似乎没什么兴趣。   “一个衣着鲜亮的人,或许是个碌碌无为的废物,一个残衣破履的人,说不定是个高手。”   熊延听了之后,默默一点头。   “太脏了。”   “脏可以洗。”   “怎么洗?”   “那里。”逍遥子用手指了指冻成冰的泉水。   看着熊延手足无措的样子,逍遥子干脆将剑抢了过来,走到了泉水边上。   “一柄剑,若要尝得热血,先要耐得苦寒!”   话音一落,逍遥子大喝一声,单手持剑,将剑狠狠刺入了冰块之中。   熊延注意到,那个圆形的东西,根本就没有阻碍到什么,很顺畅地就随着剑身进入了冰泉之中。   “走吧。”   “走?”   “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在这里等不行?”   “行是行,但你不觉得无聊吗?”   “不觉得,我觉得这里的树很奇怪,为什么都是紫色的?”   “这是紫柏木,专门生长在苦寒的山上,树干是上等木料,千金难求,树叶晒干磨成粉,再好的白药也比不上,至于树叶挤出来的汁水,那可是......”   “是什么?”   “知道什么是产厄吗?”   “不知道。”   “就是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生不出来,然后只要喝一点这个树叶挤出来的汁水,马上就能生出来。”   “哎!你去干嘛!”   逍遥子刚说完,就看见熊延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三步两步就跑到一棵树下,蹭蹭蹭就爬上去了。   “这么好的东西,我得弄一点,将来出去卖钱。”   ......   一个时辰过去了。   熊延已经弄了一大堆树叶,都堆在了地上。   “走,剑差不多了。”   逍遥子走到泉水边,看了一会儿,随后正要拔剑,却停了下来。   “你来。”   “我来?”   “拔出来!”   “好。”   熊延稳稳地抓住剑柄,用力向上一提,剑就被拔了出来,还夹杂了不少碎冰块。   “怎么样!”   “我的天!”   之前那个锈迹斑斑的破烂剑已经没了,现在的剑身呈乌黑色,闪着光泽,那个圆圆的东西,晶莹剔透,把剑横着的时候,熊延竟然无意间从那个圆圆的东西上,看到了逍遥子的脸。   “这还能当铜镜用?”   “烈阳当照,飞龙在天,是为龙阳。”   “这可是个宝贝呀!”   “也不尽然,这东西,有可能是宝贝,也有可能是破铜烂铁。”   “什么意思?”   “看你会不会用了。”   “剑谁不会用?”   “剑当然每个人都会用,但如果随便一个人就会用的剑,那还能是好剑吗?”   熊延似乎若有所思,逍遥子经常会说一些让他觉得很奇怪但又很有道理的话。   “这把剑样子很奇怪,有空的时候,你好好琢磨琢磨,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会用了它,那么你就是剑神,世上再也无人敢和你比剑。”   “你呢?”   “我也不敢。”   “那你会用吗?”   “会。”   “你教我!”   “不教。”   “你是我师父,为什么不教?”   “师父只能教你怎么成为高手,但教不了你成为剑神。”   说完这句话,逍遥子叹了口气,走到熊延身边,用手指敲了敲剑身上那个圆圆的东西,而后就走了。   走了十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三件事。”   “师父请吩咐。”   “第一,这地方以后你不准独自前来,第二,下山之后要多加小心,第三......”   “给你带两斤银猴!”熊延替他说了出来。   “这次,我要剑兰第十四章-人情味   再一次下山,熊延可阔绰了很多。   除了一柄龙阳剑被布袋套着背在后背上之外,还有一个小包袱,里面装了一盒紫柏树叶磨成的粉和一小瓶紫柏树叶挤出来的汁水。   这一次下山的目的,比之上一次,要复杂了许多。   除了等夏芸把王员外交给自己之外,他还想弄弄清楚,这王员外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王府里面的那个密室之中,到底有什么,在王府外面拦住自己的蒙面人是谁,那一晚趁着自己和陈久灵打斗的时候出手偷袭的,又是谁。   一个个疑问,让熊延的好奇心大涨。   其实,还有个缘故。   还记得当年,岚经常也会在半夜里偷偷跟熊延说一句话。   “我总觉得这个王府,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初熊延听了这话,只是随便一听。   随便一听,然后随便就忘了。   可有些事情,就好像是一堆干柴,它可以很久很久,都静悄悄地躲在一个地方,不漏痕迹,不动声色。   而一旦有了那么一点点火星。   干柴即是熊熊烈火。   熊延现在心里,就有一股火。   而弄清楚王府的事,就是浇灭这股火的水。   ......   在一条蜿蜒陡峭的山路上走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这条山路的一边,是高耸入云的峭壁,而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这条路,有多宽?   反正一个人走路,只能并拢双腿慢慢往前一步一步挪动。   若是走习惯的人,大概能走快一些,不过腿还是要并拢的。   据说一个人若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那么两腿之间一定要夹上一片纸或者是布。   夸张一点说,若是纸掉了,恐怕你整个人也摔下去了。   在这样一条路上,现在有一个人,却走得飞快。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   顺着峭壁小路走了半个时辰之后,面前的路渐渐地就宽了。   再往前走一会儿,就会看到两块巨石,巨石上面都是绿色的青苔,巨石中间有一片台阶,坑坑洼洼。   黑衣人站在台阶前,喘了一会儿粗气之后,才抬脚往前走去,但是刚走一步,他就停了下来。   “首领!”   似乎,没看到人。   可一阵悠扬地笛声,却传了出来。   顺着黑衣人的所对的方向看过去,一棵只有树枝没有树叶的树上,正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色棉袍的女人。   “事情查清楚了?”   笛声消逝,人声而至。   “首领,王府确实被灭门了。”   “谁干的?”   “一个年轻人,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   “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如何能做到这件事?”   “首领,这个年轻人,很邪门!”   “邪门?”   “对。”   “怎么个邪门?”   “他竟然会用......”   “会用什么?”   “会用绝影分光剑法。”   “呼啦”一声传来。   黑衣人面前马上就出现了一个人。   正是那个吹笛子的红衣女子。   女子脸上细腻光滑,白里透红,仿佛像是还没有完全熟透的石榴籽儿一样,红唇厚薄均匀,眼睛乌黑,头上虽然仅仅是简单地扎了一根淡黄色地布条,却有飘逸似仙的感觉。   “你没看错?”   “首领,绝对没有,属下和逍遥子是十几年的朋友,他的成名绝技,我绝不会看错。”   “可是你知道,逍遥子死了很久了,他生前既没有孩子,也没有徒弟。”红衣女子说道。   “这正是属下疑惑的地方,属下感觉这件事太蹊跷,所以马上前来禀报首领。”   “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要杀了王府的人?”   “报仇。”   “报仇?”   “对,好像是他的一个很亲近的姐姐,死在了王府之中,所以他来报仇。”   “那东西可拿到了?”   “只拿到了一个。”   “为什么?”   “这件事说来也很奇怪,本来属下一直在王府之中秘密查找痕迹,可有一天半夜,陈久灵忽然来了,然后属下一路跟随,才发现王员外的卧房中有暗室,陈久灵拿了东西出来之后,属下本来想出手抢夺,但熟料那个年轻人居然也在场,然后两人就打了起来。”   “然后呢?”   “然后属下发现那个年轻人似乎也想得到陈久灵手中的东西,所以就趁机抢走了一个。”   “总共有几个?”   “四个。”   “那就对了。”红衣女子叹了口气,将笛子插进了腰间的束带之中,随后就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   黑衣人马上将怀里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到了红衣女子的身边。   “只有这一个,作用不大,我们的消息是准确的。”   接着,她话锋突然一转道:“可那个年轻人如果也想得到这个东西的话,就让人费解了,他会是谁呢?他是怎么知道王府里有这东西的呢?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那个年轻人似乎以前在王府待过,会不会......”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首领,这件事,属下去查。”   “当然要查,先查查那个年轻人是谁,最好能抓个活口。”   “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那个年轻人的手中,似乎也应该有一个盒子。”   “你去办吧。”   “是。”黑衣人刚刚转身要走,略一停顿,又转过身来。   “对了,朝廷那边似乎有个密探也在王府之中,是个女的,属下亲眼看到那年轻人把把王员外交给那个女的带走了。”   “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没人知道我们也参与了这件事,所以切记不可露出马脚,暗中调查即可,如果朝廷真的打算插手,那就静观其变,让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人去和朝廷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是。”   “对了,明天是逍遥子的忌日,不管怎么样,你是他的好友,去看看他吧。”   “首领,这恐怕......”   “这么多年过去了,叛徒也好,办错事也罢,都过去了,咱们总要剩下一些人情味儿。”   “好,属下知道了。”   “嗯,好好办事,小心为上第十五章-是不是朋友   江湖上,从来不缺少杀手。   更不缺少养着一大批杀手的组织。   同样,也不缺少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顶尖杀手。   红娘子。   一个江湖中人,只听说过名字,而从未见过的人。   没人想见她,也没人愿意见她。   因为她掌管着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暗河。   红娘子几乎没在江湖上出现过,或者说,曾经见过她出现的人,差不多都死了。   暗河里的等级制度,很简单,比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都要简单。   近百个杀手,只被分成了三个堂。   枯水堂,残木堂,荒云堂。   只有三个堂。   没有打杂的,没有做饭的,没有伺候人的。   吃喝拉撒,全都是杀手们自己解决。   三个堂的堂主,就是这些杀手们的首领,而这三个堂的堂主,则是只听命于红娘子,也只有三个堂的堂主,有资格见到红娘子,只是,他们也没有人伺候。   枯水堂堂主,林萧,江湖人称血杀手。   残木堂堂主,江尘,江湖人称毒杀手。   这两人,真名未必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外号,一定是整个江湖都如雷贯耳的。   不过,他们却比不过一个人。   那就是荒云堂的堂主,确切的说,应该是曾经的堂主,逍遥子。   逍遥子没有外号。   因为他也没有名字。   而且,他也不需要外号。   逍遥子三个字,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他是江湖上的杀手之王,林萧和江尘虽然和他同为暗河三大堂主,但是,林萧和江尘都承认,没人能在逍遥子手上,熬得过一百个回合。   但即便如雷贯耳的逍遥子,如今在暗河中,也只是一个传说,一个回忆,一个......衣冠冢。   暗河所在的山谷,名为青崖谷,山谷后面有一条小溪,衣冠冢就在小溪旁边。   林萧此刻就坐在旁边。   手中,有一壶茶。   他没有喝,只是时不时地将茶水慢慢倾洒在地上。   “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人,他居然会你的绝技。”   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林萧又笑了笑。   “也可能是你当初的绝技,已经被很多人都学会了吧,不过,那个年轻人可真厉害,连我都拿不住他。”   “你拿不住,就一定是厉害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冷冷地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林萧听到这个声音,连头都没回,就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知道你回来了,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语气冷淡,脚步声却很轻盈。   不出片刻,一个身形瘦高的黑衣男子,就走了过来,脑袋上光秃秃的,右脸有一片乌青。   “江尘,你真的很讨厌。”林萧说道。   “我只是不明白,一个叛徒而已,用得着这样?”   “江尘,我警告你,他是不是叛徒的这件事,还没弄清楚!”林萧突然瞪着眼说道。   “好,就算不是叛徒,那也是失败者,一个很大的失败者!”   “那又怎样?”   “失败者,在暗河中,只配被当做猪狗。”   “你真不要脸,就凭你,兴许他五十个回合之内就能杀了你,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是猪狗?”   “对,他是比我厉害,但是有一点,我比他强。”   “笑话!”   “我活着,他死了。”   江尘笑着说完这句话,走到衣冠冢的石碑前,用手拍了拍石碑,随后便飘身离去了。   ......   和夏芸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天一大早,熊延在端州城里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就来到了王府外面,他要在这里等夏芸。   其实三天前他就来了,来了也没闲着,就在王府里转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尤其是那间密室。   密室,虽然打开了,但是也很让他失望。   里面只有一个箱子,空箱子。   他没什么心情继续找,因为只要在王府里待着,他就会想到岚,一想到岚,他的心就很疼,疼得厉害。   夏芸很守信用,但也很不守信用。   巳时刚过,夏芸就来了。   但是,她是一个人来的。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骑着一匹白马,马是骏马,一眼看上去就是良驹。   但熊延却没心情看这个。   他很生气,所以口气,也很不善。   “怎么你一个人?那个老王八呢?”   夏芸从马上下来之后,将马拴好,随后就坐在了王府大门外面的石阶上。   “喂!你别跟我装聋作哑,人呢?”   “没了。”   “没了?”   “对。”   “果真让你们给杀了?”熊延突然一下子记起来逍遥子的话了。   “没有。”夏芸摇头答道。   “那就是让你们给关起来了?”   “也没有。”   “那去哪了?”   “被人劫走了。”   “被人劫走了?”熊延的声音,一下子抬高了许多。   “对,被人劫走了。”   “被什么人劫走的?”   “不知道。”   “那些人为什么要劫走他?”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夏芸似乎准备好应付熊延的一切怒火了。   “你!”   熊延用手指着夏芸,眼睛通红,手臂颤抖。   “你简直是个骗子!”熊延最终,还是把手臂放下了。   “对不起,我不是想骗你。”   “我告诉你,我要是想杀他,你根本带不走!我是看在你说跟我是朋友的份上,我才答应让你一个月之后再把他给我带回来!我是把你当朋友,可你呢?你为什么不把我当朋友?”   “我也把你当朋友了。”   “屁话,你要是把我当朋友,为什么会骗我?”   “我如果不把你当朋友,我大可以不来,我不来,你能找得到我吗?”夏芸突然抬起头来,说了一句。   她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了。   看到夏芸流泪,熊延的心突然又疼了。   他不是心疼夏芸。   他只是又想起了岚。   因为岚的脸上,也经常有泪水。   尤其是夜深人静,他俩偷偷见面的时候。   每次没说几句,岚就会流泪。   但是岚却从来不许他流泪。   按岚的话说,女人流泪,是流出心里的委屈,而男人流泪,流出来的,却是勇第十六章-刺出一剑的速度   “好了,不要在我面前流眼泪了,没用。”熊延冷冷地说道。   “我流泪不是博你同情,也不指望你原谅,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次。”   “哼,你还有脸让我帮你?”   “只要你能帮我,我就答应你,一定尽力把王员外给找回来。”   “帮你什么?”   “帮我作证。”   “帮你作证?”   “对。”   “我不明白。”   “希望你能证明,王员外确实是被我带走了。”   “废话!不是你带走是谁带走?这还用证明?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熊延很生气,特别生气。   他似乎觉得夏芸在戏弄他。   “谁!”   就在熊延刚刚发完火的时候,突然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不错,很不错。”   一个人,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一袭青衫,一柄长剑。   一瞬间,熊延忽然觉得这个人很像逍遥子。   当然,如果换上一身白衫,就更像了。   “什么人!”   “小兄弟,别紧张。”   “夏芸,你什么意思!”熊延瞪着夏芸吼道。   “熊延,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   “你居然带着人来?”   “我......”   “小兄弟,我都说了,你不要紧张。”   “你想干什么?”   “我叫夏震,是朝廷刑捕司的捕头。”青衫人说道。   “你就是神捕夏震?”熊延猛然想起了逍遥子的话。   “那都是别人胡说八道的,我就是个捕头而已,没什么神不神的。”   “你找我有事?”   “有一点。”   “说。”   “你是什么人?”   “我?”   “男人。”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师父是谁,你为什么要来王府,为什么要杀了王府这么多人。”   “我叫熊延,我没有师父,我以前是这里的奴隶,现在是来为我姐姐报仇的。”   “痛快。”   “那当然。”   “可是,这些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知道,所以我才这么痛快就告诉你了。”熊延笑着说道。   “小兄弟,我没在跟你闹着玩儿,王员外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当初交给她了,你们没本事把人带回去,现在找我有什么用?我还没找你们要人呢!”   “你找他,无非是报私仇,我们找他,是天大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一起找。”   “我知道,你们刑捕司盯上的人,都是有天大的事。”   “那就好。”   “如果我帮了你们,你们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黄金万两,美酒五百坛,还有......还有亲手杀了王员外。”   “前两个可以,不是问题,但是最后一个不行,找到王员外之后,你必须把他交给我。”   “那就不要谈了。”熊延很干脆,也很利落,说不谈,马上扭头就走了。   “等等!”   “怎么?”   “小兄弟,你听好了,现在由不得你,你杀了王府的人,破坏了刑捕司的大事,这么多年夏芸苦心的潜伏,都白费了。”   “这些屁话你跟我说不着,王员外我可以自己去找。”   “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如果不跟我们合作,那你身上就有嫌疑,所以你要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   “刑捕司。”   “我又没有犯法,为什么带我去?”   “你说没有有用吗?”   “夏芸,我好心让你带人回去交差,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是吗?”熊延突然问道。   “我......”   “这件事与她无关,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我合作,要么,跟我去刑捕司。”   “哈哈,夏震,你是不是以为你是神捕,我就怕你?”   “我听夏芸说过,你的武功不错,至少你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杀了那个光头。”   “奸诈之徒,我领教了,咱们后会有期!”   熊延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可是夏震不会让他离开。   所以熊延的话音刚刚落下,夏震就出手了。   人还没到,长剑先到了。   吐着寒光的剑尖,像是一朵冰莲,瞬间就在熊延的面前绽放开来。   熊延来不及取剑,双腿一弯,就滑到了一边。   但是刚刚躲开,夏震的剑又到了。   这一次,更快。   快到熊延看到寒光一闪之后,才听到了一阵破空声。   “好快的剑!”熊延忍不住叹息道。   “怎么样,小兄弟?”   “快是快了一点,不过跟我比快,可能你还是要差一些的。”   熊延突然飞身倒退,紧跟着反手一甩,从后背摘下龙阳剑,凌空劈下。   夏震手腕一抖,长剑刺出,在他看来,自己的绝对可以在对手这一剑劈下来的时候,用手中的剑刺穿他。   但是夏震错了。   错得很厉害。   神捕之名流传江湖,凭借的就是一手快剑。   江湖上的人都说,别人的剑,是握在手里的,夏震的剑,是插在敌人身上的。   明明是要刺在他的身上,为何被挡住了呢?   而且,挡住剑尖的,居然是对手剑身上的一个圆盘。   这是什么东西?   “哼。”熊延冷哼一声,手掌一扭,圆盘贴着夏震的剑刃往前滑了一下。   就这一小下。   很短的距离。   就把夏震的剑,给震歪了。   随后,熊延反手一削,剑身从右自左划过,夏震的剑身上,就擦起了一片火花。   没办法,夏震必须要先脱身。   所以他踢出了一脚。   这一脚的本意,是要吓唬熊延,让熊延先退一步。   可是他又错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错了。   他踢的位置很刁钻。   他是个捕头,神捕。   人身上的各大要穴死穴,他闭着眼都可以随手点出来。   所以每次他要吓唬人的时候,都能得逞。   “怎么样,服气吗?”   夏震的脚才刚刚抬起来,熊延的剑,就已经顶在了夏震的胸前。   夏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刚刚这一刻,熊延根本就没有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式。   只是普普通通的把剑往前送了一下。   很难看。   夏震发誓,手下随便一个捕头,刺出一剑的动作都比他漂亮。   但是,夏震也发誓,谁也没他的速度第十七章-帮别人还是帮自己   太快了。   简直不可思议。   “你很快。”   “当然。”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即便如此,你还是制服不了我。”   “哈哈,有意思,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实在猜不出,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逃走。”熊延说着,手中的长剑又往前顶了一点点。   “小兄弟,你的师父,应该是一个杀手吧?”   “我说过了,我没有师父。”   “你觉得这样如何?”   说话间,夏震将腿收了回来。   “哪样?”   “你收剑,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   “谈谈合作。”   “我说了,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不可能和你们合作。”   “小兄弟,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一个刚刚踏入江湖不久的人,在这之前,你应该是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我劝你一句,江湖多凶险,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噩梦。”   “你不用吓唬我。”   “我不是吓唬你,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刑捕司是什么地方,你也应该知道如果刑捕司要下决心对付你,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徒劳。”   “但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熊延得意地说道。   “看来,如果我不逃出你的手掌,怕是没法和你继续说话了。”   “夏芸,快躲开!”   突然间,夏震眼神猛然一闪,满脸的恐慌简直像是遇到了魔鬼一般。   熊延大吃一惊,慌忙扭头一看。   夏芸好好的。   再回过头来,夏震不见了。   “所谓神捕,不过也是个坑蒙拐骗之徒。”   熊延知道自己上当了。   夏震此刻笑呵呵地站在熊延面前十几步远的地方,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说道:“机会只有一次。”   “没错,算我认栽了。”熊延将剑收了起来。   大意虽然是大意了,但大意,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怎么样,帮不帮?”   “好。”   “你答应了?”   “但我想知道,王府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只要找到了王员外,我一定告诉你,但是现在,你必须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告辞。”   “你要去哪儿?”   “你管不着,过几天,我会去找你的。”   “喂!你等等,你知道怎么找我吗!”夏震没想到熊延说走就走,而且走得那么快。   也就两句话的工夫,人影就不见了。   “他都知道咱们的身份了,还能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吗?”夏芸走过来说了一句,眼睛望着熊延远去的方向,尽是复杂。   “走吧,我们去王府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现在,你相信我了?”夏芸忽然说道。   夏震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   “黄先生,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还是京城中,那个大白天也很昏暗的小院。   还是那个身形颀长的人。   他还是背着双手,站在屋子中间。   “说吧。”   “还是您神机妙算啊,这件事果然还跟暗河有关系,那晚,除了那个年轻人之外,后面出手偷袭的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暗河的杀手。”   “那个年轻人的身份呢?”   “还不清楚,江湖上根本没人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暗河最近有动静吗?”   “有,血杀手林萧最近经常在江湖上出没,而且有人得到消息,王府出事的那几天,林萧也在端州城。”   “暗河的人居然也要插手,我看他们是活腻了。”黄先生淡淡地说道。   “先生,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两件事,第一,让人去暗河走一趟,不管是杀几个人还是放几把火,总之要提醒他们一下。”   “是。”   “第二,找到那个年轻人,给我把盒子夺回来,记住了,不惜一切代价。”   “黄先生放心,我这就去办。”   “等等。”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王员外呢?”   “已经妥善安排好了。”   “钥匙在不在他身上?”   “他说不在。”   “不在?”   “对,不过我觉得他肯定知道钥匙在哪里,只是他不敢说罢了。”   “安排一下,我亲自见见他。”   “是。”   ......   几天之后,熊延又回到了山上。   这一次,逍遥子没有坐在树下喝茶,而是在熊延居住的山洞中,睡觉。   睡得特别香。   从熊延走进来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了。   逍遥子连身都没翻一下。   熊延想不通,一个曾经的顶尖杀手,一个杀过的人比别人见过的人还要多的杀手,如何能睡得这么安稳,这么香。   “师父,我是来跟你告别的。”熊延喃喃自语道。   “我要去找那个老王八,我必须亲手宰了他。”   “师父,你多保重,回来的时候,我把天下所有的名茶,都给你买回来。”   说完,熊延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走到山洞口,他又停住了脚步。   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看了看,摇摇头,又放进了怀里。   ......   五日后。   京城,景王府。   景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是皇亲国戚中有名的才子。   但很多人不知道,景王还是锦衣卫的幕后统领。   说他是统领,不恰当,因为锦衣卫的老大不叫统领,叫指挥使,而指挥使,叫布风。   说他不是统领,也不恰当,因为布风是从一个小小的狱吏,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王爷,夏震越来越过分了!”   “又怎么了。”   景王此刻正在书房中画画,画案前还站着一个人,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布风。   “前段日子,他擅自把京城外的一个驿站给查封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直也没有一个解释,刚刚我去找他,他居然说还不能解除,京城外可就那么一个驿站,这要耽误多少事!”   “这事,去找吴岩。”   “我找过了,但是吴岩这个大老蔫儿说什么刑捕司的捕头办案,他不便多问,等问清楚再给咱们答复!”   “刑捕司是查办危及朝廷的大案的,区区一个驿站,他凭什么查封?”   “他说跟一个大案子有关,属下问他,他也不说,气死我了第十八章-猜测   “哦?最近又有什么大案子了?”景王似乎来了兴趣,就把手中的笔放下了。   “王爷,下官问了,但是他们一个字也不说,要我看,干脆去到皇上那里参他们一本,太过分了!”   景王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才把锦衣卫交给本王,如今若是因为这点事就去打扰皇上,那岂不是说本王无能吗?”   “王爷说的是,下官唐突了。”   “驿站乃是京畿通信的要道,不能被查封,这样,你拿着我的帖子,直接去找怀王。”   “王爷,下官去找......”   “也对,你看本王都糊涂了,算了算了,你去吧,这件事回头本王亲自去问一问吧。”   “是,王爷。”   “对了,有机会,你还是打探打探刑捕司到底在办什么案子,本王总是听到一些风声。”   布风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极其了解景王心思的人。   景王一句话,一个眼神,布风就能明白他的心思。   “王爷放心,下官明白。”   ......   “夏捕头,你办案,我从不多嘴,但现在,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就是,现在连锦衣卫的人都拿这个当借口来找咱们麻烦,看看布风那小子那个熊样,刑捕司也是他能来撒野的地方?”   吴岩和郑准此刻正在刑捕司大堂之中和夏震交谈。   吴岩还算冷静,但郑准,似乎已经有些要借题发挥的感觉了。   夏震站起来恭敬地说道:“吴大人,郑大人,下官已经说过了,驿站有诸多疑点,现在还没有查清。”   “夏捕头,京城外的驿站有多重要,想必不用我多说,如果因此耽搁了什么大事,谁来负责?”   “吴大人,下官负全责。”   “行了吧你!你一个小小的捕头,你有什么本事负责?”郑准阴阳怪气地说道。   “郑大人,下官说了会负责,就会负责到底,出了事,下官担着,不会耽搁大人您升官发财的。”   虽说夏震是个下属,但夏震也有脾气,尤其是身为神捕,身为江湖上顶尖的高手。不仅有脾气,而且还不小。   “你放肆!”   “好了。”吴岩突然摆了摆手。   郑准看了吴岩一眼,悻悻然地就把嘴闭上了。   “夏捕头,从很久之前你就说了有一件大案发生,为了配合你,我一直没有追问你什么,全部放手给你去做,但是事到如今,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吴岩很少用这种命令似的口吻跟手下的人说话,因为他这个人话很少。   话少的人,一般来说所说的话,可信度都特别高。   “吴大人,您再给下官三天的时间,三天!三天之后,下官一定给大人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记得头两次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三个月就可以,后来三个月到了,你说还得三个月,现在问你,你又说还要三天,夏捕头,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吴岩就准备离开了。   “吴统领,这事不能就这样,锦衣卫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吴岩看了郑准一眼,冷冷说道:“有事,让他们去找王爷说!”   “可......”   “郑大人,告辞了。”   “夏震,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等到夏震走出去很久了之后,郑准才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两个字。   夏震出了刑捕司之后,心情也不是很好,这么多天过去,驿站那里一直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虽然他相信了夏芸的话,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终归还是无用。   刚刚说了三天,其实也不过是那么信口一说,到时候只要磨一下,吴岩还是会有办法的。   “咳咳”   就在夏震想找个地方喝一杯好好理理头绪的时候,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夏震看了一眼那个人的背影,就马上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什么事?”   “他来了。”   “谁?”   “就是那个熊延。”   “他来了?在哪儿?”   “在驿站。”   “在驿站?他怎么会去那里?”   “他说他昨天就已经到了,一直在那里等我们。”   “这个人怎么如此糊涂!这样一来他不就被发现了吗?”   “没有,这个你放心。”   “你确定没有?”   “绝对没有。”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问了我几个问题,都是关于那天王员外被劫走的事,我想着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告诉他了。”   “那好,我现在过去。”   “我先走一步,对了,我要换个装扮过去,我感觉邢老三有点不对头。”   “也好。”   没过多久,夏震就一个人来到了驿站附近。   驿站里的驿丞和四个驿吏这几天都是住在驿站里面,外面已经被夏震安排了二十来个刑捕司的二等捕快,可以说是防卫森严。   “这么多人,都没发现你?”   “那当然。”   夏震有点好奇了。   也有点新鲜。   他很好奇这个叫熊延的年轻人,是如何能在这么多刑捕司捕快的眼皮子底下不被发现的。   “怎么做到的?”   “这可是保命的东西,能告诉你吗?”熊延不屑地答道。   “说说吧。”   “说什么?”   “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发现?我能发现什么?”   “别狡辩了,你昨天就来了,而且刚刚见到夏芸之后你就问了他几个问题,肯定你是发现了什么。”夏震笑着说道。   “有意思。”熊延忽然笑了。   “你有你的绝活,我也有我的。”   这时候,夏芸也过来了。   只不过,现在谁也看不出来她是个女的了。   “怎么样?”夏震问道。   “没事,我没过去。”   “嗯。”   “怎么这个打扮?”熊延好奇地问道。   “好了,你先别问这个了,你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驿站里,应该有一个密道。”   “密道?”夏震和夏芸同时惊呼了一句。   “对,就是那种很长很长的密道,可以通往很远很远的地方。”熊延一边说,还一边挥舞着手臂比划,样子很是可第十九章-痕迹   “很长很长的密道?”   “对。”   “你看到了?”   “没有,我根本就没进去。”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都跟你说了,我猜的。”   “猜的?”   “对。”   “办案子,可不能猜。”   “办案子是你的事,我又不是办案子的。”   “说说看,你有什么根据?”夏芸抢着说道。   夏震此刻狐疑地看了夏芸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那些人抢走王员外之后,你们马上就派人来了是吧?”熊延问道。   “耽搁了几个时辰。”   “好,但是你们派人来之后,四处都看过了,却一点痕迹都没有,对吧?”   “对。”   “一伙人,抢走了刑捕司的人犯,却留下了夏芸而没有伤她,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们肯定知道夏芸的身份确实是刑捕司的密探,所以才不敢伤她。”   “然后呢?”   “那么夏芸跑了之后,应该去干什么?”   “应该去找我。”夏震说道。   “对,她应该去找你,那么找到你之后,你就会马上过来,对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震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说的是,那些人急急忙忙的带着王员外走,怎么可能不留一点痕迹呢?他们明明知道夏芸马上就会去报信,那么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打扫痕迹,更不可能打扫干净,如果不漏痕迹的能逃走,那就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从外面的路跑的。”   “你是说,这座驿站之中有密道,那些人是从密道之中逃走的?”   “没错。”   “不可能。”   “为什么?”   “这座驿站在这里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已经几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密道。”   “有没有,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熊延笑着说道。   “好。”   随后,夏震和夏芸就带着熊延,往驿站里走去。   驿站外的捕快看到他们之后,都纷纷施礼,对夏震的恭敬,自然流露,绝非做作。   “怎么样,没什么动静吧?”   “捕头,什么动静也没有。”   “好,继续在此守卫,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驿丞邢老三和四个驿吏此刻正在屋子里赌牌九,夏震过去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屋子里就传出了争吵声。   熊延懒得去听,但是看看夏芸的脸色却很不好。   “这驿站里的人你很熟悉吗?”   “我只知道这里的驿丞是谁,但是在这之前他们没见过我,因为我是密探,平时不能到处露面。”夏芸说道。   “哦。”   俩人聊了没几句,屋子里的争吵声就渐渐消失了,很快,夏震就走了出来。   “我问了,他们说根本没有密道。”   “你问他?”   “邢老三在这里已经快十年了,这驿站前前后后他都很熟悉,就是闭着眼他都能走上几圈而且还不撞墙。”   “我觉得你很啰嗦。”   “你什么意思!”   “你有这么多手下在这里,让他们搜一搜,恐怕半个时辰就能查清楚,何必在这里去问?”熊延很不屑地说了一句。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当然要搜。”   说完,夏震就去安排了。   熊延一个人无聊,就飘身来到了房顶上,懒洋洋地躺在屋顶的砖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已经昏昏欲睡的熊延,突然感觉被踢了一脚。   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夏芸。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屋顶。   “没找到。”   “没找到密道?”   “嗯,前前后后都找了,没有。”   熊延赶紧翻身起来,低头一看,屋子下面,夏震正站在地上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奇怪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些人是如何能做到不漏痕迹而消失呢?”   “也许是他们手脚快,打扫干净了。”   “不可能,只要是做过的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绝不可能。”   “凡事也不能太绝对。”   “不!”   熊延突然大吼一声。   夏芸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大跳。   “你......”   “只要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   熊延说完之后,就纵身跳了下去。   刚一落地,熊延的表情忽然就开始很奇怪。   似乎是在悲伤,又似乎是在回忆。   .....   “岚姐,你放心吧,没人知道,你快吃。”   那是某天夜里。   那时候熊延和岚还都在王府。   那天,正好是熊延负责在夜晚打扫院落。   王府的院子每天打扫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他打扫了一会儿,就来到了后厨附近,闻到了里面的香味,想了想实在忍不住,就进去偷了一块糖糕。   他偷糖糕不是给自己吃,是给岚。   在王府,奴隶偷东西,是要被剁手的。   所以熊延很小心。   从后厨出来的时候,用随身携带的破布仔仔细细地将地上的脚印全部擦干净。   他自以为自己做的没有任何痕迹。   不过当岚在半夜里偷偷见到熊延和他手上的糖糕之后,就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个傻子,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不会的岚姐,我都擦干净了,谁也不会知道是我拿的。”   第二天,后厨就发现丢了一块糖糕。   王府的奴隶头儿整天闲得无聊,一听说有这事儿,正中下怀。   一个时辰。   就一个时辰。   熊延就露馅了。   他的确擦干净了脚印,但是擦脚印的那块破布,却有一根布丝,掉落在了地上。   特别细。   就跟头发一样。   但是对于那些无聊的发慌的人来说,这根细如头发的布丝,在他眼里就跟一整块布是一样的。   牵了一条大黄狗。   闻了几下。   然后又闻了闻这些奴隶们。   结果,不言而喻了。   那一次本来他的手要被剁掉。   还是岚救了他。   岚把糖糕拿了出来,她根本就没有吃。   而且,她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熊延这才保住了自己的手。   所以他知道,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喂,你在干什么!”   紧随其后落地的夏芸,发现熊延落地之后居然蹲在地上抱着脑袋。   熊延一惊,脑海一震,这才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   “没干什么第二十章-过河拆桥   “我自己去找!”   熊延突然抬起头来,毅然地朝前走去。   一番寻找之后,他在驿站偏院的一个水缸旁边,停了下来。   “这水缸是干什么用的?”   “平时驿站里用的水就是从远处挑来井水后灌到这里。”夏震说道。   熊延围着水缸走了几圈,然后朝着水缸里面看了看。   “平时驿站里的水都是用这里的?”   “对。”   “你把这里封了几天了?”   “快十天了。”   “这十天他们都没出去?”   “没有。”   “那行了。”   “怎么了?”夏震看熊延的表情,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地感觉。   “密道就在这水缸里。”   “啊!”   夏震和夏芸同时惊呼一声。   “你怎么知道?”   “你们看看这水,很新鲜,绝对不像是已经贮存了好几天的水,反而像是昨天的。”   “你也太会说笑了,这水还分新鲜不新鲜?”   “当然。”熊延自信地点了点头。   夏芸看了夏震一眼,夏震正好也看了她一眼。   俩人一对望,同时点了点头。   “来人啊!”   “捕头!”   “找几个人,把这水缸里的水给我弄出来。”   “是!”   等水弄干净之后,熊延就再一次往水缸里看去。   “没错了,肯定有密道。”   “我去看看!”夏震急急忙忙就要跳进里面。   “等等。”   “怎么了?”熊延一把抓住了夏震的手。   “我发现的,我先进去。”   “小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呢?这下面说不定有什么机关暗器的。”夏震没好气地说道。   “你少废话!”   话音一落,熊延用手一撑,就跳进了水缸之中。   刚一落地,他就听到了一声闷响。   水缸里并不算太大,所以他要是蹲下的话,很有难度。   既然蹲下不行,那就来个简单一点的吧。   熊延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就从水缸里爬了出去。   “怎么,不敢下去了?”夏震略带讥讽地说道。   熊延没有理他,而是看准了水缸,飞起一脚就踢了上去。   “你干什么!”夏震想拦住他,但是没来得及。   “打碎它。”   “打碎它你说一声就是了!”夏震不想让熊延展露什么,毕竟这里人多眼杂。   “好,你来。”   “你们几个,把水缸打碎。”   “是!”   水缸马上就被打碎了,等众人把地上散落的碎片等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之后,水缸底就露了出来。   “有缝隙。”夏震蹲下仔细看了看说道。   “这中间怎么颜色这么暗?”夏芸指着中间一块地方说道。   “这密道口的暗门是两个,一大一小,小的就在大的中间,等人下去了之后,从这个小口把水灌进来。”熊延站在一旁说着,手还指着水缸底部中间稍微暗一些的地方。   “哦。”夏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怎么打开?”   “砸开。”   “砸开?”   “喂,你干什么!”   没等夏震回答完,熊延就抽出后背的剑,用剑身上那个圆盘,用力往上面一砸,一个大窟窿就被砸开了。   夏震简直要疯了。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夏芸,你带他出去!”   “哦。”   “喂!过河拆桥是不是!”   “出去!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走走,我们先出去,出去。”夏芸拽着熊延就要往外走。   “喂!夏震,你个不要脸的家伙,你过河拆桥!”   不知道为什么,夏芸这一会儿的力气特别大。   熊延这么几嗓子吼下来,周围的捕快都楞了。   他们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听谁敢骂夏震。   更何况还是骂他不要脸。   “别喊了别喊了。”   将熊延拖到外面之后,夏芸就开始劝他。   “你说他是不是不要脸?”   夏芸看熊延这个劲头,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话,恐怕他还会冲进去。   “多多少少是有点不地道。”夏芸说完之后,心里就开始默默念叨让菩萨保佑了。   “什么东西,我帮他找到密道了,居然把我轰出来。”   “你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他也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   “嗯。”   “呸!你也够不要脸的。”熊延忿恨地说着,就独自走到一旁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你怎么连我也骂?”   “骂你?骂你算是轻的,你把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给弄丢了,害的我还得帮你们找,找到了还不让我杀,现在我帮了你们,你们又......哼,岚姐说得对,别看王府里的人都不是东西,外面的人,更不是东西!”   “熊延,你不能这么去想,你要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说刚才,你总是不听他的话,这样一来,周围的人就一定会怀疑,怀疑你的身份。”   “哼。”熊延冷冷地扭过了头。   见熊延听不进去,夏芸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差不多就这样,俩人干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弹,一直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夏震才出现。   “捕头,怎么了?”   夏震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是一种忧愁。   “先别问了,我得马上回去。”   “你去哪儿?”   “我得去找吴大人。”   “出什么事了?”   “我要抓人。”夏震说道。   “抓谁?”   “别问那么多了!”   匆匆忙忙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他又折返了回来。   “你告诉那个小子,让他赶紧走。”   “怎么了?你不是让他帮忙找王员外吗?”   “我让你去你就去,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没等夏芸再说什么,夏震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怎么了?”   “熊延,你先走吧。”   “去哪里?”   “随便去哪都可以。”   “怎么,用完我了,就要赶我走?”   “不是,你听我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有大事,夏捕头他不是坏人,他让你走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听我的没错。”   “好,我走也可以,给我。”   “什么?”   “银子啊!我这跑来跑去,身上的银子都没了,你们也不管饭,赶紧给我点银子。”   “我也没多少,全给你吧!”夏芸没有再问什么,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掏出一把散碎银子递给了熊第二十一章-证据中的证据   看到夏芸递过来的银子,熊延微微一愣。   眼神中,显露出了一丝愕然。   似乎,他有些不解,也有些没想到。   “怎么?”   夏芸可能觉得熊延嫌少,毕竟她知道,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无论多节俭,银子也是剩不下多少。   因为无论你多么节俭,你饭得吃,水得喝。   晚上,还要住店。   不要觉得随便找个草窝就凑合了。   “我就这些了,不信你搜。”夏芸急忙说道。   “谢谢。”   “什么?”   “我说谢谢。”   “你......”   熊延突然这么有礼貌,夏芸还有些不知所措了。   “别这么说,银子也没多少。”   “你只有这么多,就给我这么多,所以我说谢谢。”   “快拿着吧,先去别处,京城暂时别来了。”夏芸脸色微红。   因为熊延认真严肃的样子,还是挺让人着迷的。   夏芸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如此看他。   “我身上还有银子,这些你留着吧,我先走了,你还记得我岚姐的‘住处’吧?”   “你岚姐不是......”   也就是仅仅一个眨眼的工夫,夏芸就反应过来了。   “记得记得!”   “嗯,你要是找我,就去那里留个记号,我偶尔会去看看的。”   “你打算现在去哪儿?”   “去找王员外。”   “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所以才要找。”   “如果找到了,你别忘记来告诉我。”   “再说吧。”   熊延这次没有答应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有些落寞。   看着熊延远去的背影,夏芸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   “不行,绝对不行!”   “吴大人!”   “别说了,景王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你想搜查他的府邸,你这不是找死吗?”   “吴大人,出了任何事,我担着!”   “夏震!我知道你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行,你仅仅是发现了一个通往景王府附近的密道而已,这能说明什么?”   “那就说明景王府有疑点!吴大人,我在查什么案子您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件事就你我二人知晓,你如果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在吴岩的家中,夏震正在和吴岩激烈争吵。   按以往夏震的经验,只要自己坚持的事,吴岩都会答应。   但这一次,夏震已经在这里磨蹭了快一个时辰了,吴岩却还不松口。   “夏震,既然你说到这里,我也提醒你一句,那密道是什么时候挖的你知道吗?如果仅仅是为了劫了人犯而逃走临时挖的,那么你觉得他们能用这么短的时间挖成?这么长一条密道,那是一天两天就能挖成的吗?”   “挖不成。”夏震虽然很想反驳,但没法反驳。   总不能为了赌气,而胡说八道吧。   “好,既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挖成的,难道说挖密道的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早早就挖好了密道,然后等着这一天把人劫走?”   “这......”   “夏震!我知道你是为了朝廷的安危,但是无论如何,你是刑捕司的捕头,查案办案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想去找景王的麻烦?你不怕死,我还想多活几年!”   “吴大人!”   “别说了!”   吴岩有些不耐烦了。   “你查案我不管,但是你不能乱来,再过两天,就把驿站的人撤回来,京畿重地,你知道每天有多少送到朝廷的消息要经过那里吗?你以为那地方专门给咱们刑捕司一个地方用的!”   说完,吴岩似乎也有点累了。   他还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有点不适应。   “大人,下官明白了。”   看到夏震的话语软了下来,吴岩便说道:“夏震,刑捕司的职责,是力保朝廷安危,记住这句话。”   “是,大人,下官告退!”   “去吧。”   从刑捕司离开之后,夏芸就走了过来。   她一直在外面等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道那条密道是通到哪里的吗?”   “哪里?”   “金铜巷。”   “金铜巷?那不是在......”   “嘘!”   夏震慌忙将食指竖在了嘴唇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俩人一前一后,就来到了夏震的家中。   夏震的家很小,很不起眼。   三间瓦房,院子里一口水井,一个马厩。   看上去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家。   但是夏芸对这里似乎很熟悉。   “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去景王府里查一下。”   “然后吴岩不答应。”   “对。”   “所以我猜,你现在一定想去找怀王了。”   “你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呢?”   “我在想一个问题,想清楚了才能去。”   “什么问题?”   “你说,挖那条密道的人,难道早就算到你会在那天将王员外带到那里吗?”   “不可能,那不成神仙了!”夏芸一边说着,一边转动水井上的轱辘,打了一桶水之后,舀了一瓢就直接喝了下去。   “你看你,又喝生水,说了多少次了,喝生水不好!”夏震责怪地说道。   “那你也没烧热水给我喝啊。”夏芸眨眨眼,笑嘻嘻地说道。   夏震一怔,随后很无奈地说道:“算了算了,我现在心烦的很。”   “其实,你没什么可心烦的。”   “你怎么这么说?”   “那条密道,我没去看,依你的眼光,挖了多久了?”   “按照密道里地面和墙壁的潮湿来看,应该有两年多了。”   “两年多......两年多,那好像是我刚刚准备去王府的时候吧。”夏芸说道。   “对。”夏震点头说道。   “那个驿站,一直是咱们刑捕司密探的秘密联络点,你说会不会是......”   夏震突然站了起来。   表情很惊慌。   这意味着他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某件很可怕的事。   “你是说,那时候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你不是一直怀疑那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景王吗?现在不是正巧对上了?两年多以前,也是景王刚刚接手锦衣卫的时候,锦衣卫可是一直把刑捕司当成眼中钉啊第二十二章-真面目   “可是如此机密之事,景王怎么能知道?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我之外,就只有吴大人了。”   “吴大人......”   “怎么,你怀疑吴大人?”   “你不是说,刑捕司的人,谁都应该怀疑吗?”   “也不可一概而论。”   “放到别人身上就是不可一概而论,放在我身上就可以了?”   “夏芸,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夏震知道,夏芸还在生气,生气他那天不相信自己。   “哼。”夏芸没有再说什么,可表情还是怪怪的。   “如果按照这样推断的话,那么王府的事,你认为和锦衣卫能联系上?”   夏芸摇摇头道:“我现在不好判断,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所得到的一切都只是线索而已,并没有半点真凭实据,王府之中的猫腻确实很多,可我还没来得及查清楚就已经这样了,王员外如今也被抢走了,眼下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王员外。”   “可能找不到了。”   “什么意思?”   “如果对方够谨慎的话,那么一定不会留下活口。”   “密道的事如今被咱们查到了,不管跟景王有没有关系,但是跟锦衣卫应该脱不了干系。”   “话倒是可以这么说。”   夏震刚说完,夏芸马上接着说道:“依我看,干脆你就把这件事挑明了吧,跟怀王挑明,也跟皇上挑明。”   “不行!”   “为什么?”   “这种事是通天的大事,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半点也不能泄露,否则会出大事。”   “看来,我只能再去审审邢老三了。”   “你也怀疑他了?”   “审审看吧。”   ......   “王员外,我都说了,你只要把钥匙交出来就没事了,你何必非要拿着钥匙呢?”   京城。   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一个人找不到,鬼进不来的地方。   王员外被关在了这个地方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很干净。   但是很阴森。   因为太干净了,所以显得特别的阴森。   这么多天下来,王员外似乎瘦弱了许多。   脸也不像之前那么圆了。   “我要见龙爷,我要见黄先生!”   坐在王员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灰布袍的男子,山羊胡须,面容慈祥。   可是眼神,却十分毒辣。   毒辣到王员外根本就不愿意看他。   “龙爷吩咐了,只要你把钥匙交出来,就会来见你。”灰衣人温和地说着。   “见不到龙爷,见不到黄先生,我是不会交出来钥匙的。”   “怎么,王员外你想反悔?”   “我想活。”   “想活?”   “对!我想活,我不想死,我如果把钥匙给了你们,我还活得成吗?”   “王员外你多虑了,其实没人想让你死,尤其是黄先生。”   “你说破大天也是没用,见不到人,我不会给你们钥匙的。”   王员外所在的这间屋子,其实大有蹊跷。   他身后的墙壁,看似光滑严整,但其实却独有奥妙。   墙壁上,有很多小孔,特别小。   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   这样的小孔,整个墙壁都是。   而在墙壁的另一端,也是一间屋子。   比这间屋子,要大一点,气派一点。   重要的是,不阴森。   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正坐在墙壁一旁,身后站着七八个壮汉。   还有一个人,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披斗篷的人身边。   “黄先生,这小子看样子有反意了。”   披着斗篷的人摇了摇头。   “他刚才喊着要见你我,恐怕就是想保命。”   “黄先生,他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他的命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   “所以他才想挣扎,就算是拖延,能拖一天也是一天了。”   “黄先生,那您的意思是?”   “距离四年的期限仅仅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了,万事俱备,只欠这个东风,说起来也是我大意了,如果早一点就让他送来,怕是也没这许多麻烦。”   “黄先生,这怪不得您,这小子当初可说还没有全部准备好。”   “刑捕司早就盯上了这件事,虽然暂时他们还没有证据,可是夜长梦多,夏震可不是个容易糊弄的角色。”   说到这里,黄先生突然站了起来,用手点了点墙壁说道:“你去见他,告诉他,给钥匙就放了他。”   “我觉得他不会给。”   “不给你就想办法,他的盒子和你的盒子都已经丢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他的钥匙恐怕还在他家里,如果被有心之人找到了,打开了盒子,那后果,你是知道的。”   短短几句就,龙爷居然流出了冷汗。   几个武林顶尖高手都得毕恭毕敬对待的龙爷,居然现在为了这几句话,就冒汗了。   “黄先生,我派人再去找。”   “不行,现在王府就是是非之地,已经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了,现在千万不要再派人去了,静观其变,最重要的是找到王员外的钥匙和盒子,你告诉他,如果盒子没有了,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   送黄先生离开了之后,龙爷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变得让人恐惧。   他马上来到了王员外的屋子,将灰衣人赶了出去,亲自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要找我?”   “龙爷,你终于肯见我了。”王员外笑着说道。   “我很好奇,你还有心情笑?”   “那当然,见到龙爷,我当然应该高兴。”   “废话就别说了,钥匙呢?怎么还不交出来?”   “龙爷,您是明白人,钥匙给了,我的命还能有吗?”   “可是你也得明白,钥匙没了,盒子也没了,你的命自然也就没了。”   “我明白。”   “我看你不明白。”   王员外嘴角微微一扬道:“其实对我来说,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活着,所以龙爷,我可以告诉你一句实话。”   “什么实话?”   “盒子里的东西,我能重新写出来。”   “哦?”龙爷眼睛顿时一亮。   “怎么样龙爷,让黄先生来吧。”   “你找黄先生干什么?”   “我为他卖了这么久的命,我总得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吧?”   话音一落,王员外突然恶狠狠地接着说道:“黄先生不露面,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第二十三章-是不是灭口   “黄先生见不见你,我说了不算,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没办法,你等着吧。”   说完,龙爷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   “怎么了?”   “刑捕司安插了密探在我家中,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   “是个女的。”   “那又怎么样?”   “你们应该赶紧抓住她,不然她会坏了大事!”   “你放心吧,不会的。”   说完,龙爷就离开了。   屋子里再一次阴森了下来。   ......   两天后的晚上。   京城外的驿站,此刻已经无人把守了,夏震拿不出证据,也查不出新线索,他也就无法继续将驿站查封了。   邢老三这几天被憋坏了,不让回家,也不让出去。   如今没事了,那他就该好好乐呵乐呵了。   他这样的人乐呵,其实也简单。   一斤酒,一斤猪头肉,就是最好的乐呵了。   如果手头宽裕了,那就可以再添一只烧鸡。   比如像今天。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四个盘子。   鸡鸭鱼肉。   烧鸡。   盐水鸭。   红烧鱼。   猪头肉。   一样一盘。   还有一坛酒。   四个驿吏也想来跟他一起乐呵乐呵,可每人也就是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肉之后,就被邢老三给轰出去了。   如此美食,当然要独享了。   一个人在吃饭,尤其是在大快朵颐的时候,是最烦有人打扰的了。   当味蕾正在享受美味带来的沉醉感之时,若是被生生打断,那足以让人跳起来骂娘。   邢老三正往嘴里塞一只鸭腿。   左手,还端着酒杯。   就在这时候,门响了。   邢老三顾不上抬头,直接说道:“刚才都给你们吃了一点了,怎么,还想吃啊,贪嘴的家伙。”   说完之后,没人回答。   门又响了一声。   刚才是开门的声音,随后就是关门的声音。   他好奇地抬起头一看,不禁惊呆了。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出现一个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出现的这个人,是他没想到的。   一个瘦瘦高高的人。   瘦瘦高高其实也不可怕。   但如此瘦瘦高高的人手中还拿着一柄滴着血的刀,那就可怕了。   所以邢老三觉得很可怕。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瘦高个子慢慢走到邢老三面前,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啧啧,不错。”   “你也喝点。”邢老三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免了,酒我就不喝了,我来是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   “听说,这两天夏震一直在问你什么,是吧?”   “是,他是问了我许多。”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可什么都没回答他。”   “哦,可那为什么他怀疑你了呢?”   “夏震这个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他的疑心一向很重。”   瘦高个子点了点头,随后用手从盘子里捏起一块猪头肉来说道:“那你说,什么人他才会没疑心呢?”   “恐怕没有,就是他亲爹亲娘,真到了他想怀疑的时候,他也一样怀疑。”邢老三说道。   “错了,你不了解夏震。”   “那不可能,我们交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了解他。”   “你不了解。”   “你什么意思?”   “有一种人,他永远不会怀疑。”   “谁?”   “死人。”   “啊!”   邢老三情不自禁地惊叫了一声。   恰好这时候,瘦高个子又把自己的刀放在了桌子上,刀尖滴了一滴血,邢老三看到这滴血,竟然浑身都发抖了。   “来,吃点好的。”   瘦高个子突然手腕一抖,将刀拿了起来,扎了一块猪头肉,就送到了邢老三的嘴边。   邢老三看着猪头肉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很是奇怪。   为什么往日香喷喷的猪头肉,现在看起来就想吐呢?   “不吃?”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邢老三猛然站起来,一不小心,脚还被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本来我确实不想杀你,但是密道的事,你也没办好,这么容易就被他发现了,该不会是你告诉了夏震吧?”   “不!不是不是,我没有!”邢老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摇手,到最后干脆头和手一起摇。   “这些话,留着去跟阎王爷说吧。”   瘦高个子将刀尖对着邢老三,邢老三吓得浑身哆嗦,动也动不了。   瘦高个子认为,自己来杀邢老三这样的人,简直是大材小用。   本来他不想来。   但是没办法,他还是得来。   几句废话,算是安慰了邢老三。   杀了邢老三,赶紧就得走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忽然眼花了?   瘦高个子赶紧揉了揉眼睛。   邢老三怎么不见了?   等他揉了揉眼睛之后,才看清了。   不是他眼花了。   眼前的邢老三确实不见了。   换成了一个年轻人,一个穿着一身蓝色练功衣,身后背着一柄剑的人。   此刻,这个年轻人也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别揉了,揉烂了也是我。”   “你是什么人!”   瘦高个子警觉地站了起来,倒退了几步。   “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仔细一看,邢老三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躲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后。   “你为什么要杀他?”   “这也是你该管的?”   “试试看。”   “唰”   年轻人将剑拔了出来。   瘦高个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剑,好端端的剑身上,怎么还有个圆盘?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刀已经甩了出去,但是年轻人很快就把剑竖了起来。   随后,年轻人手腕用力向下一压,就把瘦高个子的刀压在了桌面上。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杀人灭口的是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瘦高个子的语气开始急促起来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手中的刀,根本抽不出来,也抬不起来。   “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哼!”   瘦高个子知道自己打不过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肯定打不过。   打不过就跑。   他想跑。   但是没等他刚刚产生这个念头,他就马上把念头打消了。   因为年轻人说了一句话。   “我既然能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来到这里,自然也能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杀了你第二十四章-脾气别乱发   这是威胁吗?   对于瘦高个子来说,他觉得这还真不算是威胁。   这可以算是忠告。   一句让人信服的忠告。   同样,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也就是熊延。他同样也觉得自己没有威胁他。   “能说一说,为什么来杀人吗?”熊延问道。   “不能。”   “可你要是不说,我会杀了你。”   “我要是说了呢?”   “我会考虑放了你。”   “你在骗我。”   “不,我没骗你。”   “我手中并没有和你谈条件的任何本钱,所以你不可能跟我谈条件。”   熊延笑了。   他笑这个人居然如此聪明,如此会算计。   “今夜,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今夜,你也不会知道任何事。”   瘦高个子话音一落,身体忽然向后一翻,脚尖一挑,将凳子挑了起来,朝着熊延飞去。   一般人面对忽然朝着自己飞来的物体,会怎么样?   很多人会用手中的刀剑将东西狠狠地劈烂,来显示自己力大无穷,显示自己武功高强,更借以打压对手的气焰。   但是熊延没有这么做。   他选择了躲。   很狼狈地躲。   他用脚尖蹭了一下地面,身体连同屁股下面的凳子,就一起往旁边挪动了几寸。   狼狈之后,却是格外的灵活。   离开凳子,飞身上前,甩出手中的剑,劈在了瘦高个子的胸前。   瘦高个子没见过这么快的剑。   一道血痕,在胸前乍现。   火辣辣地疼痛感袭遍全身。   不过,却没有流血。   “快。”   “快什么?”   熊延收起了剑,扬着嘴角问道。   “剑。”   “我确实很贱。”   “嗵”   瘦高个子身体后仰,倒在了地上。   直到他倒在地上之后,胸口才出现了血迹。   但不是流血。   是喷血。   “你若不逃,我还真没打算杀你。”熊延默默地说道。   瘦高个子的脸,居然还有微笑。   兴许是在临死之前,感受到了这么快的一剑而得到的欣慰吧。   ......   半个时辰之后。   驿站外面,又用动静了。   两个人。   夏震走在最前面,行色匆匆。   夏芸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俩人进了驿站之后,直接就去了驿丞所居住的那间屋子。   还没推门进去,夏震就停下了脚步。   “什么味道?”夏震自言自语地问道。   “血。”夏芸使劲耸动了下鼻子。   夏震点了点头,伸手将夏芸推到了身后,接着,就抽出了腰间的织秋剑。   锦衣卫佩戴绣春刀。   刑捕司则是织秋剑。   飞起一脚把门踢开。   在门被踢开的同时,手中的剑舞得飞快,但不是进攻的招式。   飞快的剑其实是变成了一团寒光,将他自己裹在了里面。   “哈哈。”   一个笑声,冷不丁从里面传来。   夏震解了剑招,才看到一个人就坐在桌子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刚才那笑声,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熊延!你怎么在这里?”夏芸随后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熊延。   “来,尝尝,这板鸭烧鸡还真不错呢。”熊延举着一只鸡腿说道。   “小心!”   夏震正要舒展眉头,但是却看到了地上躺了一个人。   一个胸前被血染透的人。   夏芸惊叫一声,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行了,你俩别在这演戏了,你看看你刚才,张牙舞爪的,耍什么呢那是?”熊延笑着说道。   夏震赶紧把门关上,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这才说道:“死了。”   “哎呦,刚一见到居然就知道他死了,你真是神人也!”熊延竖起大拇指说道。   “别给我废话!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人是谁?”夏震怒声问道。   “等等!”   就在这时,夏芸马上走到了尸体的面前,也蹲了下来。   “有点眼熟。”   “眼熟?”   “对,眼熟!”   “是谁!”夏震急忙问道。   夏芸皱着眉头,咬着下嘴唇,半天都没说话。   “想起来了!”   “谁!”   “那天,就是那天劫走王员外的人,领头的就是他,对,没错,就是他!”夏芸激动地说着,不小心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夏震赶紧把她拽了起来,随后问道:“你看清了?”   “就是他!这家伙一脸邪像,忘不了。”夏芸越说越激动。   “你跟他过招了对吧?”熊延突然问道。   “对!过招了,他很厉害,至少他要是想杀我,我怕还真不好逃走。”   “他用什么兵器?”   “弯刀!”夏芸脱口而出。   “对了。”熊延说完,随手从后面一抄,就把一柄刀扔了出来。   夏芸接到手中仔细一看,便对夏震说道:“没错,就是这样的弯刀。”   夏震点了点头,将弯刀拿在了手里,接着,就变脸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早就让你离开了吗!”   “夏震!你说话给我客气一点!我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你的奴仆,你少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讲话!”   一通臭骂瞬间爆发,夏震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就看到熊延红着脸站了起来,一脸怒色。   “老子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喜欢高高在上命令别人做这个做那个,你有什么本事?你想教训我?哼,老子还真不买你的帐!”   夏震被熊延骂愣了。   这么多年,没人骂过他。   刑捕司里没人敢骂他,朝廷里没人想骂他。   夏芸一看不对劲,马上就走到了俩人之间,她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熊延的怒火。   “是我不对。”   沉默半天之后,夏震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夏芸很震惊。   他本以为这俩人要大吵一架的。   没想到夏震居然道歉了。   “哼!”   熊延见他服软了,也就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熊延,你也别发火了,你还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个人他......”   “你打算一次问我几个问题?”熊延突然抬头,眼神跟刀子一样冷漠。   这眼神跟以前熊延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夏芸依稀记得熊延看王员外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对不起,我有些太着急了。”夏震刚才都服软了,那自己也得服第二十五章-死人最干净   “来,先吃点东西,这么好的东西,别糟蹋了。”熊延没有再说别的,直接举了举手中的鸡腿。   “看着死人,你也有心情吃东西?”   “死人怎么了?”   “你不觉得恶心?”   “死人比活人干净多了,死人除了躺在地上之外,什么都不干,不坑蒙拐骗,不烧杀掠夺,而活人什么都干,我看着活人我都不恶心,看着死人,就更不恶心了。”   “荒谬。”夏芸心里不服气,但是没敢大声说出来。   “不吃拉倒。”   看着熊延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夏震也觉得很好奇,于是他便走了过去,不客气地从盘子里弄了一只鸡腿,刚啃了一口,就笑着说道。   “崔家烧鸡,怪不得这么好吃。”   “哦,这是崔家烧鸡啊,还真好吃,比我自己烤的好吃多了。”   “来,喝一杯。”   “好啊。”熊延将旁边的酒坛子拿了过来,夏震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真吃的下去?”夏芸在后面好奇地问道。   “熊延说的没错,死人比活人干净,来,你也吃点,咱们晚上还没怎么好好吃饭呢。”   夏芸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但仅仅过了几个眨眼的工夫,她就走了过去。   “我就不信有那么好吃。”   三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就这样凑在了一间屋子里,三个活人喝酒吃肉,一个死人魂游太虚。   不到片刻工夫,桌子上的菜就差不多都没了,而吃的最多的,不是熊延也不是夏震,而是夏芸。   左手一块鸡肉,右手一只鸭腿。   看到这个,熊延真觉得夏芸上辈子是个男人,还是那种很粗野的男人。   “吃饱了,也喝足了,现在该说说了吧。”   “你先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白天来过之后,晚上又来了?”熊延问道。   “你敢监视我!”   夏震一急,伸手就打了过去,但是被熊延用筷子给挡住了。   “急什么,谁监视你了,我只不过在这附近游山玩水而已,凑巧看到的。”   “凑巧看到?”   “不行?凑巧看到难道也犯了律法了?”   “我懒得跟你废话!”   “哦。”   “哦什么?”   “你说懒得跟我废话,那我就不说话了,好了,我吃饱了,走了。”   “你!”   夏震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   也觉得自己很悲哀。   堂堂神捕,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弄得手足无措。   夏芸放下了手中的鸭腿,咽下嘴里的肉之后,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说嘛,赶紧说。”   “我说了,我......”   “我没跟你说话,我跟他说话呢。”夏芸用嘴朝着夏震点了点。   “你......”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白天我们问了邢老三,就是那个驿丞,问了他一些事,但是回去之后,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所以就想再来问个明白。”夏芸抢着说道。   夏震瞪着夏芸,无奈夏芸的嘴已经把话都说了。   “不跟你们磨蹭了,直接说了吧,这个人是来杀邢老三的。”熊延指着地上的人说道。   “邢老三呢第二十六章-疑点重重   “死了。”熊延面无表情地答道。   “死了?”   “对啊。”   “怎么死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这个人杀死的了。”   “你在这里,他还能杀人?”夏震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又不是他爹,也不是他爷爷,更不是大罗金仙,为什么我在这里他就不能杀人了?”   “好,那尸首呢?”夏震又问道。   “那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吗?”   “我问的是邢老三!”   “哦,邢老三的尸首啊......不知道。”   “熊延,你别太过分!”   夏震感觉熊延在耍着他玩,而且还特别明目张胆。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过,这个尸体可以给你们,告辞了。”   “你别走!”   “为什么?”   “我还有事要问你。”   “不用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话音一落,熊延就径直朝门口走去,夏震一急,慌忙伸手挡在了他的面前。   “我若想走,谁能留?”   夏震看他连扭头看自己一眼都没看,就那么孤傲地盯着前面,孤傲地说出这句话。   年轻人的气势,胜他一头。   等夏震慢慢将手臂放下之后,熊延就离开了。   “唉,我们刚刚找到邢老三的疑点,他就死了,看样子,咱们又没线索了。”夏芸幽幽地说道。   “邢老三没死。”   “没死?不可能吧!”   “邢老三肯定被那小子给藏起来了,这小子一定从邢老三嘴里问出了什么。”   “他藏邢老三干什么?”   “因为他反悔了。”   “反悔?”   “他不想跟我们合作了。”   “你什么意思?”   “他想自己去找王员外。”   夏芸默然。   好半天之后,她才说道:“平心而论,你也没有真心想和他合作。”   “利用别人,就得做好被别人利用的准备。”   夏震念叨了一句之后,就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带回去吧,让仵作看看,兴许还能有一点线索。”   后半夜的时候,熊延又回到了这里。   还是那间屋子。   熊延走进去之后,一阵忙活,就从里面带出来一个人。   一个昏沉沉的人。   “所谓神捕,不过也是传言,要我看,一点都不神。”熊延自言自语地对夏震冷嘲热讽一通,言语中还透着一股满足感。   随后,他就带着邢老三,走出了驿站后,往远处走去。   半个时辰后,他在一片山岗处停下了。   这地方四面凸起,中间凹进去一块,虽不能避雨,但能遮风,是个落脚的好地方。   熊延显然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   靠近一块巨石旁,有一个一人宽的坑,熊延就把这里稍微修葺了一下,弄成了一个栖身的小窝。   点燃火堆之后,熊延就把邢老三放在石头前面让他靠在石头上,然后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火焰的热浪,很快就把邢老三给喷醒了。   当邢老三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瞧见的自然是面前的火堆。   据说阎罗殿中有十八层地狱。   自己肯定是死了,不然怎么能看到火。   坏了!   十八层地狱中的第十六层,就是火山地狱。   听说火山地狱里都是一些假公济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和抢劫放火的人。   自己虽然品级不大,可毕竟也是个官。   阎王老子真是不含糊,一点也没冤枉自己。   “醒了?”   一个声音从火堆那边传来。   邢老三忽然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怎么浑身感觉这么热?   不是说下了地狱之后,就成鬼了,鬼怎么还有感觉?   还有,谁在说话!   “别跟个死狗一样。”   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没死!”邢老三这时候已经睁大了眼睛,他发现面前的火光,只是一个小火堆而已,根本不是什么火山地狱。   “废话,你死了我还跟你说话?”   熊延冷笑着往火堆里扔了几根粗木条,将火势暂时压了一下。   邢老三这才看清。   “是你!”   “是我。”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不带你来这里,难道让你被那个瘦高个子给杀死?”   邢老三一听熊延提起那个瘦高个子,顿时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熊延知道他现在还有点恐惧,也就没再问他什么,而是递过去一个水袋。   “喝点水。”   等他喝完了水,熊延才问道:“你别害怕,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为难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你问。”邢老三答道。   “夏捕头身边的那个姑娘说,她带着人犯经过你这里的时候,人犯就被人劫走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邢老三马上摇摇头说道。   “我刚才把你救了,你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   “所以我是你的恩人。”   “对。”   “对救命恩人撒谎,是要遭天谴的。”   “我没撒谎,我确实不知道。”邢老三坚持说自己不知道。   熊延舔了舔嘴唇,然后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后,就从身上抽出一把小刀。   “你干什么!”邢老三一看他亮刀子了,本能地就往后躲,可是他身后是一块大石头,他又能躲到哪里。   “你听好了,你的命是我给的,我现在后悔了,所以,我得把你的命收回来。”   走到邢老三身边之后,熊延用刀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邢老三顿时吓得目光呆滞。   “想活吗?”   邢老三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我再问你个问题,你们院子里那个密道,你是不是知道?”   “不知道。”   “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们平时喝的水,都是从驿站后面那条小溪之中弄来的,而那条小溪中的水和那天我在水缸里发现的水,味道可是差很多,而且溪水和那种搬来搬去的水,颜色更不一样的,连你手下的驿吏都看出来了,你敢说你不知道!”   见邢老三没有开口,熊延接着说道:“密道的事你肯定知道,而且想杀你的这个人,应该是花钱雇你为他办事的人,不然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驿丞,能吃的起那么好的东西第二十七章-再帮一次   略一停顿,见邢老三还没开口,熊延只好说道:“那么问题来了,明明水缸里的水不对,明明你没有那么多钱,明明那个人都要来杀你灭口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呢?”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我?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你肯定不是刑捕司的人。”   “猜对了。”   “既然你不是刑捕司的人,那么你为何要问这些?”   “我救你的时候,你怎么没嫌我不是刑捕司的人呢?”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能让我活下去吗?”邢老三踌躇片刻,终于还是吐了口。   “我不保证你能活下去,但我保证我会让你离开,并且,给你一些银子,一些足够你过上几个月的银子。”   听到这话,邢老三咬了咬牙,终于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嗯?你也不知道?”   “其实,那应该是好几年前了,具体是哪一天我记不清了,有一天晚上,这个瘦高个子带了几个人来我这里,说要挖一条密道经过这里,让我不要声张,他们除了给我钱之外,还抓了我的家人来威胁我,我也是没办法。”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挖这条密道是干什么用的?”   “那个他们没有说,不过不说我也知道,我这驿站,其实也是刑捕司在京城外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在我这里挖密道,肯定是刑捕司的对头,那刑捕司的对头是谁,还用我说吗?”   “说。”   “说什么?”   “说说刑捕司的对头是谁?”   “你不知道?”   “不知道。”   邢老三叹了口气道:“锦衣卫。”   “锦衣卫?”   “对,锦衣卫,锦衣卫和刑捕司是死对头。”   “那我问你,那天抢人的,是不是他们?”   “是,其实在那之前,他们已经在我那附近转悠了好几天了,似乎是得到了消息,刑捕司的人带着人犯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就被他们动手给抢走了,事后还威胁我说让我帮他们应付刑捕司的人,不然就杀了我的家人,我也是没办法。”   “你知道他们把人带到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说他们是锦衣卫,也是你猜的?”   “虽然是猜的,但我觉得不会错。”   “那些人,平时找你都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最近有没有刑捕司的人经过,或者是有什么关于刑捕司的消息,其实我还有个身份,这个身份我一直没有对别人说过。”   “我知道。”   “你知道?”   “对!”   “不可能。”   “你是刑捕司的密探,而且这件事只有夏震一个人知道。”   “你!”邢老三突然再一次惊恐了起来。   比刚才熊延拿着刀子的时候,还要惊恐。   “别这么惊讶,我也是猜的。”熊延笑了笑。   “你......”   “而且,我刚刚突然又猜到,要杀你的人,也知道你的身份。”   “那绝对不可能!”   “其实有时候夏震自以为很聪明,其实他很愚蠢,你和他,在这上面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   “刑捕司的秘密联络点,当然要让刑捕司信得过的人来掌管,再说了,如果你不是刑捕司的密探,那他们想对付你就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直接杀了你,找借口随便换一个驿丞就是,像你这样品级的官员,随随便便换一个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你接着说。”   “之所以他们不杀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你是刑捕司的密探,留着有用,所以才威逼你为他们做事。”   “似乎,也有些道理。”   “那个杀手被我杀了,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你猜他们会做什么?”   “会......”   忽然,邢老三张大了嘴巴。   “他......他们会......”   “没错。”   “那怎么办!”邢老三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能确定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吗?”   “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绝对没有隐瞒!”邢老三焦急地说着。   “你发誓?”   “我发誓!我若是有半分隐瞒,但叫我遭天......”   “行了行了。”熊延摆摆手,制止了他。   “你帮我想个办法!”   “我帮你。”   “你帮我?”   “对,就是现在。”   “好!好,多谢你,多谢你!”   “别忙着谢,给我。”   看熊延伸出了手,邢老三马上答道:“我......我没钱,我现在连一两银子都没有。”   “谁找你要钱?”   “那你要什么?”   “废话,现在什么时辰!我怎么进城门?”   ......   没来过京城的人,会以为京城里到处繁花似锦,会以为京城里的人都富得流油。   熊延记得刚下山,在小镇上遇到了几个叫花子,那几个叫花子刚刚讨来了一碗骨头汤,喝的满嘴流油,骨头都给啃了。   吃完,他们就议论,说咱们都这么穷,那谁有钱呢?   一个叫花子就说了,说京城里的人都有钱。   那又一个叫花子问了,说那他们每天都吃什么?   第三个叫花子看了他们一眼,回答说肯定每天都能喝到骨头汤。   不过,这个回答却遭到了其余叫花子的鄙夷。   “胡扯!我才不信。”   其实,他们应该信。   京城里有富人,自然,也有穷人。   更有一些算不上富也算不上穷的人。   京城以南有一条巷子,名为靴子巷,巷子像个靴子,而且只有一个路口可以进去,再想出来,也得从这个路口出来。   靴子巷里的人,都过得很一般,也就是吃喝不愁罢了。   此刻,街上早就没人了,连更夫都没有。   不过,一个黑影,却正在路上飞快地跑着。   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黑影在一户人家前,停住了脚步。   这户人家的大门是那种矮小的黑漆门,要不是有点微弱的月光,怕是都看不到。   伸手推了推,粗糙感顿时从指尖侵入。   就在黑影准备翻墙进去的时候,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如果没听错的话,好像还有别的动静,而且就在附第二十八章-救人还是杀人   这本不是一个该出现动静的时候。   可偏偏就出现了。   黑影马上就消失在了这里,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就在黑影刚刚消失不到半炷香的工夫,两个黑影又出现在了这里。   只不过这俩黑影胆子很大,还敢说话呢。   “是这里了?”   “对,就是这里,我天天在这里守着,错不了。”   “我现在进去,你在这里守着。”   “等等!”   “干什么?”   “能留活口就留活口吧,女人和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这话,不应该是你来说的,你也不应该说这种话。”   “可是......”   “没有可是。”   声音很快就没了。   紧接着,一个黑影悄悄攀上墙头,就来到了院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让他觉得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院子里的一间屋子,忽然亮了起来。   特别突然。   大半夜的,都在熟睡中,如果突然亮灯,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有人要起夜了。   这样也好,省事了。   黑影是来杀人的,虽然杀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他还是不想闹出动静,因为这左邻右舍的,可都不是聋子。   他准备等,等里面的人出来起夜的时候,再趁机杀掉。   可是很奇怪。   一炷香的工夫都过去了,灯还是没灭。   难道是在拉屎?   这更不可能,要说撒尿还有可能尿在夜壶里,可是拉屎,难道也拉到夜壶里?   但如果不是的话,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关灯也不出来?   黑影有点没耐心了。   于是,他就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黑影朝里一看,然后就进了门,把门给关上了。   反正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也不用太过谨慎,下手快一点,不会弄出动静的。   屋子里很亮,黑影关上门转过身的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看到一个人。   而且还不是女人,更不是孩子。   而是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坐在桌子旁,正笑着看他。   “等你有一会儿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年轻人开口说道。   “你是什么人!”   “笑话,半夜私入民宅,你居然反问我是什么人。”   黑影其实并不黑,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浑身上下都紧绷绷的,脸上有一个刀疤,特别明显。   “找死!”   刀疤脸才不管这个人是谁,反正出现在这里的人,都应该杀了。   他手中没有兵器,所以他只有用拳头。   一拳飞过去,呼啸而过。   年轻人突然飞起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了过去。   刀疤脸毫不畏惧,一拳击出,将桌子瞬间就给击穿了。   这张桌子很脆,是那种很廉价的劣质货。   可是劣质货有个特点,就是木板不容易碎,而是容易裂开。   就好像现在。   他虽然击穿了桌子,可是手臂却被卡在了被他击穿的洞里。   刀疤脸现在除了能看到一张桌子面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年轻人不屑地一笑,用脚尖将一只凳子勾了起来,甩到半空之后,再用脚掌推了过去。   凳子直接砸在了刀疤脸露出来的拳头上。   一声闷哼。   刀疤脸忍着没有喊出来,但是很疼。   随后,刀疤脸用另一只手抓住桌子,奋力将桌子分成了两半。   但是,他马上就从空隙中,看到了一个笑眯眯的眼神,还一柄寒光闪闪的剑。   剑尖是对着他的喉咙而来的。   刀疤脸知道对方要下死手了。   右手一抓,将半张桌子拉到了侧面,朝着年轻人砸了过去。   年轻人身体歪歪斜斜滑了一下,脚后跟紧紧黏住地面,手中的剑向下一挥。   挥动的并不快,好像是故意要让刀疤脸有所防备。   刀疤脸果然防备了。   他赶紧把半张桌子推到自己面前,想顶住这一剑。   年轻人又笑了。   这一次和刚才的笑不一样。   刚才是戏谑的笑。   现在是轻松的笑。   轻轻一跳,两脚在半张桌子上一踏,就从刀疤脸的头上飞了过去。   “扑哧”   奇怪的声音,伴随着奇怪的感觉。   刀疤脸觉得自己脖子后面凉了一阵。   随后就是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年轻人站在他的身后,背对着他,手中的剑还停留在刀疤脸的脖子里。   顺手一转,剑身上的圆盘就沿着刀疤脸的脖子划了一圈。   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可惜,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刀疤脸已经死了。   随后,年轻人拔出了剑,仔细擦干净之后,才往床边走去。   掀开床板,下面露出来两个人。   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紧紧用手臂勾着中年女人的胳膊。   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脏兮兮的。   “好了,没事了,你们起来吧。”   中年女人站起来之后,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尸体上的一堆血。   本能地,她就用手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相信我,我是来救你们的,邢老三就在城外。”   “嗯,我相信你。”中年女人看着这个年轻人,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有一些衣服。”   “衣服就算了,别要了,把银子拿上就走。”   “家里银两也不多,就是一点散碎银子,都在我身上。”   “好!”   年轻人说着,就让那母女两人到外面去等着,而他则是将刀疤脸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他一出来的时候,母女两人差点都没认出来。   “千万别出声。”年轻人赶紧打了个手势。   门外,刚刚另一个黑影还在心焦地等待着,刚刚里面传出了一些动静,他以为是临死前的挣扎,甚至他还以为那个刀疤脸在做一些苟且的事。   本来他想进去看看,可门推开,他又退了回去。   终于,大门从里面被拽开了。   “你怎么回事!这么磨蹭!”   黑影不耐烦地说着,然后就走了过去。   这时,他看到一个黑衣人身上背着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你总算没有下狠手,你这辈子怕是也就做这么一回好事第二十九章-怀王   但是没有声音回答他。   “咱们现在马上回去吧。”黑影接着问道。   还是没人理他。   就在这时候,黑影觉察出似乎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但就是不对。   一个人跟一个人相处久了,连他身上的气味都会很熟悉。   但是面前这个隐没在夜色中的黑衣人,他却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啪”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黑衣人突然出手了。   一出手,就直接扣住了他的喉咙。   黑影大惊失色,本能地用双手抱住了扣在自己喉咙上的手。   手的力气好大,好像铁箍一样,根本掰不开。   黑影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也丝毫动弹不得。   更奇异的是,黑影马上就觉得自己飘了。   不是那种飘飘然的陶醉,而是双脚离地了。   对。   没错。   他一个也不算瘦小的人,就这样被人家用一只手抓着喉咙给提了起来。   脖子以下所有的肉和骨头都在拼命往下坠,呼吸越来越困难。   就在黑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两脚却又踩到了地上。   喉咙也松了。   “咳咳”   随后就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听到了一句话。   “我不杀你,记住,别随便杀人,尤其是女人和孩子。”   而后,面前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刚才那句话,还留下了一丝回音。   ......   “黄先生!”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   “这么早叫我来,出什么事了?”   “花千威死了。”   “谁?”   “花千威。”   沉默。   一阵沉默。   几乎半个时辰之后,黄先生才开口了。   声音和刚才一样。   “怎么死的?”   “夜里他奉命去杀邢老三的妻儿,然后就死了。”   “邢老三的妻儿会武功?”   “不会。”   “那怎么死的?”   “根据和他一起前去的陈六子所说,是一个神秘的人,不知道长什么样,但是听声音是个年轻人。”   “陈六子怎么没死?”   “他说那个人说了,不杀他,让他以后小心点,不要杀女人和孩子。”   “还有呢?”   “没了,陈六子说那个人就跟他说了这些话。”   “去杀邢老三的人死了,去杀邢老三妻儿的人也死了,你觉得这两件事是不是一个人干的?”   “黄先生,应该是一个人干的,您说会不会是刑捕司的人干的?”   “不会。”   “是,属下妄言了。”   黄先生用手指敲了一下子椅子后说道:“这个杀人的神秘年轻人,很可能就是出现在王府的那个人,我得到了消息,有刑捕司的人似乎看到了夏震身边这几天偶尔会出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年轻人。”   “您的意思是,这件事夏震知道?”   “夏震不会让他去杀人,这个年轻人很可能另有来路,你们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到,还让他大摇大摆到京城来了。”   “黄先生,您教训的是。”   “你马上传令,让飞天鸟徐如,戏水鱼庞剑速速回京,我有要事安排他们。”   “是!”   “下去吧。”   “黄先生,那个年轻人的身份要不要属下去查?”   “这件事我来安排。”   “是,属下告退。”   ......   京城这几天很不平静。   没由来的乱。   驿站驿丞邢老三和妻儿都是无故失踪,现场还都留下了一具死尸。   夏震简直要疯了。   他很想找熊延问个清楚。   偏偏他找不到。   熊延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出了这么多事,自然惊动了上面的人。   就比如现在,夏震正一个人走在路上。   他眉头紧皱,一脸心事。   不多时,他就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座大气奢华的宅子。   怀王府。   刑捕司幕后最有力的支撑,也是一手缔造了刑捕司的人。   来见怀王,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因为怀王虽然是个王爷,但是对断案一道,却颇有兴趣。   所以,他当年才不顾多方阻挠,连续七日每天都缠在皇帝身边唠叨。   唠叨来唠叨去,一个刑捕司就让他唠叨了出来。   “夏捕头,王爷已经等你多时了。”   夏震正站在王府外面琢磨着见到怀王后的情景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跑了出来。   夏震认识他,他是怀王的贴身管家,没有名字,王府里除了怀王,都叫他狗叔。   猪狗不如的狗。   虽然别人不理解,但狗叔特别喜欢。   因为他说狗是最忠诚的,比人还忠诚。   夏震看着面前这个略微佝偻的人,心里却不敢大意。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狗叔的武功,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见过狗叔。”   “夏捕头别客气,我刚才就看到您在这儿站着了,快请吧。”   “多谢狗叔。”   夏震来过很多次怀王府,狗叔将他带到怀王的书房前之后,就自己离开了。   怀王的书房没有关门,从外面就能看到,怀王正穿着一件粗布长袍,蹲在地上摆弄一些个木块和石头呢。   “下官刑捕司捕头夏......”   “好了好了,啰嗦,进来。”怀王头都没抬就说道。   夏震微微一笑,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就走了进去。   “夏震啊,你看看,本王正在这琢磨案情呢。”   “王爷好兴致。”   “你不懂,这琢磨案情最动脑子,多动动脑子,长寿。”怀王笑呵呵地拍打着双手,随后就站了起来,夏震想去搀扶一下,却被他推开了。   “坐吧。”   “多谢王爷。”   “这段日子怎么样?”   “回王爷的话,还是老样子。”   “嗯,刑捕司有你们几个在,本王也就放心了,只是这几天,本王可听说不太平啊。”   “是,王爷,这段日子,出了很多的事。”   “本王听说,你把京城外的驿站给查封了,然后驿丞和他一家人都失踪了,是吗?”   “是。”   “还有,本王还听说,有人想杀他们,但是最后都被杀了,是吗?”   “是。”   “说说来龙去脉。”   “王爷,案情还没有查清楚,下官不便透露。”   “怎么,连本王都瞒着?”   “王爷,当初您定的规矩是,如果觉得案情太过复杂且没有查清,就连皇上,都不能告知外传   第三十章-过问案情   “是,本王确实这么说过,但现在情况有变。”   “请王爷明示。”   “你或许还不知道,景王已经找本王了。”   “景王?他找您做什么?”夏震明知故问地说道。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责怪刑捕司不该擅自查封驿站,耽误了事不说,还处处都瞒着锦衣卫的人,还说你放荡不羁,不把锦衣卫的人放在眼里,要本王罢了你的官。”   “这本来就是刑捕司的案子!”夏震据理力争道。   “可当初本王一手建立刑捕司的时候,曾经在圣上和所有大臣面前说过,刑捕司只查危及疆土和朝廷安危的大案,一个小小的驿站,怎么就能威胁家国安宁了?你得有个理由。”   “王爷,可......”   “你不必多说了,今天本王就要问你个清楚,究竟你在办什么案子。”   夏震犹豫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夏震,本王希望你要设身处地为本王想想,不要让本王落人口实,否则,本王就只能为自己考虑,罢了你的官,将你逐出刑捕司,免得让人说本王纵容手下以权谋私。”   “王爷,这个案子说来话长,也是臣在几年前偶然得知的,目前正在查,本来快有眉目了,可是却突然又有了变故。”   “来,说说。”怀王用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夏震,夏震慌忙躬身接过。   “此事关系重大,请王爷务必守口如瓶。”   “放心。”   “几年前,圣上龙体微恙,朝中就有风言风语,说有人要谋反,而且早有准备。”   “这件事本王也听说过,那不过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胡言乱语耳,莫当真。”   “不,王爷请听下官一言,此事绝非空穴来风,下官在几年前的一个夜里,曾经抓到过一个人,从这个人口中,得知了一件事。”   “什么事?”   “朝廷中,有人和武林势力相互勾结,而且,还在密谋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这个......这个下官还没有查清。”   “你抓到的那个人,是个什么人?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那个人是个江湖中人,而且是个盗贼,本不该刑捕司过问,只是凑巧被下官发现,顺手就抓了他,他为了活命,就告诉了我这件事。”   “然后呢?你把人放了?”   “是。”   “区区一个盗贼,说的话可信吗?”   “下官心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这和京城外的驿站,有什么关联?”   “下官曾经派出密探到江湖中打探消息,经过很长一段日子的蛰伏,总算是找到了蛛丝马迹,还抓到了一个人犯。”   “人犯呢?”   “跑了。”   “自己跑的?”   “被人救走的。”   “被谁?在哪里?”   “被谁救走的不知道,但是是在驿站中被劫走的,当时有人假扮驿站的驿丞等在那里,借机蒙蔽刑捕司的密探,密探寡不敌众,人犯就被他们劫走了。”   “哦,所以你们就查封了驿站?”   “是。”   “假扮驿站中人的那些人,是什么来路?”   “下官正在查,而且,还在驿站中,查到了一条密道。”   “密道?”   “正是。”   “通到哪里的?”   “景王府后门的那条街,在一棵老槐树的下面,掩盖的很好,一般人很难发现。”   “景王府,你是说......”   “现在还没有证据,下官不敢妄言,下官也曾想去问问景王,但最后还是没那么大的胆子,万一惹怒了景王,下官怕王爷您也跟着受牵连。”   “嗯,看起来,事情确实不一般,如果真是荒谬之谈,对方也不必这么贸然下手,要救走人犯了,在京城外闹动静,可不稳妥,而且驿站中还有密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你不随便说出去也是情理之中。”   “王爷所言甚是。”   “好,那你继续查吧,一旦查出什么新的线索,记得马上来回禀。”   “是!”   “还有,这件事既然和江湖中人有关联,那么你大可以到江湖走动一番,如果你的身份不便的话,也可找几个江湖中人来替你打探,江湖中人在江湖中办事,比你这穿官衣的,要好的多。”   “多谢王爷提醒,其实下官本来已经......”   “本来已经什么?”   “本来已经打算找了,但一时也没有太合适的人,不过下官会慢慢找的。”   怀王点点头,然后就轻轻挥了挥手。   看到这个动作,夏震心里算是踏实了。   因为这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   “王爷,下官告退!”   “等等!”   还没退到门口,怀王又叫住了他。   夏震心里一紧,马上停住了脚步。   “你办案辛苦,本王送你一样东西。”   “多谢王爷,下官有愧。”   “来,拿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怀王手中就多了一件衣服,灰白色的衣服。   夏震接到手中一看,是一件粗布袍,跟怀王身上穿的一样,手感粗糙,绝对是那种最廉价的粗布料,京城里很多大户人家,都把这种料子做成给仆人穿的衣服,连垫在床上当被褥都不愿意。   “王爷,您这......”夏震苦笑了一下。   “你小子,别看这东西不值钱,但是本王告诉你,穿在身上可舒服了,你看,本王只要是在家中,就穿这种粗布长袍,不信你回去穿穿,肯定喜欢。”   “下官多谢王爷赏赐。”   拿了衣服,走出门外,没到三五步,狗叔就迎面走了过来。   “夏捕头,这就回去了?”   “狗叔,王爷这边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夏捕头您慢走。”   “多谢狗叔,告辞。”   回到家中,夏芸正在等他。   “夏芸,你马上收拾收拾。”   “去哪儿?”   “我们不能守株待兔了,王员外被救走,邢老三也神秘失踪,眼下我们犹如一团乱麻,刚刚连怀王都亲自过问了。”   “你都说了?”   “哪能都说,当然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了。”   “你说吧,我去哪里。”   “你再回一趟王府,仔仔细细的查一查,我想偌大的王府中,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第三十一章-掘墓   某日。   端州城。   现在是黄昏时分,酉时刚到。   熊延将邢老三和他的家人安置好之后,心情很是放松。   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凭自己的本事,救了一家人。   帮了别人的感觉,真的特别好。   比杀了一个人的感觉,要好上几千几万倍。   但世上却有很多人,热衷于杀人,而不热衷于救人。   但是心情好了一阵子之后,熊延就莫名地感觉到空虚。   很空虚。   王员外还没找到,自己的仇至今未报。   岚姐地下有知,会不会责怪自己?   该死的夏芸,该死的夏震,该死的刑捕司,该死的破案子。   仿佛这一刻,都是该死的。   一个人如果对一件事到了执着入魔的时候,那么所有干涉他做件事的人,都是该死的。   熊延害怕。   他害怕岚会责怪他。   虽然岚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但就是因为从来没说过,所以他才害怕。   就连现在做梦,他都害怕梦到岚来问他,问他自己的仇报了没有。   熊延决定去和岚解释解释。   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去解释的话,心里是不会平静的。   可是,当他来到乱葬岗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本来修葺的崭新的墓,现在却不那么新了。   石狮子的头被人砸掉了。   墓碑也被人砸断了一截。   两根柱子被人连根砸断拿走了。   就剩下一个坟包,还纹丝不动。   熊延气坏了。   这是哪个狗娘养的人干的,居然敢来这里偷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一片乱葬岗,处处皆黄土,若有一处鲜,安能避贼之?   “岚姐,对不起,我......”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了起来,先是把坟前的一些碎石块给扫走,扫的时候,他用的是手,赤手。   好不容易扫干净了,手也磨破了。   但这不重要。   熊延靠在了坟前,用手拍了拍坟包,自言自语道:“岚姐,对不起,我没能帮你报仇。”   “不过,我已经把那个老王八抓到了,可......可我又给弄丢了。”   “岚姐,你别误会,不是因为那个女的长得漂亮,在我心里,就是仙女也比不上你。”   “你说什么?你说我就是因为她漂亮?”   “真不是,好岚姐,你最漂亮了,你还记得吗?有一天早上,你在浇花,我去给你送水,那么多好看的花在你身旁,可是我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你放心,那个老王八我早晚会找到,找到之后,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把他的手给砍了。”   “你说你想让我陪你?”   “好,今晚我就陪陪你,你安心睡吧,我陪着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堆话,熊延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了,可是他不想擦掉眼泪,因为他觉得擦掉了眼泪,就擦掉了心里的这份思念。   就这样,熊延静静地靠在坟前,再也不说一句话,一直过了快两个时辰之后,他才慢慢地睡着了。   如果不是一阵响动,他会一直睡到大天亮。   因为直到他醒来之前,他一个梦也没有做。   可他还是醒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足够了。   逍遥子带熊延上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学会听。   用耳朵听。   他让熊延一个人坐在地上,然后在很远的地方,弄出一阵动静,让熊延分辨出他弄了什么。   一个杀手,要有三快。   听的快,看的快,跑的快。   不远处,隐隐有一片火光,正朝这里过来。   熊延清醒了一下之后,赶紧坐了起来,抬头看看天色,慌忙躲到了一旁。   脑子混沌的时候,千万不能露面。   万一对面是个高手,你要脑子微微一偏神,马上毙命。   “老大,就是这里了。”   “啧啧,还真不错啊,这真是哪个不长眼的有钱人把人埋在这里了。”   火光很快就来到了坟前,听声音,差不多有**个人。   “老大,咱们动手吧?”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趁着夜深人静!”   “不用担心什么,老大您不知道吧,那王员外不知道招惹到什么仇人了,听说一夜之间,他家就没人了。”   “是吗?这么邪乎?”   “那老小子,坏事做尽了,早晚有一天。”   “就是就是。”   “别愣着了,动手吧。”   熊延躲在后面听得真切,这些人大半夜的来这里,原来是要挖坟。   他们居然以为这坟很新,很漂亮,所以坟墓里就会有不少陪葬品。   三四个人手中拿着铁锹,对着坟墓就砸了下去。   “咣当”一声。   铁锹停住了。   不是他们良心发现。   而是他们砸不下去了。   随后,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肚子上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哎呦!”   几个人一边惨叫着,一边就摔到了后面。   “干什么你们!”   一个满脸胡子的人恼怒地说了一声,顺势抬头一看,差点没吓死。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坟墓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他带来的。   大半夜的,坟墓里怎么会冒出一个人?   “鬼!鬼啊!”   几个被踢了一脚的人还有后面的几个人,也看到了。   然后他们就乱喊着。   而且声音特别大。   似乎觉得声音大就能把鬼吓跑。   “你......你是人是鬼?”大胡子虽然也很害怕,可他正努力装作不害怕。   熊延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想杀人。   这些人居然敢来砸岚的坟墓。   这是幸运,自己今天凑巧在这里。   如果不在呢?   生前受尽折磨,死后再被人刨坟?   一剑划过。   大胡子就倒地了。   没人看到熊延什么时候出的剑。   大胡子刚一倒地,熊延马上疾风般冲了出去,冲到那几个拿着火把的人面前,将火把不知不觉夺了过来,重重地插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不过一眨眼。   “鬼啊!快跑啊!”   这时候,没人怀疑了。   这肯定是鬼。   还是个会杀人的鬼。   但是,这些人没跑几步,就被人用脚踢了回来。   又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   坟墓前就躺下好几个人。   “你们几个,都给我跪下。”熊延冷冰冰地说第三十二章-买尸体   寂静的夜晚,幽森的乱葬岗,再配上这冰冷的声音。   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只剩下两三个胆子微微大一些的,还能勉强支撑。   “听不到?”熊延一边说,一边用剑敲了敲地面。   插在他身边的火把上的火焰被一阵微风吹过,在熊延阴冷的面孔上晃了几下。   “是是!”   几人赶紧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听好,我不是鬼。”熊延说道。   “是,您是好汉。”   “我也不是什么好汉,你猜我是干什么的?”   “您......您也是干这行的?”   “啪”熊延飞起一脚就将一个人踢飞了。   “说吧,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们就是......”   “就是想......”   “别别!我说,我们是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值钱的玩意儿!”   看到熊延举起了剑,这个人吓得忙不迭地就说了出来。   “但我觉得你们好像不是第一次来了吧?”熊延忽然问道。   “是,我们以前经常到这里来。”   “哦,可是这座坟墓是前段日子才刚刚修好的,除了这座坟墓以外,乱葬岗中其余的都是些土坟,你们难道也到土坟之中去找宝贝吗?”   “好汉饶命,我们......我们也就是碰运气。”   “不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   熊延看了他一眼,随后站起来,走到其余几个人身边,依次挥动手中的剑,将他们的手全部砍了下来。   几个晕过去的,已经被剧痛给弄醒了。   那些没晕过去的,反倒晕过去了。   至于刚刚这个说话的,虽然手还在,但是魂已经快不在了。   “我给你个机会,不要试图哄骗我,告诉我,。”   “我......我说了,你......你能放过我吗?”   “可以。”   这个人咽了一口口水,随后说道:“其实我们主要是来这里弄尸体的。”   “弄尸体?”   “是啊。”   “弄尸体干什么?”   “好汉,我们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去年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伙人,说要花钱买尸体,我们起初不信,后来他们真的把白花花的银子给了我们,我们这才信的,从那之后,我们就给他们到处去找尸体,后来就发现这里的乱葬岗经常会有新坟,我们就到这里来了。”   “找你们买尸体的人呢?”   “他们......他们平时只有几个人在村子里,等我们弄到尸体之后,他们其他人才会出现。”   “你找一具尸体,他们给你多少钱?”   “本来不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乱葬岗之中埋的尸体他们特别喜欢,都是出高价,还说有多少要多少。”   “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来弄?”   “他们说他们有自己的规矩,不能掘墓,掘了就下地狱。”   “你掘了也得下地狱!”熊延没好气地骂道。   “是是,我也是一时糊涂,混口饭吃!”   “混口饭吃?干什么不能混口饭吃?非要干这个?”   教训了一通之后,熊延又问道:“对了,你说这一带埋的尸体,他们特别喜欢?”   “对!”   “为什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他们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都是一手钱一手货。”   “那好,那你带我去见见他们。”   “好汉,我不敢啊!”   “你不带我去,我就杀了你。”   “我......”   “带我去,我可以饶你一命。”   权衡之下,这个人觉得还是命重要。   所以,他就带着熊延去了。   至于剩下这些人,没人去管他们。   走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之后,熊延就跟着他来到了一个村子。   虽然熊延曾经在王府待过不少日子,可是只限于在王府里面,王府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   所以这个村子,他自然也不知道。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光很微弱。   “好汉,他们就住在这里。”   顺着这个人的手,熊延看到了村口附近的几座屋子。   屋子里都还亮着灯。   “这么晚,他们亮着灯,是不是在等你们?”   “是,他们说等着我们运尸体来。”   “也对,干这种事,只能大半夜的吧?”   “好汉说笑了,如果是大白天的,谁敢弄一堆尸体出来啊。”   “你闻到臭味没有?”熊延鼻子动了几下之后,扭头问道。   “臭味?有......有一点。”   “村民都知道这件事?”   “不不,不知道,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那这臭味,难道没人觉得奇怪吗?”   “如果问起来,我们就说这些人是从外地来做臭豆腐的。”   “臭豆腐?”   “是,他们每天白天都会弄一堆臭豆腐在外面卖。”   “放你的狗屁!这明明是尸臭!”熊延气得又是一巴掌想打上去,但是手举到半空中,又放下了。   “你知道不知道,这尸体的臭味一旦散发出来,天热的话就容易传染瘟疫,到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活不成!你们简直是一群畜生!”   “好汉,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去敲门,告诉他们,今天乱葬岗里没有新尸体了,但是我可以卖给他一些?”   “您......您也是干这个的?”   “让你去就去,再废话一句我马上剁了你的爪子!”   “是是,我这就去!”   “记住,别忘了我说的话,一句不许错!”   这个人吓得马上就往屋子前跑去,推开外面的篱笆门之后,就站在院子里喊道:“几位大哥,我回来了。”   马上,门就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熊延站在暗处,发现总共有四五个人。   “这么快就回来了?尸体呢?”   “真对不住几位,这几天没有死人。所以......”   “你怎么办事的?前几天你们就说没有,我这里很着急你知道吗?对了,你们那个管事的呢,让他来跟我说。”   “几位,您先别急,我今天又认识了个人,他说他能找到尸体,问你们要不要。”   “你小子活腻歪了吧!谁让你把这件事到处乱传的多提宝贵意见   更新了十多天,文也写了几万字了,希望大家,赞美之词也好,批评语句也罢,古龙小说中的经典语录   1。有的人的心的确比虎狼还恶毒得多,虎狼要吃你的时候至少先让你知道。   2。和赌鬼赌钱时弄鬼,在酒鬼杯中下毒,当着自己的老婆说别的女人漂亮-----无论谁做了这三件事,都一定会后悔的。   3。喝醉酒并不是件困难的事,但一个人伤心的事越多,喝醉的次数越多,越需要喝醉的时候反而很不容易喝醉。   4。男人追不到一个女人时,总喜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说自己和那女人有了某种特别的交情,聊以泄愤,也聊以解嘲。   5。要忘记别人的恩情仿佛很容易,但若要忘记别人的仇恨就太困难了,所以这世上的愁苦总是多于欢乐。   6。一个人若想别人对他有好感,最好的法子就是先让别人知道他很喜欢自己。   7。一个人为了要活着而忍受痛苦,并不困难。一个人若是为了要让别人活着而忍受痛苦,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这件事通常很少有人能做得出。   8。美丽的事物往往就如昙花一现即逝,谁若想勉强保留它,换来的往往只有痛苦和不幸。   9。这世上能在美丽的女人面前说“不”字的男人已不多,女人若是说要死的时候,能拒绝她的男人只怕就一个也没有了。   10。每个人这一生中都难免要做错几件愚蠢的事,若是人人都只做聪明事,人生岂非就会变得更无趣一些说明   欢迎大家在欣赏冷秋作品的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多提宝贵意见,以便于能取得更快的进步,欢迎大家阅读本书的简单说明   参加了古龙残卷活动,自然要向古龙大师靠拢,但我想说的是,靠拢最佳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笔,画出别人的脸,用自己的声音,唱出别人的歌,用别人的声音唱出别人的歌,那叫模仿,我从来不屑于去模仿谁,我只会去琢磨谁,所以这本作品,除了人名和地名之外,其余的几乎和残卷没有一点点关系,望各位读者希望评委多多关注   新手一枚,新人新书新作,恳求评委们一阅,希望得到更多的意见,至于票票嘛,倒是欢迎提出意见   欢迎大家提出各种意见和建议,冷秋正在认真修改作品,希望呈现出来的是精古龙残稿的难点   这次古龙残稿,个人觉得最难的地方,就是情节主线太少,以及连贯性不够,所以导致作者费脑费脑啊!   另:本书已经快要过半,请大家今天没有状态   今天状态不好,实在写不出,情节构思的不满意,暂时请假一次,病了,耽搁一下下   这段日子没太注意保暖,感冒了,今天发作厉害,头疼脑热,实在写不出啊有木有,耽搁一下,对不今天还没好,真是抱歉   去看了医生,头疼脑热实在受不了,没有任何状态,抱歉了各位,明天应该就好了,请假一次   本月实在太忙,只能偶尔请假了,敬请请假一次   最近半个月内要经常请假了,因为摊上事儿了,每天都好忙,大家多体谅进第二轮了   今天已经得知自己进了第二轮比赛,很开心,希望大家请评委继续支持投票!   晋级不易,请各位评委多支持感谢投票   感谢评委们的投票,冷秋虽然更新不给力,的一定尽力写出精品,短篇   晋级赛感觉压力山大,不说了,连夜再看几次全文,静心修改,就这点好,可以慢慢修明日之事   今天忙的太晚了,古龙笔下的十大美女   【转载】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一名:林诗音   这是一个让人倾尽一生想要呵护的女子。举世无双的小李飞刀李寻欢为他远走天涯伤心一生;一代枭雄龙啸云为她背信弃义残害兄弟。她的美丽和气质,从名字里就可以感受的到。想象中,总认为诗音应该是穿着淡淡的紫色衣衫,斜斜倚在江南烟雨搂头的娴静闺秀,像一阕瘦瘦的晚唐词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烟水苍茫的凝望里便有了无限相思无限忧愁弥漫在眼角眉梢。其实,诗音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最大的幸福只是想和心上人平平凡凡厮守终生。但是,当江湖恩怨破门而来,在她柔弱的外表下,又有着坚强的内心。所以李寻欢怀着满腹辛酸飘然而去时,诗音选择的却是留下来直接面对。她把痛苦藏在心里。然后用一辈子的光阴,守侯着一个害怕失去的男人,等待着一个逃避现实的男人。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掩卷遐思,不由为诗音长叹……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二名:苏樱   这个精灵般慧黠的女子。她的存在无疑是一个奇迹。记得刚开始读小说的时候,我常常会担心,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女孩才能配上那个活蹦乱跳,充满生命力的小鱼儿?幸好,幸好世上还有苏樱!一个是古灵精怪,一个是明朗机智;一个是张扬洒脱,一个是风姿卓越。人生如梦亦如幻,记得某部电影里有这么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下无双,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找得到她。小鱼儿能找到苏樱,大概是此生无憾了。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三名:朱七七   美仑美奂的宝马香车,富丽堂皇的红色地毯,漫天雪花飞舞中,一身白衣绝代容光的朱七七款款出场了。她这次离家出走是为了追寻沈浪的。那个对她既冷漠又无理,既傲慢又自大的孤独少年,她却爱上了他。为了他,她情愿抛弃富可敌国的家世,情愿丢掉自己所有的骄傲,情愿为他出生入死,甚至情愿被他亲手杀死也百折不悔。就是这么个任性又有些胡闹的女孩子。人们也许会说,最后终于被沈浪爱上,朱七七其实很幸运。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还记得在大沙漠逃难时,七七把清水让给了自己的情敌白飞飞,还记得在认为沈浪不会爱上自己的时候,她花了很多很多的钱,雇了很多很多的人,她要演一场戏。那时她想:死在沈浪的剑下,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七七是一个精神贵族,她执着倔强至情至性,她从不屈服于任何阻力,到死也要忠于自己的情感。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被七七爱上,沈浪其实才幸运。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四名:水灵光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我想当铁中棠第一次见到宫装打扮,清丽柔美的水灵光出现在眼前时,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明明在几分钟前还花子兮兮的女孩,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脱胎换骨美若天仙起来呢?事实上,这都是真的。水灵光身上就是有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这个夜帝的亲生女儿,一出生就遭遇命运的捉弄。她本是那侯门玉栏中千金难买的红芍花,谁知却流落于寂寞深谷内,自开自谢,零落无依。可是天生的高贵,无论在那里,也不会被磨灭。当这个世界上最最般配的两个人在这个无人的山谷中相遇时,我终于相信了这个世上真有一种东西叫做缘分。水灵光并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女孩,因为常年在幽谷中不与交谈,口吃的毛病常常使她陷入自卑。在她内心里,也许认为自己配不上那个优秀的铁大哥。可是当真爱降临,任何人都无处可逃。在无数次黯然分离伤心失落后,这一对彼此早已深爱的恋人发现了一个事实: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像水灵光那样深刻的了解着铁中棠,也没有人像铁中棠那么深刻的了解着水灵光。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不知道多年以后,当和夜帝一起失踪的铁中棠再一次出现在水灵光面前时,这个经历过无数苦难折磨的女子,还会逃避自己的感情么?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五名:白飞飞   如果说聪明之于女人,是一种过错的话,那么白飞飞的悲剧也正在于此。神秘复杂的身份,楚楚动人的容颜,冰雪聪明的智慧,柔顺乖巧的性格……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这样的诗句在古龙的小说里,也只有白飞飞方能配得上。和朱七七相比,总觉得上天实在不公平,同样是武林外史中最出色的女子,偏偏朱七七得到了最终的幸福。而白飞飞却只能形影相吊寂寞终老。也许,身负血海深仇的女子,本来就没有爱的权利。所以当白飞飞在不经意见爱上沈浪时,她的不幸也早已注定。红颜自古多薄命,多情总被无情伤。白飞飞毕竟是聪慧女子,明知道今生不可能得到沈浪,于是,便有了楼兰古城里的那几夕缠绵。就算得不到他的人,至少让他永远的记住自己!这是白飞飞的无奈,也是江湖儿女的无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于何人说?白飞飞,你的名字是孤独。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六名:孙秀青   还记得陆小凤传奇中那个眼睛明亮,清纯无邪的天山派美丽女弟子吗?不错,就是她——后来成为西门吹雪夫人的孙秀青。比起前面几位在小说中浓墨重彩的刻画,古龙对她的描写实在少之又少。只知道她是天山派掌门的第二个女弟子。大眼睛,小嘴巴。笑容很甜。后来,西门吹雪杀了她的师父,而她却嫁给了这个又酷又帅的白衣剑神。因为什么原因呢?古龙甚至没有多提一笔。可是,在这种轻描淡写里,她给人的印象依然非常深刻。红烟翠雾笼轻盈,飞絮游丝无定。能被眼高过顶的西门吹雪看中,并且迫不及待娶回家的女人,试想又怎么会是凡尘俗品没有一点风雅内涵呢?野有蔓草,零露穰穰。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后来,据从万梅山庄出来的陆小凤说,他居然看到了西门吹雪的笑容!像冰山一样的西门吹雪居然也会温柔的笑?爱情真伟大!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七名:风四娘   三十五岁是个暧昧的年纪。可是三十五岁的风四娘却带着青春少女的纯真和成熟女人的风韵,且行且歌,把生命挥洒的如火焰般璀璨。有人说,她是古龙小说中最完美的女性。也有人说她是天生侠女,想赖都赖不掉。风四娘。她身上有着最鲜明的江湖味: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杀最狠的人。热情似火,艳丽夺目。就是这样一个血性的女子,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自己活的自在,活的潇洒,活的酣畅淋漓也就够了。花开花落,卿为谁待?其实,她和萧十一郎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他们都不是敢于直面自己感情的人。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也许,有一天他们都会明白,逃避是没有用的。只有他们都学会尊重自己的感情,他们才可以得到真正的救赎。到那时,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我相信。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八名:苏蓉蓉   苏蓉蓉到底是不是兰花先生呢?没有人知道。这是古龙留给我们的谜题。可是我知道,楚留香身边的三个女子当中,以她最为出色。较之宋甜儿的姣俏,李红袖的沉静,苏蓉蓉留给我们更多的是她妙手回春的医术和出神入化的易容本领。古龙没有说过她的性格。对她的身世背景也全无介绍。甚至,在楚香帅美女如云奇遇不断的故事里,苏蓉蓉一直都只是个不太起眼的配角。更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出场。但是,在香帅欣赏怜惜的目光里,我们可以清楚的窥测出她的智慧与风华。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像这样才华横溢高深莫测的女子,永远不可能被埋没。果然,后来的午夜兰花里,古龙禁不住给了我们一点端倪。兰花先生很可能是楚留香近旁的一个人。这样猜测着,于是苏蓉蓉正式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会是她吗?她这样做是不是为了让楚香帅爱上自己?庄生晓梦迷蝴蝶。究竟庄生是蝴蝶,还是蝴蝶是庄生?神秘复杂,迷一样的苏蓉蓉啊。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九名:林仙儿   本来不想写她的。不过后来想想,还是写了。林仙儿的一生很像一场虚无缥缈的闹剧。前半世的繁华,后半世的凄凉。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美貌与智慧,女人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她什么都不缺。顶着天下第一美女的大帽子,在那个并不适合女人生存的江湖里,林仙儿却要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荣华富贵,名利地位。出身寒微的女子,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打拼。江湖人都说,林仙儿笑的像天使,却专门带男人下地狱。她陷害李寻欢,因为李寻欢比她聪明,她做的一切都逃不过那一双忧郁的眼睛;她欺骗阿飞,因为阿飞把她当成圣女一样爱她;她还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梅花盗……   所以人们都在骂她,冷酷无情,蛇蝎心肠,阴险歹毒,恶贯满盈,这些词语像标签一样帖在林仙儿身上,总之,总之,她是一个坏女人,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可是,我清楚的记得,在那个黄昏,已经陷入四面楚歌的林仙儿,突然想到了阿飞:不知道阿飞现在怎么样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念头,反倒让我们知道了林仙儿的内心,原来她还是在乎阿飞的,原来她不过只是一个失去一切的可怜女人。于是,我原谅了她,不论她曾经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了她。   古派十大风华女子第十名:燕七   燕七不是我们在小说中常见的那种邻家好女孩似的女主角,而应该属于是——邻家好哥们。讲义气,重感情,冷面热血,侠义心肠。她的身上有着女子中少有的阳刚之美。欢乐英雄一直是古龙所有小说中我最喜欢的一部。燕七,则是上面四个主角中唯一的女性。也许有很多人并不理解他们之间的那份情谊。明明是四个狭路相逢的陌生人,怎么竟会在一间仅有一张大床的破屋里奇奇怪怪上午成了生死之交呢?笑,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有很多不可解释。一个缘字,不知能牵扯出多少个情深意重的故事来。当小说的最后,燕七和郭大路有情人终成眷属时,我突然哭了。很多年以后,我也许会忘记小说里的情节,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乍暖还寒的冬日午后,我曾被一本小说感动的落泪了。因为那份情比金坚的爱情,更是因为那份可歌可泣的友情。人生得一知己足古龙笔下的十大高手   【转载】   第十名叶开   第一个十年是沈浪的天下,第二个十年是李寻欢的天下,第三个十年是叶开的天下,燕南飞的几句话道出了江湖中的英雄更替。   第九名陆小凤   他的轻功可以比的上江湖第一大偷司空摘星,他的灵犀指据说已和他心意相通,不知夹断多少武林绝顶高手的杀人利器,甚至还曾接住过武当名宿木道人的剑和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天外飞仙。   第八名邀月宫主燕南天   一个痴情而狠毒,一个豪迈而爽朗,一个为了情郎,一个为了义弟,一个培养了花无缺,一个终于让小鱼儿找到了长辈中唯一的亲人,双方最后的对决,虽然没正式展开,但是留下的场景让后世瞠目结舌,明月神功、嫁衣神功名不虚传。   第七名西门吹雪叶孤城木道人   一剑破飞仙,西门吹雪吹的是血,将剑神排到这么后面,已经很委屈的,奈何前面的人实在太伟大,太辉煌。白云城主一招天外飞仙旷古烁今,奈何剑虽无双,心却已死。而木道人的剑法恐怕还在此二人之上,总的来说三人旗鼓相当。   第六名李寻欢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有这八个字就够了。飞刀虽然是杀人的凶器,却象征了人间的正义。   第五名吴明宫九   吴明这个名字可能比较陌生,但是一提起陆小凤传奇里的小老头,大家就知道了,此人堪称武学大师。宫九更是天生的武学奇才,是唯一令陆小凤感到恐惧的人。   第四名铁中棠   作为楚留香的前辈,其武功连香帅听了都肃然起敬,且坚韧、机智天下无双,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情义更是无价,云铮有该等兄弟,此生无憾。   第三名水母阴姬石观音   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在《楚留香》中最厉害的两人非此二女莫属,一个招式诡异,一个功力浑厚,香帅在她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可谓女中之皇。   第二名沈浪   沈浪的武功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在全书中除了快活王与之有得一博之外,其他人只怕皆不足与之抗衡,而沈浪也鲜用武功,不到万不得以从来都不出手,且出手时极为洒脱,似如浮云流水般随意,并没有半分仓促之态,其武功之高,由此可见一斑。沈浪极少使用兵器,唯一可见的是他曾用过剑,而沈浪用剑之道也极为洒脱,“沈浪的剑,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止。”书中如此描写,其潇洒不拘泥之态尽出,剑如其人,确实有理。   第一名夜帝西方玉罗刹   不用多说了吧,古龙小说中的神仙级人物,如果说夜帝是引导世间光明的天帝,那玉罗刹就是迈向地狱之门的死请假   今天太晚回来,已经11点多了,实在来不及古龙笔下十大剑客   (转载)   第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年代,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年代;   他似乎已成为一种象征,显得高不可及;   西门吹雪的神韵,不在于他闪电般的拔剑,出剑;而在于收回长剑时,剑锋上滑落的那一串血花;   ——--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   那些总想追上他的人永远也达不到他的境界;   因为当他们吹落剑上的血花时,只感到了胜利的喜悦与兴奋,   但西门吹雪,他眼中闪过的却是难以名状的无奈与哀伤,他早已经脱离于这个俗世,   他本就不是一个轻视生命的人,况且天下真正值得他为之拔剑的人实在太少了,而,自叶孤城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西门吹雪早已把全身心浸入了对剑道的追求,从他的一举一动,生活方式无处不透   出对于至美的追求,剑,对他来说,已不是一种武器那么简单,在他来说,这是一种艺   术;西门吹雪可以说是理想化的,是唯美的;   假如剑道一途,果然有着所谓剑神;那么西门吹雪无疑是最接近神的人。   以他领衔十大剑客,堪称当之无愧。;   第二,谢晓峰   "现在,人们都知道他就是谢晓峰。他的手中有剑。   谢家的三少爷手中有剑,谁敢轻举妄动。"   英资天纵的谢晓峰,也许注定就是剑中的帝王,无论他的其他方面怎么样,人们的眼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敬畏的停留在三少爷的剑上;一个能够将剑使得超出人类极限,进乎于艺术的剑客,却少有的并不那么在乎剑,也算是古龙书中的一个另类了。   他一生都没有败过,只因为他不能失败;只因为他是神剑山庄的三少爷,谢家的灵气似乎已经集于他一身,所以神剑山庄的声名不能毁在他手中。王者也许就是有着王者的痛苦,他常常想着能够脱离"三少爷"这个令人闻之而敬畏的身份,也许,就是一种潜意识的逃避。可惜正是由于他的天才,他的身份,乃至他的性格,他却无法真正的逃避什么,他必须坦然面对着"神剑山庄的三少爷"这个光荣的称呼,纵有再多的苦痛,他又能怎样?别人又能体会吗?杨柳飞舞,晓风残月,这种意境虽然美,却又美得多麽凄凉,多麽让人心碎?种种欢乐,你愿不愿意享受?.假如你要什麽就有什麽,这人生中还有什麽是值得你去追求的?一这种空虚有谁知道?谢晓峰是位英雄,却是一位无奈的英雄。   谢晓峰也终于斩去了双手的拇指,得到了心灵上彻底的平静,"十五式"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以剑名震天下的谢三少爷也再也不存在了。虽然,铁开诚说:"只要你一旦做了谢晓峰,就永远是谢晓峰,就算你已不再握剑,也还是谢晓峰……"但是,他终于做回了谢晓峰。   绝对的王者之气————虽不能近神,也堪称剑中的王者!   位居第二,我心悦诚服。   第三,燕南天   “江湖中有耳朵的人,绝无一人没有听见过“玉郎”江枫和燕南天这两人的名字;   江湖中有眼睛的人,也绝无一人不想魄江枫的绝世风采和燕南天的绝代神功。   只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世上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枫的微微一笑,也绝没有一个英雄能抵挡燕南天的轻轻一剑!任何人都相信,燕南天的剑非但能够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也能将一根头发分成两根……”   燕大侠。   人们都是这样称呼燕南天的;何谓侠之大者?或许燕南天并没有达到金庸“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要求。然而他的侠义几乎已经做到了古龙的侠义观的极至;   人以怎样的方式对待恩仇、对待爱恨——实际也就是检验你究竟敢不敢用自己承担得起——或者承担不起的代价来抗起“侠义”这两个字!   知道“嫁衣神功”的特异,而坦然修之,非大勇气大气魄之人,孰敢为之?   为了江枫,只身涉险,为了报仇而惨遭毒手,非真正视朋友如手足,孰可为之?一代剑客居然成为活死人,在恶人谷十余年,这样的耻辱,然而在终于恢复功力,得悉众“恶人”近年所为,却未再深究,如此坦荡,非大胸襟者,孰会为之?视江小鱼的安危远胜于己,对待故友后人更胜己出,岂是虚情假意者可古龙笔下绝世武学   十、搜魂剑   中原一点红的剑法,一剑销魂,剑上无血,惟有一点红。   全书看下来,只有楚留香一人躲过了中原一点红的杀手。除此之外,再无他人。剑法犀利,可见一斑。纵然不能天下无敌,也是世所罕见啊!   后来中原一点红被胡铁花误断一臂,再也无法杀人。搜魂剑从此成绝响,但中原一点红也修成正果。这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搜魂剑无影,中原一点红!   九、离别钩   杨铮的父亲(叫杨什么我忘了)所创的武功,后传给了杨铮。   一把造坏了的剑,一本残缺了的剑谱,造就了这绝世钩法。   杨铮本不想用他伤人,但是狄青鳞逼着他这么干。为了爱人,为了自由,他只好重新拿起了离别钩,与狄青磷一决高低。   狄青磷本来不会败的,但他太高傲了,所以他的身体就和他的脑袋离别了。   他为什么要用如此残酷的武器?   因为他不愿被人强迫与我所爱的人别离。   他用离别钩,只不过为了要和爱人相聚。   八、嵩阳铁剑   郭嵩阳所创剑法,兵器谱名列第四,是当时的天下第一剑。   他不甘心名列李寻欢之下,一心与小李一决雌雄。   兴云庄外,枫叶林下。他终于败了!   败得那么干脆,那么磊落。   令人叹服,令人钦佩。   虽然他后来惨死于荆无命的剑下,但他的铁剑却传了下来。   郭定,他的弟弟,也是他的传人。   一个继承了嵩阳铁剑剑法的人。   引文:剑光一闪,他的剑已出手,闪电般向伊夜哭刺了过去。   剑光并不像闪电。剑是乌黑的,井没有什么光华,但森寒的剑气却比闪电更慑人。   这就是嵩阳铁剑。   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嵩阳铁匈。   剑一出鞘,伊夜哭就觉得有股慑人的剑气…………   郭定,后退两步,突然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铁剑竟已化做了一道乌黑的长虹。   他的人带剑竟已似合而为一。   这正是嵩阳铁剑的杀手,几乎已接近无坚不摧。   七、移花接玉   移花宫的独门武功(似乎只看见花无缺用过)。   可以将别人的招式反制于别人(有点类似于《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的武功),也颇为精妙。   实为一感悟   (转载)   我是一个喜欢武侠小说的人,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看过古龙的书。之所以看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看了。可是我越看越觉得古龙的书就象一杯泛着香的清茶可能刚开始觉得平淡无奇,可越品越有滋味。也就越发觉得爱看。最后我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   古龙的书和其他作家的不同,在他的书里没有命运刊刻经历无数磨难然后不断有高人指点最后终成为一代大侠的英雄。没有清冷艳绝是自己贞洁为生命的绝世美女,更没有许多写武侠小说的作家都引以为傲的花俏武功。但是,在他的小说里有真实的人,有真实的生活。这也是许多作家所没有的。古龙的小说关注的不是武,而是人。是人的心理和人性最微妙的变化。可能也正是这一点才是我喜欢他的小说的真正原因。   当别的作家在依靠自己所独创的神秘武功作为卖点来吸引读者时,而古龙却另辟蹊径以不变应万变引的无数少男少女争相模仿。好象他的武功没有神奇的变化好象只有一个快字。其实仔细想想无论多花俏的武功取胜的唯一方法也只有快。“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只有一句贯穿整部小说的始终。更奇的是,他在描写丁宁的刀法时居然可以说刀劈下去之后人还可以向前跑七步。究竟这样的刀法有多快可能只有古龙自己知道。   除了神秘的武功,在其他作家的小说里经常可以看到一个个美丽脱俗如人间仙子般的少女,她们大多和男主角有着凄婉缠绵的爱情故事。可在古龙的书中女人的形象可就丰富的多了。水灵光美的单纯,张好儿美的姓感,花景因梦美的神秘。   古龙给读者展现出了不同种类的女人。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大旗英雄传》里的水灵光和《边城浪子》里的小婷。我在看《大旗英雄传》时觉得古龙真是疯了。这样一个又脏又有些口吃甚至有时有一点疯疯癫癫的女孩子怎么来引起读者的兴趣呢?难道在古龙眼里她也算是美女吗?可随着故事的发展,到后来水灵光洗净身体,展现在铁中棠和读者面前的是一个如此单纯,清澈,简单的女子。从小生长于幽谷之中,缺少父母宠爱,但是她还是那样的热心助人,给了跟自己素不相识的铁中棠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我真的觉得她很美。不是容貌,而是从她的身体中散发出的独特之美。那种美从她的发丝里,从她的言语间,甚至从她的动作里不经意的流露出来,不知飘散到了多少人的梦里。特别是故事的最后,当她以为铁忠堂已经死了,在他们俩人初次相识的地方自尽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忍住泪不流下来呢?古龙让她的美在这里得到了升华——一种纯洁天真痴情的美。   在古龙的小说《边城浪子》中他又描写了一个和水灵光完全不同的女孩儿小婷。她虽不是女主角,但我认为古龙对她的描写也是煞费苦心。我最开始看到她时真的有种想吐的感觉,因为古龙把她的形象写成了一个妓女。一个靠出卖自己身体生活的女人。甚至在她刚见到男主角时就向他宣传自己床上功夫多么多么好。那时我在想,世界上真有这么贱的女人吗?可当她在照顾男主角时又是那么细心和体贴。自己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还花钱给男主角买鸡炖汤。自己那么缺钱可看到男主角身上的银票却动都没动。她在遇到男主角之后就在也没有出卖过自己,可是却肯和酒铺的老板上床为的只是给男主角买一瓶喝了可以让他暂时忘却仇恨和痛苦的酒。对于从小没有人照顾的她第一次照顾别人不但没有一点怨言反而觉得照顾别人是种幸福。这样的女孩谁还能把她和妓女联系在一起呢?也许这就是古龙的高明之处,他把一个原本是最卑贱的女人通过独特的方法刻画成为了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善良纯真的女孩子。也让我对这个人物从最开始的厌恶渐渐转为同情。可以把两种从本质上截然不同的人物背景结合在一个人的身上也只有古龙才做得到。   当然。一部好的小说除了要有特别的人物形象,一个好的故事也是小说成功的关键所在。对于古龙的小说尤其是故事最后的结局我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一个字是奇,一个字是悲。而且往往在一个故事里这俩个字都可以得到体现。比如《边城浪子》的结局就很奇妙。男主角为了他家族的仇恨几乎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可是到最后他才发现这段仇恨跟他竟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是别人用来复仇的牺牲品而已。更悲惨的是他竟然连自己是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甚至从小抚养他长大的母亲跟他都毫无关系。他这一生都在完成别人的事情背负别人的仇恨。他还不能算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吗?   我认为《边城浪子》这部小说写的很好。整个故事以仇恨开始以宽恕终结。和仇恨无关的人为了这段本不属于他的仇恨付出了一生痛苦度日,和仇恨真正有关的人却选择放下仇恨宽恕仇人。相比之下他活的多么潇洒,他又是多么聪明呀。古龙通过这个故事传达给我们的不正是这样一个道理吗?只有放下仇恨懂得饶恕内心才能获得真正的宁静。   在古龙的小说里,永远没有屈服命运自暴自弃的人,有的只是向命运的挑战和不断奋斗的精神。所以,才有了花满楼。   他虽然看不见这个世界,但是,他懂得珍惜生命享受人生。他对于命运从不抱怨更不羡慕别人比他幸运,他对于上天赐给他的一切都充满了感恩和感激,他不但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和照顾,还随时准备帮助别人。对于上官飞燕,他爱她、助她,但得知自己被玩弄了以后当得知她做了很多坏事以后还是为她说好话。他的脸上无论何时都挂着平和的笑容,他的武功高超但是从不杀人,他只喜欢在夕阳下坐在小楼上,轻抚窗台倾听花的声音,古龙在描写他的时候不是把他当做一个需要可怜和同情的角色来写的,而是写出了另外的一种境界,一种最完美最难求的人生境界。   苍凉.大气.厚重。始终关注小人物的内心,在冰冷的刀光剑影中还能时刻感受到人性的温暖与包容。这就是古龙小说给我的整体感觉。虽然古龙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四十八年,可是他却留给了我们一笔巨大的文学财富。他的文字也将随着岁月的沉淀而历久弥向决赛进军!   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书写完,进决赛了,求支持。   进决赛了,很激动,很开森,求各位支持,等到决赛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即将结束古龙笔下十大枭雄   【转载】   1上官金虹   身怀冠绝一世之武功手中一对龙凤双环在百晓生的《兵器谱》中排行第二;同时又酷爱权力,甚至可以为权力而生、为权力而死。   一手创建当时江湖中声名最响、势力最大、财力也最雄厚的「金钱帮」,意图吞并江湖中所有的其它派别,独霸武林。   荆无命、「金刚铁拐」诸葛雄、「风雨双流星」向松等诸多高手都为其笼络到手下,心甘情愿地为其所用。   2霍休   原为大金鹏王朝的股肱之臣,大金鹏王朝被哥萨克骑兵攻陷时受当时的国王所托,与阎铁珊、独孤一鹤三人一起携带着大金鹏王朝的所有财富来到中原,等待王朝的后人来取回财宝,再图恢复。   但他生**财如命,在中原的几十年里组织了青衣一百零八楼,自任总瓢把子,并为了阻止财宝被大金鹏王朝的后代取走,不惜杀害了第十三代大金鹏王和霍天青,还借陆小凤与西门吹雪之手除去了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手段狠毒,计算精密,堪称一代枭雄。   3公子羽   拥有天下无双的权力、地位和财富,但同时却又因为过多的思考和算计,使自己的外表过快地衰老了下去,三十七岁时便宛如六十岁的老人。   为了让自己在江湖人眼中看起来是最强的,他不惜找到了绝世剑客燕南飞,以财富和名位引诱他,使他做了自己的替身。   后来又千方百计地暗中算计傅红雪,想让他成为自己新的替身。   最后虽未成功但其枭雄之姿态也令人叹服。   4叶孤城   世居南海,人称「白云城主」,出手一招「天外飞仙」,为天下江湖人所公认的绝世无双的剑法。   曾参与定南王世子篡权夺位的阴谋,准备趁紫禁之巅与西门吹雪决战的机会,将内宫侍卫全部调开,令南王世子夺取皇位。他之所以这么做,只因其剑法已臻化境,再无所求,倍感高处不胜寒,不胜寂寞,因此要实现更大的抱负,也可以说为了打发剩余的无聊人生。   阴谋之大,腹思之精密巧妙,足令其成为古龙笔下的枭雄之一。   5上官小仙   古龙笔下诸多枭雄中唯一一位女性。   本为上官金虹与林仙儿之女,为了重振上官金虹一手创立的金钱帮,不惜在叶开面前装出一副痴痴迷迷的模样,且多年来无一人看穿她的伪装。   在找到时机掀开伪装之后仍能将叶开一手玩弄于掌心。   兼有上官金虹的阴沉和林仙儿的狠毒,枭雄之姿态,与生俱来。   6木道人   为武当派辈分最尊贵   的长老,却在暗中组织了一个庞大的「幽灵山庄」,将天下的亡命之徒收罗其中。   其中有威震七海的「独臂神龙」海奇阔;武当俗家弟子、一手组建黑虎帮的钟无骨;巴山顾道人的传人顾云飞;少林寺五罗汉等等。   为了夺得武当掌门石雁手中掌握着的关于他违背教规娶妻生子的记录,他一手策划了「天雷行动」,利用陆小凤夺取藏在石雁剑柄中的记录,并登上武当掌门之位。   尽管陆小凤等人均为有备而来,但最终也没能拆穿他的阴谋,实为绝世枭雄。   7狄青麟   世袭一等侯,天下人皆传言其视功名利禄为粪土,只把名马美人视为生命。   但实际上他却暗中勾结青龙会中人,将截获的一百八十万两官银全部藏匿于自己府中,并随即反手杀害了与他合谋的青龙会的数字堂主,意图将此笔巨款独自吞没下去。   当他发现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对他不利、或是某人对他已全无用处的时候,不管是心爱的女人,还是曾经传授自己剑法的师父,都一概杀之。   枭雄风范,于此可见一斑。   8逍遥侯   原名哥舒天,本为安西哥舒部的后人。   曾一手创立玩偶山庄,将天下诸多高手困入其中,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捉弄这些受困之人,以此取乐。   昔日驰名江湖的天外杀手「红樱绿柳」,被困入其中长达三十年之久。   萧十一郎也一度被困入其中不能脱身。   还曾在江湖中广结党羽,妄图控制江湖中的所有高手,并为了保守秘密,不惜下手杀害自己的嫡亲妹妹,也不失为一位枭雄。   9小老头   一位原居海外的神秘人物,却在中原内陆组织起了一系列的隐形人组织,利用这些隐形人获取大量财富,并逐渐达到控制中原的目的。   被拉入组织中充当隐形人的有十二连环坞的鹰眼老七、甚至连太平王世子都化身为宫九坠入其中。   10班察巴那   本为藏人,在西藏的当地人眼里被视为「五花箭神」,手中的五支短箭代表着公平与正义,表面上他与常年居住在西藏的卜鹰交好,同卜鹰一起维护正义,但暗中却组织一伙人做着非正义的事情。   即便是卜鹰和方伟也一度为其所迷惑。   可称藏人中的一大枭雄,在古龙笔下独一无决赛投票时间推迟,心里忽然很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淡定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好好把书写完,有些事,不能想太多,想得太多,丢的更多,   本书首发来自小说网,第一时间看今天请假一次   请假一次,明天更新。   本书首发来自小说网,第一时间看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